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龍騰地北 029 喪心病狂 文 / 四月火狐
詭異,詭異是此時眾人眼中的場景:本來應該是馮明揚令下槍響,陸楓血濺屍橫。但是他們看到的卻是特警手指已經扣在板機上,但是槍口的火光與刺耳的槍聲並未如期而至。
詭異,詭異的是此時的力量格局:十幾名幹警加上六個手持步槍的特警,相對於單人獨行的陸楓來說,絕對是壓倒性的優勢。但是此刻他們的心裡清楚,真正受治於人的是他們,而不是被槍口指著的陸楓。
當然,這種看似無形的力量變化,只有他們雙方心裡最為清楚。
「開槍,給我開槍!」已經升級為八戒之父的馮明揚見六名特警沒有執行命令,一邊喊著,一邊走過去伸手去搶一個特警手裡的步槍。
不行,如果任由他去搶槍,那麼難免會在步槍易手之時,特警的手指勾動板機,那時步槍處於兩個人共同控制之下,子彈會打中誰只有天知道。
寒氣之中,陸楓的身形才要移動之際,忽見銀光一閃接著感到雙腿發酸,膝頭一軟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雖然他咬牙硬生生用力站穩,可是已經比馮明揚慢了一步。
此時馮明揚已是一手握住了步槍的護木,一手扣向了板機。步槍的槍口已經開始向他的位置快速移動,此時他就算是再快,也只能保證自己不被打中,至於其他人,他已然是無能為力。
陸楓清楚地看到,猙獰的笑容中,馮明揚快速的扣下了步槍的板機。如同地獄裡噴出的死亡之火在移動的槍口前閃爍,五點八毫米口徑的步槍彈頭帶起一聲聲惡鬼般的厲嘯,不要說打中,即使是聽到也讓人汗毛皆立頭髮倒豎。
一時之間步槍射擊時的聲響,子彈在撕裂空氣時發出厲鬼般的嚎叫,金屬與牆上瓷磚撞擊發出的碎裂聲,人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響成了一片。
槍口火光中升起的硝煙如同飄於虛空勾魂索命的鬼,散發出硝基發射藥燃燒時嗆人的氣味,接著這種氣味就與瓷磚爆裂時產生的粉塵混合在一起,如同撲面而來的死亡一樣,讓人透不過氣。
掃射,看起來是為了打中陸楓,馮明揚不顧市民的生死在進行掃射。
但是,泥馬,陸楓從他開槍那一瞬間就沒有動過好不好?
亂,這個字用在這裡最為貼切,但是這個場面又怎一個亂字了得?!
看著步槍不停移動的槍口,聽著斷續不定的槍聲,看著四周牆壁上,隔斷板上碎石濺木屑飛。陸楓不由得皺起眉來,心中計算著每一次步槍射擊的角度有可能散射失准而波及的範圍之後,突然他又笑了。
第一聲槍響時就臥倒在地上的蘇笑笑此時正看著他,也說不上是為什麼,有一點捨不得讓陸楓死。
但是此時她開始擔心另一件事:這貨命大到三四米近被步槍掃射都沒事,該不會運氣用盡之後被嚇傻了吧。你看,這貨又是發愁,又是笑的,我就說是被嚇傻了吧?
槍響之前他可以控制局面,但是控制局勢的前提就是控制住對方特警手裡的槍。在他而言,除非是在持槍的人不及反抗之時就將其格殺之外,再無它法。
而此時槍響了,而且是在一個濫用職權的人手中響起,威脅著這裡每一個人的生命,他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陸楓的身形再度化成一連串的影像,只是這一次比之前更快,快到了根本無法看清這一串影像之中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子彈撕裂了空氣,一發接一發的與他擦身而過,幾道血痕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他的手臂肩膀胸腹之間。
左掌閃電般按向槍托同時右手快若星火的向上托起步槍槍管下方的護木,左壓右抬之下馮明揚手裡的步槍已經被陸楓奪了下來。
緊接著,其快如風的身影接連幾閃之間,其餘五個特警手中的步槍彈夾已經被他塞到他們的衣領裡面。
「老傢伙,記得你欠我一次。」馮明揚耳邊似有似無卻又冰冷異常的女聲說道「我會找你收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如果是在戰場上,陸楓奪槍的同時,一腳就可以要了馮明揚的命。但是此時,他只是迅速的轉身手中的步槍已經頂在了馮明揚的頭上。
「陸楓,你想讓這六個特警活命,帳卻是要算在你的頭上。」依然輕柔嬌媚,若有若無的女聲說道「所以,你欠我六條命,想想怎麼個還法吧。」語止之時,陸楓看到不遠處一個紫衣女子背對著他,用手指了指上方,然後飄然而去。
向天指了指,你是什麼意思呢?
人在做,天在看?泥馬這不科學,上面有房頂老天又沒有透視眼,它看個毛呀。
有衛星?算了,這比天在看還不靠譜,掌管衛星的又不是花季美少女沒事盯著我做什麼呀,再說為了偷窺我衛星都用上了,是不是說明老子的魅力很大捏?
「醒醒,你醒醒別傻笑了」直到蘇笑笑的纖纖玉手在他眼前晃了五六次,才把這貨從自大到無恥境界的yy中喚回神來。
「怎麼了,怎麼了,我不是已經控制住局面了麼?」陸楓向四周看了看,然後說道「別耽誤我享受大家這種崇拜的目光。」
你什麼眼神呀,你有視力麼?
蘇笑笑在心裡嘀咕著,你還分得清好壞嗎?那是崇拜嗎?那是恨人不死好不好?
你也不想想,在他們看來如果你要是不把荷爾蒙馮打成他爸爸都不認識的豬頭,馮明揚能發瘋在這裡端槍掃射嗎?
他這一掃射,大家都被嚇掉半條命好不好。你心胸寬廣到了崇拜害你丟了半條命的人嗎?
「還崇拜,我看你這是瞎掰。」蘇笑笑撇了撇嘴「你還沒有本姑娘明白呢。」
「你明白?」陸楓笑了,隨即拋出一個重磅炸彈般的話「那你說說為什麼步槍掃射之下,七八十個人中一個受傷的也沒有?」
先不說步槍掃射之下為什麼七八十個人,一個也沒有打中。此時地北市公司公安長辦公室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先是上午十點左右臨江道四菱公司大院內的蘭菱餐廳大門前,四大家族的李家唯一的兒子被如同外星生物般暴力的人打斷了腿。
接著是中午五人在小區物業公司大廳裡互歐致死,其中竟然有兩個男的是被其中的女人用開水給燙死的,而這個女人也是個人才被人刀插鮑魚死掉。
接個目擊證人,又不是污點證人,警車都能遇到車禍。肇事的桑塔納駕駛員被人一槍打手臂一槍暴頭,有這麼神准槍法的人,絕對是高手。一個開桑塔納的窮人根本不可能得罪到這個層面的人物,以他的職業的本能來看:這事裡面一定有什麼內情。
救援出事警力才派出不到十分鐘,市委書記的電話就過來「老王啊,今天咱們地北市可是不太平呢,中午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怎麼這才三點半鬧市區就有人用步槍向群眾掃射呢?老王,這件事情壓不住,必須盡快給公眾一個說法。」
拿槍掃射,泥馬,這是要抽瘋吧!稍一冷靜之後,王局開點上了一支煙,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心起來。
陸楓,這幾件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繫的事件中,全有一個叫陸楓的人,這個人……
這個想法才出現在腦中,手機又響了起來。
「喂,哪位啊?」平時他接電話可是沒有這麼客氣,現在事情這麼大,京北知道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別是皇城裡的人吧。
「王局長,今天下午的槍擊事件,無論您是不是擺得平,我手裡全有一份現場錄相。你想讓它出現,我收七百萬。你不想讓它出現,我收一千七百萬,好了再聯繫。」這女人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似乎讓王局長的手機聽筒都凝上了冰。
「啪」的一聲,王局長手拍在辦公桌上,茶懷傾倒水橫流,把密書嚇了一跳。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敲詐到公安局長的頭上來了!」王局一邊喘著氣一邊看向了密書「立即查剛才電話哪裡打過來的!」
這女人哪來的現場錄相?衛生間裡怎麼可能有攝相頭呢?
對,衛生間裡裝攝像頭本身就違法,只要抓住這一點,到時……想到這裡王局那長肥而老的臉上如菊花開放般有了笑容。
京北市一處鬧中取靜的四合院中,周老放下座機電話的聽筒,然後搖了搖頭「才到地北市不到十個小時就生出這麼多的事,我是該說你能力強,還是該說你是個惹禍精呢?」自語之後拔通了一個電話「葉老怪,地北那邊的事情,你怎麼看?」
電話裡的聲音同樣蒼老「這娃兒還真有靈性,不到十個小時就把地北市,李家,余家,白家全給招了,現在又把唯一能在桌面上說說的馮家的兒子給打成了豬頭。你看我早就說他是個好苗子,現在一脫離你的管治,這不,立馬辦事效率就提上來了……」
「得,你給我打住。什麼叫一脫離我的管治,我那叫按部就班,你要是文化低可以理解成那是步步為營。行了,我沒功夫和你吵,先給韓老頭打個電話過去,看他怎麼說。」說罷掛電話,然後按下一串號碼,等電話那端被拿起時,周老換上了一副辦公事的口吻「我是老周,請主席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