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還想逃? 文 / 洛沐
「沒,是保安。動靜太大了,過來關心一下。」門外的人耐性告盡,焦萌萌幾乎能聽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可表面上還需維持平靜,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模樣:「保安大叔,我們這裡沒事。造成的損失明兒再跟你算,這麼晚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話音落下,外邊的聲音總算消停了下來。焦萌萌猶豫許久,轉身衝著夏雲兒笑了笑:「應該走了……」
像是為了回應她的話,大門在焦萌萌身後緩緩打開。男人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幾人面前,深黑的顏色加上鐵青的面容,看起來就像夜色中走來的索魂使者。
「你你……你怎麼進來的?」
焦萌萌問出這話,就知道暴露了智商問題。一枚小小的鑰匙在鎖上,顯得嬌嫩而無助。
她捂臉,還想攔著點封爵。
可男人只是隨意揮手,便將她撥到了一旁。夾帶著凌厲的氣勢,直接站在了沙發前。
「封……封爵。」夏雲兒聲若蚊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心虛。
可是全身上下不自覺地顫抖著,十根手指因為緊張而絞成了小小的結。她像只遇見天敵的小動物,因為害怕而失去思考的能力。
有力的臂膀忽而從旁邊伸出來,不容反抗地握住她的,男人抬起眉眼,聲音冰冷的不似活人:「告訴我,你的理由。」
「什麼……理由?」
男人有些發狂:「告訴我,你留在這裡和他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理由!」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哈,夏雲兒心想。張了張嘴反駁的話還沒說出來,反而是一旁的夏唯一,揚起白嫩嫩的臉,很是不滿:「我說封叔叔,我和媽咪被人追,你不來幫忙就算了。現在還沒欺負我媽咪,算怎麼回事?」
「要不是歐新叔叔救我們,說不定我和媽咪現在就不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你還好意思做事後諸葛亮,唯一都看不下去了。」
夏雲兒撇了一眼封爵鐵青的臉色,連忙扯了扯夏唯一的衣服:「唯一,別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他小小的心裡盛滿了不滿意,好夢被打斷不說,還讓媽咪陷入危險當中。他好內疚,為什麼沒有快快長大,所以還不能保護親愛的媽咪。
可作為他無緣的「爹地」,應該挺身而出啊。
「你就是沒有出現,都是你的錯!」夏唯一最後鼓起腮幫子下了結論。
一如既往的任性,夏雲兒倒也習慣了。還只是六歲的孩子,就算再怎麼聰明,也總有無法接受的情況。
可封爵只是冷笑,伸手拎起小小的人兒,放在面前仔細打量:「夏唯一,你覺得是我的錯?」
「對……對啊。」
他很不想承認,自己被封爵冰冷的聲音嚇到了。
「那好,你問問你媽咪,我的消息,她有沒有看到?」
小人兒詫異地眨眨眼,一臉無辜:「媽咪,什麼消息?」
夏雲兒訕訕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退後兩步,可一隻手還被封爵死死握著,怎麼也走不遠:「寶貝,媽咪沒看見什麼消息呢……媽咪手機沒電關機了,呵呵呵……」
夏唯一似懂非懂:「你看,媽咪說她沒看見你的消息。是什麼消息啊?」
「香小築。」薄唇輕吐出幾個字眼,夏雲兒下意識地抬頭:「不是香小築,是香軒……」
說到一半,她就發覺失態,連忙捂著唇,垂頭喪氣。
夏唯一默默地白了她一眼,暗歎自家媽咪最近智商又下降了。作為笨媽咪的兒子,看來他必須更努力地讓自己聰明起來才行。
室內因為夏雲兒的回答而陷入沉默,封爵隨手扔走夏唯一,後者被焦萌萌接住,塞進了房間。
「哎?乾媽,我們來這裡幹嘛,我要去救我媽咪。」
「大人的事你少插手,這件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一句話打消了夏唯一的念頭,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門邊,透過隔膜去聽客廳的對話。
失去了大小依靠,夏雲兒愈發無助。
封爵沒了耐性,捏著她的肩膀質問:「你放了我鴿子,卻在這裡和歐新纏綿?」
額頭青筋忽而鼓起,手掌因為過度用力而滲出細細的血絲。夏雲兒驚呼一聲,想替他止血。
可他不許,堅決而強勢地要求答案,眼中泛著疏遠的光:「夏雲兒,你就沒有話跟我說?」
「你流血了,我先替你包紮……」
「不需要!」他低吼,像只被困的野獸,尋不著出路。
夏雲兒第一次覺得,生氣時的封爵這樣恐怖,即使明知他不會傷害自己,可就是沒來由的懼怕。
見他手掌血流不止,她心裡也慌了。盯著那艷紅的顏色,口不擇言:「其實不一定非要我的回答,眼見為實,你看見什麼就是什麼了。」
她沒有否認,封爵猛地看他,視線異常凌厲:「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也是一樣啊,你看見什麼就是什麼。」
夏雲兒說完的時候,分明發現封爵的身軀僵硬了幾秒,剛剛氣憤的氣勢在一瞬間轉化為疏遠和漠視,他冷笑:「我警告過你,不許和歐新再有來往。否則不僅是你,連他也會後悔!」
「那也是……」張了張嘴,她還想說什麼,視線再度落在染了一整個手心的紅上,最後還是垂下頭什麼也沒說。
封爵低低笑了兩聲,聽在耳朵裡,是克制不住的淒涼。
她雖然垂著頭,可還能聽見男人遠處的腳步聲,還能感覺到心口一陣陣的刺疼。
到門邊,頎長的身軀終於停下,男人森冷的話從遠處飄來:「希望你不會後悔。」
話落不久,路虎獨有的發動機聲音傳來,車燈掃過室內,夏雲兒像失去全身的力氣,緩緩跌坐在地板上。
「我也不想後悔的……」
焦萌萌從房間裡走出來,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伸手去扶她:「非得這樣嗎?」
她只是搖頭,什麼也不說,好半晌之後,才勉強扯開一抹笑:「不這樣,又該怎麼做……喜歡了七年,也夠了呀。」
焦萌萌輕歎,她是知道的,喜歡上一個人,七年又怎麼會夠?即使再七個七年,也忘不了。
一旁的夏唯一難得的保持了安靜,小身軀默默地站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在焦萌萌歎氣的時候,伸出軟軟的小手握緊了自家媽咪的手腕。
那意味很明顯,如論如何,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