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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節目錄 第134章 登頂 文 / 丞相皮蛋

    宮本嚇得淚都滲了出來,不過這老兒何等奸詐,他早已看到遺落在他旁邊的一把步槍,手指正悄悄去摸那把掉在地上的槍柄。布點可能還沒有發現宮本的舉動,她還在滿臉憤怒地等著宮本給她唱一首歌。

    我準備提醒布點小心,哪知一旁的尚子霎時站起了身子,雙掌做喇叭狀朝著下面喊話:「布點小心,他手裡有槍……」

    尚子全身暴露在外,宮本聽到喊叫聲,朝布點開了一槍。布點身手了得,並沒有讓他槍口對準自己,翻身把宮本踢翻出去。

    宮本翻倒在地上,舉槍朝我們開了三槍。噠!噠!噠!,我知道宮本遲早要對我們開槍,撲上去先把尚子按倒在地,回看到下面,布點亂罵,甩開兩刀,把宮本兩手齊腕砍斷,衝著石台上的我們大喊:「是神女姑姑嗎…….」

    布點翻騰跳躍,把剩下幾個人的手腳筋挑斷,輕快越過冰河,穿過冰橋,抬著長刀跑了上來。

    這布點身世不明,下手狠毒,葫蘆和建國操刀迎了上去。小布點大叫:「讓開!」凌空跳了起來,連砍兩刀,同時踢出了兩腳。葫蘆和建國躲開刀子卻沒能避過兩腳猛踢,紛紛滾翻在地。

    布點已經第二次起身跳躍,朝我砍了過來,我抱住尚子,身子一轉,遞出一刀,環腕再追出三刀。布點蹬蹬蹬退了出去。

    「布點,不可造次,你不聽奶奶的話了!跪下!快來拜會主人還有你的神女姑姑…….」

    布點愣了一下,喊了一聲奶奶,卻沒留意我,倒是看了一眼我懷中的尚子,撲通跪倒,嘴裡喊著:「神女姑姑…….神女姑姑…….」蹭著雙膝蓋爬了過來。

    老僕跪倒在地急說:「主人,你受傷了!」我的左肩被宮本打中一槍,可憐的尚子腹部被打個正著,鮮血染紅了雪地,此時她躺在我懷裡,臉色慘白,無力地看著我雙眼流下清澈晶瑩的淚花。安娜哭喊為尚子包紮,葫蘆和建國慢騰騰走了上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嚇傻了:「小妹,你要挺住啊!」

    尚子伸手擦拭了我濕潤墜淚的眼睛,無力地說:「默默,尚子不能去新疆了,再也看不到美麗的新疆了……」

    「不會,咱們現在就走,出去我就娶你……」我欲抱起尚子走,她卻搖搖頭,擠出笑容說:「我知道我不行了……尚子好像嫁給默默做妻子,好想去新疆看看茫茫沙海……」

    布點撲到老僕的懷中泣不成聲,說了些許的換才轉臉過來,滿眼關切:「冰棺裡是神女姑姑,現在還有一個神女姑姑,布點看到神女姑姑了!」

    尚子虛弱打量了一下布點問:「你認識我嗎?」

    布點匡當長刀落地,對著尚子拜了三下:「我認識呀,我八歲就見過冰棺裡的神女姑姑,你和她一模一樣,肯定是轉世的神女姑姑的,布點……布點…….嗚…….神女姑姑……你怎麼了…….」布點哭泣,伸著髒兮兮的雙手去擦拭她的眼睛,泣不成聲。

    我對著尚子說:「月瑩,我們這就出去,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我怕以後的日子沒有你……」

    我說著抱起了尚子,越過冰橋,衝了下去,越過兩條冰河,看到地上慘叫不喋的宮本等人,此時也沒心思去理他們了,得把尚子帶出去治傷。

    大家跟在了我的身後,布點看到宮本等人,二話不說,刀子疾砍,把幾個人全部砍殺,然後揪起宮本,揮舞著長刀在宮本的身上劃了數十刀。宮本慘叫不已,連討饒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慘叫聲充斥整個冰塔,布點下了狠手,她的每一刀都很淺,不能致命,直砍了三分多鐘,宮本全身血肉模糊,撲通倒地,哀嚎掙扎。我知道布點用的是凌遲的刀法,她為瞭解氣活活砍了宮本一百零一刀,宮本只有在痛苦中掙扎死去。

    老僕突然大喊:「主人快走,要照顧好我的孫女布點啊!」

    我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回頭去看時,龍骨籐載了下來,同時冰塔上方的冰雪砸了下來。

    我大喊:「葫蘆,建國,帶她走,快……」

    老僕還是把葫蘆和建國撞了回來,滿臉流淚卻沒有手卻抹去她雙眼流下的淚滴:「主人,老僕時代守陵,不能丟下牧嚴小姐的…….得遇世尊、神女,老僕無憾,只求把孫女布點帶大,我對不起她呀……」冰雪已經倒了下來,轟隆聲此起彼伏,雪末翻飛,視線模糊。

    我只看到老僕在崩塌的冰塔里長跪膜拜,似乎她的虔誠讓她的心中更加的平靜,生死顯得沒那麼重要了,為之動容的我們幾乎同時跪倒在地,對著老僕拜了幾下。

    布點哭喊著:「奶奶!」想要越過葉子潭去拉她的奶奶,葫蘆手快,將布點拉了回來,緊緊抱住,建國一同上去,把布點來了個五花大綁扛在了肩膀上。

    冰雪撲落,地動山搖,阻隔起來的冰雪之槍,慢慢將洞口封堵嚴實,我們再也看不到老僕的身影,只有在記憶中將她的容顏深深印刻在了腦海之中。

    安娜氣喘吁吁,捂著腹部上的傷口叫道:「默默,快走,整個冰塔都要崩塌了!」

    頭頂的冰牆裂紋遊走,落到冰塊碎片,我抱著尚子往前跑去。此時的尚子更加的虛弱,臉上已經沒有了血氣,嘴唇發白,眼神迷離地看著我,一隻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伸另一隻手撫摸我的臉龐。

    我看了尚子一眼,朝著前路拚命往前跑去。頭頂上的冰渣開始掉落,猶如冰雨已經來臨。

    「月瑩…….我的妻子……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哭喊,雙腿不敢怠慢,機械地往前躥去,冰雨似乎越下越大,塔壁上的裂紋越來越深,萬噸泥土岩層崩裂,突突噴出石子碎片,呼喊聲立馬罩住了幽暗深邃的山洞。

    很快來到了石牆上,那裡有一股鐵鏈垂了下去,我顧不得肩膀疼痛,一手抱住尚子,一手墜著鐵鏈滑了下去,沒能站穩腳步,撲倒在地,首先護住尚子,就地一滾,站起身子,抱著尚子越過奇形怪狀的妖鬼石像直取北面黝黑的山洞,那裡是宮本他們進來的洞口,通向梅裡雪山太子十三峰。

    等我鑽進黑洞,才發現裡面漆黑異常,雙腳高低不平摸索著前進,接著一朵光亮圍在了上空,一隻大蝙蝠雙腳懸著羊皮燈籠為我開路。

    撲通一聲,猶如山崩地裂,我回頭去看,古塔正中央頂天衝出一股地下水,安娜慘叫一聲被水柱衝了出去。我本想回頭去救安娜,只見到建國扛著哭泣的布點衝了上來大喊:「十方神碑倒下來了,默默快跑,安娜由葫蘆!」

    葫蘆跳過身子,伸手將安娜拉了出來,扛到肩膀上趕了上來。我繼續在前面引路。

    三足蛤蟆已經趴在了大蝙蝠的背上,鼠帝在前面奔跑不休,倒像是一頭山洞中的野狼。

    一股強大的氣流順著幽深的山洞撲了出來,我們身不由己跑的更快了。此時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雙腳只能機械似的往前奔命,忘記身上也被山石砸傷幾處。

    此時的尚子一語不發,默默盯著我看,似乎從頭頂滑落的山石都沒能打擾到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始終認真地端詳著我,時不時伸手撫摸一下我的臉龐,然後微微一笑,似有話說卻沒說出口。

    我們是不是真要活埋在這裡,這是大家現在的想法,也許再過一會,山石被壓碎,重力積累壓力增強,接著便會是徹底的山崩,巨石掩塔,天翻地覆。

    我的體力已經消耗過大,踩到一顆石子時,我身子往前撲了出去,為了保持平衡不往尚子再次受傷,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望向高聳的山洞上碎石紛飛落下,身邊嘩嘩的聲音掩蓋了整個山窟。

    「默默啊,快起來……快走啊……」建國揪著我的後衣領大喊,這聲音也已經聲嘶力竭,還有他肩頭上的布點哇哇哭喊著:「奶奶……奶奶……」

    葫蘆跑到了前面,扭頭也喊上話來:「默默,快起來……快起來啊……」

    安娜在葫蘆的肩膀上最後擠出一聲暴喝:「默默,快起來……把尚子妹妹帶出去…….葫蘆,你放我下來……」

    我想我的左手手腕已經脫臼,已經沒法彎曲了,右肩被打了一槍,看到尚子還無畏懼仍然對著我微笑,我心生憐惜,大吼一聲,掙扎起來。我暫時得以休息了一分鐘的時間,再次抱起尚子時,心中是那麼的痛,暗自說:「月瑩,我一定把你帶出去!」

    我吃力呼喊:「葫蘆,建國,帶著他們走,別管我們,快走啊……」

    葫蘆和建國扭頭過來,我看到他兩個爺們眼眶中含著的淚花,然後決絕似的每人扛著一個人往前跑去,頭頂兩爪吊著羊皮燈籠的大蝙蝠繼續引路向前。

    我抱著尚子站直了身子,身後黑壓壓落下巨石、土坨,很快將身後的山洞掩蓋,接著朝著我們奔襲過來。

    頭頂上空辟啪的山裂聲響,落下黑呼呼的碎石粒子,我使出全身的力氣,衝過碎石落下形成的石雨簾,往前拚命奔去。沒有跑出幾步,尚子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垂落,眼睛慢慢闔了下去。

    我抖著懷裡的尚子哭喊:「月瑩…….你醒醒……月瑩……」聲音混合著山崩石落的聲音在山洞內迴盪,尚子安靜地沒了生氣,雙眸微閉,已經奄奄一息。

    或許我的生命就該如此,就該被埋在這裡死去,只是我無法忍受尚子也被埋在這裡時帶來的那種劇痛,可惜尚子已經沒有了知覺。

    感覺我的天空已經崩塌,尚子的離去讓我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就算我死在這裡,能和尚子生死相守那又有什麼可怕的呢?我癱軟在地,等待這滿洞的山石將我和尚子掩埋……

    「默默……默默…….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這是尚子最後……最後的心願……將來有妻子了……帶她到……我的墳前…….我想看看……默默的妻子長……什麼樣子……尚子會祝福你們的……」尚子只是暫時昏厥過去,聽到她說話,我奮力掙扎起來,再次往前走去。

    「月瑩……你會沒事的……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要堅持住……我們一定能出去……」我邊走邊避讓頭頂落下的大塊石頭,這時候我無論如何不能尚子絕望。

    「月瑩……新疆很美……有漂亮的雪山……浩瀚的戈壁沙漠……有蔥鬱的綠洲……一望無際的草原……等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去新疆……」

    尚子微微一笑,努力睜開眼睛,似乎對新疆充滿了憧憬,嘴唇輕啟虛弱地說:「好……我要默默帶著尚子騎馬……」

    我使勁點頭,新疆之行似乎就在眼前。只是我最後才明白尚子堅持下來是想讓我能盡全力出洞,不至於讓我活埋在這裡,或許她早就明白:她若在這裡死去,我肯定也會失去鬥志,我就會和她一起掩埋在了不遠的歷史洪流之中。

    身後山石崩塌的聲音不絕於耳,頭頂的石雨依舊下個不停,只要尚子還活著,我再多的努力甚至性命遺落我都不在乎。抱著尚子在幽深昏暗的山洞內疾走,藉著的僅僅是尚子頭燈上的那一抹失去色彩的光暈,這就是生命的堅持,更是尚子給我的最大的信念。

    頭頂的巨石終於崩塌,從高聳的山洞頂上砸了下來,接著便是地動山搖,碎石灰塵翻飛,我抱這尚子矮身躲避,最後總歸無法和大自然產生的破壞力抗衡,前後都被幾塊大石堵住,當空又落下一片巨石,風捲殘雲般,我和尚子被氣浪一襲,身子已經撲了出去。

    我緊緊將尚子抱在懷中,護住了她的身子,最後我們只能在晃動的山洞內瀕臨絕望,似乎山洞已經全部倒塌,只希望葫蘆和建國能把安娜和布點帶出去,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我和尚子已經被山石堵在了一個空間裡,死亡來的太快,不過我卻沒有什麼害怕的,可能是因為懷裡的尚子依然美麗容顏上的那一朵笑容……

    尚子抓住我的手說:「默默,求你了,快走吧,放下尚子,順著石縫出去……你活著……是對尚子最大的安慰!」

    我眼眶之中的淚水打轉已久,趕緊擦拭乾淨,呵呵笑了笑說:「我和月瑩最後能在一起了……你不開心嗎?」

    尚子微微搖頭,淚花滑落:「尚子知道……尚子現在是默默的累贅……沒有尚子默默肯定能出去……尚子已經找到家人,已經不再漂泊了……默默活著……尚子才開心……」

    過得一陣,搖晃的山洞終於消停歸於平靜,我摸出掛在腰間的水壺,餵了一點水給尚子喝了。尚子吃力地抬起手來,想最後撫摸我的臉龐,我趕緊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尚子嘴角一抿,虛弱的微笑讓她臉頰上的酒窩呈現了出來,那種柔美是我默默僅見的,不忍也不可能捨棄。我和尚子就這樣看著對方,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似乎結局已經完全明晰,再多的掙扎也無濟於事……

    「默默……你在哪兒……」

    「默默,小妹…….」

    「許默,聽到回個話……默默,你說過要和我喝三碗酒的……嗚…….」這是葫蘆、建國和安娜的聲音,最後還有一句:「主人哥哥,神女姑姑,你們在哪兒……」這肯定是布點的叫喊聲。

    聽到他們的呼喊聲,我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山洞崩塌已經恢復平靜,他們來搜救那我就還能出去;可尚子已經垂頭靠在了我的懷裡,氣息微弱。

    「我們在這……」我大聲呼喊。

    「默默,小妹,你們堅持住,我們這就過來。」

    「我的兄弟,你還活著……老天開眼…」

    接著便是石塊被挪動的聲響,葫蘆他們奮力搬運石塊想來救我和尚子。

    山洞是經過修鑿的,落下的巨石掩蓋還留出了不小的縫隙,不過也僅僅能容一個人勉強通過。我聽著葫蘆他們哭喊鑿洞心中卻很平靜,因為靠在懷裡的尚子只能微弱地呼吸著,雙目微閉,最後那一朵笑容永遠停在了她的臉上。

    尚子似乎已經睡著,枕著她的心願睡去,我知道她已經差不多是昏厥後的休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在我餘生中面對沒有她的時光,或者對我來說已經不是「時光」而只是苟延殘喘了。

    我堅信尚子肯定能再次醒轉過來,於是衝著前面的山石縫隙大喊:「葫蘆,建國你們快點……求你們再快點…」

    葫蘆他們紛紛大叫:「默默,小妹……你們堅持住啊……」

    時間一秒一分過去,尚子的身上越來越涼,我無力地把尚子緊緊抱在懷中在她耳畔輕語:「月瑩……嫁給我好嗎……嫁給我……做我最美麗的新娘……」

    或許尚子還聽到我的哭語,在我懷裡輕悠悠說著:「默默……默默……好美的雪……好美的陽光……我們要出去了……」

    「好…….雪花……陽光……我們再也不會在地底下了……我們這就去看看世間美好…….」

    撲!撲!兩聲,堵住前方的兩塊石塊掉了下來,一看是建國:「默默,快,把小妹抬上來!大家往後退出去。」

    我把尚子抬了上去,迫不及待鑽了出去,前面幽深的一條曲折的甬道,那是葫蘆他們清理出來的一條路,很窄,高也只有七八十公分,當中石塊突出的石錐林立。葫蘆他們的雙手幾乎是血肉模糊了。

    建國不能拖著尚子走,我趕緊趴下身子,面朝上,把尚子放到了自己身上,蹭著身子往前行去。

    「快走,尚子……大家快點……」我嘶啞著聲音喊。

    大家拚命往前爬去,現在我倍感欣慰的只有尚在還在我懷中安睡,此時也似乎忘記頭上和身子已經蹭破了皮,全身冰涼一片。

    我默念著:「月瑩……月瑩……」雙腿雙手撲騰往前挪動,一寸也是距離,有那短短的一米,我也就能帶這尚子更加接近世外的美麗光景。

    在以背貼地爬了一個多鐘頭後,尚子虛弱地輕咳了兩聲,我暗自輕喜,信念更增強了數倍,一邊喊著:「月瑩……月瑩……」一邊繼續忘記疼痛的攀爬。

    急促的呼吸聲是現在唯一的一點氣息,那是葫蘆他們的喘息聲。

    漸漸巨石下的縫隙變得上揚,我小心護住尚子的身子蹭出去幾米,尚子迷糊地說話:「默默……我在這……我在這……」說著話,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些,抱在我懷裡的雙手微微抓緊了。

    我停了幾秒鐘輕喊:「月瑩!」,尚子微微睜開了眼睛,不過很快就又虛合上了眼簾,說了一句:「我在這…」之後沒有了動靜。我只能感覺她微弱的心跳和氣息,確定尚子並沒有離開我,於是含淚接著拚命再爬。

    最前方的是布點,她還不停地啜泣嘀著:「奶奶……奶奶……姑姑…….姑姑……」

    葫蘆則說:「安娜小姐,我知道你受了傷……不過你能再快點嗎…….」

    安娜沒有吭聲,從她的雙腳蹬踢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加倍速度往前爬了。

    道上並不平坦,路上還有不少稍微大點的石塊,是布點和安娜為我們清除了更多的地下殘石,讓我們更方便的繼續爬行。有些石塊過大,安娜和布點移不動,爬過去喊:「葫蘆,有大石,挪開!」就這樣葫蘆把大點的石塊推到旁邊的石縫之中。建國則在我身後,時不時提醒有石塊攔路,或者提一提我的衣領,倒退著爬。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時候,全身也不知道被蹭了多少此,我最想要做的就是讓尚子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現在我只能咬緊牙關往前爬,為自己也為尚子完成心願,早些從這山洞裡出去,尚子就多一份希望,我不敢絲毫鬆懈,我的朋友兄弟也沒有絲毫的埋怨,都在拚命奮力往前爬。

    前面地上有許多的地下水,想必是地下河流,水不深,大家爬了過去,口渴的就直接把地上流淌的水吸入口中,接著再爬。

    「哎呀,你幹什麼,回來幹什麼?」這是安娜的驚叫聲,接著又是急促的撲爬的聲音,很快從我的肩膀上跳出來一隻老鼠,正是鼠帝。

    鼠帝留在了最後,對著狹窄的山石縫隙左瞧瞧右看看,接著翻著肚皮打挺,我不知道鼠帝想要預示什麼,不過從它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似乎情況不妙。

    鼠帝連蹦帶跳,撞得頭破血流,似乎再催促讓我們再快點。小蛤蟆終於蹦跳著趕了回來,趴在尚子的肩膀上又蹦又跳。

    葫蘆傻問:「建國,問問你的私有財產到底怎麼了!」

    「別問,快爬,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安娜匍在地上耳朵貼地,最後驚叫:「不好,石塊又崩塌了!快…….」

    山石從高處掉落掩蓋了山洞,下面有縫隙,巨石根本就沒立穩當,只要掉一塊,很快就會產生連鎖反應,我暗叫不好,大聲喊:「快爬,後面石塊崩塌過來了!」

    轟隆!轟隆!轟隆!很有節奏的山石崩塌發出的聲音,我往前面看去,一塊巨石接一塊巨石滾落,泥沙掩蓋,嚴絲合縫。

    布點大喊:「前面到囚龍潭了,快……」

    我們四肢撲騰往前面爬去,後面落下山石緊追在後,離我和尚子僅有兩三米的距離。

    我腦子急轉:囚龍潭應該是錐形潭子,也該是海土行棺出入口封住氣脈的水潭,邊緣是斜坡。只有滑下去就可以避過崩塌的山石……

    我還沒思考完畢,只感覺頭重腳輕,身子一斜就倒滑了下去,最後落入淺水潭子裡。

    潭子正中央有一塊突出水面的圓石,我們匆匆爬了上去,往後看去時,巨石把來路的山洞填得沒留下半點縫隙,當中又落下十幾塊巨石,砸到潭子裡把水激起數丈高,我趕緊把尚子抱入懷中,抵抗沖洩而下的水流。

    十幾分鐘內我們趴在水中石塊上傾聽著山崩地裂的聲音,最後才歸於了平靜。

    安娜伸開血肉模糊的雙手摀住傷口急切地說道:「咱們得爬上去,山石還不穩,肯定會再次崩塌,你們看,上面有光,應該是出口了!」

    建國急問:「安娜小姐,你和宮本不是從這裡進來的嗎,你帶路!」

    安娜點點頭說道:「跟我來,西側坡度稍微緩和,可以上去,外面就通到梅裡雪山的太子十三峰雪坳了。」

    我小心喊這尚子的名字,尚子微微睜開了眼睛,接著有無力地埋頭在我的胸口。

    我把脫臼的腕關節按回原位,小心把尚子背到身上,借了葫蘆和建國的外套把尚子綁在背上,跟著安娜走去。

    宮本他們垂下來的繩子還在,大家順著繩子往上爬。小傢伙布點爬得輕快,沒幾下就爬上了半坡之中。

    這條破很滑,有雪峰上的冰雪融化形成的淺淺的流水流淌。葫蘆他們雙手挖泥已經血肉模糊,爬起繩子來很慢。

    這洞口斜坡很陡峭,而且空間很狹窄,方圓不過兩米,周圍還有不少尖銳的山石挺立,過了半坡,上面就幾乎是能照出人影的冰壁了。

    當我們爬到斜洞半坡時,剩下辟啪聲轟鳴,巨石繼續掩蓋,把整個本就不大的洞口掩蓋乾淨。我在心中默念:「佛珠保佑,千萬別引發山崩!」

    時斷時續的巨石碰撞的聲在山洞裡迴旋,更像是囚困在裡面的妖鬼往外逃竄,呼喊著爭相恐後要掙脫地藏幽關的束縛。

    深窟巨洞到出口那裡時逐漸收攏,僅僅能容一個人通過。我們大約花了三十分鐘的時間才一次從山洞裡鑽了出去,迎面一陣強風,抬眼瞧去,冰雪覆蓋,潔白一片,我們身處的洞口上方被一塊不知道是山石還是冰片的東西遮在了頭頂,往前走兩米,旁邊便是滿地的冰台,皚皚白雪一望無際,就連遮擋視線的山群也都是清一色的潔白、晶瑩透亮,望向天空,湛藍無邊,彷彿和那山風錐頂連接在了一起。

    雪峰半山腰,風雪吹奏,雪沫翻飛,一道道的雪牆迎風飄擺直升到了半空之中。此起彼伏的雪山群威嚴矗立,靜候像我們這樣前來尋找靜謐或者尋找生命真諦的人。

    大家看到無邊無際的晴空萬里,在看看身邊現代冰川形成的無邊銀白世界,此時此際只能以殘留的最後那麼一點力氣吼叫:啊…….

    我把背上的尚子卸了下來,緊緊收入懷中:月瑩……我們出來……純潔的雪山…….湛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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