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九章 珍貴禮物 文 / 高山雪豹
人是富有愛心的高級動物，他們想做的善事很多，但是受很多客觀因素的制約，他們的愛心被裝進籠子，無法施展。
有了鈔票的陳由紅想像的翅膀飛得更遠：自己的宮殿，香車寶馬，妻妾成群。但這點小錢，讓他想像的翅膀又飛回原點，他賺錢的本意是維持生活，不讓自己過於拮据，有能力完成學業，成家生子。
那個善良溫柔的女人——譚小莉，對他不計回報的愛戀，應該有所表示。想到譚小莉，他騎上自行車就往清河小學跑去。
譚小莉一個人帶著孩子，沒有其他的經濟來源，她雖然轉成民辦教師，但工資比陳由紅還少得多。陳由紅認識她以來，就沒見她買過新衣服。
他騎車到達譚小莉的家門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鐘，母女二人都在學習。楊丹丹先看見，歡快的跑出門迎接他「陳叔叔，你騎車像飛一樣快，衣服都飄起來了！」陳由紅牽著丹丹的小手問她「你媽媽呢？」
「媽媽在屋裡看書。」丹丹的聲音還是那麼清甜嬌嫩。
譚小莉聽見女兒在跟人說話，忙從屋裡走出來對陳由紅說「那天你說回去就來，幾天了？說話不算話！」對陳由紅一向很包容的她，今天第一次埋怨他。
「是準備當天晚上就來的，又遇到了別的事情，就耽擱了。女兒不是送爺爺家去了嗎？幾時回來的？」陳由紅還記得上次他們幾個老師來玩的時候，丹丹不在家。
「要開學了，昨天送回來的。」譚小莉答道。
「今天不會又急著走吧？你好像比美國總統還忙，沒哪一天能安安心心坐下來陪我。」譚小莉黑漆漆的眸子射出哀怨的目光。
「小莉姐。我們到縣城去逛逛吧。」陳由紅用火熱的眼光看著她。
「你好不容易來了，又要風風火火的去縣城，有什麼急事？」
「媽媽。我要去，你說上學給我買新衣服的。」丹丹聽說要去縣城高興得蹦蹦跳跳。
「丹丹說得對，我去給你們買幾套秋天和冬天穿的衣服。早就想買，可是手裡沒票子一直拖到現在。」陳由紅歉意的說道。
「你外出面授學習要錢，自己平時吃喝要錢。那有閒錢去買衣服？以後有錢了你買一百件我也願意！」譚小莉知道陳由紅的經濟狀況，她有錢的話，恨不得貼給他用。
陳由紅拿出一疊錢「這不是錢是什麼？我這兩天販了兩車木料，賺了一筆錢，正好用它給你們添置新衣。」陳由紅喜氣洋洋的說道。
「哇。叔叔，你好發財呀！我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丹丹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還沒看見過這麼大一疊錢，驚訝得目瞪口呆！
「販木料是不是犯法呀？你可不能有事，我們還指望著你呢！」一個善良的女人，善意的提醒。
「現在改革開放，國家鼓勵個人發財致富。販木料也是一種掙錢的門道，怎麼會犯法呢？」陳由紅安慰道。嚴格的說，辦齊相關手續販運木材是正當的生意，如果無證販運是違法的行為。陳由紅不想說得太明白。那樣說會讓這個循規蹈矩的女人無謂的擔憂。
「你是做學問的材料，以後還是把精力放在教學和學業上吧！我們苦點沒什麼。」譚小莉還是有一絲隱憂的勸道。
「我聽你的，以後會把教學和學業放在第一位。把賺錢放到次要位置。今天聽我的，我們去買衣服。」
「怎麼去？下午的車，今天回不來了。」譚小莉算是答應出去買衣服了。
「我們吃中飯就坐下午的班車出去，把衣服買了就在縣城住一夜，明天坐上午的班車回來。這樣不是很好嗎？」陳由紅把他的想法告訴譚小莉。他們沒有再反對，譚小莉去做飯，陳由紅實在太辛苦，自己到床上補瞌睡去了。
譚小莉把飯做好後，來到床前，看見陳由紅香甜的睡姿，她不忍心叫醒他，退出房間，去給他沖了一碗雞蛋花。丹丹等得有些焦急「媽媽。叔叔再不起來，我們會不會坐不上班車呀？」
「看把你急的，去把叔叔叫起來吧。」丹丹跑進陳由紅睡覺的房間，一邊推一邊叫「叔叔。班車要來了，快起來！」陳由紅從遙遠的睡夢中醒來，伸出溫暖的手摸了一下丹丹漂亮的小臉蛋「好勒。叔叔起床咯。」
吃飯之後他們一起來到等車的地點，站在那裡講了幾句話，班車就來了。
車上的人很多，只找到一個空座位，陳由紅讓她們母女倆坐下，自己站在走道裡。身子隨著班車的顛簸搖晃，眼睛看著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向身後移動，他有些眩暈的感覺。
陳由紅的思緒隨著樹影山形的移動而追憶到傷感的過去：一年前，他懷著無限傷感的心情來到清河小學時，是兩位溫柔體貼的女人撫慰了他的創傷，使他對生活依然充滿了激情。一個已經進城——馬遙芸，他的校長。這次是不是該去看她？另一個正在跟他進城的路上，是不是就停泊在這個溫暖的港灣？譚小莉這個讓他不能釋懷的女人……
他的腦袋就像針刺一樣，閃過一絲又一絲的陣痛，是暈車的感覺，還是沒休息好的緣故？譚小莉來到他面前「你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你去坐會兒吧。」這個女人只要跟他在一起，他的一點細微的變化都瞞不過她的那雙慧眼。
陳由紅這次沒推辭，他走過去坐到座位上。從這一刻起，譚小莉關切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陳由紅。其實，他是太辛苦了，睡眠不足引起的；沒過多久，陳由紅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車到站了，他才醒來，把頭搖一搖，人清醒了許多。臉上燦爛得像早晨的太陽「哇。喧囂的城關，我帶著妻女來了！」陳由紅對縣城充滿好感。
「由紅。有些話不是隨便說的，我只當沒聽見。孤兒寡母，經受不住打擊。」譚小莉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裡的每一條街道，甚至每一棟房屋他都是熟悉的，兩年師範，兩年工作，他在這個小巧喧鬧的縣城生活了四年。縣城雖然不大，但它是一個縣的經濟文化中心，你能感觸到時代發展的腳步，混跡於喧鬧繁華的街巷，看著星星點點的時尚少女，能讓你捕捉到春情的流淌！
陳由紅對譚小莉說「這裡最大的賣場是：解放商場和農貿商場，我們到那裡去買。」
「你在這裡生活了幾年，你說到哪裡我們就去那裡。」譚小莉雖然比陳由紅大六七歲，但在她的眼裡陳由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陳由紅耐心的陪同她們母女挑選衣物，雖然是夏季，她們春夏秋冬的衣服都要買，這是陳由紅的要求。譚小莉試穿一件紅色中長羽絨服，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可以用一個詞形容——雍容華貴！使她顯得嬌貴而優雅，看著不菲的標價她猶豫不決。陳由紅端詳片刻「小莉姐。你穿這件衣服，就像國外的模特，走在山間的小路上，該不會遇到搶匪？還猶豫什麼？買了吧！」
「這麼貴？是不是太奢侈？」譚小莉在紅色衣服的襯托下，更加芳芳嬌艷！
「媽媽。你穿這件衣服就像——新娘子！」丹丹稚嫩的語言，豐富的想像，說得她媽媽滿臉羞紅。
衣服褲子、鞋子襪子、圍巾發卡琳琅滿目，陳由紅已經雙手不空。今天他們算是極盡奢華，享受了恣意購物的樂趣。
譚小莉笑靨如花的對陳由紅說「由紅。多謝你，不能再買了，我們不能把一輩子的衣服今天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