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章 關愛有加 文 / 高山雪豹

    位於高山峽谷口的清河鄉中學，哪怕是炎熱的夏天，只要到了下半夜，山風一吹，就涼快了。所以深夜都有蓋被子的習慣。陳由紅清晨醒來，他發現他的右手臂上枕著譚小莉的秀髮，左手臂搭在她的胸部，右腿壓在譚小莉的雙腿上。譚小莉睜著一雙美麗而惺忪的眼睛，正專注的看著他。陳由紅的嘴幾乎觸到潭小莉的臉頰，柔聲說：「壓著你了，不好意思。你睡得可好？」

    「你這樣我能睡好嗎？好不容易要睡著了，你睡夢中硬是把我抱得緊緊的，我那裡還有睡意？只好看著你睡了。」譚小莉有點倦怠的回答。

    陳由紅在譚小莉臉頰上親了一下「我起來做早飯，你還睡一會兒。不然你今天沒法學習了。」

    「好吧，今天就享受你的服務。我確實要躺一會兒，腦袋昏沉沉的。」

    陳由紅起床後，就坐到桌子前準備上午要學習的內容。他要等待譚小莉睡一會兒。譚小莉睡著後，陳由紅輕手輕腳的做著早飯，生怕弄出一點響聲，影響她睡覺。

    兩個小時後，陳由紅一切準備就緒，他拿來譚小莉被夜風吹乾的衣裙。輕輕地坐到譚小莉身邊，深情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她，只見她：眼瞼輕斂，安詳的臉上透著一份恬靜，烏黑的秀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嘴角微微上揚，描畫出一線弧度；雖然看著有些憔悴，但是遮不住清雅的樣子，陳由紅輕輕地不忍打攪，彷彿是一湖安靜的水。看得久了，陳由紅彷彿要被這眼前的女人融化。譚小莉微睜杏眼，見陳由紅這麼專情的注視著自己，羞澀的說道：「昨天看到今天，還沒看夠？一雙貪婪的眼睛，色瞇瞇的。」

    「昨天看到今天就看夠了？我要看一輩子，也看不夠。」

    「說得比唱得還好，糊三歲小孩喲！」

    「你等著瞧，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的衣服呢？干了吧？」

    「衣服干了。我給你穿吧，你當一次公主，我當一次丫鬟……」

    「你出去，我自己穿，我請不起你這樣的丫鬟。」陳由紅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他們坐在一起學習的時候，陳由紅還是能做到心無旁騖，專心致志。所以他們學習的效率總是很高，在知識的海洋，他們就像飢餓的鯊魚。譚小莉吃完中飯就回清河小學了，陳由紅繼續忙著他的教學工作。

    這學期就要結束了。一個學期的辛勤教學就要有個結果了，每個教師都抓得很緊，因為學生的成績是要分科排名的。雖然排名先後沒有經濟上的獎懲，但面子掛不住。陳由紅並不擔心他的教學質量，他對自己的教學方法有足夠的信心。他的這班學生很有悟性和靈性。

    作為班主任的陳由紅，每天還有兩個例行工作，一是晚上要督促學生按時睡覺，二是每天早晨上早自習時要清點人數，詢問有無特殊情況。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早晨清點人數的時候，總有一兩個生病的女生。遇到這種情況，作為班主任的陳由紅，就要瞭解學生生病的情況，並照顧好病員。陳由紅並沒多想，這些女孩子雖然來自農村，十三四歲正值青春妙齡，高強度的期末複習備考，可能使她們的身體吃不消。今天生活委員付貞芹，平時都嬌生慣養的石浪花沒上早自習，班長易宗慧說，她們生病了。

    陳由紅來到女生寢室，推門進去。女生寢室是雙層床，一間寢室住12個人。付貞芹就睡在進門的下鋪，陳由紅走過去，付貞芹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並沒有說話，陳由紅見她臉上就像初升太陽，紅彤彤的，就用手扶摸她的額頭，發現燙手「貞芹。你燒得厲害，是不是感冒了？頭疼嗎？」陳由紅關切的問她。

    「有點頭痛，早晨不想起來。」

    「醫生上班了，我帶你去衛生院看病，關鍵時候不能耽擱了學習。」

    「老師。不需要看醫生，躺一會兒就好了。」

    陳由紅很喜歡這個懂事的生活委員，又用手撫摸了她的耳朵和下巴「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煮點麵條吧」。

    石浪花睡在最裡面的上鋪，陳由紅要站在下鋪上才能看得真切，石浪花睜著一雙柔光閃閃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蝴蝶一樣煽動。陳由紅撫摸了她的額頭，跟付貞芹一樣——燙手。

    「浪花。是不是感冒了？」陳由紅一問，石浪花那雙像羔羊一樣的眼睛，聽見老師的問候，馬上淚光閃閃。陳由紅趕忙握著她那柔嫩的小手說：「老師。跟你們買藥，做吃的去。」

    「老師。我不吃藥，我吃你煮的麵條就行了。」石浪花在家裡看得嬌，她說話有點嗲聲嗲氣。

    「你們躺一會兒，我煮好了就端來。」

    陳由紅不管是男生生病還是女生生病，他都照顧得很周到。煮麵條裡面加兩個雞蛋，是他的一貫的做法。他自己一頓就捨不得吃兩個雞蛋，但對生病的學生，他一律煮兩個雞蛋。他來到教室，告訴班長，下自習後到他那裡端麵條。

    下自習之前，陳由紅煮好了麵條。易宗慧端的一碗遞給了付貞芹，陳由紅來到石浪花的床前，把麵條放在課桌上，雙手扶著石浪花從上鋪下來，石浪花一隻腳踩到床架中間的墩位後，就順勢倒在陳由紅的肩頭，陳由紅接住她，把她抱了下來。夏天，都穿著單薄的衣服，陳由紅碰觸到那剛剛發育的胸脯，心跳驟然加速，臉上一陣熱浪飄過。

    「嘗嘗老師的手藝，看看是不是難於下嚥？」陳由紅用說話掩飾自己的窘態。

    「老師煮的麵條能治病，凡是生病的同學，只要吃了老師煮的麵條就很快痊癒了，比靈丹妙藥還靈呢！」易宗慧似乎有點情緒的說道。

    「宗慧。學生病了我煮點麵條是應該的。你一會兒到我那裡去吃，有多的。」

    「我又沒生病，吃老師的麵條有愧。我不去。」

    「煮就煮了，你不吃浪費了不是有愧的問題，小心打雷！」

    石浪花看著碗裡的麵條遲遲不動筷子。

    「浪花。你沒胃口？」陳由紅走過去，拿起筷子，把雞蛋夾起來，小心的餵給石浪花吃，石浪花張開她那櫻桃小嘴，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老師。我自己吃」她接過筷子自己吃了起來。

    付貞芹看見老師對石浪花關心備至，心裡不舒服「老師不公平，我也是病號，怎麼不關心我——偏心！」

    「貞芹。你是班幹部，要堅強些。我下次家訪一定先到你那裡。」

    「你還是不去好，去了我也寫不出『森林三訪客』，老師會失望的。班長多厲害，老師家訪一次，她就成作家了。」

    「貞芹。你這什麼話？我怎麼成作家了？」易宗慧一聽別人說她是作家就急。

    「你現在不是，不等於將來不是。你的『三訪客』都變成鉛字了，同學們都叫你——才女。」易宗慧的『森林三訪客』，在全縣的初中作文競賽中獲得了一等獎，而且在縣文聯的文學刊物刊登了，這倒是事實。

    「你們是在吃飯，還是在吵架？」陳由紅見她倆為作文的事爭了起來，只好制止。

    陳由紅也不是只對女生好，他剛接手這個班時，發現男生韓少斌非常瘦小，臉色灰暗，看著就像有病。經詢問，他瞭解到韓少斌是先天性心臟病，過重的勞動和劇烈的運動，都有可能隨時丟掉性命。陳由紅不僅在平時對他倍加照顧，還專門到醫院咨詢他的治療事宜，給他買來應急的藥，要他隨時攜帶。

    女生隔三差五的就有人生病，陳由紅已經見怪不怪，好在她們的病都不是什麼大病，不影響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