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八章 操勺炒菜 文 / 高山雪豹
陳由紅在繁雜的教學工作之餘，很喜歡做兩件事。一是在峽谷中行走。出學校的大門就會看見一條峽谷，谷底是一條蜿蜒幽深的溪流，這條溪流當地的人都叫——羊兒溝。據說，是因為野羊眾多，成群結隊而得名。峽谷的出口矗立兩座高聳陡峭的山峰，兩峰間的豁口就像洞開的大門。隔幾天，陳由紅就會一個人獨自走進深谷，去觸摸自然的力量，清理紊亂的心緒。走進山谷，在谷底稍微開闊的地方，到處是大小不等的石頭，小的鵝卵石表面都磨得很光滑，大的石塊有幾噸重、幾十噸，也有上百噸的。是下大雨的時候，山洪暴發，洪水裹挾沙石傾瀉而出。那一瀉千里的氣勢可想而知。陳由紅一會兒撿幾粒石子細細觀看，似乎要探究它的來歷；一會兒手扶巨石，想算出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它從遙遠的地方搬來。越往裡走山谷越狹窄，在狹窄的u形谷底，整個河床裸露，河床被溪水沖刷得光滑潔淨，或坐在上面，或躺在上面，你的心情都會在一瞬間變得舒坦。
陳由紅仰臥其上，伸開四肢，放鬆心身，微閉雙眼，讓自己與自然融為一體。睜開眼，放眼蒼穹，只見一線天際，有鷹擊長空。漫山綠野一直延伸至藍天深處，微風拂面，神情清逸。站起身來，繼續沿著峽谷漫不經心的行走，任由自己的思緒東奔西突。直到累了，困了，再折返學校。
二是上渡槽看書。峽谷出口的兩山之間，是一座凌空飛架，雄偉壯觀的渡槽。渡槽長80米，寬3。2米，兩端架設在洞溝出口的兩邊山峰的懸崖上，河心正中佇立起一座擎天石柱支撐著渡槽，高64米。膽小的人不敢在渡槽裡走動，往下看，感覺自己懸在半空。膽大的人在渡槽上行走，從谷底仰望，如同碧海上的遠帆在天際緩緩移動。
觀看這凌空飛架，巍然屹立，蔚為壯觀的工程，陳由紅不得不佩服工程技術人員的聰明才智。據說施工過程中，工程技術人員，精確計算出整個工程所用石料，每塊石料都預先編號，準確無誤嚴絲合縫地進行吊裝。陳由紅找一個陰涼乾淨的地方，坐在渡槽的一端，安閒的翻閱他喜愛的書籍。這時的他會撇開世俗的煩擾，心情變得平和而安靜。
為了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他曾經把全班同學帶來參觀渡槽，一邊看一邊講解，應當先寫什麼再寫什麼；怎麼用詞，怎麼描述。他盡量讓學生知道應該怎麼寫才是好文章。他寫的『半空中的渡槽』縣電台全文播出，在學生中引起不小的轟動，激勵更多的學生立志學好語文。
陳由紅星期五接到譚小莉的來信，說這個星期天到學校來看他。星期六學生放學之後，陳由紅就來到班車停靠的地方。翹首等待譚小莉的到來，他來回的在行人稀少的路上走來走去，不時抬頭看看車來的方向。下午四點的時候，班車來到停靠的地點，車門打開，陳由紅緊盯從車門跳下的行人。看到了，陳由紅眼前一亮：紮著長辮，身穿紅色長裙，身材修長靜美的譚小莉從車門跨出。陳由紅興奮的揮動右手高聲喊道：「嗨。譚老師！」
譚小莉衝他莞爾一笑，並沒說話，直接向他走來。他本來想喊『小莉』，見人多，還是叫了譚老師。顯得不夠親熱，心裡有點遺憾。
「你穿長裙真好看，飄灑靈動，就如仙女下凡，超凡脫俗。好美！」陳由紅一個勁誇她。
「你最好把所有的詞都用上，不然別人不知道你會寫幾句。這麼長時間不去看我，你該當何罪？」譚小莉見面就抱怨他幾句。
來到二樓陳由紅的房間，進門陳由紅就迫不及待的把譚小莉抱到懷裡「我的寶貝！我對你牽腸掛肚，那裡有罪？」此時的陳由紅，恨不得把譚小莉，揉進自己那愛意膨脹的心裡。譚小莉任由陳由紅緊緊的抱著，臉挨著臉，讓彼此的愛意融會貫通。
「好了，我要洗把臉。路上灰大，臉上的灰有寸把厚。」譚小莉掙開陳由紅的雙臂。陳由紅趕忙倒水，拿毛巾。
「我跟你洗吧？」
「不勞您大駕，我自己洗。」
陳由紅今天看著譚小莉，就像欣賞一件稀世珍寶一樣。他發現她是那麼的美艷絕倫。
「小莉。你越長越年輕，越過越漂亮。以後我要叫你妹妹了。」陳由紅仔細的打量譚小莉說道。
「油腔滑調的習慣還是沒改。你上次寫信說你考取了？學校在省會吧？你什麼時候去學習？我這次來是跟你商量一下，我想今年參加民師考試。」譚小莉洗完臉，扭頭看著陳由紅問道。
「這學期一結束，大概七月中旬我就到學院函授去了，一個月時間。你考民師的事，是要抓緊，時不我待。錯過了機會，我們都會後悔的。」說起正事，陳由紅還是一本正經。
「這個星期是我來找你，你出去學習之前，要每個星期去輔導我；你還要給我找些資料，我不知道需要什麼資料，也不認識什麼人，就全靠你了。」說這些話時，譚小莉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鬱。
「我給你找到了全套複習資料，內容比較多，你從現在起就開始學習。以前都是你做飯我吃，今天我做飯你看書。」
「太好了！你想得真周到。」譚小莉有點驚喜，她湊過去在陳由紅的嘴唇上輕點了一下。「還是我來做飯，吃了飯我們再學習。」
「今天你是客人，你就等著品嚐陳大師傅的廚藝吧。」陳由紅想在譚小莉面前表現一番。
「你既然堅持，我就不跟你爭了。準備拿什麼招待我？」譚小莉說完就去看她書。
陳由紅知道譚小莉要來，他準備了弄五個菜：鐵盒子的罐頭魚，鐵盒子的五香肉，西紅柿雞蛋湯，煎南瓜和清炒小白菜。火已經燒旺，開水也燒好了。他給譚小莉泡好一杯茶，就把要洗的菜放到盆子裡，端到校園外的清河裡去清洗。爐子放在緊挨房門的巷子裡，大熱的天，以免在房間裡煙熏火烤。
他準備好鍋碗瓢盆，手忙腳亂的開始操作。五個菜，他一個不少的做了出來。這是他有生以來，做得最豐盛的一頓飯菜。菜太多，平時放菜的小木墩已經容納不下。他只好去找來一張舊課桌，才勉強放下。
「我的女皇，準備用膳。」陳由紅做了一個奴僕邀請主子的動作，此時他的心情特別愉快和譚小莉打趣逗樂。譚小莉看著陳由紅汗流滿面，忙進忙出的樣子。心裡充滿感激和溫暖。
「幾個月時間，你的變化真大，真讓我刮目相看——孺子可教也。」譚小莉近一年的學習，進步神速，說話中她不僅用詞豐富，而且還能引經據典。在陳由紅看來，譚小莉好像脫胎換骨一樣，整個人都變了，從一個村姑，變成了一個——知性女人。
「謝謝誇獎，你想喝點什麼酒？」陳由紅徵求譚小莉的意見。
「晚上還要學習，最好不喝酒。但是你考取大學，是件值得慶賀的事。大熱天的，喝啤酒吧？」
「我們倆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正有此意。我買了八瓶，放在冷水裡降溫。」
「喝那多幹嗎？把肚子脹大了多醜？你多喝點，我陪你——只喝一瓶。」譚小莉現在注重保養自己的身體了，以前她從沒有這個意識。人的變化真大呀，陳由紅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