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76 文 / 邢嘉儀
「把她給我帶到車上去,找家酒店,處理乾淨了,勞資再過去!」其餘人已經散了,禿頂男從身後的兩人手中拽過涼歌,再將她狠狠的推向眼跟前的倆魁梧男人。
涼歌像被扔垃圾一般,推攘著來推攘著去,不一會兒,整個人昏沉的不行。
被塞進麵包車的她,猶似被拐賣的兒童。
剛坐上車,嘴上便被塑料膠布封住,手腳也被捆住,不停反抗的她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她拚命的張口,除了封口膠熱息,發不出半點聲音。
「老實點!」抓住涼歌肩胛的彪漢見她反抗,恐嚇一聲。
車子好似在馬路上兜圈圈,因為暈車的緣故,一股噁心感冒上來,涼歌極力想吐,卻因為封口膠黏住了嘴,她只好隱忍著那股難受勁兒,好在晚飯沒吃,即便胃裡作亂,也吐不出個什麼,只是憋悶的感受,讓她有種下一秒就要氣絕身亡。
因為難受,眼眶一熱,眼淚就淌了下來。
突然好想莫錦天,想念他給予的城牆般的安全感。
「媽的,繞了一大圈,只有這裡有家酒店,就這吧!」開車的彪漢男沒耐心的破口大罵,把車停穩,扭頭對制住涼歌的男人說:「大哥要求高,普通的賓館不願住,這家賓館是很多社會名流光顧的地兒,這麼高大上的地方,保準讓大哥滿意!」
另一男人粗狂的聲音響起,幹練回到:「那就這裡吧!」
涼歌心裡還在想,這倆人也太目無法紀,竟敢公然綁架人,她就不信他們膽敢這個樣子把她扔進酒店。
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到時候逃不掉,大不了以死相搏,絕不會讓那噁心的禿頂男得逞!
只是她和莫錦天之間的誤會還沒解開,她想,他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輕易妥協,即便夏侯打電話求助,他未必會來救她。
絕望的時候,她既心生期待,又免不了失落……
雙腳剛著地,涼歌身上立即添了件黑色大衣,連著她捆綁的雙手雙腳一起圍住。
「還是你想得周到,這樣一來,沒人會察覺她是被綁了手腳!」其中一個彪漢男得意道。
涼歌怒瞪著說話的彪漢,心裡罵咧個不停。
她所有的情緒都被封口膠擋住,除了一雙晶圓的眸子裡寫著不順意之外,全身都被人控制住,瞬即,整個人便被扛沙包一般被人扛了起來。
她心底已經鬼哭狼嚎了,衣帽扣住了她整個頭,看來這件大衣的用途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先生,請問您們……」接待員聲音裡充滿了畏懼。
即便他們覺得萬無一失,但這副裝扮依舊嚇到了接待員。
「我們要三個六!」一彪漢強勢到。
「對不起先生,您要的房間已經有客人訂下了。」接待員怯弱弱回到。
「只是訂下而已,勞資加雙倍的價錢,把房間給我!」彪漢不甘示弱,強硬要求。
「先生,實在抱歉,訂房的先生是莫氏的總裁,我們得罪不起……」接待員被嚇得面色慘白,微弱的聲音裡聽出了死命堅持的為難味道。
莫氏總裁?
錦天!涼歌心裡湧動千萬心緒。
「一個莫氏總裁你得罪不起,那冰爺呢?」彪漢瞬間不悅,把禿頂男擺出來示威。
「這……」接待員為難之下,只好點頭答應。
「這就對了嘛!」彪漢轉怒為喜,不忘誇讚一句:「你長得這麼漂亮,指不定冰爺一個高興,把你包了,這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接待員沒接話,把房卡交給了彪漢。
此時此刻,涼歌的心像是坐過山車。
剛剛生出的那點兒希望,一下子被撲滅。
這個點兒莫錦天還沒到酒店,指不定不會來了。
正想著,只聽見前台的接待員甜美一聲:「莫總,您來啦!」
涼歌的心霍然攥緊,豎起耳朵細聽,生怕是自己一時情急而產生的幻聽。
「房卡呢?」沉冷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霸氣,但不失禮貌。
果真是他!
「房卡……」接待員唯唯諾諾,驚怕的目光在倆彪漢之間徘徊,接著才說:「這倆位執意要住進您訂好的房間,所以我……」
莫錦天抬眸,冷眼掃了下面露凶相的倆彪漢,唇齒鬆動,冷冷道:「那安排其它房間吧!」
忙應酬到這個點兒,他只想泡個澡,好好睡一覺,天一亮便去接涼歌,縱使他沒有那點好脾氣,但也不至於和這些人置氣。
「謝謝莫總……」接待員沒想到一向冷漠示人的莫錦天這麼好脾氣,感激之餘,把房卡遞給他,說:「六六七也是個好數字,祝莫總愉快!」
莫錦天輕輕的嗯了一聲,醇厚的聲音聽起來極其平和。
知道他就要走,全身被捆住的涼歌只有死命的擺動腦袋,以為莫錦天能夠注意到,卻只聽見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唯一的希望都被破滅了,眼睛盯著大理石地板折射的光亮,眼睛吃痛的想要掉眼淚。
酒店房間。
「把她給我洗乾淨點,等下冰爺來臨幸!」涼歌被扔在床上,一彪漢對站在門邊的侍應生吩咐道。
「是。」侍應生怯怯應聲,朝涼歌走過去。
看著倆個大男人站在眼邊,她心生彆扭,如同蠕行的蝸牛,逼到懸崖邊緣,垂死掙扎著。
「不許扯掉她嘴上的封條!」見侍應生伸手去撕涼歌嘴上的封口膠,彪漢斥聲提醒。
侍應生顫顫收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問:「能不能先把她放進浴室?」
彪漢狠狠的瞪了侍應生一眼後,才將涼歌抱進了浴室。
涼歌心裡的大火如同燒焦了五臟六腑,如果她手腳能夠動彈,嘴巴能說話,她拚死拚活也不會讓這倆個噁心的男人碰一下!
剛才在火鍋店,若不是顧及孫怡她們的安危,她哪會向那噁心的禿頂男示弱。
「再提醒你一次,要是膽敢耍花樣,下場會很慘!」涼歌被扔進浴缸,彪漢再一次惡狠狠提醒,那凶狠的眼神,像是夜裡的鬼怪,看起來尤為瘆人。
彪漢走出浴室,侍應生開始放水,面露為難,輕聲一句:「你的手腳都被捆住了,要怎麼幫你洗啊……」
聽見她為難的聲音,涼歌才抬起眼看她,眼前的女生大致十七八歲,稚嫩的臉龐寫著純真,涼歌想,或許她是唯一能助她逃脫的希望。
她眼神晶亮,極力搖頭。
女孩朝外面瞅了瞅,輕聲說:「我可以暫時幫您撕下膠布,但您不能出聲,不然被他們發現,我會挨打的……」
涼歌沒想到她如此善良,不住地點頭。
女孩幫她撕掉嘴上的封條,又說:「他們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你怎麼這麼不當心呢!」女孩皺著眉,很是心疼的說,順便幫她解開了手腳的繩子。
涼歌的心一熱,但時間緊迫,現在不是表達感動的時候。
趁放水的聲音沒有停止,她把嘴湊到侍應生耳邊,輕聲說:「六六七號住的是莫氏集團的總裁,我是他的妻子,你若是不信,可以告訴他,隔壁房間的小姐讓您去吃煎餅。」
除了提莫錦天的喜好,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式能喚起他的注意。
「莫氏?」女孩眼睛眨巴,洩露無限天真。
涼歌忙摀住她的唇,繼續道:「你告訴他我的實情,讓他當心。」
女孩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又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涼歌理解她的心理,縱使有一顆善良的心,但在那倆個凶殘的人面前,誰都不願去觸碰這個大麻煩。
「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是他的妻子,但你只需要告訴他慕涼歌,他便明白了,可以幫我一下嗎?」或許她太過高估自己在莫錦天心中的位置了,雖然他親口說過她只不過一個玩偶,但在早上,他同樣親口告訴她,他心裡是有她的。
藉著薄微的光芒,她在心頭點燃一抹希望。
「好吧,我可以試一下。」女孩遲疑了會,才鬆口答應。
涼歌眼裡湧滿感激,因為水聲靜止,她用唇形說了個謝謝,然後配合的把膠布重新黏住嘴巴。
即使不能自保,她也不能給眼前的女孩帶去麻煩,所以洗好澡,她照例用繩索捆綁住自己。
出浴室前,女孩在她耳邊輕聲告訴了她隔壁房間的內線電話。
她在心底默記了一遍,朝她感激的點了點頭。
身上裹著粉色的浴袍,因為色系,不禁讓涼歌想起莫錦天來,以前很討厭他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強要她穿粉色,而此刻,她心裡只有無盡的懷戀。
原來失去的時候,所有的苦楚想起來都是甜蜜的。
「先生,已經好了。」女孩打開門,對守候在門邊上的倆彪漢恭恭敬敬的匯報。
涼歌不知道這個女孩能不能信任,她瞟了眼奢華的房間,瞥到電話時,她心稍稍安定,如果女孩沒有幫她,她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電話上了。
她總是在尋找一個個機會,生怕那顆充滿膽怯的心別無他法。
「不該說的話最好別說,不然讓你有好果子吃!」一彪漢厲聲說到,嚇得女孩渾身一顫。
她點了點頭,隨即便走開。
倆人把注意力放逐在涼歌身上,好色的視線落在涼歌身上,整張兇惡的臉一時之間看起來極其變態。
「剛才她那狼狽的樣子還看不出有啥特別,這一洗,倒是有幾分姿色!」其中一彪漢摸著下巴,色眼打量涼歌,面露weixie道。
另一彪漢拉過他,說:「你也只能看看,這可是大哥相中的女人!」
彪漢沉下臉,憋悶一句:「每次只有我們辦事的份,好處全讓他給佔了!」
「你快住嘴吧你,要是被大哥聽見,有你好受的!」另一彪漢趕忙摀住了他的嘴,緊接著看向涼歌,「看她手腳被綁著,插上翅膀也不見得能飛出去,咱們在門外候著吧,眼不見心不煩……」
發牢騷的彪漢看了眼埋著頭的涼歌,贊同的點了下頭。
倆彪漢關門離開後,一心繃得緊緊的涼歌這才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門,確定安全後,才動作微小的解開手頭的繩索。
好在她剛剛留了個心眼,重新繫上繩子的時候沒有打上死結,所以她輕輕一拉扯,繩子便輕易被解開。
她看向床頭櫃上的座機,擔心撥號的聲音驚動門外的人,拉起聽筒,顫抖的指尖按照女孩告訴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通了,她的一顆心撲通個不停,焦急的等待間,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門。
心裡不住的祈禱,錦天快接電話啊……
隔壁房間,莫錦天從浴室出來便倒頭就睡,隱隱聽見床邊電話聲,惱怒的拔掉電話線,接著翻身繼續睡。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涼歌一顆心簡直要裂掉了似。
她不能放棄。
好在她還記得他的手機號,撥過去,電話通了,她心一喜,靜靜等待……
莫錦天剛閉上眼,手機又開始作響,他合上電話,準備繼續睡,但手機仍不死心顫抖起來,他怔了怔,接通後,惱怒一句:「你們酒店的人是不是閒得無聊!」
看那號碼,他當然知道是酒店內線,原本被換了房他已經心有不滿,這會兒又來個午夜驚夢。
「錦天……」涼歌被他那聲暴怒給嚇住,但還是像握住救命的稻草一樣,輕聲喊他的名字。
「涼歌?」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剛還睡意迷糊的莫錦天頓挫清醒,從床上坐起來,心跳陡然加快。
擔心會驚到門外的人,涼歌握緊聽筒,盡量降低自己的聲音,「我在你隔壁房間,我被……」
「刺啦……」突然,門把轉動的聲音打斷了涼歌的話。
瞬即,禿頂男陰沉沉的臉便出現在她面前,見她手握聽筒,立馬衝上去,一巴掌揮下,喝罵道:「臭娘們,你竟敢找救兵!」
臉火辣辣的疼,新傷舊傷一起,臉上的掌印異常醒目。
聽筒被打落,懸掛在床邊。
電話線被禿頂男拔掉後,又把憤怒宣洩在涼歌身上。
「告訴你吧,這裡裡外外全是我的人把守著,你再怎麼耍花樣,也是徒勞無功!」禿頂男憤怒之下,臉上的橫肉也跟著顫抖,得意的說:「來,讓冰爺好好疼疼你!」說完,禿頂男便伸出肥厚的手朝涼歌的身上挪去。
涼歌用手推開他的手,反抗到:「要想我就範,除非我死!「她眼裡迸發著憤怒,雙手緊緊的護著自己。
因為剛剛只想著打電話求救,所以腳上的繩索依舊纏著她,除了輕微的移動,她根本沒有逃脫的能力。
禿頂男憤怒交加,不顧涼歌抗拒,繼續霸道的伸手侵犯,一雙肥厚的嘴試圖去親涼歌。
涼歌整張臉扭曲,掙扎間,整個人摔下了床,狼狽之下,她像只即將淪入獵人口中的小羊羔。
背抵靠在床邊,她輕輕挪移,嘴上喃喃:「你別過來,別過來!」她嚇得整顆心快失去跳躍,即便嚇得面色慘白,她仍舊忍住要哭的衝動。
她不能哭,不能在惡人面前哭。
「呵呵,跑啊,看你能跑去哪!」禿頂男一邊嘲笑她,一邊動手脫掉自己的衣服,緊接著,脫掉褲子……
涼歌閉上雙眼,衝破喉嚨喊到:「錦天,救我……」
她聲音剛一落下,禿頂男當即把她抱上了床,肥胖的身子,帶著一股噁心的味道,欺身上來,佈滿酒氣的嘴在她臉上縈繞,熏得她噁心想吐。
不知是她那聲呼救聲起到了作用,還是莫錦天一直在尋求辦法搭救她。
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打鬥聲。
她死命搖擺自己的頭,不讓禿頂男噁心的嘴臉侵犯,雙腳垂死掙扎般的動彈著,唯一能活動的手被禿頂男牢牢固住。
「錦天,救我……」
「喊吧,你越喊,勞資興致越高!」說罷,禿頂男便伸手去扒涼歌身上的浴袍。
好像最後的一道防護被卸去那般,涼歌死咬住唇,血從舌頭蔓延出來,腥甜的味道裡帶著一股倔強,她不再發聲,不願去配合身上噁心男人的情緒。
就在涼歌心灰意冷的時候,門被踢開,禿頂男正伸進涼歌浴袍的手頓住,驚愕的神情看向門口站立的男人,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莫錦天一拳掄過去。
「我的女人你也敢動!」莫錦天捏緊拳頭,盛怒之下,又一拳掄過去,「你簡直找死!」
禿頂男被莫錦天打癱在地,瞥見地上的繩子,他用腳踩住禿頂男肥膘一般的後背,將他的手腳一併捆住。
是他,真的是他!她的錦天來了……
涼歌唇角流著血,燈光下的她看起來十分憔悴,但還是扯出一抹欣喜的笑,像夜裡盛放的薔薇,卻牽起莫錦天心裡的疼意。
他將她擁在懷裡,心疼的說:「涼歌,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涼歌搖頭,撫摸他腫起來的臉,心疼的說:「你受傷了……」隱忍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釋放。
莫錦天搖頭,說:「沒事,我帶你離開這裡!」說完,他把涼歌敞開的浴袍緊了緊,抱起她,準備離開。
「錦天,他說這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你一個人……」想到禿頂男那些話,涼歌不免生起來了擔憂。
看到莫錦天臉上的傷,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莫錦天臉一沉,斜了眼倒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的禿頂男,鄙夷道:「就他那點能耐,怕是練個十年八年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
而後,莫錦天便抱著涼歌走出酒店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