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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一年之間 文 / 阿蟬

    等到十點多時趙家的起名活動才堪堪結束,當夜釉姐兒就將宋大儒親筆所題的這些個名字和楹聯都送到了山上的木匠跟前,讓他們在後日之前趕製出來,工錢翻倍,對此這些工匠自是沒什麼不樂意的。

    第二日宋大儒又親自去了沈家一趟,沈家修建的風格和趙家頗為相似,就是有些許改動也不是很大,所以一早上的功夫,在兩個學生的幫助下這趟起名活動也進行的異常順利,沈老大本來也沒什麼化,這會聽說人家是當朝最有學識的人,那人家取什麼他不管看不看得懂都只說好。

    等十五這日到時,沈趙兩家賓客盈門,除了鄉鄰和附近鄉紳,還有一些生意上往來的客戶,當然也有慶城的一些大戶人家和官家,最引人艷羨的則是當日長公主派人送來的賀禮了,一幢半人高的紅珊瑚樹。

    當日已經嫁進宋府的趙珍也打扮的光彩照人僕從環繞的趕來了,張揚肆意的模樣讓在場的好些夫人皺起了眉頭。

    釉姐兒看到趙珍雖然笑的歡喜,可那厚重的脂粉下還是能看出一絲難以掩藏的疲倦,可知這人在宋家過的並不是太如意了,也對那樣的虎狼窩,連一個下人小廝都不簡單,何況那些個披著人皮的夫人小姐,趙珍這樣被寵的胸大無腦,腹內草莽的村姑進去,想來也討不了什麼好,不過最不濟也比上輩子的自己強多了。

    這樣想著釉姐兒也實在是沒了心思去搭理她這個看不清事實的蠢人了,轉身便於身邊知府家的小姐笑鬧起來,把個趙珍氣的半死,暗暗啐了一口,便帶了丫鬟朝院內走去。

    不過釉姐兒一瞥之下看到趙珍跟前的那位媽媽見她連個招呼都不大就進去的樣子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一臉的不滿,釉姐兒知道此人是誰。

    三夫人跟前的陪嫁丫鬟,頗有幾分手段,嫁了一個內院管事,當了管事媽媽倒也有幾分臉面,卻沒想到如今竟跟著趙珍,想來是三夫人對自己這個蠢貨兒媳婦不放心吧。

    想了想釉姐兒又覺得無聊。反正趙珍如何也同自己無關。索性放在腦後,打起精神應付起這些個夫人小姐起來。

    那頭趙珍進了院子後還沒等從眼前的美景中驚醒時,就被那位媽媽。一把拉到僻靜處罵道「少夫人最好不要忘了夫人和老太太今日出門前交待的話,不然奴婢回去可不好回話。」

    這樣明顯沒有尊卑的恐嚇,竟真的讓趙珍嚇破了點,慘白著一張臉。忙不迭的點頭,看到趙珍這幅模樣。那媽媽一臉的嘲諷,暗暗瞪了趙珍一眼才幫著她整了整衣衫,扶著人往釉姐兒處走去。

    看到趙珍過來時釉姐兒也沒有覺得意外,淡淡的招呼了幾句。不親近也不會覺得失禮,今天這樣的日子,釉姐兒就算再瞧不上趙珍也不能讓旁人看趙家的笑話。

    一天忙亂下來。釉姐兒姐弟幾個各個都累得直不起腰,不過今日這宴會也算是成功。男人之間讚歎兩家府上的題字,女人則是感歎這後宅姑娘們的香閨建的實在是致,要知道薔薇花四季不敗,這會紅木閣樓外繞著一牆花束,紛紛白白,清風拂過時花香撩人,真是妙亟亟。

    那爬滿籐蔓和野花的籬笆也是讓人驚歎不已,野趣又致,真是讓人移不開眼,這後院中一步一景,亭台樓閣草木花卉,一點也看不出來是鄉野之家,你就是說這是哪位王爺的別莊相信也會有人相信。

    釉姐兒那座花房,也是大大的出了次風頭,昨日紫蘿就帶著人將家裡花房和園中的花草一樣樣搬到了這座玻璃花房內,配著原木的花架,從外面看去真是熙熙攘攘惹人喜愛。

    尤其是這些花中有好些個珍奇的蘭花,讓一些惜花愛花之人看直了眼睛,都對釉姐兒刮目相看,這日之後趙沈兩府的這兩座花園住宅也算是出了名,到後來還經常有一些學子或小姐寫了帖子來後山的果園裡賞玩舉辦宴會,當然這是後話。

    而釉姐兒那座用玻璃製成,種滿了珍稀花卉的花房也讓大家交口稱讚了好些日子,沈家那座大了一倍卻閒置的花房也成了人家疼媳婦的象徵,被一些小姐夫人羨慕了許久。

    這些日子之後,釉姐兒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恩哥兒沒有再去他一點也不喜歡的學院而是留在了家裡由宋大儒教導。

    見於他年紀小如今也沒有獨自居住在西跨院,而是和宋大儒一起住在竹屋裡,小寶兒也還是和張先生住在一起,等她滿了十歲再一個人去住。

    趙老先生知道趙家請來的夫子是宋大儒後也很是激動,親自登門來拜訪了一回,兩個人年輕時也是相識的,這會見了發現很是志趣相投,便時常相約一起小酌幾杯,日子比那神仙還自在。

    如今小寶兒早上跟在宋大儒跟前學書畫詩詞等,下午則是和張先生學管家理事,而恩哥兒則是一日跟著宋大儒一日跟著趙老先生,或者兩人帶他去書院切磋。

    每月裡有幾日,宋大儒也回去書院授課,所以慕名而來的學子越來越多,書院也有了名字叫閱書館,而今後這個名字會越來越響亮,流傳萬代。

    珊姐兒等人的客棧也建起來了,生意居然比想像中還好,李采薇當初知道這事後,對珊姐兒更是滿意,又根據現代五星級酒店的模式提出了一些建議,讓客人在店裡享受到超一流的服務。

    這家如意客棧也慢慢被人熟知,四個人幹勁十足,還打算再到京城去開一家類似的客棧呢,對此李采薇表示很支持。

    釉姐兒看四個人著實能耐也不去管他們,而是又找了幾個信得過的掌櫃,開了一家筆墨齋算是以後給小寶兒的嫁妝,這樣一來家裡三個姑娘也算是公平了,以後不管嫁給誰起碼錢財上是不會吃虧了。

    毅哥兒和李峰兩個跑到京城開了一家如意的分店。花了半年時間上了正軌,生意也很是不錯,等回

    來後,李采薇和李掌櫃請了釉姐兒做中人,認了李峰做弟弟,並承諾以後這李家的家產李峰和珊姐兒一人一半。

    對於這事,大家其實打之前就心知肚明。如今也不過是過了明路罷了。李采薇看重了李峰的本事,而李峰又欠了李掌櫃人情,這樣一來別人看來是李峰白撿了便宜。可李峰也算是被李家綁住了。

    但總的來說,這事也算是皆大歡喜了,不過珊姐兒和李峰的事情到現在還是這樣不清不楚的,起初釉姐兒也旁敲側擊過。可珊姐兒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釉姐兒也就不敢催了。

    毅哥兒這半年過的最苦。趙二家兩口子只知道兒子在慶城給人家當學徒,每月會送一些糧食和蔬菜回來,釉姐兒也時常派人探望老太太送一些老人用的吃食。

    本來一直好好的,可這兩口子是個閒不住的。跑到臨村去賭錢,結果輸了十兩銀子,來沒辦法就在家裡鬧。老太太那幾天有些感冒,釉姐兒早就給請了大夫。還派了個小丫頭幫著熬藥照顧老人。

    那日終於覺得輕鬆點了就讓孫女和丫鬟扶著在院子裡轉轉,誰曾想趙二嬸一個箭步衝到屋子裡鎖了門就開始翻箱倒櫃找銀子,可把老太太氣了個夠嗆,本來身子弱,這一氣之下頭疼的厲害,捂著腦袋直哼哼,把兩個小丫頭嚇壞了。

    本來這小丫鬟打算趕緊去找人,可誰曾想那趙二更缺德,拿了把刀堵在大門口,嘴裡還嚷嚷著老太太心狠,見死不救之類的話,把老太太氣的直翻白眼。

    他之前也去城裡找過趙珍,可趙珍也日子過得也不好,自是那不出來錢,她倒也心疼她爹,拿了頭上僅有的簪子讓他去當,這趙二兩口子心疼閨女如何捨得閨女受苦,說什麼也不要,哭兮兮的就走了。

    那趙珍哪裡就到了那一步,擺明了就是不想給她爹娘銀子罷了,可憐那兩口子還相信了,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一院子人吵吵鬧鬧,眼見著老太太不好了,還是這丫頭急中生智,朝著院外大聲哭喊老太太,趙二氣的要來打她,她仗著靈活滿院子亂跑,隔壁人家自是聽到了,有那腿腳快的趕緊跑到趙家去報信,還有些爺們,拿了木樁子撞起了門。

    等把老太太救下來時已經中風了,本來年紀就大,根本就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最後命雖然保住了但也是癱瘓在床。

    釉姐兒心下自責,忙連夜將老人接了過來,每日帶了姐弟幾個親自伺候著,可能是患難見真情,把老太太感動的熱淚盈眶,拉著釉姐兒的手哼哼唧唧說不出來話,口水流下來釉姐兒也不嫌棄,拿出帕子輕輕的幫著擦掉,之後老太太和釉姐兒等人的感情竟然深了起來。

    本來上輩子老太太對她們也沒做什麼,之後毅哥兒幫他們時,老太太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也拿了自己的私房錢給澤哥兒他們,她只是一個有些自私的老太太和趙二家兩口子的惡毒不同,所以釉姐兒自是不會記恨她。

    毅哥兒回來後大哭了一場,見奶奶和釉姐兒親近起來,對堂妹一家子更是感激,後來親自接了老人去了他在城裡的新宅子,也沒有管趙二家兩口。

    老太太把毅哥兒拉扯大,在他心中自是非常重要,可如今竟被自己的親爹娘活活氣癱,可想而知毅哥兒心裡有多恨了。

    最後為了完成老太太的心願,他一個月後就和馮香成了親,不到一月馮香父親就含笑去世了,之後老太太也心滿意足的走了,兩個孝子在院內搭起了茅廬,為老人守起了孝。

    趙二家兩口子之所以沒有來鬧,一來是心虛,二來是毅哥兒騙他們他是入贅到了馮家,自此自是可以不認爹娘了。

    不過他到底沒有那麼狠心,將家裡的房產田地和鋪子都還了回去,還給了兩人一百兩銀子,算是人家馮家給的賣身錢,這兩口子本來對兒子就不放在心上,如今見他走了就是罵了幾句不孝,也沒有在意,樂呵呵的拿了銀子去玩,毅哥兒的心更是涼透了。

    之後趙二家兩口子將錢揮霍光後,又賣了鋪子,最後將家裡的良田也買的還剩五畝人家不要的坡地,最後趙玥也受不了自家爹娘,便跑到了城裡找自己大哥去了,這丫頭自從第一次被毅哥兒教訓後也變乖了,知道看臉色識時務。

    來了大哥家後知道入贅什麼的都是騙人的,她也裝作不知道一般,每日裡幫著馮香幹活,馮香憐惜她幫和一個買香料的少東家訂了親,這家人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以後玥姐兒起碼是衣食無憂的。

    對此玥姐兒表示十分滿意,本來她還以為要嫁一個莊稼漢子一輩子吃苦受累,如今這樣好的婚事嫁過去還能使丫鬟,自是沒有不滿意的,所以對這個嫂子更是尊敬,馮香見她識時務,便將她帶在身邊教了一些為人處世和治下御下的手段,讓她以後嫁過去不至於被人欺負。

    這些事都和釉姐兒沒多大關係,趙家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澤哥兒參加了秋闈並且取得瞭解元,這可真是祖墳上冒青煙啊,如今澤哥兒也算是連中兩元,在慶城一代名聲頗勝。

    恩哥兒這次在宋大儒的阻止下沒有下場,因為宋大儒知道恩哥兒雖然聰慧可應試知識沒有澤哥兒紮實,而且章詭譎但不夠平穩,這次的主考官恰好不喜此等風,所以此次參考就算僥倖過了名次也不好。

    恩哥兒年紀又小,而且內心頗為驕傲,若此時挫了他的傲氣,一旦恢復不過來,這輩子也就毀了,宋大儒可不敢冒這個險。

    趙家出了個解元也算是水漲船高,知道這家還有三個未嫁女,這提親的人差點踏破了趙家的門檻,釉姐兒為此很是苦惱。

    四郎如今已經領了兵去了南疆,除了臨走時給釉姐兒送了信外,如今大半年過去還是一點消息也無,釉姐兒雖然擔心可每日還是告訴自己四郎不會有事,不過如今她倒是時常和沈張氏一起去周圍的

    寺廟,要麼就是在家裡一起念佛。

    沈悅如今說親的也不少,但四郎曾經交代過,這事不可輕率,一切等他來了再議,所以也就一直拖了下來,這妮子反而覺得高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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