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玩笑落網 文 / 盡瀟
杜卿楚他們還沒有傳來消息，沈子莘也沒有回來。宋瀟歌也不敢讓秋卿雅和陌淺離各自回去。夜已經越發深了。秋卿雅窩在床上早就睡了過去。陌淺離靠在宋瀟歌肩上假寐，一隻手不老實的扣著她的腰，低著頭暗笑。
這麼晚了。是不是沒事了。宋瀟歌低頭看著陌淺離的側臉，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慢慢站起身來。把假寐的陌淺離抬上睡塌，拿出一床被子蓋到他身上。
坐了這麼半天肩膀也有些累。宋瀟歌活動了活動身子。
嗯？什麼味道？不好！是迷香！宋瀟歌腦中的神經一下子繃緊，袖子掩住口鼻，一腳踢開幾扇窗戶讓迷香散去。
正當宋瀟歌不備，從身後一面窗戶躍進一人。黑色勁裝，面巾蒙面。從身材看起來正是一名男子。只見他身手利落，三步並兩步越向離自己較近的秋卿雅。
「淺離卿雅，醒醒！」宋瀟歌一手捂著口鼻上前擋住擋住那男子的右手。
陌淺離也早就感受到了迷香，立馬閉起氣。聽到宋瀟歌的呼喊陌淺離瞬間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來，做出一副迷茫的狀態。而秋卿雅則香香的睡在床上，又聞入了迷香，更是睡得熟，哪裡聽得到宋瀟歌的呼喚。
「醒了？！」黑衣人也不驚訝。只是腳步一點後退一步。
宋瀟歌防備的湊到陌淺離身邊，把他拉到床邊坐好。自己站在床邊護著兩個人。
「阿瀟。」陌淺離一手拉著宋瀟歌的衣袖，彷彿害怕一般躲在她的身後。一雙鳳眼犀利如鋒，只要那個人再敢過來一步，他就廢了他。
黑衣人倒不急的走，也不急著動。露出的一雙眼睛充滿的嫌棄。堂堂大男人，躲在小女子後面像什麼樣子。
「女人，我放你離開。」黑衣人指了指宋瀟歌，又指指門。
「呵~客官，你要想住客房。交了房錢就能睡在這。要想尋歡作樂。請往翠雲樓去。恕不招待。」宋瀟歌彎唇一笑，煞是溫柔。一手向後拍拍陌淺離的肩膀以示安撫。
黑衣人可不是這麼就能走的。見宋瀟歌不走，他也不再多說，他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可不能走。
一腳上前就要越過宋瀟歌直抓陌淺離。忽然不知道為什麼膝上一麻，腳步踉蹌倒在地上。
宋瀟歌看準機會反上前去，一手扣住黑衣人的雙手，一手點住黑衣人的穴道。黑衣人沒有什麼反抗和言語，不出多久就將他制的服服帖帖。順利的讓宋瀟歌都有些不自在。
黑衣人對於剛剛的異樣也不多想，只當是宋瀟歌出招太過迅速。而坐在床上低著頭的陌淺離則是勾唇冷笑，散下的墨發遮掩住眼中得意的神色，當本公子的女人好欺負麼。
「讓本姑娘看看，是什麼大人物敢來這裡這般囂張放肆。」宋瀟歌蹲在黑衣人面前，陌淺離也湊到宋瀟歌身邊，露出好奇的神色，天真無辜。
面巾拉下。一張清秀的臉露在空氣下。正是極喜梨花的夜弦。
夜弦？宋瀟歌有些詫異，瞪著一雙眼睛不可置信。
「怎麼……會是你。」不該是梨側嗎。那束細陽梨花不是梨側放進紫岫的房間了麼。莫非有兩個『採花賊』不成。宋瀟歌喃喃自語，有些沒想到。
「呵。被你抓到了就是抓到了。夜弦認了。」夜弦也不多做辯解，頹廢的輕歎了一聲。
不似以往嚴謹，迷藥明顯不重，她在這裡他不可能不事先查好。進來發現她沒有暈倒，自己武功又這麼差，第一反應不該是逃跑嗎。反倒跟她叫起板來，生怕她不生氣似的。宋瀟歌對夜弦的忽然到來充滿了懷疑。如今剛剛查過夜弦，事情正緊，他竟還敢頂風犯案，還跑進了莫等閒。
「認了？你認了什麼？」宋瀟歌也不著急。
「那幾起採花案是我做的。被你抓住也不算虧。他是你心上人？」夜弦擺出一副認命又無所謂的樣子，眼睛又看了一眼陌淺離。
啊？宋瀟歌的思維還沒有跟上，夜弦就成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這麼個只知道躲在你身後，吃軟飯的男人，不能保護你。」
「你說什麼！？誰只知道躲在你身後，吃軟飯？」陌淺離眼中冷光乍現，一手捏住夜弦的下巴，只要他敢點個頭就捏碎他。
「夜弦，胡說什麼。」宋瀟歌摀住額頭，臉色也有些不悅。
「本公子就是吃軟飯又如何。本公子的娘子賢惠聰明有本事，用不著本公子出手，怎麼，羨慕啊？」陌淺離一斂剛才的怒色，嬉皮笑臉的把臉貼近宋瀟歌的臉龐，一臉的幸福。
宋瀟歌哭笑不得，一手敲在陌淺離的腦袋上。夜弦更是僵了一張臉，這人真是好厚的臉皮，竟然敢如此說。
「好了，夜弦。那你為何只找那幾家公子。甚至連你家公子也……」宋瀟歌斷了兩個人的鬥嘴，找了根繩子把夜弦綁了起來，又把他放到椅子上。
「我，我……有龍陽之好不成嗎。」夜弦漲紅了臉，忍不住低吼。
「那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不能人……道啊。」宋瀟歌尷尬的輕咳，眼睛左右亂瞟。
什麼！？夜弦臉都青了。雙唇動了兩下差點沒瘋了。他堂堂正常的男子漢，怎麼可能！
陌淺離悶笑的看著夜弦，輕輕佻眉一臉揶揄。
「我才不是！一個女子也不怕別人笑話！」夜弦下意識的回答，連耳朵都通紅起來。
哦？不是嗎。宋瀟歌越加懷疑夜弦是採花賊的真實性。
「那，紫岫碗中的香料中的迷香也是你下的？」宋瀟歌一挑眉，故意說出一個不存在的事實。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隱瞞了。沒錯。就是我下的。」夜弦嘴角一抽，一副坦然的模樣。
哦？是嗎。可是她所說的根本不存在。夜弦是不是再為別人頂罪。就在宋瀟歌思索的時候，一道勁風掠了進來。
「小心！」陌淺離把宋瀟歌拉進懷中，是她避開來人一擊。
「你又是誰？」宋瀟歌穩好身形，看著護在夜弦前面的蒙著面紗的嬌小女子。
「別管我了。快走。我犯下的事情我自己會承擔，用不著你管我。」夜弦著急的催促著前面的女子。
「閉嘴。承擔什麼承擔。」那蒙面女子輕喝住夜弦，又一身防備。
讓夜弦如此關心的女子，難道是他的姐姐嗎。不是已經嫁人了麼。宋瀟歌看著她露出的眼睛不由得一笑。
「你是夜弦的姐姐？與我相撞的那個小丫鬟？」宋瀟歌幾乎可以確定。面前的人的眼角邊的一道清淺紅色的疤痕與今天那個小姑娘臉上那道小疤痕在同一個地方，差不多大小，她才如此推測。
梨側拉下面巾，正是那張可愛的臉龐。雖說是夜弦的姐姐，卻看起來年輕的很。
「你知道末香子不能與細陽梨花相遇，所以將花插在屋中。所以那晚紫岫公子才會昏睡。各位公子只是衣服凌亂，卻未有其他傷害和痕跡，是那採花賊是個女子。今天夜弦故意裝作採花賊，是想被我抓住瞭解此案，為了保護他至親姐姐？」宋瀟歌一手搭在梨側的肩上，眼睛掃過目瞪口呆的夜弦。
陌淺離坐在榻邊，慢飲著茶水。關注著梨側的一舉一動，若是意圖不軌，就別怪他出手了。
「不是，是我做的就是……」夜弦急忙搖頭，卻被梨側打斷。
「沒錯，就是我做的。我弟弟不過是擔心我才要為我頂罪的。」梨側也是個直率的性子。毫不在意的聳聳肩，並沒有多說其他。
宋瀟歌眨眨眼睛，拉著梨側坐在桌子旁。一邊身子擋住陌淺離，生怕梨側出其不意。
「我叫梨側。那些事情是我做的。你把我弟弟放了吧。」梨側氣鼓鼓的把胳膊交叉放在桌子上，開始敘述。
果然，她敘述的跟事實絲毫不差。一些內部細節也只有他們幾個和縣衙以及那個『採花賊』才知道。而梨側的理由，卻讓大家哭笑不得。用她的話來說。這，只是她的一個惡作劇。
「三年前我是嫁人了。不過我相公始亂終棄把我給休了。在我潦倒窮困的時候，是我家公子救了我。」梨側一拍桌子，講的更加起勁。
「前些日子，李一速，利思俞那幾個傢伙在街上遇到了我家公子，竟然出言譏諷我家公子的身份，真真可惡。我家公子才貌雙全，雖說是青樓花魁，但我家公子可是賣藝不賣身，清白的很噠！都是那些嫉妒我家公子的人才亂放謠言污蔑我家公子。」梨側說起來就滿肚子氣。
「所以你就以這種方式報復他們，讓他們顏面掃地？」宋瀟歌雖然也不喜歡李一速他們的行為，但是也不禁同情起他們。竟惹毛了這麼個性格愛恨分明的小丫頭。
「那是自然。我可不能忍受他們如此侮辱我家公子。哼，我看他們臉面往哪裡放。」梨側驕傲的仰起頭來。
「那夜弦的公子呢？他不會也諷刺你家公子了吧。」想起陳橦那張溫柔無害的臉來。宋瀟歌實在很難想像陳橦會嘲笑一個人。
說到這裡，梨側難得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天他們是一起的。我以為他也是那種人。所以……後來夜弦跟我說我才知道陳公子不是那樣的人。我也很後悔嘛。」梨側扁扁嘴。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教訓教訓那些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人而已。
是被連累的麼。宋瀟歌無奈的歎了口氣。
「今天事情太突然了，我本來想就這麼結束的。」夜弦歎了口氣。
「今天官差來了兩次我就知道要出事，我去找弟弟商量，他卻不在。我就知道他要替我頂罪。我去了縣衙，又跑來了這裡。果然如我所料。」梨側挑了挑眉。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這點心思她還是知道的。
「宋老闆，我會死嗎？」梨側可憐巴巴的拉著宋瀟歌，她不過開個玩笑，沒想要害誰。
「別擔心。不過是場誤會，澄清了他們的名聲也就沒事了。」宋瀟歌也有些擔心，那些人會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呢。包子楚該有辦法才是。
「能不能解開我！」夜弦不甘被忽略，漲紅著臉低吼。
「不能。」臭小子，敢不聽老姐的話。
「不能。」在阿瀟面前詆毀我，欠教訓。
宋瀟歌吞吞口水，默默投去一個多保重的眼神。
打更聲想起，這一場似乎鬧劇的『採花案』終於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