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27章 鬼位丞龍(訣) 文 / 丞相皮蛋
盜墓最怕盜到本家塚,南派地官有一規矩,遇到本家塚是絕對不能盜掘的。這就要用到到了相關的測墓術判斷無名塚內是否屬於本家陰陽殿了。這種技術古傳已久,但真正判別的還是從銘文中判斷,無碑無銘文的孤墳很難辨別,在盜墓行當裡也經常發生誤掘本家塚的。
安潔打趣說,默默,你還和覆滅了上千年的古人攀親戚,這可不吉利,再說了,咱們是盜墓的,你這不是掘老祖宗的祖墳嗎。
安潔和葫蘆的意見不同,她說,許默,你的盜墓技術出自幽蘭女國風水要訣,和他們本就同宗同源,如果這一遭是為了揭開幽蘭之謎而不是盜墓,那你許默比我們考古學家偉大得多。
說了半天,原來安潔小妮是想勸我別干盜墓行當。我當時苦笑,我到底算是盜墓還是守墓都分不清了。只是從幾年前第一次在雲南龍頭山上接觸到幽蘭墓葬,我好像就和幽蘭古迷聯繫到了一起,也曾無數次無比真實的感覺我許默和幽蘭女國真有聯繫。古來幽蘭千年牽引到千年後塵世中的我,多少覺得很難相信,不過心中對幽蘭的貼切和親切感不減反而更加的濃厚,我始終解釋不清楚。
我獨自端詳著幽蘭新娘陷入久遠的沉思之中,彷彿自己全身心都觸及到了幽蘭新娘遺留下的感傷,自己也隨著淒楚不已。或許,千年前的奇才牧嚴早就安排好了諸多的造化,造化造就了我許默和那久遠不迭的幽蘭女國聯繫到了一起,如果到後世證明自己就是幽蘭女國後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建國歎氣對我說,默默,別難過了,幽蘭女國隕落沙土下,不該是千年後的你傷懷的。或許牧嚴師父早就認定你是其族人,希望你完成她的遺願。
其實對幽蘭女國的傷懷我說不清道不明,反正覺得自己和牧嚴和這幽蘭新娘無比的親近,就像是親人一樣,看到他們離去久遠在我面前卻如此栩栩如生,我很難把自己和幽蘭女國撇清關係。我隱約覺得自己的身份和自己所判斷的應該是一致的,「回家」的不僅是幽蘭新娘,可能我也回到了故土,找到幽蘭女國遷徙後的城郭,我想一切的謎團自然都能解開,等待我的將是讓人驚心動魄、如夢似幻無比美麗的幽蘭古城。
布魯斯此時點上雪茄面無表情地說道:「許先生認為自己是幽蘭女國後人,不會是想把財寶據為己有吧。」
葫蘆和建國聽布魯斯這番話,雙眼瞪了過去,手按住了刀柄,安潔想勸導一時找不到話說,倒是一旁的葉秋不經意間按住了刀柄。
我說:「老爺子,就算我許默不攀親戚,只要我許默想盜的墓誰能攔得住。」
安潔不得不做和事老,插到我們中間只說:「許默,布魯斯叔叔不是那個意思,咱們還是先在這裡找到線索,趕緊出去才好。」
我並理理睬其他人,對著幽蘭新娘看了個仔細,我想她的身上肯定會有祭祀圖騰在身上,這就要考量幽蘭墓葬習俗和風水訣了。
安潔走上來問我:「許默,現在怎麼辦。」
我歎氣站在懸崖邊沿瞭望恢宏不減的幽蘭故城並未說一句話。葉秋給出了答案:「安潔,鬼位丞龍一共二十一點藏訣,我們手上有三處,我手上的鬼眼,你在水底下找到的鬼眼,還有幽蘭新娘,不過要破玄關,得找到幽蘭新娘原始棲身之所,那裡才是生門偏位。」
安潔凝神思考片刻,站到懸崖半晌琢磨一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找到了附和的鬼位丞龍點藏訣。或許我許默把安潔小妮看的太簡單了,之前她能對出各盜墓派系的暗語實屬不簡單,現在她證明了她並不是對風水尋位一無所知。
到目前為止,我認為葉秋的技術不在我之下,不過他尋位的本事耗用太多四派風水理論,手法繁雜用了太多的時間,我卻早早就知道該借何處的點藏訣引入鬼位丞龍,找到相應的生人勿近格局。這樣的點藏訣位有兩處,不知道葉秋能借哪出的點藏訣。
安潔和葉秋用炭塊在地上繪出了風水二十一相鬼位丞龍,逐一演算,的確找準了我們此刻三點據點訣龍位,不過他兩人借的點藏訣位和我用的不是同一脈,而是根據「岫囂」的二次更元偏位上的「攆」訣。如果我取點藏點位,我會選擇鬼位丞龍正脈上的「拿」訣。兩者達到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所點的位置不同。
「攆」在風水名稱上有驅使的含義,大致分為三種:卌攆、諗攆和仫丰啟歌;「拿」則毀之態像,只有一訣,也就是「拿劰兒」,但凡想保住墓脈原始風水佳相就該用「拿」訣,很多專業的盜墓賊也有規矩,取寶後不能毀壞其中的風水位,一般就用「拿」訣尋點。
我看葉秋找到的鬼位丞龍點藏點位落在「攆」訣上,我第一次覺得葉秋技術的確沒有我周全。「拿」訣不是葉秋不知道,而是他找不到可以支撐其脈的「鬼位」,這鬼位一同落到了幽蘭新娘的身上,這處鬼位是虛位,也就是說虛位飄忽不定,落到任何地方都是一處點藏訣,但正因為飄忽不定,想要找到「龍訣」就特別困難,只有熟知幽蘭墓葬的人才能定到位置,我許默或許就是其中一人。
我深思半天,琢磨了各處尋龍要訣,早就定下點藏訣位。此時葫蘆和建國分站到身旁遞上一根香煙。葫蘆首先問道:「默默,你真是近乎鬼神,剛才怎麼把死去的幽蘭新娘叫過來的,我還沒弄明白呢,怪嚇人的。」
建國倒沒問我這些怪事,他問我幽蘭新娘的原始安身之地在哪裡,該怎麼找到點位,好盡快把幽蘭新娘早早安葬。
趁安潔他們三人忙著算訣龍位,我回答葫蘆和建國,我說,能把幽蘭新娘叫過來沒什麼難的,小孩子都會,福爾摩斯說過,拋開所有不可能,剩下那一點,就算再離奇古怪也必定是事情的真相。我手上有傷,白絲已經扎到血管裡,另一頭拴住幽蘭新娘,不就把她拉過來了嗎。至於幽蘭新娘原始佈置就在白絲那裡,是那些白絲永保她不會腐爛,她想要的安葬就是艅艎古墓中的輪迴生棺材,這口棺材就在石窟後面,等下把幽蘭新娘葬在裡面就可以了。
建國形似縝密,疑惑地問道:「那棺材是移動的,那怎麼定下位置,總不會草率把她隨處安葬吧。」
我轉身拍拍建國的肩膀說道:「建國,你問到點子上了,『拿』訣本來就是居無定所的風水神位,幽蘭新娘不管在什麼位置都是虛位引龍、鬼位丞訣、生人勿近丞龍,一訣一闕,是丞龍點藏位的中心,只要她在幽蘭故城之中,動一脈,其餘全動。」
葫蘆稱奇:「哇,這到底是怎麼變化的,人能看到現象嗎?」
我指指不遠處黑水中漂浮的小艅艎和石窟上亮著的燈籠說:「等下你就能明白了,風水能引燈,燈的明暗和幻滅飄向就是風水尋位,幽蘭故城佈置成這樣,只要有人闖入,燈籠引脈就能點,點火的是燈魂,燈魂是廆魙的眼淚形成的眼珠子,廆魙能依靠風水判斷利弊,起到警示的作用。」
葫蘆終於聽出了點名堂,指指葉秋說:「那他什麼身份,廆魙認了他了?」
我呵呵一笑說道:「我現在懷疑葉秋的身份,說不好,他是黑巫大祖的傳人。幽蘭女國風水守燈人就是黑巫大祖,黑巫大祖就是守護幽蘭墓葬的。」
建國好像聽明白了呵呵一笑吐吐煙熏說道:「還好,還有燈,咱們盜墓起碼都到有光的墓穴,哎,要真是牧嚴師父的故鄉,我們這趟倒是沒什麼心思盜寶了。」
我說,咱們總歸是盜墓人,和盜墓賊有一字相差,也算不得背理違得,見著財寶不取更不合適,這是天意,該是咱們的咱們取了也無妨。
葫蘆此時連連點頭稱好,又道出一番見地:「我葫蘆當墓穴地宮盡皆可取,哪成想牧嚴小師傅的家族墓穴全是風水位,看來我之前對墓穴的認識都不足,回去得加強學習,下次也就不會手足無措了。」我看葫蘆只是有感而發而已,等從這出去,估計什麼事都拋諸腦後了,哪裡還有閒功夫學習的。不過不學也好,風水依托死人才存在,多少不吉利,況且《盜鬼經卷》妖異風水術不是想學就能學的,未必就學得會。
一根香煙抽完,輪到我們動手了。我邀上葫蘆建國,牽上石窟後取尋找那枚棺材。葉秋也已經帶著安潔站在懸崖邊上「指點江山」討論得不亦樂乎,似乎也沒在意我們要把幽蘭新娘抬到什麼地方。
我們繞了個大圈子,終於爬到下方,那口棺材靜靜飄在石窟旁。我記得那只陵獸還藏在棺材之中,我一腳踏入棺船之內,把破毛皮子掀開一看,哪裡還有什麼陵獸。我得意地笑了笑,心中暗襯:「這小東西挺能躲的,老子許默過些時候非收了你不可。」
葫蘆指指不遠處從水下冒出的黑漆漆的東西問道:「默默,剛才從水裡冒出來的鬼東西是什麼,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過拍手稱快:「哎呀,默默,太神了,那裡是不是幽蘭新娘的點藏位啊!」
建國的反應夠快的,不動風水排位順序也能猜到剛才從水面冒出的巨大黝黑的東西就是點藏點位,氣脈之軸所在,那裡在幽蘭故城中可能就是一口水井,和艅艎偏殿風水井對應。
葫蘆也想證明自己很聰明,接著就說:「默默,這麼簡單的理論,連建國都猜到,葉秋不會不知道吧?」
「喲霍,葫總,你腦袋看來也不是報廢的嘛,還能思考出點東西來,不簡單!」我一邊在棺材裡翻找線索,一邊隨口逗葫蘆開心。
葫蘆咧嘴,扭捏地摸著自己的腦袋只說:「其實峨聰明的,就是這腦子有點懶惰,嘿嘿。」
我說,葉秋肯定找到那地方,不過他找不到位置,生怕用錯,所以才找了另外的點藏點位。
建國埋頭找線索說道:「錯了會怎麼樣?」
我喘口氣說:「錯了,他的魂就被鎖在這裡了。」
「什麼?什麼?魂掉這地方了?不會吧,有這麼玄乎,道一回墓盜得天花亂墜,這也怕只有我們南派地官才能接觸得到。」
我指指黑水中央攏起的黑色物件說:「三宇六九等,人披血、肉、骸骨,五味俱全;對應髒內心、肝、脾、胃、腎五廟;覺光、暗、冷、熱、聲五感;通神、思、觸、游、行五觸。醫學上稱為神經感應,在盜墓世界裡就稱為『守身封脈』,這風水害人就在這醊冥訣龍上。人很脆弱,其中一脈毀壞,人體缺失一脈就不得周全,墓穴內的風水傷的最多的就是『通觸』上,也就是「神經」,要你處理不好,人出去那你腦子就壞了,醫學上就說精神病,盜墓世界裡就說掉魂。」
建國豎起拇指稱奇:「哇,默默這解釋在理,半迷信半科學,我建國學到了。」
葫蘆可不認同:「哪有這麼神奇的。」
我呵呵一笑回答:「葫蘆,如果一個活人天天和死屍擱在一塊兒,別說發瘋,死的可能都有,這可是有諸多證據的,不管醫學、科學還是迷信,人們把住所和墓葬之地分開就是這個原因,不承認也沒關係,你見過誰家把死屍安葬在住所內的嗎?這可不是單從文明上考慮,墓葬習俗也是根據可行性流傳下來的。這裡的佈置很特別,別名就叫「葬魂閣」。」
葫蘆冥思苦想也沒想明白,連搖兩下腦袋說道:「看來這些風水理論環環相扣,我葫蘆還沒理清脈絡呢,算了。默默現在怎麼辦,要安葬幽蘭新娘了嗎?」
我測算了一番,認為還黑水中不宜讓幽蘭新娘下葬,得抬到高處,看看點藏訣龍在什麼位置。
我們三人暫且把幽蘭新娘房入棺材之內,三人一同把幽蘭新娘抬到石窟上。
安潔看到我們此番舉動,走上兩步追問:「許默,真搞不懂你們了,呵呵,你們是來給古人安葬的還是盜墓的,我考古多年就見過你們三兄弟最奇怪。」
我說,安老闆,不是我們奇怪,是這的風水位特別,你不這麼幹,小命難保。
安潔遮著小嘴嬉笑:「咯咯咯……對了,許默,你是怎麼把幽蘭新娘叫過來的。」
葫蘆哈哈大笑,指著我話都說不溜:「這個……這個……默默,他玩……玩小把戲的嘛……」,最後還是建國把過程說了一遍,安潔聽聞,急切跑了上來拉開我的衣袖觀察,嘴裡還在叫罵:「許默,你這不是胡鬧嗎,萬一白絲把你的血液吸乾怎麼辦?」
安潔抬著我的手臂看了半天,吃驚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我把手縮回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白絲對我不管用,老子的血液多精貴,哪能說吸就吸的,我這不是還沒答應嗎,人家白絲兄也有禮貌,我不給它也沒搶。」
本來安潔不放心還想給我檢查傷口,葉秋像是找到了答案,滿臉堆笑走過來對安潔說:「咱們要過河,那,你看,那才是鬼位丞龍訣的位置。」葉秋說著遙指兩百米開外的一座巨大石窟。
那座石窟比我們現在所站立的石窟大了數倍,上面隱約能看到基礎洞窟,我看那座石窟應該是山石堆砌的佛塔,也是幽蘭女國故城的府邸所在。
擺在眼前的問題是怎麼渡過河去,河裡的死黑魚可不待見闖入此地的我們,還有潛藏在水裡的只將軍,每一樣都會要了我們的命。我們此時可一發子彈都沒有了,赤手空拳根本就招架不住。
安潔仔細看了周圍說道:「把白絲引過來,拽著白絲過去。」
葫蘆咋舌:「什麼?安大小姐,你瘦小也用不著拿我胖子為難吧,你們能過去,我這麼大一塊頭掉下去不便宜了黑水裡的那群王八!」
安潔鄭重其聲對葫蘆說,謝葫蘆同志,那麼多的白絲拽著,你掉不下去的,避開傷口就行。
現在我們這群人只有安潔手上有一圈登山繩了,這繩子也不長,湊合著十幾米,根本就夠不到白絲那的位置。我正想問該怎麼過去,葉秋已經結果繩子爬到石窟保定上,順著參差不齊斜紮下的石筍爬了過去。
葉秋身手也不賴,在窟頂上順著倒刺下來的石錐慢慢吊爬過去,等差不多到位置,卸下登山繩一段拋向白絲垂絮的地方。繩頭已經用鮮血染了一截兒,白絲成捆縛過來,葉秋扯了幾下,繩子牢靠不動。
「過來吧,安全!」葉秋在高處石縫上大喊一聲。
安潔擔心起年邁的布魯斯,布魯斯安慰說:「我的安小姐,我可以過去,我還沒到走不動路的時候。」
其他人都爬上石窟寶頂,雙手拽在石縫山巖處蕩了過去,此時葉秋已經捋過來數十根根白絲,捻成一股,雙手一拽就斜蕩了出去,接著拽住另外幾根白絲,幾經換手居然過去了,站在高窟上向我們招手。
葫蘆看葉秋這麼過去也得哆嗦:「我的娘呀,猴子能過去,我葫蘆哪行啊,默默我怕不能這麼過去,你說咋整?」葫蘆說完已經抹著額頭上冒出的汗滴了。
我說,不怕死,咱們劃著棺材過去,反正我許默是不會丟下幽蘭新娘不管的。
當下葫蘆拍手稱好:「就這麼辦,就得這麼過去,蕩猴子我可不會!」
安潔說:「棺材不知道能不能裝下這麼多人?」
建國利索爬到石窟寶頂喊話:「你們四位劃棺材過來,我還是蕩猴子算了,棺材太擠了,我也不願躺裡面。」建國說著輕快攀過頭頂的石錐,學著葉秋蕩了幾回,安全落到葉秋身旁向我們招手。
葫蘆平時都覺得自己比建國厲害,現在看到建國輕快完成一迴盪猴子,他只好服軟:「指導員原來這麼忒麼厲害,我葫蘆還得回去學習學習思想覺悟,不能再這麼驕傲下去了。」
我說,葫總說完了沒有,說完進棺材了。
安潔溫柔地白了我一眼對我說:「許默,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嗎,誰進棺材了?」安潔說著第一個踏入棺材之內,隨後布魯斯也上了棺材,我扶著幽蘭新娘一併走進棺材裡。眼看沒地兒站人了,葫蘆急眼輕罵:「都讓讓,都讓讓,我葫蘆屁股大靛到你們可就不禮貌了。」其實葫蘆根本就不忌諱,三下五除二硬擠了進來,一屁股半蹲在棺材尾部。
葫蘆試了幾回手,掂了兩下,棺材沒有下沉,應該能承載我們過去,葫蘆吐了口吐沫在手上,拔刀出鞘吆喝一嗓子:「客官,坐好啊,咱們這就過河!」說著用拜月刀當船槳使,棺材搖搖晃晃離開了「碼頭」。
難得這時候安潔還開起玩笑:「哎,想不到考古還得靠棺材過河,我安潔算是服了。」
葫蘆邊划水邊說:「安老闆,這就叫本事,懂不?鳥人還不一定能駕馭這口棺材呢,您老就知足吧,不讓你游水過去算是客氣了,等下過了河得拜拜這口棺材,哎,我說安老闆,聽傳說,您老還差我們哥幾個倆錢的嘛,啥時候給啊……這日子難混咯……哎,老爺子,聽那誰說你也是革命家端槍桿子出身的……」葫蘆自言自語,誰都沒回他一句,他依舊喋喋不休,道個沒完沒了了。
事情可沒想像那般美妙,黑水裡的生物早圍在了棺材旁邊,我們不自覺地慢慢蹲下身子,差點把葫蘆擠出棺外,惹得他大罵:「幹什麼啊,瘦子就不能體諒一下胖子嗎,別擠……」
葫蘆還沒發覺出了什麼狀況,在他眼裡水裡的生物早他媽死到天邊去了,和他再也搭不上半毛錢的關係。不過他總算挑上來一捋黑乎乎潮濕不堪的東西,湊到眼皮底下一瞧,急的葫蘆撒手亂丟。
安潔從挎包裡小心端出鬼眼放在棺船頭,雙眼緊緊盯著棺船衝開的浪花。布魯斯雙手也掏出了早沒有子彈的雙槍,我拔出拜月刀小聲問葫蘆:「葫總,你剛才打撈上來的是什麼東西?」
葫蘆哼哼唧唧,撮了鼻涕才說:「頭髮啊,七長八短的頭髮……別怕,有我葫蘆在!」
安潔目光篤定輕罵:「謝葫蘆,你能頂什麼用?」
「耶嘿!安老闆可不知道我謝某人的手段,吹牛上的口氣就得叫驚天地,泣鬼神,等著莪露一手給你們瞧瞧吧。」
布魯斯已經蹲到棺材裡,雙目炯異盯著水面看接葫蘆的話:「葫排長,你能對付水裡的東西嗎?」
葫蘆嗯的一聲疑惑,邊划水邊盯著水面看只道:「切!黑漆抹糊的,是鬼都不樂意在下面呆著,哪裡能有什麼小蟲子出來得瑟……」葫蘆說著又吐了口吐沫到黑水裡。
我半蹲著身子,小心感應,棺材地下像是被什麼硬質的東西撩撥,聲音清脆,心想棺材可別這時候擱淺,我一百個不樂意水葬,做鬼也不能憋著氣。
正當我還在思考,前面的安潔驚叫一聲把身子仰了過來,似乎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安潔這時候看著我直搖頭,我說:「安老闆,又怎麼著,被鬼盯上了?」
安潔探著腦袋往前面再敲,好像再沒看到什麼東西,扭頭過來對我說:「眼睛!」
聽到眼睛,我心中一哆嗦,暗襯:「不會吧,水下能有這麼多的眼珠子?」
安潔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接著說:「能動的眼睛,順著棺船游到後面去了。」
布魯斯伸脖子往棺船一側瞧了一眼,回轉過身子來時,全身還在輕抖,動作很慢,似乎怕驚動到那隻眼睛。
安潔和布魯斯盯著我看,示意我瞧瞧我這邊有沒有眼睛跟著。我當時想,是鬼也沒這麼大膽子亮著瞎眼看我們吧。
我把拜月刀遞在身前護身,翹首一瞧,我也得嚇得立馬扭正了身子。我旁邊的水裡有一隻牛眼大的眼珠子,那眼珠子剛才還衝我吧眨了一下,絕對是活著的。
「完了,棺材兩邊各有一隻將軍!」要是它們掀翻棺船,我們不就落到水裡餵了王八魚了。想到王八魚,還真來了,四面八方群魚靜靜游水,水面一股股的脈浪席捲過來,安潔以為那鬼眼能驅散水裡的死黑魚,雙手一托將鬼眼舉過頭頂,這倒好,死黑魚游的更快。
更糟糕的是水面頃刻間染成緋紅,火漁網似的把棺船圍在了中心。
葫蘆發現黑河又多了數條火網問道:「這嚇小屁孩的煉獄,又他媽著火了。」
我拍了拍葫蘆的肩膀說:葫總,你省點力氣吧,沒發覺你的客船半天劃不走就要擱淺了嗎,他奶奶的還劃啊劃的,劃我個鳥蛋的錘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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