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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亂天下 第84章 留下後患 文 / 藍緋菊

    當晚,邯嶺院。

    一抹人影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入,準確的尋找到慕宣的房間,推開窗戶,如一道閃電從外面撲入,憑藉著月光找到床榻的位置,抬起手中的大刀,一頓猛砍。

    「你說,他會這麼傻砍多久?」

    窗外,慕宣抬肘撞了一下身邊的東方梟,聲音裡有著好奇,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不知道。」東方梟很誠實的搖頭。對這名刺殺者的頭腦實在不敢恭維,砍了半天除了翻飛的棉絮,沒有一滴血漬,他居然沒有發現,無語。

    「要不,我們提醒他一下?」慕宣很『好心』的開口。

    東方梟嘴角抽了抽,他可不相信慕宣會這麼好心,自從見識了她神機妙算逃離皇宮,他對她的頭腦進行了完全的重新評估。加上見識了她的武藝之後,更加認定了這女人喜歡扮豬吃老虎,就好比遊船事件,她明明能阻止妖邪,卻偏偏要浪費唇舌,期間還險些喪命,實在是無法理解。

    「那個,大哥,你要殺我嗎?」見東方梟沒吱聲,慕宣自動自覺的理解為默認,果然好心的提醒著屋子裡那位還在揮刀子的仁兄。

    黑衣人的動作一滯,猛地回身,見到窗外的慕宣和東方梟時,直覺不妙想要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身軀開始麻痺,內力也開始逐漸消失,心下一驚。

    「呵呵,不好意思,我讓無塵在蠟燭裡加了點散功散,你那點可憐的內力,應該已經快沒了。」推開房門,慕宣帶著一眾美男進入。

    黑衣人全身警戒,可惜內力正在逐漸消失,貿然上前只是以卵擊石。

    「說說是誰讓你來的吧。」大大方方的在屋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坐下,眾美男自覺站在身後,讓慕宣更加有種女王似的優越感。

    滿室皆靜,黑衣人的身軀越來越麻痺,內力也在迅速消失,眼光落在慕宣身上時是無盡的怨毒,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劫,索性湊足了最後一絲內力,拼盡全力攻嚮慕宣。

    對於黑衣人的自殺式行為,慕宣完全表示無視,就在大刀離她僅有0。1米時驟然停住,黑衣人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呆瓜,看看他是誰。」慕宣懶洋洋的吩咐著,順勢將嬌軀靠進離自己最近的東方梟的懷裡,感覺俊軀一震,然後直接忽略。

    「好勒。」

    溫興哲樂呵呵的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驚呼一聲,「是你?!」

    來人同在場的人皆有過一面之緣,也就是沒被慕宣說吐血,卻被斷了子孫根的唐門門主——唐川。

    「好手段啊。」慕宣一聲感歎,對潘婷婷的智慧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借刀殺人,這可比演戲跳湖有挑戰性多了。

    「說!誰派你來的?」銀狼上前一步,軟劍已架在了唐川的脖子之上。

    「哼!」誰料,唐川非常有骨氣的冷哼一聲,將唯一還能轉動的脖子轉了方向。

    「不用問他,沒人派他來。」無塵輕聲開口,見眾人疑惑的將視線投向自己,淡然一笑,「宣斷了唐家的香火,他早已懷恨在心,本寄望著司徒盟主能為他『主持公道』,誰知卻大失所望。想要上門報仇,卻又對梟的身份有所忌憚,一直不敢貿然前來。而如今,定然是受了人家的挑唆,再為他提供了這樣一個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不錯。」慕宣讚賞的望了無塵一眼,這丫的腦袋就是好使,居然比她還要先想明白。心裡小小的嫉妒了一下,嘴上卻接著無塵的話往下說:「潘婷婷本就不指望他能殺了我,只是用他來轉移視線而已。唐川武功不怎樣,下毒和輕功卻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用毒毒暈你們,或者用輕功逃跑引你們離開,那我就孤立無援了。」

    「孤立無援,這麼說真正的殺手尚未出現?」溫興哲不虧是個精明的商人,一點就透。

    「不,他已經來了。」慕宣說著,將視線定格在窗口處。

    窗外一聲輕響,妖邪的身影如一道光影消失在了原地,與剛進入後院的黑人戰在了一起。

    「江湖傳說,邪尊武藝鮮有敵手,如今看來也不怎樣嘛。」見兩人鬥了許久也沒有分出勝負,溫興哲不冷不熱的嘲諷著。

    「不,來人的武功不低,招招皆是殺招,而且是只攻不防的打法,即使武藝再好一時間也難得佔到上風。況且有兩次妖邪都能殺掉對手,可他卻沒有出招,看來是打算生擒對手給宣審問。」無塵卻不這麼認為,非常客觀的評價道。

    慕宣聞言,黛眉一挑,無塵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妖邪想生擒對手是真的,可還有一個原因無塵一定不知道。變態的人再怎麼改變,骨子裡的變態基因總是會時不時的冒出來,以前妖邪喜歡看人慢慢死去的過程,現在他喜歡看人奮力掙扎的過程。他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快感,玩兒夠了自然會把人擒住。

    「從武功能看出來是誰嗎?」畢竟對這個世界不是完成熟知,慕宣將問題拋給了無塵。

    「應該是第一殺手,冷血。」回答的是東方梟。

    「什麼?」慕宣猛地站了起來,三步化作兩步衝到窗口,對著還在打鬥的黑人喊道:「黑大哥,你是殺手嗎?誰不能收我為徒啊?!」

    對於慕宣時不時的興致,眾人瞭解,卻還是汗顏。

    黑衣人就沒這麼好運了,被慕宣突兀的一嗓子吼得一愣,正好被妖邪鑽了空子,封住了他的穴道。

    見妖邪擒住了黑衣人,慕宣立馬竄出房間,衝到黑衣人面前,揚起絕對崇拜的眼神,道:「黑大哥,收我為徒好不好?」

    面巾下的嘴角狠狠一抽,來人冰凍十里的開口:「既然已被你等捉住,要殺便殺,無需多言。」

    「別啊。」慕宣急了,激動的抓住黑衣人的手,「大哥,您是咱的偶像,怎能捨得殺你呢?」

    「小軒,什麼是偶像?」隨眾人出來的東方瑞,正趕上這句話,隨口一問。

    「偶像偶像,就是嘔吐的對象。」條件反射,絕對的條件反射。當這句話衝口而出時,慕宣那個悔啊,特別是對上黑衣人更加冷冽的眼神時,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殺手夢,又破滅了。

    「小軒,你怎麼了?」見慕宣耷拉著小腦袋,東方瑞不怕死的湊上前關心道。

    罪魁禍首免費送貨上門,不報仇絕非慕宣的風格,陰笑的抬起頭,瞬間高躥,直攻東方瑞的腦袋——

    「三皇兄,救命啊!」見勢不妙,東方瑞拔腿便跑。

    「你丫的,有本事就別躲!」下手敲了一個空,慕宣叫囂著狂追。

    一男一女,就在院子裡你追我逐,完全忘記了還有兩個被抓住的殺手,其他人也樂得看戲。

    「你們到底要如何處置我?」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過程,面對未知的命運,即使不要命的冷血,也忍不住心裡開始發毛。

    「呃,別忘了正事。」停下追逐的腳步,慕宣踱步到冷血面前,一把扯下黑色的面巾,一張讓她失望至極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之中。

    「怎麼會這樣?」興致索然的丟下面巾,連審問的心情也沒了。()原來傳說殺手很冷是真的,可又酷又帥絕對是假的,奶奶的,比那日在洛陽見到的惡霸長相還差。

    剛到這世界總能遇見美男,可如今儘是些歪瓜裂棗,失望啊!

    慕宣的表情,對冷血來說是個絕對的打擊,想他天下第一殺手,不僅失手被擒,還要遭受對手的肆意侮辱,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是準備自己交代呢?還是準備自己交代呢?」再次湊到冷血面前,慕宣笑得好不邪惡,讓冷血生生打了個寒顫。

    「有,有區別嗎?」兩個問題不是一樣的嗎?

    「當然有區別,一個是你自己老實交代,另一個是我打得你老實交代。」

    「哼。」冷血和唐川是一個品級的,面對質問,採取同樣的哼字訣。

    「無塵,我記得你會攝魂術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無塵一愣,遂即明白了什麼,莞爾失笑道:「你可是記恨我當初對你使用攝魂術?」

    「那倒沒有。」慕宣老實的回道:「我這人沒心沒肺,唯一的弱點就是喜愛美的事物,迷失在你的笑容裡,我沒覺得丟臉。只是,不知你的攝魂術究竟高明到何種地步。」

    「宣想知道?」

    「呃……」

    不知道為什麼,無塵分明在笑,慕宣卻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她怎麼忘了,這無塵只是外表淡然的假神仙,骨子裡的黑並不比她少,兩人從未真正意義上的交鋒,若真比起來,她也沒把握真能勝過他,還是少惹為妙。

    「那,有沒有能讓人說實話的藥?」慕宣衣袂一甩,果斷的選擇了換話題。其實她也是沒耐性再折騰下去了,潘婷婷那個女人,既然敢三番四次前來招惹她,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有。」無塵眼珠一轉,立即明白慕宣想做什麼。

    「嗯。」慕宣點點頭,轉身面向妖邪,東方梟和溫興哲,「我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

    「小軒,還有我吶。」見自己又被遺忘了,東方瑞屁顛屁顛地湊上來。

    「你有另外的任務,待會給你分派。」一巴掌乎開面前的腦袋,美眸緊盯著東方梟三人,等待著他們的答案。

    「宣,即使你讓我交出兵權,我也願意。」

    兵權是東方梟的全部,他這樣說,就表示願意將自己的一切交給慕宣,對於東方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表白方式,慕宣很收受用,感動的回以一個擁抱。

    「你們呢?」將視線轉向妖邪和溫興哲。

    「小宣,記得你進宮前我說過的話嗎?即使用整個溫家去換你,我也心甘情願,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為你做到。」溫興哲的話語透著堅定,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他雖然視財如命,可是現在慕宣就是他的全世界。

    妖邪點頭附和。

    「對不起,是我錯了。」自責的投入溫興哲的懷抱,久違熟悉的奶香味竄入鼻孔,慕宣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春滿樓的日子,想起溫興哲當初使詐讓自己親他,不由輕笑出聲。見眾人疑惑的望來,抬頭踮腳,在一眾男人嫉妒的目光中,主動為溫興哲獻上香吻。

    為表一視同仁,親完溫興哲,又挨個兒親了過去,人人不落空,心裡平衡了。

    「好了,聽我安排。」安撫工作做完,慕宣就開始發號師令。

    「無塵,你負責讓冷血和唐川說實話,保護他們不能被人救走,更不能自殺。妖邪,我要你立刻放出消息,就說邪教要在三日之內滅了紹義山莊,任何人幫助他們,就等於與邪教作對,全部滅門。東方梟,你去益州官府調兵,明日一早將紹義山莊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出。溫興哲,你勒令溫家堡所有的商舖,今後不得與紹義山莊有任何金錢往來,我要紹義山莊經過此劫,從此一蹶不振。」

    月華之下,慕宣整個人負手而立,渾身氣勢凜然,不再像一個脫俗的仙子,反像是地獄而出的復仇天使。原本澄澈的靈性猶在,更摻雜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魔性,讓人癡迷,追逐,放縱,讓一眾美男心血沸騰,甘願為她不顧一切。

    明知她是毒,噬人骨血,卻依然欲罷不能,上了癮,戒不掉,更逃不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邪教要滅紹義山莊的消息迅速傳播,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可也沒人敢伸出援手。

    溫家堡同時放出消息,從此溫家堡所有的店舖,不再與紹義山莊有任何金錢往來,若其他店舖敢賣東西給紹義山莊,必會全力收購。

    清晨,當這些消息在大街上傳得沸沸揚揚之時,大批官兵從益州城外湧入,並將紹義山莊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一隻蒼蠅也不准進出。

    益州城裡頓時人人自危,紛紛猜測紹義山莊究竟做了什麼,居然同時得罪了邪教,溫家堡和朝廷。

    紹義山莊,邯嶺院。

    「王爺,潘莊主求見。」

    慕宣等人剛吃過早飯,侍衛就匆匆來報。

    「呵呵,那老傢伙動作倒是挺快的。」慕宣接過溫興哲遞來的手絹擦了擦嘴,遂即笑呵呵的道。

    「那宣認為是見,還是不見呢?」經過昨晚,東方梟感覺自己和慕宣親近不少。或許是心結解開了,東方梟不再掩飾自己的愛意,隨時都恨不得將慕宣抱在懷裡,可周圍始終有一群虎視眈眈的男人,他也只能偶爾抱抱,之後還會遭到其他男人有意的隔絕。

    「見,幹嘛不見呢?我還等著他找出兇手呢。」見東方梟的虎臂揚在半空之中,就是不敢落下,慕宣輕笑一聲,自動依偎進他的懷裡。

    許是長年征戰的原因,東方梟的身軀比一般男子魁梧,靠上去很有安全感,慕宣十分喜歡。

    「好,宣說見就見。」東方梟樂呵呵的摟住慕宣的香肩,對於四周妒視的眼光完全免疫,轉頭一個眼刀殺向傻眼的侍衛,沉聲吩咐道:「讓他進來。」

    「是。」接收到東方梟的目光,侍衛渾身一個靈激,火急火燎的逃了出去。

    一行人剛在院子裡坐下,潘紹良就火燒屁股的衝進了院子裡,『咚!』一下子跪在東方梟面前,乞求道:「求王爺救救紹義山莊,救救紹義山莊。」

    冷睨了潘紹良一眼,東方梟冷冷的道:「本王紆尊降貴住在紹義山莊,誰知,卻有宵小之輩前來刺殺。敢問莊主,本王當救,不當救?」

    「刺,刺殺?」潘紹良一怔,他設想了無數得罪東方梟的理由,卻唯獨沒想過的就是刺殺,刺殺當今王爺,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啊!

    「敢問王爺可有證據。」潘紹良也不傻,只片刻就恢復了冷靜。

    「問本王要證據之前,莊主最好先去問問自己的女兒。」東方梟眼中透出一絲殺意,敢傷害慕宣的人,他絕對不會讓她死得那麼輕鬆。

    「婷,婷兒?」潘紹良像是想到了什麼,轉瞬將視線投嚮慕宣,眼中劃過一絲明瞭和懊惱。

    「看來莊主已經猜到了。」慕宣慵懶一笑,柔若無骨的身子在東方梟懷裡動了動,尋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小軒,三皇兄的骨頭太硬,靠著不舒服,還是我懷裡舒適。」捕捉到慕宣的小動作,東方瑞立馬湊上前,搔首弄姿的擺弄著一身粉衣。

    一把推開東方瑞,慕宣嬌笑道:「你丫的骨頭比我還軟,靠在你身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摔地上了。」

    對於三人間的互動,潘紹良自是看在眼中,心下立刻明白了什麼,頓時懊悔不已,他當初就不應該支持婷兒爭搶司徒靖,這下好了,居然釀成大禍。

    「王爺,盟主和潘小姐求見。」侍衛再次匆匆而來,這次很聰明的低頭,對一切都選擇視而不見。

    慕宣一聽樂了,「正主到了,快快有請。」

    見侍衛沒有動作,東方梟咆哮道:「小姐的話就是本王的話,還不快去!」

    「是,是。」侍衛又火急火燎地衝了出去,額頭冷汗直冒,這差事真難當!

    「別生氣。」小手輕撫上東方梟的胸膛,與其說是在幫他平緩怒氣,不由說是在吃豆腐。小手在堅硬如鐵的胸部左捏捏,右捏捏,感覺有什麼抵在自己的小屁屁上,慕宣一頭黑線,抬頭見東方梟漲紅了俊臉,還惡劣的用小屁屁磨蹭了兩下,靠近東方梟的耳邊低語,「要不,今晚你侍寢吧?」

    「荒唐,男子怎能有侍寢一說!」東方梟氣息不穩,聲音聽上去有些粗嘎。

    東方梟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在場的人和剛踏進院子的司徒靖聽了個真切,眾美男一致給予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而司徒靖卻有著掩蓋不住的神傷。

    「怎麼不能?東方羽那丫的後宮佳麗無數,天天還得翻牌子侍寢,趕明兒個老娘也組建一個美男後宮,照樣翻牌子侍寢。」慕宣語不驚人死不休,聽得一眾美男黑線。

    可潘紹良和司徒靖卻是心驚不已,她居然直呼當今皇上的名諱?而梟王他們並沒有加以阻止,彷彿本該如此,心中不由猜測慕宣究竟是何身份。

    見慕宣還活著,潘婷婷心裡一陣害怕,可見司徒靖從進小院視線就未離開慕宣,心裡的害怕又轉化為嫉妒,不由氣急了,口不擇言的罵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住口!」

    眾美男還來得及發怒,潘紹良就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瞬間衝到潘婷婷面前,揚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爹爹,您打我?」不敢相信,從小疼愛自己如珠如寶的爹爹,居然會為了一個賤女人動手打自己,潘婷婷捂著紅腫的臉頰,眼中淚光閃爍。

    「婷婷……唉!」潘紹良頹然的一揮衣袍,無可奈何的勸道:「婷婷,快給慕姑娘賠禮道歉。」

    潘紹良本想將這件事情就這麼遮掩過去,雖然還不能猜測出慕宣的身份,可僅憑著兩名王爺對她的寵愛,也絕不是一個小小的紹義山莊能夠招惹的。讓潘婷婷道歉,就是希望能讓他們心裡的氣消一些,紹義山莊也不至於被滅門。

    誰知,潘婷婷被嫉妒和忿恨蒙蔽的雙眼,將一切的罪責全算在慕宣頭上。捂著紅腫的俏臉上前一步,那眼神似乎要將慕宣生吞活嚥了似的,指著慕宣怒不可遏的罵道:「她憑什麼?不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人盡可夫的蕩婦,我憑什麼要向她道歉,憑什麼?!」

    「放肆!竟敢辱罵當今……」東方瑞氣昏了頭,本想搬出慕宣皇后的身份壓壓潘婷婷,哪想卻被東方梟喝止住。

    「住口!」

    「三皇兄,潘婷婷辱罵小軒,已是死罪一條。」

    斜睨著忿忿不平的東方瑞,東方梟涼涼的開口:「管好自己的嘴巴。」遂即將視線轉向無塵,「塵,將昨晚的刺客帶出來,是時候盡早解決了。」

    無塵斜睨了東方瑞一眼,無聲一歎,看來這瑞王也是愛宣至深,雖然以前兩人接觸不多,卻也知道他絕非看上去那般風流成性。那些隱藏在人後的真面目,無塵已經不想再探究,只要他是真的愛宣,願意為宣放棄一切,自己也不會再阻止什麼。

    對東方梟點了點頭,閃身進入屋子裡,將冷血和唐川丟了出來。

    見到冷血和唐川,潘婷婷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可一想到殺手的準則,料定冷血不可能供出自己,而唐川一個人的話又不可信,又暗自穩定了心態。

    將潘婷婷的轉變盡收眼底,慕宣嗤笑道:「我看,潘小姐還沒弄清楚一件事,無論冷血和唐川是否供出幕後之人,紹義山莊以後都別想在江湖上立足了。邪教下了格殺令,而溫家堡斷了紹義山莊的財路,官兵更是將紹義山莊圍得水洩不通,你認為我做了這麼多之後,還會再多此一舉審問你嗎?」

    「你,你,你說什麼?」潘婷婷雖是江湖兒女,可還是甚少出門,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幾步跑到潘紹良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追問道:「爹爹,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她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對不對,紹義山莊是江湖上有名有望的山莊,怎麼可能說滅就滅呢?」

    「婷兒,你……唉……」潘紹良欲言又止,最終一聲長歎,等於認可了慕宣的話。眼尾不自覺瞥向靠在東方梟懷中悠閒自在的小女人,潘紹良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這個小女子幹出來的,如此狠絕的要置紹義山莊與死地,即使是個男人也未必能做到,他看走眼了。

    「不,不會的!」潘婷婷不自覺後退兩步,眼神驚恐的望嚮慕宣,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了一個多麼恐怖的女人,能夠讓這麼多男人對她掏心掏肺,這樣的女人又怎會簡單?是她被妒恨蒙蔽雙眼,才看不清這一切。

    「唐川,說說吧。」好似嫌對潘婷婷的打擊不夠,慕宣要斷了她心中唯一的念想。

    「你斷了我唐家的香火,本門主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可是你住的邯嶺院守衛森嚴,我根本找不到機會。直到前兩日,我聽下人說,你住的地方是在後院,就在圍牆後面,於是我就半夜潛進來,打算殺了你洩恨!」

    唐川的話很簡單,可是誰都知道,下人亂嚼舌根怎會正好被他聽見?除了被仇恨沖昏頭的唐川,任何人都能知道這其中有詐。

    「嗯,不錯,很有當先鋒的衝勁。」慕宣態度中肯的評價,轉頭對上冷血,「冷血,說說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吧。」

    「是一個叫秀兒的丫頭找到我,讓我來紹義山莊殺一個女人,給了地圖,放我進入山莊之內,見到了山莊的小姐,就是出錢之人。她說,只要殺了一個叫慕宣的女人,酬勞就是一千兩。」冷血極力想控制住自己,可慕宣一問話,他嘴裡就不住的冒出實話。

    「不!你說謊!」見到司徒靖懷疑的目光,潘婷婷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塌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止住冷血的嘴巴,叫囂著就想衝上前殺了冷血。

    誰料,卻被無塵看出了先機,一根銀針射出,潘婷婷遭到內力的反噬吐出一口血。

    「為什麼?」

    潘婷婷的行為等於不打自招,司徒靖不敢置信的望著她,見潘婷婷低著頭,不敢對上自己的視線,心裡更是震驚。目光不自覺轉嚮慕宣,眼眸變得異常複雜,顫聲問道:「你,為何不解釋?」

    知道司徒靖指的是什麼,慕宣淡然無波的開口:「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我的人,沒必要解釋。」

    這就是慕宣的答案,若是當初司徒靖肯選擇一分一毫的相信,那怕是問過她原由,而不是聽信潘婷婷的一面之詞,他們也不會走到今日的局面。正是因為他什麼都沒問,就選擇了讓她道歉,徹底的傷透了她的心,才被慕宣永遠的隔絕在了心門之外。

    「潘婷婷,別以為事情就這麼了結了,得罪我的人,我只會讓她生不如死。」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慕宣的眼神冰冷似刀,深深的刺進了潘婷婷的骨子裡,讓她感到腳底生寒。

    「你這個魔鬼!魔鬼!」最引以自傲的山莊快沒了,最疼愛自己的爹爹無能為力,自己最愛的人又離自己而去,她當初就不該招惹這個魔鬼,害了自己,害了紹義山莊。

    「魔?不錯,我喜歡這個字。」無恥是慕宣的資本,理解不同,貶義也能變成褒義,抬眼對上潘婷婷噴火似的目光,「你不是說我水性楊花嗎?那我也讓你嘗嘗水性楊花的滋味。」

    見潘婷婷瞬間瞪大的雙眼,慕宣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轉頭對上東方梟,吩咐道:「傳令下去,誰能得到咱們潘大小姐的垂青,與之春風一度,就放誰出府。相信,那群下人定然會迫不及待的竄上潘小姐的床。」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聽了慕宣的話,潘婷婷瞬間面如死灰,想要自盡,可無塵那根銀針讓她渾身發麻,想要自盡也是奢望。

    「王爺,慕姑娘,小女縱使有千錯萬錯,也是老夫教導無方,懇請你們放她一條生路。」潘紹良像是瞬間老了十歲,潘婷婷是他唯一的血脈,若潘婷婷也沒了,他即使有了權勢,也後繼無人。

    「小宣……」司徒靖想為潘婷婷求情,可話未出口就被慕宣打斷了。

    「若這個女人不來招惹我,我會讓她安生的過下半輩子,可她想要對付我,就得承受失敗的後果。我不是聖人,不會原諒一個想要我命的女人,不殺她已是最仁慈的做法,一旦決定要殺,她連再次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這樣對待一名女子,你倒不如殺了她……」司徒靖的聲音越來越小,對上一群男人隱忍的目光,直覺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是嘛?」慕宣一聲輕笑,再次將視線轉向冷血,「說說,這個女人還讓你幹什麼了?」之前要不是他們細加審問,也不會知道那個女人心腸居然如此歹毒。

    「她讓我將那名叫慕宣的女子先姦後殺,死後將屍體掛在益州城樓上,讓所有人都觀看。」嘴巴不由控制,冷血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什麼?」司徒靖震驚地望向潘婷婷,死後暴屍,這對古人來說是最惡毒的詛咒,那表示此人在死後不得安寧,他不敢相信潘婷婷居然會這麼惡毒。

    司徒靖的眼神,比殺了潘婷婷還讓她難受,低垂著腦袋,悔恨的閉上了雙眼。

    「即使婷兒做錯了,可是紹義山莊是無辜的,你能不能……」

    「不能。」見司徒靖又想為紹義山莊求情,慕宣頭疼地揉著額角,「我知道你生性正直,可潘婷婷和潘紹良絕非你看到的那樣,你知道紹義山莊在短短幾十年間,為何會在江湖上擁有這麼高的名譽地位?」

    「夠了!」知道無論如何紹義山莊都逃不過被滅門的危機,潘紹良索性不再隱藏,站起身渾身氣勢徒然暴漲,寥寥黑氣環繞在眼部四周,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駭人。

    「邪功?你與邪茂松是何關係?」

    妖邪一眼便認出了潘紹良的武功,正是上任邪尊的成名絕技『邪功』,可他當初嫌這武功太過陰毒,並未修習。煉這武功必須長期與死人為伍,吸收死人的屍氣煉成,看潘紹良的模樣修習時間不短,甚至已快煉成了。

    「邪茂松?哈哈……」潘紹良狂妄的笑著,已打定主意全力反擊,對一切便不再隱瞞,「他可是我的親弟弟,原名潘紹松,當年為了統領江湖,我入贅了紹義山莊,而他則創建了邪教。誰料,最後卻被妖邪那個叛徒害死,我邪功未成也不敢貿然上邪教找其報仇,只能忍氣吞聲靜待時機。」

    「兩兄弟一黑一白,你們倒是好心思。」慕宣看不出是什麼表情,眼珠一轉,轉而問道:「你此次在紹義山莊舉辦武林大會,就是想選出一個武林盟主,然後去征討邪教?!」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你倒是聰明。」對慕宣能這麼快想通其中的關係利弊,潘紹良還是有些佩服,難怪自己的女兒會栽在她手上。

    「邪,看來我無意中為你找出了一個禍害。」轉視線轉向妖邪,慕宣邀功似的笑著。

    「你就是妖邪?」潘紹良不敢置信的望著妖邪,「不,不會的。妖邪天生銀髮銀眸,你……」

    「那是因為我改變了他的髮色和眸色。」慕宣接過潘紹良的話,對妖邪說道:「如今也不用再隱藏了,快恢復本來的模樣吧,人家想看很久了!」好懷念妖邪銀髮銀眸的模樣,除了晚上在床上激動時,平時都得藏起來,她都快鬱悶死了。

    得到慕宣的許可,妖邪渾身的氣勢也是驟變,真氣暴漲,髮絲飛揚,在眾人的視線中寸寸成雪……

    最疼愛的妹妹變得如此陰毒,最尊敬的長輩卻是野心勃勃,就連相處半月之久的邪也變成了邪尊,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讓司徒靖根本無法接受,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真的是你!沒想到,仇人竟在老夫的視線之下存活了如此之久。」潘紹良突然明白的格殺令從何而來,沒想到這女人身邊的男人個個都不簡單。

    「你現在明白也不晚。」知道潘紹良是邪茂松的哥哥,妖邪眼前又浮現出往日生不如死的經歷,毫不掩飾的嗜血氣息外放,腳尖一點就攻了上去。

    潘紹良渾身黑氣籠罩,黑氣化作數條虛無的手臂,竟似有意識似的纏住妖邪。

    妖邪右手斬斷纏住左手的黑氣,左右手交合,運足了掌力攻向潘紹良……

    邪功有多可怕妖邪太清楚了,當初他也是在邪茂松練功時偷襲才能得逞,若光明正大的對上邪茂松,他還真沒有獲勝的把握。

    妖邪掌心溢出點點藍光,黑氣一遇上立刻躲避,可黑氣實在太多,而且攻散之後又會再次凝聚,妖邪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

    東方梟見狀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慕宣攔住了,「你不能去,你身上戾氣太重,只會加速他身上屍氣的運轉。」

    「難道就這樣看著?」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眾男子之間不但培養出了默契,還有一股惺惺相惜的兄弟之情,見妖邪有難,自然不會不幫忙。

    「相信他,他能夠應付。」慕宣對妖邪信心十足,將視線轉向悟空,調笑道:「小空空,念兩段大悲咒來聽聽,無聊得慌。」

    悟空眼前一亮,口中立即念起了大悲咒……

    正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是受潘紹良控制的黑氣開始不穩定,速度明顯緩慢了許多。

    妖邪的攻擊也更加凌厲,一個閃身出現在潘紹良身後,潘紹良本要回身,可四周的黑氣忽然開始亂竄,他的動作也慢了一拍,妖邪的掌風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背後。

    「噗!」

    潘紹良一口黑血噴出,眼神惡毒的轉嚮慕宣,硬頂著內傷轉攻了過去。

    「我說你和他打得好好的,幹嘛非得過來找死呢?」

    慕宣輕揮衣袖,潘紹良身子就飛了出去,再次吐出一口黑血,雙眼震驚的望著慕宣,怎麼可能,一招都沒有,怎麼可能?

    「小空空,繼續念!這丫的怨念纏身,用屍氣練武,也不怕那些冤魂來找他索命。」慕宣扁了扁嘴,像看臭蟲似的瞥了潘紹良一眼,她本以為這個男人只是愛攀附權勢,怎麼也沒想到會做這種陰毒的事,他日邪功若是煉成,屍氣纏身,必定成魔,現在得好好超度超度。

    就在慕宣晃神的一瞬間,潘紹良居然強壓住內傷,抱起潘婷婷就翻出了圍牆,向外逃去……

    「潘紹良時日無多,不用再追了。」攔住打算前去追趕的男人,慕宣轉身淡然自若的安排道:「邪,將紹義山莊這些年在背後做的事,全部公諸於世。梟,吩咐下去,若是普通的下人通通放出山莊,但一定要檢查清楚,絕對不能給他們留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騷狐狸,你負責找地方落腳,這紹義山莊是不想住了。還有,呆瓜,密切注意京城的局勢,這天菱,恐怕是要變天了。」

    慕宣本是不想參與皇權鬥爭的,可她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赫連星為什麼會這麼安靜,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只怕天菱一旦變天,邊疆戰事又得開始了。赫連星是她的緣定之人,看來有些事情她終究躲不過去。

    「宣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這段時間的相處,無塵對慕宣的認識更加深了一層,不單是她聰慧的頭腦,還有敏銳的直覺,常常讓他自愧不如。

    「不知道。」慕宣搖了搖頭,見眾人皺眉疑惑,只能解釋道:「之前東方羽,東方麟和赫連星都有派人請我回去,可自從太傅派來的殺手之後,不止那群黑衣人失蹤了,也再沒有殺手前來。我判斷京城必然是出了大事,東方羽和東方麟自己都分身不暇。而赫連星他一直野心勃勃,妄想吞併天菱,只怕他會計劃著坐享漁人之利,乘東方羽和東方麟鬥得兩敗俱傷,再派兵攻打天菱。屆時天菱國內憂外患,士兵們必然軍心不穩,天菱,不攻自破!」

    「宣,你究竟是哪兒來的?」東方梟上前,有些害怕的將慕宣擁進懷裡。

    「哈啊?」慕宣石化,這群男人都愛思維跳躍了?

    「我是擔心,這麼優秀的你,我們真的能留得住嗎?」東方梟說出了眾人心裡的想法,這樣優秀的慕宣,是每個皇帝理想中的伴侶,而她現在還是名義上的皇后。他們,真能留得住她嗎?

    「呵呵……」回擁著東方梟的勁腰,對每個美男都送上一個安心的笑容,「你們放心,只要我不願意,就算是皇帝老子,也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望著那一群男女,司徒靖眼中有著痛苦,悔恨,不捨……很多複雜的情緒,可慕宣始終未曾再回頭看他一眼。這一刻,他不會再單純的以為慕宣只是一個門派掌門,能夠直呼當今皇帝的大名,甚至對朝廷的事情一清二楚,又怎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中人?

    慕宣,你究竟是誰?

    不知司徒靖心中所想,慕宣輕輕退出東方梟的懷抱,想了想說道:「好了,院子裡除了自己人,其餘的全部得滅口。」

    「小軒真打算就這麼放過潘婷婷?」東方瑞有些躊躇著問道。他雖不是心狠之人,卻也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算了吧,潘紹良已時日無多,潘婷婷又是萬念俱灰,今後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就放她一條生路吧。」慕宣想了想,才道。其實她放過潘婷婷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司徒靖。畢竟再怎麼說來也是她壞了司徒靖的一片大好姻緣,若是她不出現,或許司徒靖和潘婷婷真能成為一對,如今她再不能回應司徒靖的情,只希望以這樣的方式來劃清界線,還給彼此一個分明的世界。

    今日的慕宣自然不會料到,就因為她的一念之慈,將來要用血的代價來償還。

    對慕宣的話,銀狼從不質疑,抽出軟劍,就想殺了冷血和唐川滅口,誰知卻被妖邪攔下。

    「尊主?」

    「敢傷小軒者,殺了,未免太便宜他們。」

    銀狼一怔,遂即明白了,規規矩矩地推到一旁。

    銀眸閃過戾色,轉眼對上不能動彈的兩人,唇角沁著一絲邪佞,「對付連死也是奢望之人,邪教地牢是最好的地方,可如今你們必須得死,只能勞煩本尊親自動手了。」

    好似在說今日的天氣般平常語氣,卻瞬間決定了兩人的生死。

    此刻,慕宣再不懷疑那些江湖傳言,妖邪不愧是妖邪,手段毒辣,也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會露出另一面。她很幸運,從一開始就抹滅了妖邪的敵意,成為他心中最獨特的存在。

    紅色的衣袍翻飛間,衣袂好似最銳利的兵刃,赤紅劃過,冷血和唐川的身上就多出一道傷痕。只入肉,不刻骨,傷口的血液一點點往外滲,生命一點點流逝,在這樣的情形下,你才會覺得,原來死亡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不能發出聲音的兩人,眼中佈滿了恐懼,就連長期被血液沁染的殺手,也忍不住慘白了面色。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夠有這麼多血,他殺人從來就是一劍斃命,如此般駭人的手段,讓他從骨子裡感到膽寒。眼睜睜看著血液流失,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冰冷,那種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恐懼,如影隨形……

    直到兩人渾身再無一處完好,妖邪抬手一揮,衣袂劃過,眼珠碎裂,袖袍中的袖劍劃過脖頸,腦袋如球般滾落在地,許是血液殆盡,腦袋和身體分家時並未有血液噴濺,可還是讓慕宣忍不住一陣反胃,卻也並未阻止。不是她殘忍,而是她知道,妖邪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那些人要傷害自己。

    妖邪,一個對自己也極盡殘忍的人,卻為她收斂了一身的嗜血和戾氣,只求在她身邊佔有一席之地。

    這群男人,不介意她是仙是魔,無條件的信任,給予,寵溺,讓她被愛的同時,也終於學會了敞開心胸去愛。

    她不管妖邪是人是魔,是善是惡,只要不會傷害到她所在乎之人,她都不會阻止他的本性。

    在場之人,除了習以為常的銀狼,和上過戰場見過各種死狀的東方梟和無塵,皆是變了臉色。可想到,若不是被慕宣和無塵洞悉先機,如今慕宣早已身首異處,甚至還可能遭受陵辱,連最後的一絲同情也化為虛無。

    待侍衛將院子裡打掃之後,空氣中殘留的腥味才漸漸散去……

    慕宣掃視一圈,在對上唸經超度的悟空時,眼角狠狠一抽,這人究竟是假白目,還是真腹黑?

    「好了,江湖之旅結束,老娘得計劃去一個新的地方尋找美男。」問題剛解決,慕宣的思想就放鬆了,點著紅唇認真思考,模樣該死的誘人,可出口的話該死的氣人。

    「慕宣!」一陣咆哮聲從邯嶺院傳出,為慕宣的江湖之旅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紹義山莊自此在江湖上消失,原因沒人知道,只是後來不斷有對紹義山莊不利的消息傳出,後經人證實全部屬實。紹義山莊的俠義之名盡喪,沒人再追究它滅門的原由,紹義山莊成了江湖上的一個禁忌。

    ------題外話------

    感謝冬思語的一票,飄飄而過的一票。

    緋菊最近有點忙,留言不能及時回復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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