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 節目錄 第14章 鬼不語(三) 文 / 丞相皮蛋
地下墓穴詭異見怪不怪,我早已習以為常。艅艎深處羅布泊茫茫沙海之中,這裡曾經被譽為死亡地帶、陸地上的百慕大,神秘一直伴隨著羅布泊的歷史變遷。注入羅布泊的孔雀河和塔里木河改道,曾經一片汪洋的羅布泊逐漸乾涸,很多科考工作者認為在羅布泊沙海下應該有地下水脈,確切的說,有部分羅布泊水滲透到了地下河裡。
艅艎下有兩個巨大的沉沙筏,位置就在兩個偏殿中。艅艎能在沙漠中平穩行走,船身不致以傾倒就靠這兩處沉沙筏。沉沙筏可以疏通多餘的積沙,使得艅艎內倉空氣和重力壓平衡,空氣也就可以隨著沙陷縫隙被導入艅艎之中。看到這些我也只能感慨古人的智慧。
井台是淹沒在清澈的地下水中的,透過上方人皮燈籠的光韻反光折射,當在井墓正中心看時,水位低淺,其實井台水位差不多有三幾米,足以把人淹死在裡面。
我和怪物一同往下落,背後轟鳴,手雷爆炸激起水柱,然後我和怪物就落入水中,水花四濺。我不敢放開雙手,使勁抱住它的脖子,在水下旋轉扭打,我能感覺得到整個身子隨著飄流,水下漩渦激流,我也身不由己。
不得不承認安潔是個聰明勇敢的女孩。她沒有捨我離去,奮不顧身縱了下來,落入水中後,我們便合力抱住了怪物的身軀。
怪物哪裡會放過我們,從水面下衝天躥了出來,幾乎跳到七八米的高度,也就是我們垂繩末梢的位置。就在這時,安潔伸手推了我一下,我知道安潔想把我推開,讓我不至於再次和怪物落到水裡。
我更不會讓一個女孩子為我犧牲性命,趕緊找準方向,在安潔推開我的剎那,伸手拉住了安潔的手臂。怪物沒抓到我們,半空中嘶吼長嘯再次落入了水中。
「許默,快順著繩子爬上去,我對付它!」安潔大叫。其實他手裡根本就沒有武器,怎麼和這頭猛獸抗衡。
剛才在水裡扭打時我不經意間看到水下幾米是一處地下溶洞,井台就佈置在水下,水下有能反光的琉璃盞,還有天然發光的甲殼,安潔所說的玻璃碟花盞原來是一個長明燈。只要井口上空的人皮劘燈被點亮,長明燈就會借光閃耀光芒,為這一深邃的地下井墓增添光彩。
眼看怪物順著井壁迅速爬了上來,我們頭頂又被慘白的巨大人臉堵得嚴實,就算順著繩子爬上去我們也沒法出得去。遇到危險絕境,就只能賭一賭了。我大喊:「你能檔得住這傢伙嗎,走!」我說著跳過去,拉住安潔的手,兩人就這樣掉了下去,順勢將往上爬的怪物砸落下去。
落入水中後我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首先就先把怪物推到水下的夾縫裡。第一次落到水下我已經找準了出口,那裡還有一個充水的甬道。
在水裡我們無法說話,還好安潔也看到了那處缺口,我打手勢讓她先進去。安潔一個很親暱的動作雙手撫摸端詳了一下我的臉頰,然後順著七拐八彎的甬道游了進去。安潔其實是和我說,許默,你小心。
怪物體型過大,在水裡動作更是施展不開,在我也游進地下甬道後它才把困住它四肢的井台掀翻追了上來。我邊拚命往前游去,邊投出了身上僅帶的一枚手雷拉開引環丟到身後。
一陣悶響過後,只感覺身子往前急速躥游出去,在水裡連翻了幾個跟頭,最後吸入的空氣也從口中洩露出去,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猛咽幾口涼水入腹。
身子不再翻轉,回頭去看,泥沙混沌猶如墨水入清河,怪物被檔在了身後,不過甬道內側儘是堅硬無比的寒巖,一枚在水中引爆的手雷不足以把甬道上的石塊炸塌下來,只是激起了水下淤泥沉沙渾濁,暫且擋住了怪物的視線,怪物肯定會緊隨而來。
現在四肢不用游水,身子自然往前衝了出去,前方水脈向下,水流如注的地下水脈就在前方,我已經往前游出了數米,身後井台下的玻璃盞的光暈已經消失殆盡,眼前漆黑一片,而我,已經憋了三分多鐘的氣,很快就會窒息死在地下河裡,屍身從此沒人能找得到。我想,希望安潔可以出去,她出去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點點的病……
就在我身子完全沒有力氣,隨波漂流時,衣領被揪了一下,被拖出水中,我使勁呼吸,眼睛慢慢睜開,安潔在一旁搬個石像,然後將缺口堵住,一起癱軟在地上。
「許默,你還沒死,快起來。」安潔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斷斷續續說了一句。
我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神智恢復,吐了幾口涼水爬了起來,順便把癱軟在地上使勁喘氣的安潔拉起來。
「還好這裡有缺口,要不然被水沖入地下深河裡就萬劫不復了。」
我沒能回答安潔的話,吸氣急了些,胸口疼得讓我匍匐在地,身子一滾,兩眼直冒星星,耳朵也叮叮作響,眼前一黑,最後才慢慢恢復過來。
安潔嚇了一跳,撲到我身旁急的大喊:「許默,你沒事吧……許默,你回答我……」
「沒……沒事!還沒死呢……」
在安潔的攙扶下,我重新坐了起來,感覺胸口還是疼得厲害,拉開紐扣一瞧,一塊淤青,剛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怪物打了一記。
我說:「安老闆,這麼大的力氣,連和你一樣高的石像都被你推倒了!」
「許默,你能正經點嗎?這時候還開玩笑。」
我和安潔疲於奔命沒留意身邊的情況,當兩人站直了身子,才發現艅艎甬道就在地下河之上,上面鋪了厚厚的細沙。甬道洞口很窄,通體是倒長方形,高只有八十公分,寬度超過兩米,只是這深度怕有四十來米。在甬道內左壁上點著燈油,有的燈已經燒滅,有的還亮著光。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些甬道內的燈台是誰點的,更奇怪的是甬道入口這裡,站著兩個和常人一樣大小比例的女雕像。
女雕像提著燈籠(確實是燈籠),還點著火。石像雕琢出來後用彩墨將衣衫裝飾粉了色,就和真人一模一樣,兩個女石像打扮像是僕人或者丫鬟,她們一手挑著燈籠,一手作「請」的手勢,似乎是在邀我們入甬道。
我和安潔牽著手傻站半天,我說:「安老闆,那怪物不會追上來了吧。」
安潔緩緩搖頭只說:「這裡真漂亮,別去管那怪物了。」
我放開安潔的手,收刀入鞘,取了其中一盞燈籠,第一個鑽到了甬道內。安潔隨後也挑了一盞燈籠跟了上來,拱著身子和我並駕齊驅。
在最近的一個燈台上我看了一眼,裡面的確是燈油,燈芯上有一小股發光的皮囊,安潔挑看了一陣說,是用小蛇蛇皮裹住燈芯的,燈芯已經燒黑,應該燒了很久,這火是誰點的。
我敲敲燈台內壁,顯然是中空的。安潔伸手將甬道壁上的沙塵抹去,赫然是一層白壁,白壁上又有許多的仕女圖,還有繁雜的狩獵和織女圖。甬道上的壁畫全是女性,個個美貌異常,華服襲身,金釵銀飾,服裝有唐宋色彩,又獨有特色,很那辨別具體是什麼朝代的服裝。
安潔說:「許默,這些都是幽蘭國中的女子形象,服飾應該是幽蘭國特有的。」安潔沒聽到我回復,看了我一眼,嚇了一個踉蹌,接著說:「許默,你的眼睛……」
我一邊繼續搜索燈油的來源一邊說:「別疑神疑鬼的,我又不是鬼。」
「你的眼睛流血了……」安潔緊張地說。
我擦了一下眼睛回答安潔:「沒事,往前走。」
安潔有些擔心我,但她找不到話可說,猶豫轉身往前走了出去。她把第二個燈台下方的甬道壁掃除一片,灰塵下依然是浮雕彩畫,不過這的彩畫讓我把在牧嚴冰塔墓中的另外一個疑點解釋清楚。
安潔指著浮雕說:「許默,你看,這副壁畫好奇怪,怎麼這麼多的人在圍著蛤蟆、蝙蝠、老鼠、蛇、龜觀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我看到這幅壁畫時我也吃了一驚,這是一副馴養圖。我說:「你看這些人面目猙獰,在以動物取樂。蛇、龜、鼠能在漆黑的地方存活,是馴養圖,他們馴養的是這些動物。」
安潔並沒有見過這些奇異的現象,對我給出的解釋持懷疑態度:「不會吧,這些動物能被人類馴養嗎,又為什麼馴養這些動物而不是狗之類的動物?」
「呵呵,安老闆,這回也讓你見見世面。這些動物如果被馴化,是可以用作洞葬守護神的,我見過,你不必吃驚。能不能被馴服,它們的智力有多少不是你我能解開的謎團,或許動物本身比人類更聰明。」
安潔未置可否,定住眼睛小心把空槍托在了手上:「許默,前面沙地上是什麼?」
我瞧了過去,一根根枯柴似的東西從沙子下冒出一截兒來,排成一條線往甬道盡頭方向延伸出去。
「許默,是人手啊,下面有乾屍,怎麼辦,我沒見過這麼奇異的佈置。」
我已經作過測算,甬道沙地上出現這些指天的死人枯手並不感到奇怪。我們腳下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個被埋在沙子底下的死人。
死人左手指天,只露出扭曲作掙扎的手掌,骨指上的血肉已經完全脫水,就剩下一副發黑的皮囊裹著手掌骨指,身子是完全埋在沙子底下的,這樣的用意其實很簡單,看看頭頂的浮雕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安潔腦子轉得快,抬眼看了頭頂一番,吃驚地說:「許默,人皮劘燈,你快看。」
「我看到了,繼續往前走。」
安潔對我說:「許默,我想把這些乾屍挖出來,對考古研究有重大意義。」
「找死,別去碰這些東西,人皮劘燈罩頂,下方「枯海冥燈」,佈置的是『鬼不語』,這些手掌全是腳釘,你動一個,腳釘立馬就亂,我們就會和這些死人一樣變成下一個腳釘。」
安潔可不同意我的說法,她說:「許默,別這麼迷信行嗎?你知道在沙漠裡發現乾屍對於考古研究的重大意義嗎,比發現金銀財寶都還重要千萬倍,我得把乾屍帶出去。」
我大喊:「安潔,你能信我一次嗎。什麼東西能動,什麼東西不能動,我比你清楚,『鬼不語』是南派地宮墓穴最難對付的點藏佈置位,腳釘不是盜墓賊盜墓時點的,那就只能說明是在鑄造艅艎墓時就已經佈置,而且是用死人手點腳釘,那就成了『百冥叩首葬鬼殿』,你覺得這些乾屍會無緣無故埋在這嗎?」
安潔靜靜地看著我,小嘴輕抿,目光溫柔,小聲問:「什麼是『百名叩首葬鬼殿』?」
「百名叩首葬鬼殿」是盜墓世界裡的點藏術語,有傳,當墓主人死去後,棺槨運到地宮墓室要在此處停放一炷香的時間。
人死初為「鬼」,陰間地下的「舊鬼」不認識,所以在甬道內會佈置停棺的地方,棺槨布香燒熏,示意給那些舊鬼說明這裡要來一個新的鬼,希望得到舊鬼和陰司判官的認可,地官葬墓會在這裡佈置腳釘,點燈籠,擺上祭祀貢品。貢品越豐富冥幣越多就表示墓主人身份顯赫,是有主有權的冥士,這樣就會得到更多的照顧。
至於墓主人有沒有得到陰司孤魂野鬼的垂青,就要看棺槨的詫異,有些時候墓室中棺槨會移動,在南派薨宇地官中看來,移動的棺槨室不能盜掘的。當年孫殿英盜掘慈禧陵墓,慈禧的棺槨是出現過漂移情況的,這在盜墓世界裡稱為「鬼抬棺」,一樣是無解之謎。
等一炷香平安燒完,香火一滅才能把棺槨運到主室安葬。墓主人得到各方鬼神認可,身份就變成了「墦宇閻王」,不會被孤魂野鬼搗亂,屍身就不會遭遇不明的損壞。
安潔聽得入神,取了紙筆把我所說這些全記錄在了筆記本上。她的動作和神態和尚子幾乎一模一樣,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安潔寫完手稿追問:「那和這些點腳釘的手掌有什麼關係。」
古語有云:「新鬼為王,舊鬼通殿」,意思是說,地下的孤魂野鬼最怕新死的人,他們渴望得到新鬼帶來的貢品冥幣好去賄賂陰司得以越過生死界,重新轉入輪迴。所以舊鬼封新鬼為「救命閻王」,這些舊鬼一旦得不到新鬼的好處,肯定要造反,把墓室弄得烏煙瘴氣,不得安寧。很多祭祀和陪葬品也就是這麼來的:一方面讓死者死後能享盡生前所有,一方面也讓死者不致以被陰鬼騷擾,於是就興起了厚葬的習俗。
腳釘本為地官葬所有,是封住氣脈用的,也可以說是守護墓主人的冥將。人手點腳釘必須是左手,左手是點鬼的。鬼怕火;右手點香,香中有火,火上有「火」,但鬼喜歡香薰味,又怕火,所以右手點腳釘是大不敬的意思,沙子地下也就都是左手冒出來當腳釘,而不是右手。
這些左手點腳釘的死人,是永世不得入輪迴的做法,示意世代守護墓主人陵寢。被當做腳釘的死人,靈魂萬年不散,就徘徊在這裡。舊鬼就不敢造次了。「鬼神」學上所說,冥將是極其厲害的,他們不入三界,逗留於「陰陽殿」之中,天生就有天神的概念,用作守護陵墓的冥將在合適不過了。盜墓賊點腳釘用意是不至於在空間狹窄的墓穴裡迷失,腳釘一點冥將都奈何不了,所以之前我讓葫蘆和建國點腳釘就是以防萬一,迷信不迷信你安大小姐還是權衡一下,畢竟死在腳釘上的考古學家不在少數。
安潔匆匆把筆記記錄好,撞到隨身攜帶的挎包中,理理思緒說道:「我第一次來中國,不知道有這麼多的規矩……我想那次在埃及如果有你幫忙,我三個手下就不會無故喪命了。好吧,許默,我聽你的。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安潔眼光還打量著從沙子地下冒出的死人枯手,似乎為之感到可惜。安潔總算放棄挖乾屍的打算,我鬆了一口氣。
我小心觀察整個甬道,兩側和天頂都是浮雕壁畫,幾乎把幽蘭女國人的日常生活全記錄在了浮雕壁畫上,不過我卻覺得「百名叩首葬鬼殿」應該有「叩拜璽」才對,這璽位在什麼地方呢。
安潔看我目光不定打量著四周,追問道:「許默,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我挑著燈籠目光掃視一遍說:「沒有『叩拜璽位』,算不上是完整的『百名叩首葬鬼殿』。」
安潔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又從挎包裡翻出紙筆準備記錄,她問:「什麼又是『叩拜璽位』?」
我說,「叩拜璽位」就是百冥叩首的地方,鬼要拜不會拜死人,只會拜「鬼印」。「鬼印」是墓主人身份的象徵,你們考古學家一般認為是「銘文」。地官最注重喪葬,死後墓穴裡有兩樣東西,一個寫給後人看的,考古上叫「銘文」,一個是寫給鬼看的,就叫「鬼印」或者「鬼璽」。店內沒有「鬼印」墓主人的身份是得不到陰司陰差的認可的,身份不明,陰差就懶得把墓主人的送往陰司受審了,想要墮入輪迴道就真的遙遙無期了。
安潔疑惑地問道:「許默,這些道理你是怎麼懂的,到底是真是假,你可別亂說。」
「呵呵,安大小姐,我說的這些沒讓你一個美國人相信。你們不都是念幾段《聖經》:主啊,求求你給您的僕人以寬宥,你給了您的僕人衣食,現在您忠實的僕人完蛋了,請寬恕他的罪過,讓他到天堂,看看那些可愛的長翅膀的天使吧,那是你的僕人應得的,阿門!」
「咯咯咯……」安潔指著我笑得前俯後仰,遮著小嘴說:「許默……你……你念什麼吶……《聖經》裡可沒有這段的……」
「我還沒看《聖經》,反正意思差不多了,將就著用吧。」
安潔笑了半天,笑聲在長長的甬道內迴盪,終於她恢復神思正經地說:「行了,許默,快找你那『鬼印』吧,不過『鬼印』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得了便宜繼續賣乖:「這『鬼印』其實是眼珠子……」
安潔詫異:「什麼?眼珠子?」
我繼續胡謅:鬼印就是眼珠子。眼通光,光分陰陽,陰陽入眼,鬼印就在,鬼印在,百冥就叩拜,身份就有了。在墓壁上找眼珠子的浮雕。」
安潔更加的懷疑,不過她還是伸手去撫墓壁上的灰塵,接在在第四個腳釘下方找到了一雙瞪得賊大的雙眸壁畫,壁畫下用篆文書有「鬼璽」二字。
我欣喜若狂,這墓穴喪葬破解還真是中規中矩,該有的佈置一樣不少。不過安潔就只能張著嘴巴驚詫不已了。我說:「沒錯吧,這就是鬼璽的位置了,甬道盡頭肯定通到主室那了,棺槨在這裡停留過。」
安潔很認真地把這一理論記錄才本子上,迫不及待追問:「找到鬼璽位置有什麼用處?」
「用處到了主室棺槨內才知道,現在確定了鬼璽的存在,也就確定這裡就是南派地官墓葬,以後按照地官喪俗順籐摸瓜就方便多了。」
我本來打算繼續往前走,安潔卻說要把壁畫做個素描,順便還不怕拍到鬼,直接拍了十幾章的相片。我則坐在牆腳抽了根煙,借這段時間思考一下那怪物的來歷。
等我漫不經心一算,腦門一熱,冷汗透了個全身:「不會吧……」
安潔扭頭問道:「什麼不會?」
我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說:安老闆,你知道剛才是誰佔你便宜嗎,真不是我。還有那怪物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