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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53寧少被打 文 / 搖情月

    053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床上的人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宿醉留下的昏沉感讓她很難受。手摸索著床頭的手機想要看看時間,沒想到卻摸到一手的溫熱軟滑。

    寵唯一驀地驚醒,騰地坐起來,昏沉的腦袋讓她暈眩的一時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看到一個人形大喇喇的佔了大半個床,被子則被他壓在身子底下,露出勁瘦的身軀。

    「唯一啊,怎麼還不起床,上班該遲到了。」柳叔的聲音響起,寵唯一慌亂的爬起來,扯著被子去蓋床上的人。

    「唯一,都幾點了還睡,趕緊起來。」柳叔邊解圍群邊走進來,「我給你把飯放在桌子……」

    聲音驀地卡住,柳叔呆怔的看著床上的人,正拽被子掩蓋罪證的寵唯一尬尷的僵住,「柳叔那個……」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柳叔瞪圓了眼看著床上不著寸縷的男人,抄起門口的掃把劈頭砸上去,「我打死你個混小子,欺負到我老柳家頭上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寧非還睡得惺忪,眼皮還未完全睜開,就看到一個乾瘦的人影撲了過來,反應過來的寵唯一伸手去拉柳叔,奈何柳叔力氣太大,她竟然沒拉住。

    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柳叔氣勢洶洶揮著掃把,以千鈞之勢掃向寧非。

    冷風攜著雷霆之勢迎頭劈來,散發著灰土氣息的掃帚劈頭打在寧非臉上,寵唯一忙上前拉住還要繼續打得柳叔,「柳叔你……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怎麼樣?我都親眼看見了,丫頭你別害怕,柳叔一定給你討個公道。」柳叔拉開架勢,擋在寵唯一面前,一副要跟寧非拚命的護犢樣兒。

    經那一打,寧非徹底清醒了,看著黑面煞神似的柳叔,寧非淡定的拿過衣服穿上,禮貌的做自我介紹,「柳叔您好,我是……」

    「我管你是誰,欺負我家閨女就是不行,你就是天王老子他兒子我也照打不誤!」柳叔哪給寧非說話的機會,照面就打。

    寵唯一拉住柳叔,要真打起來,吃虧的還是柳叔。她擔心的看著寧非,他的臉上被高粱秸紮成的掃帚劃出一道紅痕,臉上還沾著灰撲撲的髒物。

    「誤會,這是誤會,寧少您別生氣,柳叔是擔心我。」像他們這種人,想要弄死他這些平民,有千種萬種手段,唯一不想柳叔跟著自己受到牽連。

    「柳叔,我喜歡唯一……」

    「喜歡也不行,沒訂親沒成家的,我家閨女就讓你這麼白白糟蹋?別拿著喜歡當借口,唯一你讓開,今天柳叔非教訓教訓這個登徒子不可。」柳叔是認準了寧非是不懷好意的壞人,不然哪有光溜溜跑人家女孩子床上的?

    再說,他之前也沒聽說唯一交男朋友,保不齊是這小子甜言蜜語的騙唯丫頭。

    「柳叔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強迫我做什麼。」唯一急了,柳叔如此對她,她感動,可也擔心啊,誰知道寧非這顆不定時炸彈會不會爆發。

    「你的意思是你自願的?」柳叔劍眉一豎,「唯一,你太讓我失望了,把你教成這樣我沒臉對你媽交代!」說著揚起巴掌照著呼下去。

    唯一咬牙閉上眼,準備迎接那重重的一巴掌,卻沒有等來預期的疼痛,睜開眼,只見寧非鉗住柳叔落下來的手掌,與柳叔對峙。

    兩個男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寧非開口,「唯一你出去。」

    「你想幹什麼?」寵唯一警惕開口。

    「乖,出去,我和柳叔好好聊聊。」寧非放柔了聲音,把寵唯一推出去。

    被趕出來的寵唯一一臉緊張地看著房門,生怕裡面傳出什麼打鬥聲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房門被打開,兩個男人從裡面走出來,柳叔拍了拍唯一,囑咐了她好好吃飯,就出攤去了。

    「你們說了什麼?」寵唯一疑惑的問寧非,怎麼感覺柳叔像是被這狐狸給收買了啊。

    「男人之間的秘密。」寧非神秘的眨眼,把她拉到桌前,「你上班不是要遲到了麼,趕緊吃飯。」

    寵唯一滿心的問號,被寧非催促著吃了飯,又坐著寧太子的座駕去了報社上班。

    還未進報社大門,就接到簡溪提醒她小心的簡訊,寵唯一不在意的撇嘴,寵嘉嘉肯定會因為昨晚的事大做文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見招拆招就是了。

    可惜,這次寵唯一想錯了。

    一進辦公室,原本工作的同事紛紛抬頭看她,又極有默契的低頭做事。寵唯一左右看了看,感覺氣氛有些詭異,剛要去找簡溪詢問,寵嘉嘉便出來了。

    「寵唯一你給我滾進來!」寵嘉嘉推開門吼了一聲,揚手摔給她一摞報紙,「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寵唯一拾起報紙,這不正是昨天剛發行的那一刊麼?

    「怎麼了?」這丫頭有沒事找抽呢,她倒是要看看她這構造簡單的腦殼會耍出什麼花招來。

    「寵唯一別以為你做出了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我明白你想出風頭的心,之前你仗著章總編的護持,就不把咱們報社的老記者放在眼裡,現在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寵嘉嘉辦公室的門開著,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進外面工作的員工耳朵裡。

    「寵嘉嘉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不把老記者放在眼裡?什麼叫章總編護著我?」寵唯一瞇起眼危險的盯著她,就算是挑撥離間想要報社的人孤立她,也要拿出證據來!

    「你還有臉問我?」寵嘉嘉一副沖辦公桌上拿起一份報紙,高傲的走到辦公室門口,扭頭對著寵唯一冷笑一聲,嘴唇微張,無聲的做著口型,「這次你死定了!」

    「各位,雖然我對報紙這行也是在學習中,我承認我沒有各位老編輯老記者懂得多,但我還知道什麼叫業內操守,做記者講究敢於說真話,做新聞講究真實、快速,但這兩者都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原創!」寵嘉嘉故意頓了頓,威嚴的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寵唯一身上。

    「寵唯一,看看你自己發的新聞,你說你哪來的臉標注原創這倆字?」寵嘉嘉劈頭砸下來,一摞報紙紛紛揚揚落在地上。

    寵唯一撿起報紙,是某早報,第一版幅正中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獨家報道:我國首個植物人催醒醫療方案研究成功。」

    而同樣,為了提高銷量,寵唯一在旭陽發表的新聞也標明了『獨家報道』幾個字樣。

    寵唯一通篇讀下來,整篇文章與她發表在旭陽上的一字不差,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區別。

    可最關鍵的是,人家是早報,旭陽是晚報,這時間上的先後便說明了一切——寵唯一發表在旭陽上的新聞是抄襲某早報的!

    「新聞的確是我寫的。」寵唯一說道,沒有辯解,因為她本來就沒有錯,她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寫的?」寵嘉嘉冷笑一聲,「你寫的人家怎麼比你發表的早?寵唯一,我不得不懷疑你之前的那些所謂獨家報道到底是怎麼來的,之前章總編護著你,我可不會像他一樣黑白不分!別仗著你自己名牌畢業就自認為高人一等,這裡哪個老前輩不比你強?」

    此話一出,那些自認老資格的記者紛紛小聲議論,原來寵唯一和章總編還有這麼一腿麼?

    難怪小小年紀新聞不斷,原來是靠關係上位啊。

    本來對唯一還算欣賞的老記者紛紛露出鄙夷,之前不覺得,寵嘉嘉這樣一說,他們心裡也犯嘀咕,他們在新聞界做了這麼多年,爆點新聞有多難搶,大家心裡都明白,寵唯一怎麼就一個新聞接一個新聞的出?

    原來是有內幕的啊,眾人心裡越發的不平衡,憑什麼讓一個一無是處,只會賣弄風騷的小丫頭給搶了風頭?還好新來的老闆是個明事理的。

    寵唯一感受到周圍不友好的目光,鎮定自若,「咱們的報紙是什麼時候印刷的,我想同事們都知道,單憑發表日期斷定抄襲,社長,你是不是太武斷了?知道自己才識淺薄就多學著點,別不懂裝懂丟了自己的人。」

    寵唯一這席話可是一點也沒給寵嘉嘉留面子,說她囂張也好,自大也好,她向來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

    雖說旭陽發行的是晚報,但都會把已確定好的新聞稿整理排版,寵唯一那篇有關醫學報道的文章早在她回來之時就整理好了,那時候早報就刊發了?

    「寵唯一,好,你能耐,到時候人家起訴你可別牽扯上報社!」寵嘉嘉氣得冒煙,「別你一個人不想幹,弄得大家都跟著倒霉,報社名聲要是因為你受到損害,我跟你沒完!」

    寵嘉嘉扔下一句話,匡的一聲甩上門,留下一室的人面露不愉的看著寵唯一,他們決不允許一個靠臉蛋兒身體上位的女人毀了報社的聲譽,砸了他們的飯碗。

    「都看什麼看,做自己的事兒去,植物人的新聞是唯一加班整理出來的,任誰都做不了假。」簡溪暴脾氣的一吼,拉著唯一坐在位子上,「你別擔心,肯定是哪個眼紅的陷害你。」

    「我沒事。」寵唯一笑笑,想也知道是有人做了手腳。

    簡溪正胡亂給她出著主意,一個矯情的聲音響起,「哎喲,廁所怎麼這麼髒,哪兒請的清潔工啊,怎麼這麼懶。」

    「不是寵唯一打掃廁所嗎?」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紛紛看向寵唯一,目光裡的責怪不言而喻。

    「你們還有完沒完,社長給你吃**藥了你這麼捧著她馬屁說話?」簡溪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她就是護著寵唯一,上學那會兒也是,誰要是跟寵唯一過不去,就是跟她過不去,小綿羊瞬間變身大灰狼。

    這時,寵嘉嘉的聲音如緊追不放的幽靈般傳出來,「寵唯一,我什麼時候說讓你恢復職位了?趕緊去給我打掃廁所,一個小時之內不清掃完,你這個月的工資就別想拿了!」

    「社長你……」簡溪唰的站起來要跟寵嘉嘉理論,被寵唯一拉住,「沒事,我去打掃。」

    她也算是回歸老本行了,想當初在盛世尊享負責整個樓層的廁所,她還是霸氣了一回兒呢。

    只不過,半個小時後……

    整個辦公室的人捂著鼻子向外跑,臭烘烘的味道飄在辦公室上空,憋得人呼吸困難,頭昏眼花。

    寵嘉嘉即使關著門也聞到那股子怪異的味道。

    她見原本好好辦公的人紛紛向外跑,心生疑惑,一打開門,撲天的臭氣迎面而來,差點把她熏暈過去。

    「寵唯一!」寵嘉嘉簡直被氣到臨界點,下一步就該爆發了。

    廁所大媽寵唯一聽到領導呼喚,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帶來一股腥臭的旋風,帶著口罩的臉只餘兩隻閃亮亮的大眼睛,眨啊眨,「領導您又有何吩咐啊?

    寵嘉嘉被熏得捂著鼻子後退了好幾步,」你在搞什麼!「」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寵唯一想要聽得清楚些,上前走了幾步,帶著塑膠手套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掃把,上面沾著可疑的黃色物體。」我說你……「」啊?你大點聲。「寵唯一裝作聽不見,揮舞著掃把追進辦公室,一個不小心,掃把鉤在寵嘉嘉掛在門邊的大衣上,寵唯一誠惶誠恐,」對不起社長,真的對不起,我給您擦擦,我給您擦擦就好了。「說著便把臭烘烘的掃把放在寵嘉嘉剛買的進口長毛地毯上,戴著水淋淋的塑膠手套『認真』的給寵嘉嘉擦衣服。」寵唯一你夠了!「寵嘉嘉看著自己心愛的意大利地毯上那坨臭臭的物體,再看看她的最新款路易威登被廁所水淋得到處都是,發狂的尖叫,」啊——寵唯一你給我滾!滾出去!都給我滾!「」ok,我滾了。「寵唯一樂呵呵地華麗麗的『滾』了。

    打掃好廁所,給辦公室裡噴了清新劑,可那股子怪味還是揮之不去,報社員工站在門口都不肯進去。

    寵唯一拿著包包心情愉悅的走出來,與各位同事微笑著打招呼,雖說現在他們對她不是很友好,但是她寵唯一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是,」同事們,社長說了,讓咱們都滾回去,今天不用工作嘍。「

    一聽到這會兒就下班了,各位面露喜色,卻又不太相信,派人去問寵大社長,結果被一句」滾「罵了出來,大家就歡快的『滾』了。

    簡溪用兩根手指拎著寵唯一的衣服,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真有你的,社長估計氣爆了。哎喲,你聞聞你自己,臭死了,趕緊給我去換套衣服。「

    寵嘉嘉穿的是清潔工的工作服,她隨手一脫,扔在辦公室裡,做了個擴胸運動舒展筋骨,」誰讓她沒事找事呢,知道自己那點本事,還天天挑事兒,不過這一次她肯定是請軍師了。「

    要不以寵嘉嘉的智商,哪會知道煽動報社有資格的老記者排進她?不過她那位軍事肯定沒想到她會沒下限的如此捉弄寵嘉嘉。

    寵嘉嘉不回家洗個十遍八遍的澡是不會出來的,估計還會留下廁所恐懼症呢。」唯一,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簡溪是個心思極細的姑娘,寵嘉嘉才來了沒幾天,就兩次三番的找寵唯一麻煩,再聯想到拍賣會那次,寵唯一和寧非一起出席……簡溪有些擔心的看著寵唯一,寵嘉嘉和寧非的婚事幾乎是人盡皆知,如果唯一和寧非之間有什麼的話……

    她到不是不相信寵唯一的人品,就是擔心她動了情,這女人一旦動了真心,哪管那男人是缺胳膊少腿,還是拖家帶口。」有麼?「寵唯一大咧咧的喝著水。」唯一,咱倆的關係,我也不套你話,你若不方便可以不說,我就是覺得那寵嘉嘉總是針對你。「對於好姐妹,不需要拐彎抹角,」是不是跟寧非有關?「

    寵唯一拿著礦泉水瓶的手頓了頓,倒不是她故意瞞著簡溪,只是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用不著到處宣揚她有多苦,多悲催,」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簡溪只是握了握她的手,沒說什麼,有時候,無聲勝有聲。」你呢,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寵唯問道。

    不問還好,一問,簡溪長歎一聲,病蔫蔫的拉著寵唯一坐在馬路牙子上,」我爸媽不同意我和秦天在一塊兒。「

    簡溪的男朋友秦天是她的大學同學,兩人相知相戀有四年了,之前一直瞞著家裡,到了畢業,家裡逼著簡溪相親才暴露了。

    秦天人長得斯文老實,特別體貼,還沒脾氣,看得簡溪宿舍幾個姐妹都恨不得做簡溪的陪嫁一塊兒嫁了。

    可如今的社會,人再好也沒家世好管用,秦天出生農村,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簡溪父母自然看不上。

    簡家也算是有門有臉的大家,女婿自然要找能在生意上幫得上忙的,秦天一個農村小子能幫得上什麼?他們還擔心這小子是衝他家家產來的呢。

    簡溪為了這事兒也沒少跟家裡鬧矛盾,只是時間長了真的有些累。」伯父伯母也是為你好,你好好跟他們說,可以先讓秦天去你家公司從底層做起嘛。「寵文給以安慰道。」可秦天不同意啊,你知道秦天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強,本來他在我家就不受待見,他覺得他要是進了我家公司,會更加被我家人瞧不起。「簡溪歎息道,她現在兩邊不是人,好在秦天苦歸苦,從來沒當著她面說什麼。」如果一個男人覺得他的自尊比你重要,他還值得你托付嗎?「寵唯一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人來,高傲如他,竟然在眾人面前張嘴說我愛你,她感覺到這三個字他說的很彆扭,很艱難,卻很清晰,一字一句,深深刻在腦中、心上。」簡溪,其實你爸媽就是想確保你未來能幸福,如果你和秦天在一起,秦天早晚也接手你家企業,早熟悉和晚熟悉有什麼區別呢?「其實她想說,哪個創業成功的人背後沒有心酸的被人踩在腳底的過往?

    創業伊始,哪個人不是求爺爺告奶奶的談項目,拉資金?自尊值幾個錢?要是靠著自尊過活,她寵唯一早該死一千一萬次了。

    簡溪哀歎一聲,指了指不遠處騎著電瓶車趕來的人,」秦天來了,我先走了。「

    寵唯一抱了抱她,跟她揮手再見。

    簡溪真的是個好女孩兒,像她那種家世的女孩兒哪個不是跑車名牌的裝備著,可為了不給秦天施加壓力,她拋棄了這些奢華,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坐著他的電瓶車上下班。

    告別簡溪,寵唯一坐車去了醫院,這些天一直忙,很久沒去看媽媽了,順便去跟醫生商量一下治療的問題。

    既然植物人催醒新方案出來了,她要爭取給媽媽試一試。

    聽說有個有關植物人的慈善基金會把母親列入了幫助名單,醫藥費以及後期治療的費用全部墊付上了,這讓唯一輕鬆很多,不用每個月初都要擔心醫院催繳住院費的電話。

    每次來醫院看母親,寵唯一都會笑著推門進去,雖然母親看不見,但她堅信母親能夠感受得到,她不想讓沉睡中的母親擔心。

    今天她給母親帶了來她七歲生日的錄像帶,倪詩顏是個攝影愛好者,雖然那個年代錄像機還不是很普遍,但倪家也算是小康之家,倪父寵著這個女兒,鋼琴、相機之類的奢侈品家裡一樣不缺。

    寵唯一把包包放好,轉身時看到桌子上放著的百合花,不禁詫異,這是誰送的花?她不記得母親有什麼朋友。

    說起這個,寵唯一就很氣憤,當初母親為了照顧家庭不給在外工作的寵康國拖後腿,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婦,也漸漸和她的同學朋友疏遠、斷了聯繫。」媽媽,你是不是有個神秘的暗戀者呢?「寵唯一擰了毛巾給母親擦手,一邊跟她開玩笑。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熟悉的人拿著盛著水的玻璃杯走進來。」你來幹什麼!「寵唯一霍地站起來,臉色不悅的看著寵康國。」怎麼說話呢,我來看看你媽不行?「寵康國臉色變了變,忍住沒發火,」你說你媽這裡怎麼這麼冷清,連個花瓶都沒有,這杯子還是我找護士借的,給,趕緊把花插上。「」哼,冷清?是啊,哪比得上你那富麗堂皇的寵家大宅啊,妻賢女乖,其樂融融。「寵唯一不屑的睨了一眼,並沒有去接杯子。」你這孩子怎麼跟吃槍藥似的,我來看看你媽就招惹著你了?「寵唯一不給他面子,寵康國只得自己插了花放在桌子上,還自言自語,」這才有點人氣兒。「

    寵唯一瞥著那開的繁茂的百合花,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是了,十年前,沈丹芝進了寵家,寵家客廳走廊每天都少不了新鮮的百合花,據說這是沈丹芝最愛的花。」沈丹芝買的吧。「不是問句,是肯定句。寵康國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怎麼會為一個他拋棄的女人去買花?」是你沈姨想著你媽,想來看看,可她今天不舒服,你給我禮貌點,有直呼長輩姓名的?出去讓人聽聽,多沒家教!「

    瞧瞧這話說的多好聽,她是想著呢,是想著倪詩顏怎麼不快點死。

    寵唯一手一抬,把花推到地上,水花迸濺,綻了一地,潔白的花瓣零落的散在地上,哪還有剛才的高雅聖潔,」我老子我都直呼其名,她算什麼東西。「」你……「」別你你的,你來幹什麼?「別說些有的沒的,真要是來看媽媽,他早就來了,十多年沒來過,單單今天他良心發現了?

    她可不覺得寵康國還有良心這個東西。」寵唯一你給我說話注意點,我是你爸,不管你討厭我也好,恨我也好,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的命是我給的,別一天到晚憤世嫉俗,好像誰都欠你的一樣!「寵康國越看寵唯一越覺得這女兒的心長得歪瓜裂棗,心術不正,心眼兒極黑。」你的意思是讓我把這條命還你咯?「寵唯一碾著地上的花瓣,慢悠悠的開口,她蹲下身,拾起一塊碎玻璃拿在手裡,照著自己手腕就是一刀。

    扔掉玻璃碎片,寵唯一把手舉到崇康眼前,成股的血順著纖細的手腕留下,笑靨妍妍,」看到了麼?這是我的血,你說這裡面有多少你的血?「

    寵康國驚得後退了幾步,他知道這個女兒行徑張狂,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自殘,他越發覺得寵唯一是個極其危險的孩子,千萬不能讓嘉嘉、明宇和她過多接觸,他甚至慶幸他在十年前把她趕出了家門。」你幹什麼,我什麼時候讓你割手腕了,趕緊給我包上。「寵康國心虛的看了看門外,萬一這會兒有人進來,說不定把他想成什麼呢,他可不想他著名企業家的身份讓這不要命的丫頭給沾污了。

    寵唯一冷哼,隨後扯了一疊紙巾抱在手腕上,厚厚的紙巾迅速濕透,滲出血來,」寵康國,我的命是你給的,但你的命呢?

    我記得我六歲的時候,你在工地上差點出事,是我媽把你推開的吧?那一次,為了救你,我媽斷送了右手,她再也不能彈琴,你說你欠她的命怎麼還?「」你要是今天來跟我要命的,那你可以走了,血我流了,命,等著我該幹的事幹完了,我再去找你還,不過,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命等到那時候。「寵唯一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惡毒,會咒自己老子死的恐怕沒幾個人吧。可說完了她心裡痛快。」寵唯一你無可救藥了,你這麼偏激我跟你沒法談下去!「」不送!「他以為她稀罕跟他談?」你……「寵康國氣得直發抖,他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天理不容的女兒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扔在病床上,」唯一,不管你怎麼對我有意見,你總歸是我的孩子,父女沒有隔夜仇,我今天是真心來看你和你媽的,不管你信不信。「

    寵唯一挑眉,她拾起床上的信封掂了掂,錢?」什麼意思?「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寵康國跑這麼大老遠來,就是為了給她們娘倆送錢來的。」什麼什麼意思,這是給你媽的治療費,你一個人那點工資好幹什麼?你也別去給我丟人現眼的去什麼盛世尊享,好女孩兒哪有上那地方去的?你說你這樣以後怎麼找婆家?誰願意要個做過小……總之你做點正經事,別去那種地方了,你媽的醫療費你也別擔心,這點錢,你爸我還是付得起的。「

    寵康國一席話說得頗為慷慨激昂,搞的自己跟救世主一樣,唯一想,她是不是應該配合著來點感恩戴德的苦情戲。」說完了?「」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為你好,你以為那個寧非是真心待你的?上那兒去的男人,哪個不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他也就是現在看著你新鮮,不說一年,一個月兩個月以後他就厭了煩了。

    唯一,聽爸爸一句勸,我知道你不喜歡嘉嘉,可你不能為了報復嘉嘉就把自己幸福搭上去,你和嘉嘉都是我的女兒,我不希望你不幸福。「寵康國擦了擦眼角,有些愧疚的開口,」我知道你恨爸爸,你想用這種方法引起爸爸的注意,是爸爸這些年來疏忽了你,是爸爸對不起你,聽爸爸的,離開寧非,他不會是你的良人,寧家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ok,我給你總結一下,你不就是想說,讓我拿著這些錢滾出你的視線,離開寧非麼?「一開始,聽著寵康國那關心的話,她還有些動容,可她剛想感動來著,他下面的話就讓她冷硬的心裹上了一層堅冰。

    這就是一個父親說的話,他以父愛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打發他的女兒。」寵康國我真的很佩服你,你不覺得你臉皮很厚麼?「寵唯一看著寵康國黑了的臉冷嗤,」你說你拿著我媽的錢裝慈善家,人五人六的顯擺你的仁慈,你不覺得臉紅麼?「」什麼你媽的錢,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是為你好,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寵康國臉上有些掛不住,兩人爭吵的聲音過大,走廊裡的人紛紛透過窗戶看進來,這讓他很不舒服。」別跟我長篇大論,留著你的父愛去給寵嘉嘉吧,我這兒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寵唯一把信封拍在寵康國手裡,」拿上你的臭錢,我就是去賣肉賣血,也會把我媽治好,用不著寵大慈善家操心。「」冥頑不靈,不知好歹!「寵康國扔下一句話就走了,當然,錢也拿走了。

    寵唯一找來工具把地上的雜物清理了,是的,他拿來的東西只配成為垃圾。

    她說呢,萬年不登門的寵康國怎麼會主動跑到醫院來,就算母親出車禍當天他都以工作忙為由沒過來,十年過去了,他會良心發現過來探望?

    她倒是沒想到都鬧成這樣了,寵康國還來為寵嘉嘉搶奪寧非,不知道寧非知道自己有這麼個癡心戀人,會是何種感想。

    陪著母親說了一會兒話,寵唯一整理了東西回家。最近柳飄飄總是很晚才回去,柳叔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讓人很不放心,她想早回去陪陪柳叔。

    一進家門,寵唯一就聽到柳叔爽朗的笑聲,不禁奇怪,」柳叔我回來了,什麼事把您高興成這樣啊?「」唯一回來了,快,快洗洗手來吃飯。「柳叔迎了出來,乾瘦的臉笑得幾乎皺成一團。」有什麼喜事?「寵唯一就著外面的涼水洗了洗手,接過一旁遞過來的毛巾擦手,隨後放回去……」你怎麼在這兒?「院子裡突然爆出一聲驚呼,寵唯一驚訝的看著當毛巾小弟的寧非,子啊看看滿面笑容的柳叔,」你對柳叔做了什麼?「」你這孩子,「柳叔給了唯一一個爆栗子,」人家小寧來看你,你這是什麼態度,趕緊招呼小寧吃飯。「」小……寧?「寵唯一幹幹地咧嘴,」柳叔您知道他是誰麼?「

    寵唯一覺得,柳叔要是知道寧非是北街的開發商之一,柳叔一定會拿著鐵鍬招呼他,而不是今早那把溫柔的掃帚。」走了,吃飯了,就你話多。「寧非把毛巾搭在寵唯一腦袋上,扶了柳叔進屋,那樣子好像寵唯一才是個外人。

    吃飯的時候,柳叔一個勁兒給寧非夾菜,熱情的跟對待親兒子似的。」柳叔你別管他,他那麼大人了,又不是自己沒長手。「寵唯一開口道,眼睛瞄了一下寧非碗裡小山尖兒似的菜餚。」柳叔您看,唯一吃醋了,來來,柳叔夾得都給你。「寧非刮了一下唯一的小鼻子,把碗裡的菜盡數夾到她碗裡。

    寵唯一瞪他一眼,狡猾的狐狸,明明是他自己不吃,反倒說是她嘴饞。

    寧非有潔癖,寵唯一見他只是吃米飯,很少去動碗裡的菜就知道他潔癖又犯了,可柳叔不知道這茬,有沒那麼多講究準備公筷,只是用自己的筷子一個勁兒往寧非碗裡夾。

    要是擱往常,寧太子才不會管你誰給夾得,定會倒掉,可這次他為了不讓老人家傷心,藉著寵唯一的話把菜全轉給寵唯一,也算是借花獻佛了一把。

    柳叔見兩人這麼恩愛,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唯一眼光好,找了這麼個體貼的男朋友,唯一你可要好好待人家,不能老耍小性子。「」什麼男朋友,柳叔你別亂說。「寵唯一扁扁嘴,寧非到底給柳叔吃了什麼**藥。」瞧,還害羞了。「柳叔夾了一塊冬瓜給她,」來嘗嘗,這是小寧親手給你做的。「

    寵唯一看著桌上的冬瓜排骨湯,狐疑的撩眼,什麼自己做的,是從飯店直接打包的吧。

    寧非接收到她的目光,淡淡一笑,盛了一碗給她,」柳叔,是我在追唯一,她還沒答應,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這話說的謙虛有漂亮,把柳叔說的從頭舒服到腳,」我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情啊愛啊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唯一她過的苦,你要好好待她,不能欺負她。「」那是當然,和她在一起,從來只有她欺負我的份兒。「寧非誠懇的借口,在唯一看來,怎麼就那麼假,什麼叫從來都是她欺負他?那次她不是被他收拾的手酸腳軟的?

    一頓飯下來,柳叔簡直就把寧非當成女婿了,甚至還主動留寧非過夜,美其名曰,讓他們倆培養感情,寵唯一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第二天,寵唯一照常上班,也許是昨天受到了教訓,寵嘉嘉倒是再沒找她麻煩,一上午都在辦公室裡沒出來。

    中午聽簡溪抱怨了幾句,然後平平靜靜的上班,工作。

    到了臨下班時,有同事扔給寵唯一一個快遞,寵唯一打開來,還沒看清楚,旁邊的同事陳思思便驚叫一聲,」天啊,是法院的傳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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