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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7訂婚典禮,寵家出醜 文 / 搖情月

    107

    三人對陣的氣氛很是怪異,寧非把寵唯一擁在懷裡,很是看不上對面的小白臉兒,纖纖瘦瘦的,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不禁在心裡把寵唯一當年的審美眼光給鄙視了一通。

    「正好,我們要去看婚紗,一起嗎?」寧非不懷好意地道。

    寵唯一疑惑的看向寧非,他們今天剛談論了訂婚的事,怎麼就突然看起婚紗來了?用不著這麼著急吧?

    「好啊。」慕涼辰微笑著答道,看樣子興致還很高。

    寧非聳肩,擁著唯一率先上車,當然沒有邀請慕涼辰上車的意思。

    「喂,看什麼婚紗啊,訂婚日子還沒確定呢。」寵唯一覺得這廝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有備無患,早晚都要準備,現在先去看看不好麼。」寧非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裡看著後面緊跟著的車輛。

    同是男人,他自然看出這個叫慕涼辰的小白臉兒對唯一有情,明明知道唯一已經有他這麼合適的人選了,還來找唯一,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寵唯一見寧非瞄著後視鏡,想到剛才他看到慕涼辰時身上散發出的冷森之氣。果然,寧非臉色一寒,扭頭狠狠的盯著她,「知道就自己安分點,走了個景修澤,又來個小白臉。」

    唯一與他對視,盯著他的臉看,直把他看得不自在。她笑著攀上他的頸項在他臉頰吻了一下,煞有其事的摸著寧非的臉道,「你放心啦,我現在喜歡像你這樣成熟有內涵的,不喜歡什麼小白臉。」

    「哼,諒你也不敢。」寧非自傲的說道。

    「你跟那小子是怎麼回事?」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都說女人最忘不了的就是初戀,好在唯一的初夜給了他,讓他多少平衡了一些。

    「什麼怎麼回事,不就是你儂我儂,然後有人來攪局,然後他就變心了唄。」說起這檔子事兒,寵唯一已經很平靜了。當時之所以會傷透了心,是因為她因為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當時她被父親趕出家門,母親又出車禍成了植物人,慕涼辰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自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不過事實證明,沒了這根稻草,她依然活的很好。

    見唯一似乎不願意提,寧非也便沒多問。

    車子在婚紗店前的停車場停下,唯一站在門前等著停車的寧非。慕涼辰走過來,手裡捧了一束開得妖冶的曼珠沙華,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買的,「祝賀你。」

    寵唯一看著被塞進手裡的大捧開得如火焰的花,那紅色的花瓣如火焰般舔舐著她的手指,過往如點燃的火團鋪陳開來。

    寧非停好車走過來,就看到寵唯一手裡抱著一束長得張牙舞爪的花,沒有葉子,只有一根直直的光禿禿的桿兒,上面綻放著朵朵細長花瓣,遠遠看去,如蔓延的火焰,倒是把唯一的小臉襯得更加紅潤了。

    「什麼東西?」男人對花自然沒有女人瞭解,而且也少有人會送這種花,在某些國家,此花為地獄之花,視為不祥。不過,此花被那些悲春傷秋的文字渲染的極為神秘。

    「曼珠沙華。」唯一答道。

    「真難看。」其實他的第一感覺是很怪異,他自然聽過此花生在墓地,花葉分離,生生世世永不相見的傳說。在得知他們要結婚之際,這小子送這麼一束奇怪的花是什麼意思?嗯?雖說他不迷信,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送這種不吉利的話,這是想詛咒他們?

    「這是唯一最喜歡的花。」慕涼辰的臉色被火紅的花襯得有些慘白,聲音也屬清麗的聲線。

    「是麼?」寧非揪下一朵花,拿在手裡把玩,「我怎麼不記得你喜歡這麼沒品位的花?」

    在寧非眼裡,自然是除了他之外,其他男人都沒品位。

    「少女懷春,都喜歡為賦新詞強說愁。」唯一淡淡的說道,「謝謝你,不過……」唯一聳聳肩,「人都是會成長的。」

    這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不喜歡神秘冶艷的曼珠沙華了,也不再是那個會站在校園的銀杏樹下等他的那個少女,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時間的前進而改變。

    「沒關係,你不喜歡,我下次送你別的。」慕涼辰輕鬆的回道。

    寧非橫手拿過寵唯一手中的花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內,「晦氣。」

    他可不在乎紳士不紳士,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夠厚臉皮了,沒想到還有比他臉皮還厚的。任誰都能聽出唯一話中的拒絕,這廝還一臉歡樂的說,他會改送別的。

    「這就不勞慕先生費心了,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送。」說完,寧非擁著寵唯一進了裡面。

    慕涼辰看了一眼垃圾桶內開的正艷的曼珠沙華,摸摸鼻子跟著進去。果然事事都是有輪迴的,當年,他拋棄了唯一,如今,當他想要重拾當時的美好的時候,唯一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

    那火紅的花朵,如他跳動的心臟,被毫不在意的扔進骯髒的垃圾桶內,一如他現在的自己,擁有著骯髒不堪的身軀和黑暗的內心。

    這樣的心,是不配給她的,我的女孩兒。

    婚紗店裡,唯一站在一款綴著大朵手工花朵的婚紗面前,寧非看到她眼角流露出的驚艷,體貼的把服務員叫過來,「拿這一套試試。」

    服務員面露尷尬,「對不起先生,這款婚紗是小托馬斯先生為自己心愛之人設計的,屬於非賣品。」

    「既然是非賣品掛在這幹什麼?」寧非不善的問道。

    「這……」服務員語塞,他們只管拿錢辦事,人家給錢把婚紗寄存在這裡,他們自然願意,「先生,我們店裡還有很多經典款式,都是出自名設計師之手。」

    寵唯一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不過,既然是人家為自己心愛之人設計,她也不能奪人所愛,「我們再看一下別的吧。」

    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唯一挽著寧非轉到另一邊。

    「這一款也不錯。」慕涼辰指著一款由潔白羽毛綴成的裙擺道,「唯一,一定很適合你。」

    唯一看了寧非一眼,笑著道了聲謝謝,「這款太夢幻了。」

    她知道,只要是慕涼辰推薦的,寧非是一定不喜歡。

    遭到否定,慕涼辰也不在意,繼續轉著去尋找好看的婚紗。

    那樣子,倒像是唯一的閨蜜似的。

    服務員也是覺得新奇,還曾為見過兩個男人陪一個女人來買婚紗的。

    唯一選了幾款試了下,雖然效果不錯,但是她覺得,第一眼看上的那款婚紗肯定更適合自己。

    就在唯一糾結的時候,服務員突然面帶笑容的走過來,「小姐,剛才我們跟小托馬斯先生聯繫,小托馬斯先生說只要小姐能穿上那套婚紗,可以作為新婚禮物送給您。」

    「嗯?不是說不賣嗎?」有這麼好的事?

    「小托馬斯先生說他想把親自設計的婚紗送給一位有緣人。」店員一板一眼的敘述道。

    服務員把婚紗拿下來,送到試衣間。近距離看它,更是覺得它設計的獨具匠心,那朵朵手工白玫瑰每一層,每一個朵的花瓣,都是一模一樣的,花心是手指大小的鑽石,周圍又點綴了一圈小鑽,簡直像是工藝品。

    唯一在店員的幫助下穿上婚紗,看著鏡中的自己,有種灰姑娘變白天鵝的感覺。

    寧非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在試衣間外,見店員出來,忙鑽了進去。

    雪白的塔夫綢映襯著唯一瓷白的肌膚,如上好的珍珠,美麗的蝴蝶骨微微顯露,配上潔白的婚紗,如停佇在雪地上的蝴蝶,好像一個不慎,她就會飛走。而綴著花朵的裙擺更像是雪精靈一樣簇擁著美麗的人兒,把唯一的純美清新彰顯的恰到好處。

    唯一回過來,臉上帶了一抹嫣紅,「好看嗎?」

    「好看。」寧非抱住她的腰肢,一低頭,就看到若隱若現的春光。

    婚紗前面是抹胸設計,抹胸設計成花瓣狀,如粉荷般托著那團嬌美。上面還串了圓潤潤的珍珠,讓原本過於清瘦的唯一也跟著圓潤了不少。

    寧非在她胸前輕輕吻了一下,「漂亮珍珠美人兒,真想把你捧在手心裡。」

    「哪有那麼誇張,還是人家婚紗設計的好。」唯一被這麼一誇,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下頭髮。

    寧非和寵唯一出來,服務員捂著嘴巴驚呼道,「實在是太美了,人美,婚紗也漂亮,小姐,這婚紗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您看這腰身,還有這抹胸,簡直就是照著您做的呀。」

    服務員不說,唯一還沒在意,經她這麼一說,確實覺得這婚紗不僅漂亮,穿著也合身,不會太緊,也不會太鬆,恰到好處,就連胸部的設計也很符合她的胸型。

    「看來您就是小托馬斯先生所說的有緣人了,恭喜您。」服務員說道。

    「這個……真的不需要付錢麼?」唯一總是覺得平白無故那人家不是很好。

    寧非自然是瞭解唯一的性子,掏出卡準備付賬,「替我謝謝小托馬斯先生,不過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會為她買單。」

    「這……」服務員為難道,「小托馬斯先生說了是送給有緣之人,我們不能收錢。」

    「那你可以把小托馬斯先生的聯繫方式給我們嗎?我們想親自感謝他。」唯一說道。

    「這……還是不行,我們有責任為小托馬斯先生保密。」服務員搖搖頭。

    今天心裡高興,寧非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而弄得不愉快,索性簽了一張支票給服務員,「我想這件婚紗值得這些錢,你可以把支票交給小托馬斯先生,如果他覺得價格不合適,可以直接找我談。」

    「可是……」服務員還在糾結,支票上的數字不低,可是小托馬斯先生在電話裡明確說了不能要錢。

    寧非不耐煩的擺手,拉著換好衣服的唯一離開。

    兩人都沉浸在喜悅中,倒是忘了慕涼辰的存在。

    慕涼辰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倒是不亞於寧非和寵唯一,寧非心情好,也懶得跟他計較。

    「慕先生還有事麼?」如此沒臉沒皮的跟屁蟲,他還真是少見。

    「唯一,你今天很美。」慕涼辰一向是選擇性忽視寧非,在他眼裡,好像只有寵唯一一樣,這讓寧非很是不爽。

    「謝謝。」畢竟曾經是戀人,相處起來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況且還有寧非在場,「涼辰,謝謝你的祝福,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會的。」慕涼辰溫柔的一笑,會的,只要你幸福,我就會幸福。

    「慕先生,我和唯一還要去拍婚紗照,一起嗎?」寧非臉色微沉的問道,這已經明擺著是在趕人了。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辦。」慕涼辰和唯一道了別,上了自己的車,驅車離開。

    唯一抱著婚紗坐在副駕駛上,「寧非,你真想好要娶我了嗎?」臨近結婚,她總覺得有些不真實,或者說,她恐婚。

    「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娶回家,我的珍珠公主。」寧非今天心情出奇的好。

    「唔……其實你沒必要那麼針對涼辰,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想起寧非今天的霸道,而慕涼辰一直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包容的看著她,唯一脫口勸說道。

    寧非睨了她一眼,搖頭道,「你不覺得今天這幅畫面似從相識嗎?」

    見唯一茫然,寧非繼續說道,「今天的畫面,就好像慕涼辰是沈丹芝,而我……明白了麼?」

    寵唯一皺著小臉,「你說涼辰是故意的?」雖然寧非說了一半,但是她聽得出他的意思。他說,今天慕涼辰的大度包容就像是當年沈丹芝對待母親,當年明明是沈丹芝的錯,卻因為她那副聖母樣兒,看起來好像是母親無理取鬧,心腸惡毒。

    「不……」唯一想說不可能吧,但是看到寧非不善的臉色,把後面的字給吞了回去。

    好吧,不管涼辰抱著什麼目的,都不關她的事。

    這幾天倒是過的太平,只是祝杭會時不時的開車到北街來看母親,這讓母親很惱火。說了他幾次,他也不聽,甚至得寸進尺的要求母親和她一起去國外居住。

    對於母親的心,唯一還是看的透的。到了母親這種年紀,不會去想什麼虛無縹緲的愛情,母親想的便是平平淡淡過日子。但是,對於祝杭,母親也是有愧疚的,他因為她,一直未娶,因為她,他一直沒有一個家庭,這樣母親拒絕祝杭的時候也有點忍不下心。

    唯一讓人意外的是,寵嘉嘉竟然這麼快就訂婚了。

    唯一和寧非都收到了請帖,據說,寵家還請了各大媒體前去報道。

    「她這是要一雪前恥麼?」唯一拿著請帖道。

    因為她和寧非沒有訂成婚,所以她要趕在他們之前訂婚,好讓媒體知道,不是寧非拋棄了她,而是她不要寧非?

    「也許吧。」對於這個險些成為自己未婚妻的寵嘉嘉,寧非是不傷心思的,若不是當初認錯人,又因為她是寵唯一同父異母的妹妹,也許他會連寵嘉嘉是誰都記不住。

    真是印證了唯一的猜測,好像生怕她不去,訂婚當天,寵嘉嘉竟然派了司機來接,倒是熱情的異常。

    到了訂婚的酒店,果然是燈光閃閃,好不熱鬧。

    寵嘉嘉挽著秦天的手,笑得一臉幸福,直扎的唯一眼疼。忽視她那高傲的嘴臉,唯一遞了請帖進去。

    寵康國迎了出來,向唯一身後張望了兩眼,臉上閃過失望,「你媽媽呢?」

    唯一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一個小三的女兒訂婚,配讓我媽來麼?你就不怕記者朋友們挖出你拋棄妻子坑害岳父家產的老底兒來?」

    「唯一!你就不能正常說話嗎?為什麼總要冷嘲熱諷?我是你爸!」寵康國強調道。

    「我是對什麼人說什麼話,聽不順耳就別聽,也省的浪費我唾沫。」唯一挽著寧非進去,打量著酒店裝潢,倒是下了一番功夫,估計寵康國得掏不少腰包。不過,對於這個女兒,他向來捨得。

    「寵唯一,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寵嘉嘉提著裙擺高傲的走過來,目光落在唯一挽著寧非的手臂上,眼中閃過怨毒。當初她和寧非在一起的時候,寧非連手都沒讓他拉過。

    當然,在寧非眼裡,他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過。

    也是,當時兩家商量著要訂婚的時候,他正跟寵唯一這隻小野貓鬥得正歡。其實當時訂婚的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只是寵嘉嘉到哪兒都說寧非是她男朋友,公眾便以為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寵家事先把將來可能發生的事兒捅出去,最後,寧非卻在訂婚公告上耍了心眼兒,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為什麼不敢來?怕你訂婚不成給我添晦氣麼?」唯一淡淡然,「不過你倒是選了個好老公,相信你以後的生活一定很幸福,祝福你。」

    唯一拿起服務生托盤上的酒杯,向寵嘉嘉示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秦天是絕對的聽話好男人,但是,前提是沒有他那糟亂的一家子。

    見沒噁心到寵唯一,寵嘉嘉無趣的哼了一聲,扭著屁股走了。

    訂婚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唯一閒的有些無所事事,寵康國正在台上長篇大論的發言,下面配合的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按程序,接下來應該是秦天的父母上台發言,不過寵嘉嘉覺得秦母那個鄉村婦女沒什麼文化,肯定也不會說什麼,就跟司儀打了招呼要求跳過了,哪想到,一早就準備好發言稿的秦母坐不住了。

    「嘉嘉啊,是不是該我上台發言了?」秦母緊張的向台上張望。

    「呃……媽,你就不用上去了。」寵嘉嘉沒想到秦母竟然知道這個規定,有些訕訕道。

    「那怎麼行,我要是不上去,人家還以為我們秦家沒人呢。」秦母憤憤然,還不等寵嘉嘉再說些什麼,就站起來向台上走去。

    「哎媽你……」寵嘉嘉哪有秦母常年幹農活的有力氣,拉了一下沒拉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母穿著和她氣質極為不符的皮草爬上台。

    那皮草,自然是作為親家的沈丹芝送的。

    當時逛街的時候,沈丹芝並沒想過要給秦母買皮草。畢竟那東西不能穿著幹活,沈丹芝也是苦日子過過來的,覺得秦母也不容易,買就得給她買些穿著實用的。

    哪想到,一到店裡,秦母就一股勁兒的衝著皮草去了,便宜的不拿,還專拿貴的,有些沈丹芝自己穿的時候還得斟酌二三。而秦母倒好,跟菜市場買白菜似的,一下子拿了六七件。

    「親家,您怎麼拿了這麼多同一款的啊?」沈丹芝委婉的問道。

    你猜怎麼著?人家秦母大手一揮,「給我那些弟妹嫂子買的,讓她們看看咱天娃兒出息了,別說是穿,這些可是她們一輩子見都見不著,讓他們沾沾我天娃兒的光。」

    這感情不是你掏錢是不是?

    沈丹芝能怎麼說,這秦母連導購員都沒用,直接跟抱稻草似的抱到收銀台上,就等著她結賬呢。

    台上,秦母像模像樣的清了清嗓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小紙兒,學著電視上喂餵了兩聲試了試音,那大嗓門把司儀都給震得躲到一邊去了。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我天娃兒……那個,天娃兒就是我兒子秦天,和嘉嘉的訂婚典……典禮,非常感射(謝)大家能來參,參加。我是天娃兒……秦天的娘……」秦母絆絆卡卡地讀了幾句,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夾著方言,好在都是一個市的,多少能聽得懂。

    不過秦母不舒服了,這文縐縐的,她還得用臨時學的拼音拼,她怎麼都覺得舌頭不是自己,每發一個音都跟打仗似的艱難。她索性把手中的紙團了團,隨手扔在地上,拿著話筒臨場發揮。

    寵嘉嘉扶著額頭一臉不耐,眾多賓客看到秦母隨便扔紙屑,也是竊竊私語。

    「……我兒子那可是我們村兒第一個大學生,名牌!當然,還得是我教的好。我兒子就是隨了我,我小時候也可聰明,年年考班級第一,呵呵,我兒子是遺傳了我的優良……那個什麼詞兒來著?對了,你們城裡人叫雞精(基因)。我兒子可厲害了,一畢業就進了大公司當經理,連那公司的什麼凍死長(董事長)的閨女都看上我兒子了呢,不過那種小**,我兒子可是看不上……」

    座下爆發出陣陣笑聲,寵康國一臉赤紅,「搞什麼!還不趕緊把她給我弄下來!」今天這人可是丟大發了。

    「秦天,你還不趕緊把你媽拉下來,還想丟多大的人!還要不要臉了!」寵嘉嘉臉上更是掛不住,為了一雪寧非悔婚之辱,今天她可是把圈裡的姐妹都請來了,她們知道她婆婆是這麼個上不了檯面的粗俗野婦,她還不被笑話死。

    雖然秦天也覺得母親說的太過,但是,老丈人和未婚妻如此看不上母親,作為孝子的他有些氣憤。

    「我……我去把她給叫下來。」秦父是個老實的,見親家和兒媳婦都變了臉,知道自己兒子難堪,忙請纓道。

    「爸你坐著就行了。」秦天把父親按住,現在不管是誰上去叫都不合適。

    秦天走到樓梯處,要來保安的對講機吩咐司儀把母親請下來。這司儀也真是,遇上這種事,不是應該隨機應變麼?怎麼會由著母親在上面亂說一通?

    工作人員在秦天的吩咐下斷了話筒,秦母正說得酣暢呢,突然話筒不發音了,她像先前那樣,一邊拍著話筒,一邊喂喂的叫個不停。

    司儀趁機請她下台,「我還沒說完呢。」

    「夫人,話筒出了點小問題,請您先下去休息一下,等一會我在請您上來,你看行不行?」司儀那句夫人叫得秦母挺了挺胸膛,雄赳赳的走下台,還特有明星范兒的邊走邊招手。

    寵嘉嘉捂著臉不忍直視,今天就不應該請秦家人來。本來她覺得自己沒請秦家那些三大姑八大姨,只讓秦天父母來,是很精明的決定,現在看來,她的決定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秦母如走紅地毯般,一路走過來,得意洋洋的向旁邊的人炫耀道,「那是我兒子,我兒子是新郎……」

    寵唯一笑呵呵的看著秦母,「沒想到今天進還挺熱鬧。」

    「這村婦以後估計有寵嘉嘉受的了。」寧非也是一臉笑意,同桌的人很是贊同的附和道,「就是,你說寵家也是名門大戶,怎麼找了這麼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親家。」

    好在是在司儀的竭力維持下,訂婚儀式主持完了。準新郎新娘下去給賓客敬酒,寵嘉嘉有些不情願。

    剛才實在是太丟臉了,她覺得現在每個人看她的眼神裡都寫著『笑話』倆字兒。

    偏偏秦母還不自知,屁股下如坐了針般動來動去,「親家,我講的怎麼樣?我還沒講完呢?待會兒我再上去講完……哎哎,老頭子你踩我幹什麼,我講的好吧?咱兒子那是最棒的,當然也是我當媽的教得好,沒我這麼聰明的媽,哪來這麼優秀的兒子,你說是吧?」

    寵康國和沈丹芝只能陪著笑,沈丹芝在桌子底下踢了寵康國一下,低聲說道,「我就說秦天不行,你非得跟著嘉嘉瞎胡鬧,你看……這都是什麼人家啊。」

    「你個婦道人家別多管閒事,這倆老東西能活多久,我看上的是秦天。」寵康國壓低聲音道,說完抬起頭來親切的給秦父倒了一杯酒,秦父受寵若驚的站起來,寵康國乾杯道,「來,今天是孩子的喜慶日子,咱哥倆也喝一杯。」

    在寵康國的示意下,沈丹芝也熱情的招呼起秦母。秦母那性子自然不跟秦父似的,畏畏縮縮的懦弱,幾個回合下來,反到是她招呼著沈丹芝吃菜,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主人。

    酒酣之際,寵康國有些醉熏,一個衣著得體的年輕男子端著酒杯過來,紳士的舉杯,「伯父,這麼大好的日子,我敬您一杯。」

    寵康國打了個酒嗝,嘴裡溢出酒氣,撩起眼皮看著年輕男子,男子對他微微一笑,「伯父還認識我麼?」

    對上那笑臉,寵康國霍地退了一步,椅子在地面上劃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康國,怎麼了?」沈丹芝看著眼前面容姣好的男子,挺惹人喜歡的孩子,倒是看著有點眼熟,不過,一時想不起來。

    「伯父這是喝多了麼?」年輕男子卻是先沈丹芝一步,上前扶住寵康國,眼角淬著笑,可是這笑,在寵康國眼裡,如染了毒的蛇信子,嘶嘶的捲向他,整個人如墮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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