《》第一第卷 第94章 算盤 文 / 淳汐瀾
官令宸又在葉家納妾的當天,來到凌家向武氏道歉。
武氏歎息道:「這事兒也不怪你,都是姓葉的一家子不厚道,與你何干?」
官令宸低眉耷眼地道:「也都要怪我,若非一時氣盛,把姓葉的打傷了,大妹子也不會被動送人過去了,倒讓姓葉的撿了個大便宜。」最可恨的,還讓凌芸吃了個不小的虧,官令宸越發愧疚了。
最後官令宸又懇請武氏,他想見一見凌芸,想親自向她道歉。
雖然對官令宸頗有愛惜之意,但武氏仍是拒絕了,女兒如今身份尷尬,雖說這是在娘家,但也要注意名聲言行。只說凌芸並未怪罪他,讓他不必放心上。
官令宸大失所望,他知道自己做事魯莽,給凌芸帶來了災禍,心裡也不好受,訕訕地放下禮物就走了。
以官令宸的沮喪不安相比,今日的葉府卻是熱鬧非凡,懷孕的世子夫人還在娘家,世子就把妻子從娘家送來的丫頭給納為妾室,怎麼看就怎麼意味深長。
一些與陳氏交好的某位女眷皺著眉頭對陳氏道:「……媳婦都還在娘家,你們家卻把媳婦送來的丫頭給抬為妾室,也太不倫不類了些。就不怕凌家生惱?」
陳氏哀聲歎氣,「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媳婦回娘家安胎,恆兒屋子裡也沒個主心骨,成日裡弄得亂糟糟的。先前我讓林氏暫且照看恆兒的院子,卻被照看得一榻糊塗。白雪雖只是個丫頭,好歹是從凌家出來的,想來能把恆兒的後院撐起來。不至於讓恆兒手忙腳亂,表姐你也知道,恆兒在十二團營當差,又是十二團之首,一言一行都被人看著呢,可不能有絲毫馬虎的,每日裡卯時初出去,晚上天黑燼了才回來,外頭大風大雪的,本來就受罪,若是回到家中來,屋子裡沒個貼心人服侍,還是那麼的冷鍋冷灶,像什麼樣?我抬白雪為姨娘,也是讓她更加盡心服侍恆兒。二來,白雪又是媳婦娘家送來的,知根知底的,看在媳婦的份上,給她些顏面又如何妨?她服侍好了恆兒,也是代表著媳婦,是不?」
原來陳氏心裡還怪罪起凌氏擅自回娘家委屈了兒子呢,那位女眷便沒再說話了,轉頭與另外的婦人低聲笑談,「羅夫人,你的二閨女也快及笄了吧?也該說親事了吧?」
「正在四處物色呢。」羅夫人笑著說。
「閨女是娘的心頭肉,可得睜大眼仔細挑呢,萬一挑到個外表看不出什麼來內裡卻爛得不像話的人家,可就吃虧遭罪了。」
羅夫人點點點頭,「妹妹說得很有道理。原先也挑好了一家,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就不敢馬虎大意了。如今正在讓人四處打聽那家哥兒還有公婆的品性呢。」
「哥兒品性很重要,但公婆的為人處事也很重要,為了閨女的幸福,千萬別馬虎了。」
羅夫人深以為然,「可不是,以前我那大姐兒也吃了這個虧,以為哥兒品性不錯就成了。誰承想,後來才知道大閨女那婆母,可不是個善茬呢。表面上寬宏大度,不給媳婦立規矩,實則心可黑了。一肚子整人的詭計,還讓人有苦說不出。」羅夫人神色憤懣,估計在心裡憋了很久,平時又找不著人訴說,這會子總有人問及,便不吐不快了。
「秦夫人,你不知道,我那大閨女的婆母,有多可惡。表面上倒是個寬容的婆母,可背地裡做的那些事,簡直就是罄竹難書。我大閨女才剛上身,她就趕著賞丫頭到女婿房裡,我那外孫才剛問世,她又迫不及待地讓人把姨娘的藥給停了,說是給大閨女分憂。今兒沒外人,咱們大家又都是女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女人一輩子本來就苦。可有些做婆母的,就是喜歡趁著媳婦懷孕給兒子安排姨娘通房,也不想想,她也是從媳婦過來。」羅夫人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所以,我二閨女找婆家定要睜大眼仔細挑了,絕對不能再找那種把兒子當成寶把媳婦當成草的婆母。」
叫秦夫人的女人看了面色尷尬的陳氏,歎道:「這樣的婆母,確實不討人喜歡。可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爺們也抱著享齊人之福的心思,婆母想塞人也沒辦法。」
羅夫人若有所思,好半晌才道:「聽姐姐這話,我倒是明白了。我那大女婿,可不正是如此麼?」
「一味躲在父母背後,不但享了齊人之福,還得了好名聲。這樣的男人,更不是東西。」想著自己大女婿屋子裡的鶯鶯燕燕,以及一大堆的庶子庶女,女兒只一味的哭訴婆母,卻從來不說女婿半句不是,羅夫人也回過味兒來了,惡狠狠地評價了這個女婿。
忽然間。羅夫人又想起了什麼來,下意識地看了陳氏一眼。天可憐見,她剛才只是單純地就事論事,可沒有任何指桑罵槐之意呀。看見陳氏的臉色,似乎誤會自己了。
羅夫人心頭著急,下意識就解釋道:「葉夫人,我不是在說你兒子呀,真的,我只是說我那大女婿。」
一些圍在附近的婦人偷偷地笑了,這羅夫人本來就是個沒眼色的,嘴上也沒個把門,藏不住秘密,家裡雞皮盜灶的事兒也要四處訴說。但除了嘴巴碎,藏不住秘密外,也沒別的毛病。大家也知道羅夫人的性子,那種含沙射影的事兒也做不來。但她這麼一解釋,反而是欲蓋彌蓋了。
果然,陳氏臉色更黑了。但她也知道羅夫人的德性,勉強一笑說:「羅家妹妹是什麼性子我還不明白麼?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個心眼呢,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陳氏還特意掃了秦夫人一眼。
羅夫人卻沒能明白陳氏的意思,一臉不好意思地道:「是呀是呀,我就這脾氣,總是藏不住話。」
眾人心裡暗笑,與羅夫人這樣的人說話,最好還是直來直去比較好。但這樣的場合,陳氏敢直接說出來嗎?所以今日這一回合,陳氏也只有在心裡生悶氣了。
但陳氏對秦夫人說的那番話,仍是被有心人給傳了出來,眾人看法褒貶不一,有的說葉家不愧為四代相傳的定國侯府,就是有脾氣有魄力,凌家這個虧是吃定的了。
也有的說葉家做事不地道,凌家又豈是吃素的?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葉泰聽說後,又一臉擔憂地對陳氏道:「抬白雪為姨娘本來就妥當,現在可好了,外頭的人都說咱們不厚道呢。」
陳氏揚了揚眉,說:「那又如何?凌家敢為了這個來鬧嗎?」
葉泰不吭聲了,好半晌才道:「凌氏好歹還懷有咱們家的骨肉,你就讓讓她又何妨?橫豎先前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陳氏撇唇,「我心裡也是有數的,自然會在別的方面彌補她。可侯爺,你瞧瞧她是如何做的?直接就收拾了東西回娘家去了,眼裡可有我這麼婆母?」
葉泰眉毛一豎,「如今你高調抬白雪為姨娘,這可是打凌氏的臉呀。你以為凌家人是好欺負的?」
陳氏說:「侯爺放心,我一直拿捏著分寸呢,不會做過火的。等時機成熟後,我便親自去一趟凌家,把姿態做足,凌家有了台階可下,自然就皆大歡喜了。」
納白雪為姨娘,陳氏也並非真要給凌家難堪,只是故意向凌家表達葉家強勢的一面,葉家擺出「有你不多,無你不少」的架式,再有底氣的媳婦也會坐不住的。畢竟,媳婦回娘家婆家一直不問不聞,媳婦也是顏面無存。凌家都是聰明人,應該會知道如何選擇的。
葉泰想了想,也覺得妻子說得有道理,但仍是有些不安,「希望凌家人見好就收吧。」
陳氏說,「如今凌家上下,在背地裡可沒少議論凌氏,我想,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只是一時拉不下臉來。凌家小子也快回來了吧,在他回京那一天,咱們就去接凌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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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個月起,就面臨著賬戶上分文不進的窘狀。這個月會更慘。可憐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