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92章 想愛你 文 / 自由精靈
第592節第592章:想愛你
「是嗎?」俞天蘭低頭,看了看自己——傳說在這個世上,有些人的目光會格外敏銳,難道真是這樣?
她不由抬頭,定定地看著慕飛卿。()
心在那一刻,忽然間變得透明。
「傻瓜。」慕飛卿不禁走過來,摸了摸她的下頷。
俞天蘭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分開。
也許,對於相愛的兩個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我想珍惜你,想好好地保護你,不希望看到你受任何傷害,不希望你流淚,不希望你傷悲,不希望你痛苦,不希望,我真地不希望,我只願你開開心心地活著。
「阿卿。」
「嗯?」
「我想,離開一會兒。」
「你想去哪裡?」慕飛卿伸手抓住她。
「就一會兒。」俞天蘭踮起腳尖,吻吻他的唇。
「還是我陪著你吧。」
俞天蘭不由皺起眉頭——這傢伙什麼時候學得如此黏人了?
「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慕飛卿也不知道為什麼,形容不上來心裡的感受,他就是想時時刻刻地見到她,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不想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唉呀,」俞天蘭不滿地輕瞪他一眼,「就一會兒嘛。」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的笑臉,慕飛卿忽然頭痛起來,他一把將她扯住,忽然瘋狂地吻她。
俞天蘭倒也不抗拒,等他吻完了,才輕輕推拒著他的胸膛:「好了,就一會兒。」
慕飛卿努力地嚥了口唾沫,他也說不上是為什麼,總而言之不願她離開自己,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俞天蘭不禁歎了口氣。
要命,原來像慕飛卿這樣的鐵血男子,一旦動情,也非常之要命。
只是,她確實需要一些單獨的空間。
離開慕飛卿後,俞天蘭一個人腳步匆促地朝前走去,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或者,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會兒,騰出屬於自己的空間來。
剛好看見前方有一座裝修得十分漂亮的咖啡館,俞天蘭沒作多想,抬步走了進去。
「小姐,請問您要喝點什麼?」侍者迎上來,臉上浮起殷切的笑。
「嗯,一杯冰咖啡。」
「好的,小姐,裡邊請。」
找了個幽暗的雅間,俞天蘭坐下,微微瞇縫起雙眼,沒一會兒,侍者便端著個托盤走進來,將一杯冰咖啡輕輕放到她面前。
俞天蘭一動不動,閉目聆聽著音樂,然後伸出手去……沒有碰到杯子,卻感覺自己的指尖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握住。
她略略一怔,遂抬起頭來,恰好看見一個英武不凡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俞天蘭本想出聲喝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男子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想讓她親近的氣息。
「小姐。」男子看看她對面的座位,「我可以坐下來嗎?」
「嗯。」俞天蘭點頭,眸底再次恢復冷色。
男子在她對面坐下,溫文有禮地道:「請容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姓秦,名龍川,是這家咖啡館的老闆。」
「哦。」俞天蘭禮貌地點點頭。
「小姐……小姐是一個人嗎?」
「首先,我不是什麼小姐。」俞天蘭微微一笑,「其次,我結婚已經多年。」
秦龍川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卻仍然十分有禮地微笑著:「那也無妨,可以交個朋友嗎?」
「可以。」俞天蘭伸手和他握了握。
秦龍川看著她的目光裡滿是戀戀不捨——他開咖啡館多年,還甚少見過如此優品的女人,故此想親近,也不知道,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擄獲她的芳心。
「不知道,俞女士平時都喜歡什麼?」
「什麼都喜歡。」俞天蘭微微一笑,自帶幾分矜傲,讓秦龍川更加著迷。
「我在樓上珍藏了一些古玩玉器,不知俞小姐是否——」
俞天蘭心裡「咯登」一聲,暗道不好,遂擺擺手:「不必了。」
「俞小姐。」秦龍川更覺驚異,暗揣自己從前所見那些女子,一聽說珠寶玉器,一個個就兩眼放光,為什麼這女人,居然如此沉得住氣?
俞天蘭端起杯子,將剩下的咖啡飲盡,正要起身告辭,幾個體格健壯的男子忽然大步走進,領頭一人沉聲喝道;「秦龍川!」
很明顯,來者不善,秦龍川怔了小片刻,慢慢站起身來,整個人立即顯得格外冷冽。
俞天蘭略感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
「秦龍川,」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將雙臂環在胸前,話音冰寒刺骨,「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秦龍川心中一陣疑惑,旋即轉頭詢問地看了俞天蘭一眼,俞天蘭搖頭。
秦龍川再次看向那男子。
「怎麼?你小子這麼快就不記事了?就是經常到你這兒喝咖啡的洛小姐。」
「原來是——」秦龍川眼裡閃過絲亮光,似乎正在回味什麼。
男子一看他的臉,心裡的火氣頓時噌噌噌直往上躥,揮拳便砸向秦龍川的臉,秦龍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想一個過肩摔把對方撂倒在地,但是很顯然,現實情況出乎他的意料,對方竟穩如泰山,絲毫不亂。
這一交手,互相知道對方的斤兩,二人心中均是一震,然後各自退開一步,虎視眈眈地看著彼此。
「輝少,」旁邊一名男子忍不住,「要咱們幫忙嗎?」
不等黑衣男子發話,秦龍川已然道:「是男人,就一對一地較量,倘若我秦龍川輸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倘若我秦龍川贏了,此前的風流帳一筆勾銷。」
「好!」輝少答應得也甚是痛快,低沉著嗓音道,「你們都給我出去。」
「是。」
眼瞅著那夥人走出店門,秦龍川暗暗地鬆了口氣,隨即佯作十分輕鬆地道:「後面有場子,咱們進去練練,如何?」
「行。」
見兩個男人準備去「火並」,俞天蘭十分優雅而又從容地站起身來,正打算離去,卻聽秦龍川道:「俞女士,請先等等。」
「還有什麼事?」
「請俞女士為我們二人做個見證,如何?」
「見證?」
「對。」
「這——」俞天蘭面現遲疑,隨即冷然道,「我並不喜歡隨便管人家的閒事。」
秦龍川眼裡閃過絲失望,口中卻道:「既這樣,歡迎俞女士下次光臨。」
「好的。」俞天蘭應了聲,移步走出咖啡館。
「行了。」黑衣男子見秦龍川的目光始終盯在俞天蘭身上,不由有些不耐煩,「現在該了結咱們的事了。」
俞天蘭加快腳步走出咖啡館,快到十字路口時,卻意外看見,慕飛卿正站在一家書店裡,正拿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她略一思忖,方慢慢地靠過去。
隔著玻璃門,這樣安靜地瞧著他,她的心裡忽然浮起絲絲異樣。
「請讓讓。」後方傳來一個小男孩兒的聲音,俞天蘭側身讓到一旁,而慕飛卿聽到動靜,恰好抬頭,瞅見她,雙眼頓亮。
下一分鐘,他已經放下書冊,邁步朝她走來。
時光,在他們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忽然凝固。
他朝她笑,卻什麼都不問。
那樣的表情,令俞天蘭無比地舒心。
「我們回去吧。」她拉起他的手,朝前走去。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街道兩旁亮起各色綵燈,櫥窗裡的衣服、飾品顯得更加琳琅滿目,深深地誘惑著路人的心。
他們旁若無人地走向前方,回到臨時租住的小旅館,像往常那樣,漱口,洗臉,刷牙,然後入睡。
一切,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清晨起來,俞天蘭見慕飛卿還熟睡著,便沒有吵他,自己梳洗好,穿上外袍,出了小旅館,沿著街道慢慢地朝前走,直到綠化廣場,卻見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騎自行車,都玩得不亦樂乎。
什麼是人生?大概,這樣就是吧。
走到噴水池邊的休閒椅旁,俞天蘭坐了下來,仰靠在上面,靜靜地看著天空。
「……阿姨。」
一個怯怯的聲音忽然響起。
俞天蘭睜眼,卻見一個梳著小辮的小女孩兒站在自己面前,正眸含期盼地看著她。
「嗯?」
「阿姨,可以幫我在這幅畫上,塗上顏色嗎?」
「哦。」俞天蘭點頭,拿過她手中的畫板,仔細看時,見那畫紙上有噴水池,有鮮花,有可愛的小動物。
她一時也不由來了興致,遂用彩色筆很輕很細緻地,給那幅畫加上顏色。
「阿姨,你畫得好漂亮。」小女孩兒不禁發自真心地讚歎道。
「只要用心,你會畫得比我更漂亮。」俞天蘭把畫板遞回到她手裡。
看著這雙充滿童稚的眼睛,她忽然有很多的話想說,她想告訴她,將來或許會發生很多很多的事,但千萬不可以忘記這一刻,內心深處最真誠的嚮往,她想告訴她,不要被這個世界迷惑,因為世間最美好的事物,是你自己。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也許,很多事情,只有等經歷了大風大浪,她才會明白,才會懂得。
小女孩兒眨眼看著她,許久,忽然莞爾一笑,轉頭跑了。
俞天蘭仍然坐在原地。
身邊有無數的人在奔來跑去,可她卻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眼,只需要一眼,她就能看穿太多的東西。
「俞小姐。」男子柔和的嗓音忽然響起。
俞天蘭抬頭,頗有些意外地看見,秦龍川正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秦先生。」
「俞小姐,可以允許我坐下來嗎?」
「嗯。」
秦龍川在她身邊坐下,繼續仔細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真地好奇怪,似乎,無論身邊發生什麼事,她都全然沒有感覺。
「昨天後來發生了什麼,難道俞小姐就半點都不好奇?」
「我為什麼要好奇?」
秦龍川無語。
他發現,在她面前,似乎說什麼,不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俞小姐……」秦龍川還想再說什麼,俞天蘭忽然抬頭,語音非常淡然地道,「真不好意思,我先生來了。」
秦龍川抬頭,果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正迎面朝他們走來。
他坐在那裡,沒動,看著俞天蘭站起身來,近前握住那男人的手,轉身走開了。
有那麼一瞬,秦龍川覺得自己兩眼發花,肯定是什麼地方看錯了,他們兩人身上,有一股子與這個時代全然不同的氣息。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息呢?很安恬,很舒適,瞧了讓人放心。
他忽然就嫉妒起那個男人來,為什麼他可以娶到如此好的女人?
只是,秦龍川到底只是個在紅塵俗世中打轉的男人,自然不會懂得太多深奧的道理,他只是沉默了小片刻,便把注意力轉到廣場右邊一個身姿妖嬈的女子身上,吹著口哨朝她走過去。
在一個葡萄架下,夫妻倆坐了下來,旁邊立即有人送來茶水單子:「二位,想要點什麼?」
「一壺普洱吧。」慕飛卿非常淡地答道。
俞天蘭忽然笑了。
「你笑什麼?」慕飛卿奇怪地瞧她一眼。
「你難道不覺得,身上那股殺伐決斷的剛猛,已然消失不見了嗎?」
「殺伐決斷的剛猛?」
「對。」
「或許吧。」慕飛卿抬手,輕輕摸摸她的臉頰,「蘭兒,殺伐決斷的剛猛,是對男人使用的,在你面前,我會一直如此溫柔。」
「是嗎?」俞天蘭沉吟——溫柔嗎?她的男人很溫柔嗎?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再清楚不過,會很溫柔嗎?
也許吧,此時的慕飛卿看上去,非常非常地無害,可是,只有和他最親密的人,才會看到他隱藏在表面沉靜下洌然的寒鋒。
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她的男人已然到了這般大智大慧,心化宇宙的地步?
想來這茫茫紅塵中,已經沒有什麼,能迷惑他的心智了吧?
還有什麼,能令他困窘,令他不安,令他焦迫呢?
或許,只剩下她,還能牽動他內心深處那一點點的喜怒哀樂。
「丫頭。」慕飛卿拍拍她的臉頰,「又在想什麼?」
俞天蘭搖頭:「什麼都沒有。」
喝完茶,走出廣場,恰好看見一輛很老式的電車轟轟碾過來,俞天蘭心中頓時滿是興味:「阿卿,我們去坐車,怎麼樣?」
「好。」慕飛卿拉著她,上了電車,挑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電車緩緩朝前滑動,窗外的景色亦朝後滑去。
俞天蘭愜意地倚在慕飛卿懷中。
「有一種想見不能見的憂傷,想愛不能愛的彷徨……」不知從哪裡飄來的歌聲,穿過他們的耳際。
電車在人工湖邊停下,兩人下了車,迎面一陣清風吹來,讓他們頓覺身心舒暢。
「我們去那裡坐坐。」
坐在湖邊的柳樹下,眺望著湖中央的小島,兩人都有一種神遊天外的感覺。
白雲裊裊,綠樹成蔭,落英繽紛,波光粼粼,這就是他們的世界,乾淨得不能再乾淨的世界。
「你——」
慕飛卿轉頭,正要說什麼,卻見俞天蘭就那樣偎在他的懷中,安靜睡去。
慕飛卿心中忽然溢滿感動,不禁用力把她擁入自己懷中,親親她的額頭。
蘭兒。
蘭兒。
蘭兒。
他心中有一個急切的聲音,正在不停地呼喚。
好希望她一直呆在他身邊,直到天長地久。
好希望,我們的世界一直如此安靜,不含絲毫污垢,好希望,真地好希望……
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以下,俞天蘭再次醒來時,卻有些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條小船上。
艙中一片寂寂,唯有桌上的香爐裡,青煙裊裊,讓她感覺到格外地安適。
確實是安適。
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管,什麼亦和她無關。
有時候,整個世界她只需要自己,不再需要任何人。
不再跟這世界上任何人,有任何的關係,她要把自己同這紅塵,完全地隔絕開來,她要給自己一個,絕對安全的空間,她不再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
這也是一種活法,甚至,她連慕飛卿都不會去想。
月光,月光十分安靜地灑進來。
整個湖面都是寧謐的。
「蘭兒。」
慕飛卿的聲音忽然傳來。
「嗯?」俞天蘭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真地,連我都不要了嗎?」
俞天蘭一怔。
「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你。」
俞天蘭沒有答話。
「蘭兒你在想什麼?」
俞天蘭還是沉默。
「你在……害怕什麼?」
「我在想,一個人的世界,不是更安全嗎?一個人的生活,不是更自由嗎?我不必因為別人的喜而喜,因為別人的憂而憂,不必因為別人的評論而改變自己,我不喜歡勉強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我沒有勉強你啊。」慕飛卿的話音有些無奈,「我喜歡的就是你,你原來是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不必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俞天蘭眼裡忽然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有時候,感覺好累。
縱然他在身邊,還是覺得累,難以形容地累。
也許,這世間她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一切順其自然,令其安靜發生就好。
「蘭兒……」慕飛卿的話音在艙門外響起,「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男子推開門,走到她面前坐下,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抓不住她的心,她的心,就像飄浮在空中的一朵雲,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的某處生根。
飄飄然,悠悠遠遠。
慕飛卿索性不說話,就在她身邊安靜地躺了下來,他知道,在某個瞬間,她一定會需要他,一定會朝他靠過來,一定會投入他的懷抱,儘管那樣的時光,很少很少,甚至在他們相處的日子裡,從來沒有過。
她的性子太清冷,不愛說話,越來越沉默,就像一朵懸崖峭壁上的雪蓮,不染這紅塵一絲煙火的氣息。
可他卻偏偏愛上這樣的她,用盡力量想要夠著。
船兒仍舊輕輕地晃動著,俞天蘭睡著了。
睡著了的她就像一個瓷娃娃,似乎碰碰就會碎,勾得慕飛卿很主動地爬過去,一把抱住她。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捧在手裡,就像是一件稀世奇珍,怕碰碎了她。
心裡忽然很痛,很痛很痛,是那種最真實的,毫無來由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