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15 文 / 邢嘉儀

    「笑不露齒，端莊得體。」涼歌學著莫錦天的語調，便抬手，有韻律地敲響了雕刻著鳳凰圖案的紅色木門。

    莫錦天斜了斜嘴角，酷酷的看著一臉正經的涼歌，對她言聽計從這方面很是滿意

    「進來。」屋內，厚沉的男音透過木門傳來。

    涼歌正準備推開門，卻被莫錦天握住：「是我爸，他只是表面嚴肅，不會挑什麼毛病，最主要的是我媽！」

    莫錦天的聲音裡免不了擔心，涼歌只是奇怪，一向冷漠高傲的莫錦天，怎麼突然弱下勢來。

    兩人的距離很近，涼歌能聞見莫錦天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水味，還有語氣裡的溫熱氣息，包括那張帥氣的臉，讓她清冷的心房，忍不住悸動連連。

    什麼時候，她也只關注外表了。

    「別走神！」像一盆冷水淋過，趕跑了涼歌那點小心思。

    她瞪了莫錦天一眼，覺得他故弄玄虛，本來她就緊張，一嚇唬，她整顆心都亂了。

    打開門，屋內的景象讓涼歌驚住了。

    怎麼會這樣！

    「愣著幹嘛，進去啊。」莫錦天倒是淡定從容，在她耳邊小聲提醒。

    「爸媽，我帶她來拜訪你們二老！」莫錦天把涼歌拉到中年男女跟前，語氣格外正式。

    涼歌抽離的視線重新聚焦到了女人身上，生硬地喊了聲媽。

    對於媽媽這個稱呼，她一直都很陌生，甚至在發聲時，聲音都是顫抖不鮮明的。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問她！」端坐在床上的女人說話了，她的聲音低沉卻富有力度，亦或，凶狠。

    涼歌身體一顫，無助地看著莫錦天，以為他會幫她說話，卻沒想到……「那就讓涼歌陪陪你，我和爸先出去。」

    涼歌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咬著下唇，強硬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感覺自己被嚇懵了。

    「華娟，孩子第一次來莫家，你注意語氣，別嚇到她。」莫青山離開前，對坐在床上黑著臉的蘇華娟囑托著。

    這樣溫馨的言語，讓涼歌感激地望了眼莫青山。

    莫錦天說得很對，莫父看上去雖然嚴肅了些，但言語卻聽起來窩心。

    「涼歌是吧，歡迎你。」莫青山走過來，溫和一笑，「她只是出於對兒子的寵愛，對你沒什麼偏見，若有不當之處，你多多擔待。」

    「嗯。」只是簡單一句話，涼歌便知曉其中之意。

    父子倆走後，站在原地的涼歌輕移步子，朝床邊走去，克服心中的恐懼，又一次喚了聲，「媽……」

    雖然免不了膽怯，但比上一聲要明朗多了。

    「別裝了，剛剛嚇成那樣，現在套近乎，果然是個心機女！」蘇華娟臉轉向一邊，根本不領情。

    涼歌剛進來那會兒確實被嚇到，不過想起父親曾經教導過她，眾生平等，每個人都有其獨特之處，不能用藐視的眼光看待。

    「對不起……」涼歌為自己的失態感到抱歉，畏懼的目光慢慢移向蘇華娟，用平和的光芒對待蠟黃成一片的傷疤。

    兩半臉，好似黑夜與白天對峙，被傷痕堆砌的左邊臉看上去蒼老且黯淡無光，可右邊臉卻是修整白淨，柔嫩的肌膚不輸於涼歌，而且那雙明眸像是會說話一般，泛著陣陣光芒，即便透射出來的光暈是涼涼的。

    另一隻眼因為傷疤的關係，暗沉不說，還有黑色斑點在，看上去陰風森森。

    「哼！」蘇華娟冷哼一聲，用狠戾的眼神盯著涼歌，鄙視道：「你以為穿上了這身衣服，成了莫家的少夫人，你那骨子裡的土氣，騷-氣就不見了？」

    涼歌駭然，盯著那張不友善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莫錦天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卻還是被蘇華娟的尖銳態度給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