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夜晚 文 / 夜在夏天
隱雲鎮的夜晚顯得格外寒冷,天空中冷月與繁星同時掛在高空。遠處的星星偶爾變換著形狀,似白羊,似天秤。這個世界的月亮彷彿永遠不會疲倦,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毫不吝嗇它那冰冷刺眼的紅光。
問天靠在鎮子後山的一顆柳樹下面,屁股旁邊放著兩個小包,一個是妹妹的。柳枝剛好落在他的頭頂,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問天消瘦的身子裹著單薄破舊的衣服,臉上的泥土已經被他清洗乾淨,只留下三條恥辱的疤痕。
此刻的問天閉著雙眼,渾身瑟瑟發抖。嘴裡叼著一根柳條,任由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肆虐。
回憶起這兩年逃亡的日子,問天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懵懂的少年了。體驗過人情冷暖的他比任何人都懂這個世界的黑暗。
「想找回妹妹,已經很難很難了,唉,還有家族的血海深仇。」想到這裡,問天的手緊緊攥了起來,關節崩的發白。
小時候父母不允許習武,所以問天在家裡就喜歡看書,帶著妹妹四處流浪乞討的時候也已經大致瞭解了一些這個大陸的情況。這個世界叫黎明大陸,整個大陸分為五個版塊,東南西北各佔一域,大陸的中央是世界的核心,是一個神秘的地方。而他現在所在的隱雲鎮聽說只是南域的一塊不毛之地。整個南域龐大無比,囊括了億億人口。
「聽說整個南域有十二座最大的城市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唉,也不知道那個什麼白羊城在哪。」想到這裡問天睜開了雙眼,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神情說不出的落寞。
「就算找到了妹妹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憑什麼去奪回妹妹,那個金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哼,如果敢傷害妹妹我一定把你剝皮抽筋,管你是鬼是仙。」想到自己的妹妹問天的神情又是一陣扭曲。
問天不會像那些村民一樣,以為這什麼金公子就是仙人。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習武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在空中飛行。記得他曾經在家族中的一本書中看到,南域的歷史是四域中最悠久的,曾經出現過一個大人物,被人稱為玄河大帝,還有一個稱呼叫玄瘋子,他曾說過,不瘋不成魔。這個人物最後雖然消失了,但是他卻帶領著整個南域走上過最輝煌的年代。不知道什麼原因,現在的南域已經成為最貧瘠的地域了。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更沒有了和其他三個地域爭鋒的資格。
南域和其他地方最不同的就是武者的力量了,這裡的武者所能達到的高度彷彿先天注定了一樣,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魔咒,才導致了如今的沒落吧。據問天所瞭解的,這裡的武者修的都是一種叫星力的力量,所以這裡的武者也被稱為修星者,每個人出生時都有特定的星圖,那個圖案所代表的星圖就會成為這個人的本命星。武者修煉也會從本命星中吸收力量,不同星圖代表的力量屬性也不相同,這就大大影響了一個武者的成就。
還有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就是煉星術,據說這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現在已經越來越少,每一本都被當成不傳之密,作為家族振興的基石。所以這也導致南域普通人越來越多,大家族的自私讓這種寶貴的遺產慢慢都流失在歷史長河中。他們寧願這些東西消失,也不願被低賤的普通人使用。
不過還是有很多強者喜歡把自己的寶物,傳承,煉星術留在一個地方,等待有緣人繼承。一座懸崖,一個山洞,都可能是強者隕落之地,同時也是福緣深厚之地。
煉星術也有高低之分,越是高階的煉星術就越能最大程度提煉星之秘力。而低級的煉星術只能讓一個武者變得比普通人強大幾倍而已。
至於如今的南域,估計每一個星圖所剩的煉星術都不多了吧。在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勢力眼中,凡人如豬狗,只是最低等的螻蟻。根本不配使用這種逆天的東西。殊不知他們自己也不過是稍微強大一點的螻蟻而已。能夠超脫凡人境界的都是一代天驕,只有達到他們那種境界才能做到逆天改命,然而,再強大的人似乎都有逝去的一天。強如玄河,不也是在歷史中消逝了嗎。
還有一種南域修星者特有的就是星技,這種專門操控星力的秘技可以最大程度的發揮本身的實力。具體不同的星技也有不同程度的作用。
除了煉星術、星技,就剩下武技了,武技相對於煉星術與星技就實用多了,任何修煉者都能修煉,但是普通人就算修煉了也沒有任何作用,空有知識卻沒有能力施展,就像是一個沒有雙手的人,給他武器也不能使用。所以在南域,武技也是基本都掌握在大家族手中。偶爾流落在外面的也是一些不入流武技,而這些武技都是一些沒有勢力的散修爭奪的對象。很多沒有家族依附,卻又想強大自己的武者只有借鑒外域的修煉之法慢慢強大自己,只是這個修煉之法所需要的時間對於有先天優勢的南域武者來說就顯得太慢了。不過由於最近千年南域武者的星座修煉之法好像受到了詛咒一樣,停滯不前。很多的武者已經放棄了自己的本命星座去進行傳統的修煉。這就導致了最近百年散修勢力也逐漸強大起來。
「力量,所有人都在追求力量,到底是為了什麼,再強大的人不也有逝去的一天嗎?」問天怔怔的看著天空。
自己追求力量是為了守護吧。
「妹妹,一定要等著哥哥,這個世界我還有的只有你了。」
這一刻的問天已經徹底堅定了信念,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追求力量的原因,或尊嚴,或地位。但是他問天,只是為了守護。他可以放棄尊嚴,放棄榮華富貴,放棄擁有的一切,但是絕不可能放棄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認為,一個人活著連一個牽掛的人都沒有,那還不如死去。
遠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赤紅的太陽在霧隱山的一邊冒出了頭。
問天站了起來,晃了晃麻木的身子,拍了拍屁股的灰塵。原本身邊不管什麼時候都跟著的一個快樂純真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問天伸手摸了摸臉上的疤痕,眼睛望著遠方。
「今天就啟程吧,欠的債不能拖太久啊。」問天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