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4是我做的 文 / 搖情月
084
寵唯一的腦袋反應有些遲鈍,像是被冰凍住一樣,耳中一直閃爍著三個字——景修澤!
「修澤哥……」寵唯一現在腦子很亂,她不知道該相信眼前的證據,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定是搞錯了,修澤一直負責倪詩顏,怎麼會對自己的病人下毒,再說,修澤的醫德眾所周知,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喬芸立刻為景修澤辯解。
眾人紛紛附和,喬芸說的不無道理,作為倪詩顏的醫生,倪詩顏出了事兒,景修澤就是首要負責人,沒有誰會傻到給自己招惹麻煩。
寵唯一不禁多看了喬芸一眼,據說,今天是她先發現n—二甲基亞硝胺丟失的,也是她的及時出現阻止了景修澤把兌了n—二甲基亞硝胺的藥注入母親體內,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可以說,是喬芸救了母親。
她真的有那麼好心?
不是唯一以惡度人,而是她剛把喬芸給狠狠打了一頓,喬芸怎麼會那麼好心的救自己母親,難道,她真的是無意中救了母親?
景修澤見唯一的視線在自己和喬芸身上來回逡巡,心下慌張,難道唯一認為是自己和喬芸勾結,想要給倪詩顏下毒?
「唯一你聽我說,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我不可能害伯母的。」景修澤覺得這一切如此的突然,他怎麼就成了殺人嫌疑犯?
「哼,誰知道呢,據說第一個發現那個女醫生的也是你,對方再怎麼鎮定也會露出馬腳吧?」說話人冷嗤一聲,貌似和景修澤不對盤。景修澤年紀輕輕就能在醫學上取得如此成就,自然會遭到某些人的紅眼,現在,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你說人家病人家屬那麼信任你,把病人全權交給你負責,你怎麼對得起人家的信任,以後讓人怎麼看咱們醫院。」這人說話說的很有技巧,他沒說毒到底是不是景修澤下的,畢竟他沒親眼看到,他只說景修澤對不起寵唯一的信任,任人自己理解去吧。
是指景修澤沒有檢查好藥物,讓人鑽了空子,還是指景修澤心懷不軌,陰險毒辣?
不管哪一種理解,景修澤都逃脫不了責任。
「修澤哥,我想聽你的解釋,你知道,媽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寵唯一努力按捺著自己的情緒,她懷疑過喬芸,懷疑喬院長,甚至懷疑傻了的寵嘉嘉……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回事景修澤。
「唯一你相信我嗎?」若是不相信,他解釋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寵唯一,你該知道修澤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不會屑於用你的母親來牽制你,讓你愛上他的。修澤是真君子,不會做那種喪心病狂的事來。」喬芸見寵唯一沒有立刻開口回答景修澤,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幫腔。
一說完,便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原來景修澤和病人家屬還有這麼一層啊,難怪景修澤對病人那麼上心,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眾人看向景修澤的目光紛紛帶了些說不明的東西,一牽扯上感情,就不能用平常的標準來衡量了。()
為愛癡狂的人不多,卻還是有的。
誰能保證景修澤不會是那不多的人中的一個?加之,現在的年輕人易衝動,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之際,難免會做出些出格甚至觸犯法律的事兒。
電視不也經常播放女孩兒的男友持刀把女孩兒家人砍傷甚至殺死的案例嗎。
用家人來牽制對方,是再有利不過的手段,更何況,剛才人家家屬還說了,病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寧非雙手環胸,抱著手臂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一眾人,嘴角慣性的勾起,染著濃濃的譏諷。
寵唯一用眼角餘光瞟了喬芸一眼,「我沒問你,你以什麼身份來教訓我?你是修澤哥的代言人?」
說景修澤是真君子,那不就是暗裡說她是小人之心麼。
景修澤按按眉心,他到現在啊還處在恍惚之中,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一直很小心,很警惕,怎麼會這樣?
「唯一,你信不信我?」這會兒的景修澤出奇的執拗,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寵唯一,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絲的表情。
唯一別開眼,深吸了一口氣。信嗎?不信嗎?之前,她是信得,不然怎麼會放心的把母親的安危教在他手裡,可是現在……寵唯一的目光掃過試驗台上的那個小玻璃瓶,只要這裡面的東西注入母親體內,母親就永遠離開她了。而這害人的毒藥,來自她信任的修澤哥之手,她該怎麼辦?
寵唯一的猶豫讓景修澤的一顆心跌落谷底。
「我……我信,修澤哥,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寵唯一感覺嘴巴有些幹幹的,下意識的舔舔嘴唇。
呵,她不信。
景修澤搖搖頭,雙手交握在一起又分開,連她都不相信他,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寵唯一發覺了景修澤的異樣,她知道是自己的小動作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不想傷害景修澤,可是事關母親,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就算那個嫌疑人是自己。
「如果不想驚動警察的話,就先把話說清楚,」一直沒有開口的寧非突然說話,他走到試驗台前,拿起桌上的玻璃瓶試劑,冷冷地問道,「是你做的?」
景修澤瞄了一眼盛放著n—二甲基亞硝胺稀釋液的玻璃瓶,面無表情的移開,看向窗外,整個實驗室陷入膠著狀態。
「景醫生,你最好配合我的問話,唯一的母親差點被害,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讓她對一個差點害死她母親的嫌疑人說相信,你覺得可能嗎?」寧非拿著藥瓶在手裡把玩著,最後還自大的加了一句,「即使懷疑對象是我,唯一也不一定敢果決的說相信。」
他緩緩踱步到景修澤面前,俯身在他耳邊低語,「我倒真希望是你,省的你整天給我在唯一面前做那些小動作。」
「你……」景修澤被寧非氣得神色一凜,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寧非的意思是……他信他?
景修澤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相信他的竟然會是寧非。
「修澤哥……對不起,我腦子很亂……」寵唯一抱著頭蹲在地上,不是她不相信景修澤,而是她不敢拿母親的生命開玩笑。
之前,她和喬芸爭吵打罵的時候,事後,景修澤總會找她說情,總會列舉喬芸的各種好。她也沒放在心上,只以為景修澤為人如此,看不得別人鬧彆扭,他就是個老好人。
可是,前幾天,她無意中聽到景修澤和喬芸的談話,才知道,喬芸就是景修澤的女朋友。
寵唯一不禁記起景修澤找她,讓她假裝他女朋友時說的話,他說,他非常愛他的初戀女友,雖然他的初戀女友後來有了別的男人,但是,他會一直等她回來。
而寵唯一在偷聽了兩個人談話後,通過對寧非的旁敲側擊,大體上知道了喬芸和景修澤之間的糾葛,令她沒想到的是,其中還有寧非。
也難怪喬芸要視她為眼中釘,當年她那麼信誓旦旦的追求寧非,卻寧非卻連一眼都沒多給她。現在,她回來,見到自己的初戀男友和暗戀男人都跟她有關係,自然對她恨之入骨。
所以,在今天這件事發生之後,寵唯一不得不考慮景修澤和喬芸的關係。
她不是不相信景修澤的人品,而是不相信男人在愛情面前的堅持有多少。
雖然知道景修澤對自己不一般,可是和相戀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戀女友相比呢?
寵唯一還真沒寧非寧自大狂那個自信。
「不是我做的……」景修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我是伯母的負責醫生,她若是出了事,我肯定是首當其衝的懷疑人選,我難道會傻到等著人來發現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可不好說。」有人插口道。
這就是在比喻景修澤,雖然可能首先懷疑他,但也可能最先取消對他的懷疑,
就像他說的,誰會傻到等著人去抓?
說不定他就是想利用人心裡的這一點逃過懷疑呢,不過,顯然景醫生的算計失策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親眼看見修澤把n—二甲基亞硝胺加到藥裡了嗎?沒證據就別亂叫喚,不然自己怎麼惹上的麻煩都不知道!」喬芸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你這姑娘怎麼說話呢,怎麼還罵人呢?」那人不幹了,什麼叫『亂叫喚』?什麼東西說話是叫喚?這不是在罵他是狗麼!
「我怎麼罵你了,我說的是得紅眼病的某人,你是麼?」喬芸不屑的冷哼,三四十歲了,沒點成果,就知道跟個妒婦似的嫉妒眼紅,難怪一輩子碌碌無為,還是個醫生助理。
「你把話說清楚,誰眼紅了,我眼紅個殺人犯?我呸!良心叫狗吃了的東西!」那人拖了長腔,不屑的聳肩看著頹廢的景修澤,不是高材生麼?不是最年輕的腦科專家麼?你倒是能耐啊!
這個醫生助理有次收受病人家屬的錢,被景修澤看到,報到上面警告了一次,從此就記恨上了景修澤。
在醫院裡哪個醫生不收點錢?如今這年代,人家家屬求著你收錢,尤其是做大手術,你要是不收錢,人家還怕你不上心做。他這錢是家屬自願給的,不偷不搶,礙著他景修澤什麼事了。
「你有沒有文化,你再胡說我告你誹謗!」喬芸聽到有人這麼說景修澤,臉氣得通紅,睜圓了眼瞪著那個人,就差沒撲上去揪著那人打一通。
「我沒說你你急什麼?真是狗拿耗子。」那人小聲嘟囔了幾句。
「你罵誰呢?誰是狗?你……」
「喬芸你是來攪局的愛死來幫景修澤的?」寧非面色不耐的開口,光聽他倆這這兒吵吵了。
「我……」喬芸氣得跺腳,「我這還不是替修澤氣不過,落井下石的小人!」
寧非也不理她,繼續問景修澤,「你怎麼讓我們相信,不是你做的。」
「我…。」景修澤急急開口,卻發現他還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他做的。
「去把景醫生的助理叫來。」
出了這等大事兒,市醫院的院長也不敢怠慢,尤其倪詩顏和寧非關係匪淺,他自然是為寧非馬首是瞻,立刻派人去找人。
寧非把蹲在地上的寵唯一抱起來,也不管周圍有多少人看著。倒是一旁的醫生們眼神兒不由得往景修澤那邊斜。
喬芸不是說景修澤喜歡那個女孩兒麼?現在看寧非這架勢,跟這女孩兒關係可是不一般,難道真的是因愛生恨?
幾人眸中翻湧,都把各自的心思藏起來,如果真的是為情而殺,那倒是有的看了。
院長是個會看眼色的,立刻騰了一個房間給寧非,「寧少,您放心,我們醫院絕對不會姑息心懷不軌之人,不過,修澤確實是口碑極好的醫生,我相信這你們也知道,不然就不會點名要修澤全權負責病人了。」
「我會尊重事實。」寧非說的模稜兩可,卻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會摻雜個人感情,一切讓證據來說話。
寧非、寵唯一和院長見了景修澤的助理,寧非問了幾個問題,助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心生疑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這麼說,不可能有人接觸到藥物?」寧非蹙眉問道。
「是的,景醫生說病人情況特殊,為了保險起見,他在下班的時候都會把藥物帶回家裡,以免有人鑽了空子。」助理回想著說道。
「你呢,你會不會插手藥物?」唯一從寧非懷裡抬起頭來,面上已經換上了平靜的表情。
「別的病人倒是我準備,但是那位植物人病人,景醫生向來不讓我插手管,這幾天更是嚴格,連藥物都不讓我碰,也不知道景醫生是怎麼了。」助理不解的道。
寵唯一和寧非對視一眼,都從兩人眼中看到了疑惑,「你先回去吧。」
「照助理那麼說,景修澤基本是藥不離身,這倒是符合他負責的態度,但是,要是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能接觸到藥物的話,那……」
「有聽說他最近遇上什麼事兒沒有?」寧非問院長。
「這倒沒有……」畢竟院長不是景修澤的老媽子,對他的事情也不是說瞭如指掌,還是得問景修澤。
寧非和寵唯一回到實驗室,景修澤靠在窗邊抽煙,也不管實驗室讓不讓抽。
而他的對面,站著兩個身穿制服的人,喬芸在一邊焦急的打著電話,看樣子是在找人通融關係。
寵唯一和寧非面面相覷,是誰報的警?
院長也是臉色一變,不管景修澤做沒做,可這報了警,事情就鬧大了,萬一媒體在跟進報道,他的醫院還不毀了。
警察見寵唯一和寧非進來,按照程序對他們進行了簡單的詢問,也就對這次事件也瞭解的差不多了。
「景醫生,你最近有遇到過搶劫或者小偷之類的麼?」警察問道。
景修澤搖搖頭,「沒有。」
「據我們所知,受害人的藥物都是你一個人保管,而你也承認在路上沒有遇到搶劫偷包之類事情發生,那你在怎麼解釋藥裡對了n—二甲基亞硝胺?」警察問。
景修澤消化了警察的文化,是啊,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保管倪詩顏的一切藥物,怎麼可能有人換掉?
在醫院,他都會把櫃子鎖起來,他也查看過,上面沒有撬鎖的痕跡,而下班後,他有時候會把重要藥物帶回家,他幾乎就是讓藥物保持在他的視覺範圍內。
「景醫生你……」警察打斷景修澤的沉默,開口審問,景修澤剛想張嘴反駁,腦中一閃,是……
他眼睛驀地睜大,那是吃驚時會出現的表現。
在別人開來,景修澤像是被嚇傻了。
「景醫生,兩次發現有毒物質n—二甲基亞硝胺,你都在被害人病房裡,你有什麼好說的?」警察問道。
這樣看來,好像很明顯,景修澤就是那個屢次動手的殺人兇手。
「我……」景修澤突然轉頭看向寵唯一,眸中光亮閃動,嘴唇蠕動好幾下,才吐出幾個字來,「對……不起……唯一……」
寵唯一心中一震,疑惑地看著景修澤,「修澤哥你……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景修澤把臉埋在雙手裡,壓低了聲線,極其的沮喪,「唯一,是我對不起你……」
景修澤在警察審問後,連連說對不起,在場的人大約知道了為什麼。
寵唯一不安的拽著寧非的衣服,極力穩定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她強裝著笑容,「修澤哥……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啊,該是我說才是,是我不相信你,你人這麼好,怎麼會……」
「是我做的……」景修澤打斷寵唯一幾乎語無倫次的話,他握了握拳,站起來,雙臂伸到警察面前,「是我做的,逮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