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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1 雪恨 文 / 蕭七七

    昱王府門口,圍觀的人原來越多。

    大門敞開的昱王府台階上,夏翌辰坐在一張梨花木太師椅上,慵懶地靠著椅背,雙手環在胸前,瞥了眼旁邊被五花大綁正用著鞭刑的秦爺。

    「行了,差不多了,先止住。」夏翌辰淡淡開口。

    鞭子的聲音和淒厲的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議論聲。

    「這個莽漢是什麼來頭呀!」

    「你別說,我還真認得,叫什麼秦爺,是城北關帝廟的,好像和黑道有些關係!」

    「什麼有些關係,這人分明就是建業黑道的老大,怎麼得罪了昱王府?嘖嘖。」

    「我怎麼聽說黑道那些人和官府關係都鐵鐵的,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嗎!」

    「哎喲喂,你也不看看這門神是誰,昱王世子,向來乖張暴戾,得罪了他,和官府鐵有什麼用呀!」

    議論聲滔滔不絕。

    此時,應天府尹的教子停在了人群外。

    捕快響亮地喊了一嗓子:「應天府尹在此,閒人避諱!」

    眾人立馬讓出一條道來。

    府尹拂了拂身上的官府,小步快走到夏翌辰面前:「下官參見昱王世子。」

    夏翌辰斜了眼府尹,沒有說話。

    府尹只好再拜了一拜。

    「你這老頭好生厭煩,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行什麼禮,醜死了醜死了!」夏翌辰擺出嫌棄的神色。

    「呃,下官聽說有人得罪了昱王府,但是這濫用私刑實在不妥,這個……」府尹十分為難。

    夏翌辰一擺手:「聽說,朝廷下令,敢欺壓衢州水患的災民,流刑;借水患聚眾鬧事,斬刑。當然,這是官府來判的。不是我說的算。不過,謀殺我這個世子,似乎是要凌遲,誅九族的?」

    「呃。」府尹被最後這個罪名嚇得一打寒顫,額頭上卻佈滿冷汗,「是這個刑罰,是這個刑罰,不過……」

    「啊,我知道了,你要證據是吧,」夏翌辰拍了拍府尹的烏紗帽,那意味實在深長,啥意思。就是你要是表現不好,烏紗帽恐怕要不保了呀,「那些都是證人,衢州水患的災民,還有昱王府的親衛。夠了嗎?」他說著指了一圈旁邊觀刑的災民。

    府尹扶了扶自己的烏紗帽,急忙點頭:「夠了夠了。」

    「那我判他杖斃,應該不過分吧,凌遲,似乎沒那工具和人選……」夏翌辰似乎十分為難。

    府尹急忙道:「應天府有,應天府都有,小小凌遲。不用勞煩世子爺!」

    「既然有,那還不趕快去請?」夏翌辰一拍椅子,發起火來,「這麼多雪亮的眼睛看著呢,還讓百姓等嗎?」

    「是,是。下官這就去,這就去。」府尹轉身,哭喪著個臉。昱王世子這麼一鬧,他這應天府尹怎麼還當得下去?從此百姓可是更相信昱王府的威信了!上面也會計較他失職失察,還要昱王府出面才能辦案子……

    當初不就是把阿丑姑娘差點打殘了。那個罪魁禍首丁舉文都貶到西北這等不毛之地去了。至於阿丑姑娘,現在人都活蹦亂跳了,怎麼世子還在記仇?

    難不成,那個阿丑姑娘,得了世子歡心?

    糟糕,這下他的前途,一片灰暗呀!

    不多時,劊子手出現在昱王府門口。想清楚其中關節的應天府府尹,哪裡還敢怠慢夏翌辰?

    夏翌辰滿意地點頭,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一副拿腔作勢的模樣:「今日,在這裡懲治惡人,為百姓揚眉吐氣,也是警告那些不安分的,蠢蠢欲動的,想法太多的人。誰要是拎不清,藉著衢州水患鬧事,那下場,就和這傢伙一樣!」

    此語一出,一片嘩然。當然,在親眼在昱王府大門口看了那令人作嘔的凌遲場面後,衢州水患期間的建業城倒是一直平安無事,就連偷盜這樣的治安問題都少了許多,不得不說是夏翌辰的威懾作用。

    聞訊而來的吏部尚書范其庸委婉地勸了勸,這個據說九頭牛拉不回來的大乾第一紈褲:「在昱王府門前行這樣的刑罰,是不是不大吉利?」

    夏翌辰毫不在意:「我們昱王府,百餘年來都是沙場驍將,在我們手中結果的人命,比他身上的三千六百刀可要多多了,沒什麼可忌諱的!」

    范其庸直搖頭,暗自歎息:可憐昱王夏振遠一世英名,竟然連昱王府都輸給了兒子,就任兒子這樣糟蹋;靜宬長公主賢良淑德,卻也對這個兒子無能為力,可悲可歎呀!

    范其庸哪知道,已經調任京畿防衛的昱王夏振遠聽了這個消息,勃然大怒,直罵他驚擾祖宗,害得家宅不寧。手下問要不要趕回去阻止,但是大營離昱王府這麼遠,雖然有三千五百刀要割,但消息傳過來,怕是早就開始行刑了。現在趕回去,不正好看最後的骨架子嗎?

    夏振遠心煩意亂地拍桌子,卻什麼也做不了。

    至於靜宬長公主,明顯淡定從容,和夏振遠不是一個級別的。兒子要做什麼,那去做就是了。這個兒子是她生她養她教,她心裡有數。昱王府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遭報應。況且就像夏翌辰說的,昱王府百餘年來都是沙場驍將,在昱王府手中結果的人命,比他身上的三千六百刀可要多多了,沒什麼可忌諱的。

    所以她現在剛找到龍鈺公主,開了龍鈺公主府,正在打理安置災民的事。立威,交給兒子去做就好了。

    阿丑聽聞消息的時候,正在給災民診病。

    她思索了一陣,覺得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反正在這以後,那些想藉機鬧事的,不安分的,都會收斂許多。

    她一點也不同情秦爺,也不擔心什麼昱王府的忌諱,她是無神論者。但是她擔心那些乞丐。夏翌辰,會怎麼處置那些乞丐呢?

    行刑完畢的昱王府門前,眾人散去。

    夏翌辰唇角輕輕勾起,一揮手:「把這裡都清乾淨了,我們回府。」

    昱王府,寰宇居。

    方才看了秦爺的下場,這些乞丐們全都雙腳發軟。

    除了大頭和二鬼。

    夏翌辰饒有興致地看著大頭和二鬼:「你們兩個,站出來。」

    大頭和二鬼對視一眼,不慌不忙站出來。

    「說說你們做過的,最能體現自己能力的事。」夏翌辰發問。

    大頭和二鬼心裡清楚,他們曾是秦爺的劊子手,如果這時候不能取得昱王世子的賞識,怕是要和秦爺一樣下場了。

    夏翌辰聽了他們的敘述,心中明白這兩人是典型的雞鳴狗盜之士。不過雞鳴狗盜,只要用在刀刃上,也是好的。

    「你們跟我來,其他人先在這等著。」夏翌辰轉身到了偏院。

    「你們跟著秦爺多少年了?」夏翌辰問。

    二鬼有些無奈:「從七八歲上下就跟著,否則他也不可能信任我們。」

    「七八歲,阿丑到你們那裡的時候,你們也在?」夏翌辰突然想起什麼。

    大頭有些忐忑,但還是決定坦白從寬:「是,我們也在。當時,突然有一天,秦爺就把阿丑扔了進來,她不說話,也不理人,不過那雙眼睛看著秦爺,是令人膽寒的恨意。只有徐奶奶憐惜她,會照顧她一二。但她身子骨太弱,沒兩天就病了,甚至昏迷不醒。」

    「是,當時正是秋天,下雨的季節,她淋了雨病得更重。那天秦爺來收孝敬錢,她和徐奶奶交不出來,求了很久,秦爺才答應讓她第二天補上,可是要打她板子。」二鬼也十分不安。

    大頭接過話茬:「秦爺把打板子的事教給我們哥倆,這些年他一直把這種事交給我們做。但是那麼多板子對一個還在病中的小姑娘身上,我們也不忍心。所以秦爺走了以後,我們就留了一手,沒真用力。後來在建業再見到阿丑姑娘,阿丑姑娘也因此救了我一命。」

    他把那次被錢之琦為難的事說了一遍。

    夏翌辰良久沒有說話。

    二鬼有些忐忑地用餘光察言觀色,然而昱王世子的神色,向來不是那麼好察的。他的桃花眼,俊美無儔,精緻無雙,卻如同一片迷濛的秋水,雲裡霧裡看不出其中真諦。模糊和精緻,矛盾地在他身上得到融合。

    大頭則低著頭,沒有嘗試打量什麼。他們這些人,怎麼敢揣摩那些貴人的心思?就算揣摩,怕是也揣摩不出什麼所以然。那些人的目標,可不是他們這些人,只要活著就好。

    「你們覺得,如果讓你們帶領那群人,你們管得住他們嗎?」夏翌辰突然發問。

    大頭和二鬼對望一眼,紛紛搖頭:「之前秦爺完全是靠武力,而且如果真要他們做事,恐怕做不了什麼大事。」

    「你們很實誠,」夏翌辰點頭稱讚,「把你們覺得能用的人挑出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阿丑呀阿丑,你可真是,交給我一個大難題!怪不得當初我說要接這個包袱的時候,你可是一副樂見其成、懶得理會的模樣。

    夏翌辰斂了神色,仔細思索了一陣,卻還是覺得有些問題,想不明白。

    ps: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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