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十六章 丹丹生病了 文 / 高山雪豹

    陳由紅告別戴主任，滿懷信心的走出教研室的大門。今天談的事情真是順水使船，一順百順！陳由紅的心情是天高雲淡，陽光一片。他原計劃自己組織人馬，分工協作，落實任務。現在這些事都省了，他可以用更多的時間來考察高安縣的地貌特點、資源分佈、社會經濟、民情民俗等方面的內容。研究縣域經濟如何利用本地自然資源特點，確立正確的發展思路，快速發展壯大縣域經濟，造福高安人民。

    原來這次進城是準備去看望風姿綽約的馬芸遙的，請她也參與資料收集工作，現在領導的安排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時間緊迫，只能下次再去看她了。

    天已放晴，明晃晃的太陽從天空中傾瀉而來，地上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到處是一窪窪的積水，走起路來很不方便，好在陳由紅是騎的車，積水總比雪地好走些。他決定早點回去，準備下午的課程。

    這條回校的鄉間土路，陳由紅再熟悉不過了，坡陡彎多，坑窪不平；天晴一身灰，下雨一身泥。今天，陳由紅的心情特別舒爽，所以車騎得既穩又快，回校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十二點。他停好車就往宿舍連蹦帶跳的跑去，剛跑到樓梯轉彎處，突然傳來驚喜的一聲呼喊：

    「由紅！你回來了。」

    陳由紅驀然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譚小莉母女站在樓梯口，看樣子正準備離開。陳由紅心裡一陣激動，喜悅的說道：

    「丹丹呀！來一會兒了吧？快進屋去。」

    他牽著丹丹的小手，往房間走去，丹丹嬌氣的叫了一聲「陳叔叔。」譚小莉在一旁解釋道「丹丹感冒了，發燒。我上兩節課後趕班車帶她到鄉衛生院看了醫生，弄了藥。來找你把我們送回去，等半天也沒見你，問其他老師才知道你進城了，正準備往回走，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呢。」

    「我們丹丹怎麼病了？」陳由紅蹲下身把臉貼在丹丹的臉上，看她是不是還在發燒「還是有點發燒，醫生怎麼說？」陳由紅關切的問道。

    「醫生說只要退燒了就沒有什麼問題。」

    「我看丹丹的精神還較差，你們就在這裡住一晚觀察一下看，急著回去，就醫也不方便。」陳由紅一邊說話，一邊忙燒開水泡茶。

    「我下午還有課，明天就要期末考試，必須回去輔導學生備考，不能耽擱。」譚小莉疼愛的看著女兒說道。

    「這樣吧。我們快點做飯吃了，就送你回去上課。丹丹就在我這裡休息，下午上完課我再去接你來，晚上看情況再決定是否打針？」

    「丹丹，你說呢？你下午就在叔叔這裡休息，我上課了再來？」

    「媽媽。我也要上課，我要考一百分。」楊丹丹睜著一雙羊羔般的大眼睛，聲音嬌弱，缺乏神采的說道。

    「由紅。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吃中飯了你就回來上課，放學了你再去住一夜，萬一丹丹不舒服，你可以隨時送她到醫院看病。」譚小莉期待的看著陳由紅說道。

    「好。那走吧。」一切為了孩子，沒有什麼好商量的。陳由紅從衣櫃裡找出一件自己冬天穿的厚衣服交給譚小莉說：「給丹丹穿上，坐摩托車風大，別加重了感冒。」譚小莉接過衣服，牽著丹丹往屋外走。陳由紅拿起自己的手套、頭盔跟著出門。

    摩托車雖然不能遮風擋雨，確實便捷，二十分鐘後他們已經來到清河小學校園。正趕上學生、老師吃中飯，好多學生都認識陳由紅他們圍攏來跟陳由紅打招呼。

    「陳老師好！」

    「老師，這摩托車是你的呀？」

    「陳老師。我們讀中學了是不是你教我們？」

    陳由紅笑容可掬的看著這些樸實可好的孩子說道：「孩子們。好好學習，我在中學等你們。」

    穿著臃腫衣服的楊丹丹走路磕磕絆絆，陳由紅乾脆把她抱起來跟著譚小莉往樓上走。放下丹丹，陳由紅對譚小莉說：「中午時間緊，我還是回去煮點麵條吃，你看丹丹想吃什麼？把她照顧好。」譚小莉柔柔的瞟他一眼，開口道「那你來吃晚飯？」「我下自習了來。」陳由紅說完，摸了一下丹丹的小腦袋「丹丹，多喝水，好的快些。」楊丹丹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答道「叔叔。我好多了，腦袋已經不疼了。你去忙。」

    「那好。丹丹真堅強。我走了。」譚小莉怔怔地看著他走下樓梯，又探出身子，伸長脖頸，直到陳由紅的摩托車在校園裡消失，她才回到房間，準備做飯。譚小莉似乎還沒從陳由紅離開的背影中回過神來，她的腦細胞像冰凍了一樣，停滯了轉動，動作也有些癡呆，站在房間好半天不知道做什麼好。「媽媽。我餓了。」丹丹的一句話，才讓她如夢初醒，知道自己該做飯了。「看媽媽這德行，暈暈乎乎的。丹丹，想吃什麼？媽媽做給你吃！」

    「我，我想吃青菜，還要吃豆豉魚。」丹丹的精神好多了，她已經有了食慾。

    「丹丹想吃就好，媽媽這就給你做。幸虧你陳叔叔買的多，不然這豆豉魚還沒地弄去。」譚小莉已經恢復了靈巧，她洗菜做飯得心應手，從櫃子裡拿出一盒豆豉魚放到砧板上，用菜刀的後尖角沿著鐵盒的內邊沿，一點一點劃開。沒有一點勁道和經驗，對付這種鐵盒子還真沒得好辦法。譚小莉心裡嘀咕道：「這笨拙的包裝設計，真需要改進，幸虧老娘有幾斤力氣。」

    譚小莉飯還沒做熟，陳由紅已經回到宿舍。

    沒有客人，不需要炒幾個菜的時候，陳由紅一般都用煤油爐做飯。今天中午他準備煮麵條吃，為了營養均衡，他在煮麵條時都會放一把青菜，或者五香肉，或者雞蛋，生活上他並沒有剋扣自己。一直以來，他在工作、學習上是發奮圖強、持之以恆從不懈怠。但他的身體並非像個文弱書生，什麼時候走出去都是精神飽滿，面色紅潤，身板健壯。

    麵條、青菜、雞蛋、湯湯水水一大缽，陳由紅喝喝啦啦吃得很香甜，很愜意。他吃飽喝足，準備躺下養一會兒神。「咚咚咚」很快的腳步聲向他的房間跑來「陳老師，陳老師，快去接電話。」是一個男學生的聲音。陳由紅拉開門問道「我的電話？在哪裡接？」

    「在教導處，蔡老師叫你快去接電話。」這個圓臉的男學生氣喘吁吁的說道，看樣子他是用百米賽跑的速度跑來的。

    陳由紅一邊快步往教導處跑去，一邊想：「是誰打的電話？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他的心裡忐忑不安起來，因為那個時代只有單位才有電話，打電話都是通過郵電局一級一級的轉接，很麻煩，很費事。一般人是不會打電話的，除非有重要的緊急事情非打不可。

    陳由紅走進教導處，抓起那個放在電話機旁的黑色話筒「喂，喂。我是陳由紅。」

    「猜我是哪個？」一個熟悉聲音傳來，陳由紅心裡微微一顫。

    「小丫！還用猜嗎？你在江城嗎？」陳由紅激動得臉色通紅，聲音顫抖。

    「紅哥！我在江城，真想你！我今天打電話就是要你放假了來江城玩，你不能不關心我們的事業，當甩手掌櫃可不行！你幾時來？我去車站接你。」周小丫甜美嬌氣，情意綿綿的話語，讓陳由紅的心跳加速，她這是軟硬兼施，於情於理都應該去，不去說不過去呀。

    「我們明天開始考試，放假還要一個星期。你不用去接我，我來了就到漢正街小丫服裝批發部找你。」

    「快過年了，現在生意特別好。那我就在店裡等你，說定了！」

    「好的！」

    「過年見！」

    陳由紅掛斷電話，心情頗為複雜，有喜悅，也有憂慮。他這樣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也不是個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