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8章 單對戰上 文 / 檸絮清風
日進斗金的萬花樓被楚立關了,換成了清的酒樓。
不過以前的收益,也夠他嬌慣惠妃的了。惠妃改名換姓,以全新的身份同楚立結為夫婦,共同經營「安好酒樓」。成親之日在三天之後。
琉璃打算去幫忙的,但是銀冷冽死活不讓她去。問他理由也不說,就是將她死死捆在身邊,陪他看折子,陪他用膳,就差陪他上朝了。
靜蘭姑姑說,帝王應該是怕她去看見惠蘭和楚立生活幸福的樣子,也起了回民間的心思。
琉璃無奈,同銀冷冽解釋了好幾次,奈何無果。帝王只是深情地說:「朕希望你一直在身邊,然後慢慢地,心裡只有我。」
此等肉麻之言,琉璃覺得帝王是折子太多累得不正常了。
這些日子番邦沒有任何動靜,但是鳳棲國內有很多瑣碎的事情,所以銀冷冽很忙。
偶爾琉璃也會想起銀巽,這片刻的安寧,是他妥協了的意思麼?他還會一直在銀心山莊等著她嗎?
這天,惠妃源用自己的姓氏,卻以楊蘭的名字嫁與楚立為妻。世上再也沒有楊惠蘭這個人了。
楚立已經辭去所有的職務,以布衣的身份迎娶楊蘭。琉璃和銀冷冽微服出宮,帶著菊香和翡翠一起,參加這場喜宴。
當初在大殿之中楚立答應帝王的條件是寫下契約,終身只娶楊蘭一人,若有多娶,則必須回朝為官,且不得干預楊蘭的去留。
銀冷冽這樣霸道的條約為惠妃留了足夠多的退路。以免愛情褪去,剩下的只有殘忍的現實。
但是楚立還是應了,用他的話來說,娶楊蘭一個人就夠麻煩了,他很嫌麻煩,不會多娶。
琉璃欣喜地看著花橋和迎親的隊伍熱鬧地走在街上,這一對冤家,也終於成了眷屬。
銀冷冽環著琉璃,面無表情地往楚立的宅子走去。
看著周圍百姓臉上滿是喜色的笑容,銀冷冽抿了抿唇,越發地摟緊了琉璃。
「怎麼了?」琉璃側頭看著帝王,疑惑地問。
「沒事。」銀冷冽笑了笑:「人有點多,怕你擠著。」
琉璃一愣,低下頭去繼續走。心裡突然就柔軟得不成樣子。
「新郎,踢轎門--」嗓門很大的媒婆樂呵呵地喊著。楚立一身大紅喜袍,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高興,又像是緊張,眉頭都打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多不待見這新娘呢!
上前踢了踢轎門,楚立深吸一口氣,撈開了轎簾,將楊蘭給抱了出來。
鴛鴦的喜裙美麗無比,楊蘭抓緊了楚立的手,喜帕下的臉紅得不成樣子,咬著唇任他將她抱了進去。
銀冷冽和琉璃跟著走進喜堂,在屬於高堂的地方坐下。
兩人都稍微喬裝,這裡也沒有什麼官員,不會被認出來。琉璃和帝王就理所應當地當了一對新人的高堂,準備接受楚立和楊蘭的跪拜。
「一拜天地--」
兩人牽著大紅的綢緞挽成的花,朝廳堂的門的方向拜了下去。圍觀的百姓一陣起哄。
「二拜高堂--」
琉璃笑得很開心,看著楚立臉上正經起來的神色,總覺得這一幕美好得不成樣子。
然而,未等兩位新人拜下,一道凌厲的殺氣,已經穿過外面的人群,直直地朝一旁坐著的帝王而去。
那人一身黑衣,頭髮上的錦帶被風吹得揚起,眉目微冷,袖間的軟劍帶著十足的殺意,直衝她身邊的銀冷冽而去。剛才還喜悅滿堂的地方,瞬間便成了修羅地獄。
圍觀的百姓四散開去,尖叫著,將這一院子的喜酒佳餚撞翻了一地。楚立動作極快地抱過楊蘭閃到一邊去,菊香和翡翠也很快退到一邊,盡量不給他們添麻煩。
銀冷冽險險躲過從他臉側擦過去的軟劍,微沉了神色,飛身抓住刺客的軟劍,拔出一直備著的劍,斬斷了他這極柔韌又極鋒利的武器。
「皇上!」楚立低喝一聲,懷裡的楊蘭也掀開了蓋頭,驚恐地看著一群滿身煞氣的黑衣人慢慢踏了進來。
琉璃閃至帝王身前,冷著眼神看著來人,抿唇道:「大喜之日,你們可夠掃興的。」
來人戴了面巾,不想讓人看見他的模樣。聞言也沒有停下步子,仍舊是往前走著。袖裡斷了的軟劍便棄了去,從背後拔出另外一把劍來。
「安琉璃,真是好久沒見了。」來人一邊走著,一邊低聲道:「我真是不喜歡你用這陌生人的眼神望著我。況且,皇上不是一早就猜到我是誰了嗎?」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也就聽不出情緒。
琉璃倒是真的惱了,拔出匕首來冷笑道:「蒙著臉見不得人的樣子,難不成還是我認識的熟人!?」
黑衣人微微彎起嘴角,停在了琉璃面前兩步的地方,好似歎息了一聲,道:「都說過你一定會寵冠後宮的,可惜,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所以,今日,我來修正一下這個錯誤。」
琉璃心裡一沉,肩膀便被身後的男子捏住了。
「銀鑠土,既然你今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還怕讓人認出來嗎?」銀冷冽倒像是鬆了一口氣,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銀鑠土道:「不過本以為會晚一些,你卻偏挑了楊蘭與楚立的成親之日。這好好的吉日被毀了,你可要付出代價。」
銀鑠土嗤笑,側頭看了旁邊抱著楊蘭站著的楚立,淡淡地道:「民間之喜,請了天子來。這樣極好的機會都不用,留著做什麼呢?宮裡動手麻煩,外面的地方大一些。」
琉璃有些錯愕地看了銀鑠土半晌,不解地道:「我記得三王爺是閒散人,什麼時候開始費力做這些事情了。」
銀鑠土頓了頓,轉頭繼續看著安琉璃,輕笑道:「我樂意。」
「況且,本王見不得你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樣子。本來,本王的皇兒不用死的。宸妃也不應該落下那麼的下場。」
銀冷冽見到他冷酷的模樣,道:「這一切不過是你們咎由自取罷了。當初如果你跟朕明說了喜歡蘇宸妃,朕也不見得不會成全你們。是你們低估了朕的肚量。而且包藏禍心,想讓蘇宸妃成為你在宮中的耳目。」
「說得那麼好聽,也是,連堂堂惠妃也可以下嫁給自己的侍衛,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面。真不知道,父皇怎麼會決心讓你坐上這個皇位。」
熱鬧的喜堂因著這一場異動,人散場,酒餚滿地,看起來狼狽極了。楊蘭抓著楚立的衣襟,喃喃地道:「看來我們要結為夫婦,還真的是很曲折呢!」
楚立將她放了下來,示意菊香和翡翠帶她去後院。
「的確很曲折,但是等這一場鬧劇過了,我照樣會娶你為妻。」楚立脫下那繁複的喜袍,只著了裡面的白色襯袍,指間寒光一閃,已經捏滿了銀針。
「雖然已經不再在朝為官,但是陛下仍舊是我的摯友呢!總沒有被人闖了禮堂傷了兄弟,還能放人走的道理。」
菊香很是擔心地望了琉璃一眼,但還是上前扶著楊蘭往後院退去。
楊蘭有些擔憂地看著楚立的背影,皺眉道:「菊香,他們不會有事的吧?楚立他…事情怎麼會這樣?」
菊香搖頭,只能盡快帶惠妃離開這裡。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三王爺此次敢明目張膽地來行刺,定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她們所能做的就是不要連累他們,拖他們的後腿。
喜堂之中只剩下銀冷冽、琉璃、銀鑠土,以及對面站著的楚立和青風。青風和楚立都站在喜堂之外,戒備地看著銀鑠土的背影。但是,他們還要對付眼前的這一班貌似訓練有素的殺手,正分身乏術。
楚立不禁暗惱,若不是陛下怕太多人知道他的婚事,也不會帶那麼少人便來參加他的婚禮。
「不是為著取了朕的性命來的麼?」銀冷冽捏著琉璃的肩膀,將她推到一邊,看著銀鑠土道:「從前和你比試,還從來都沒有過結果,現在機會正好,認真較量一次吧!也不枉兄弟一場,朕給個機會你一展身手。」
銀鑠土輕笑,軟劍在燭光之下有著溫暖的柔光,帶著些輕蔑的意味看著帝王道:「在這裡,還是在外面呢?」他在封地韜光養晦苦練了兩年的功力,可沒有人敢小看的。今日,他便要拿回原本便屬於他的一切。
「青風,楚立,讓開。」銀冷冽反手握住了手裡的劍,一步一步朝銀鑠土走去:「這裡是喜堂,不好見血。」
「陛下!」楚立皺眉,看他們這意思,是要與銀鑠土一對一麼?可是…客觀來說,帝王登基時日不短了,每日忙於政務,能練功的時間越發的少了。聽說三王爺暗地裡拜了高人為師,武功進步不小呢!真要一對一的話,太冒險了!
琉璃雖然已經不記得與銀鑠土的記憶,但是也顯然想到這一點,伸手便扯住了銀冷冽的衣袖,皺眉道:「他只是個反叛的賊人,你是鳳棲的帝王,你哪有自降身份與他對打的道理?什麼兄不兄弟的,這世上哪有一心想要你性命的兄弟!?」
銀鑠土低笑一聲,不管身後人的反應,先一步走到了庭院之中。看樣子這安琉璃越來越有趣了,可惜,當初竟然沒有將她騙到手。真是可惜了!
周圍寂寂無聲,原本宅院便隔國都中心較遠,發生了打鬥,周圍的人便都避開了。
「璃兒,攔住這一次,也攔不住以後的。」銀冷冽輕輕握住琉璃的手,扯離了自己的衣袖,然後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低聲道:「諾兒和你還在等著我呢!所以我不會死的。」
「不要。」琉璃皺緊了眉頭,看著庭院中那笑得得意的人,指尖微微顫抖:「我沒說你不是他的對手,只是怕他耍詐?」
銀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