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嫌疑 文 / 盡瀟

    「歌兒，你衣服怎麼髒了。」等宋瀟歌轉身回來的時候，沈子莘忽然發現她衣袍下擺處的污漬。剛開始的時候淨顧著觀察陌淺離，沒有注意，這下子卻看得清清楚楚。

    經過沈子莘這麼一說，杜卿楚他們才注意到宋瀟歌濕了一塊的衣衫，不由得疑惑。

    「瀟歌妹妹，衣服髒了我給你洗好不好。你穿我的。」秋卿雅把外衣脫下來遞給宋瀟歌，誠懇而認真。

    宋瀟歌反手把衣服推回去。秋天涼冷，若是受涼了就不好了，恣姨現在就這麼個寶貝兒子，要是凍著了還不心疼死。

    「沒事。出門兒時不小心撞到了送補品的小丫鬟，灑了一身。沒有大礙。我去換個衣服。」宋瀟歌摸摸鼻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越往外走思緒飄得越遠，君隱的反應似乎太不合適。

    「歌兒能否一會兒讓我看看那塊污漬？」沈子莘眼中一閃精光。

    嗯？宋瀟歌回頭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宋瀟歌回房換下髒了的男裝換上一襲米色織錦長裙，外披雲紋上裳，簡單利落。拿著那件被湯汁浸染的外袍悠然回到雲曜間。桌上已上好了菜，杜卿楚的筷子紛舞迅速，那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當真是讓宋瀟歌額角青筋暴起。而旁邊的秋卿雅也是不輸杜卿楚，優雅而迅速，兩個人宛若玩伴一般。

    「還合胃口嗎？」宋瀟歌坐回位置，把衣服放在沈子莘旁邊的高腳台上。

    杜卿楚眉眼彎成月牙，手下卻沒有一絲減速。

    「你怎麼不動。」宋瀟歌看著手拿著筷子依然不動的陌淺離無比疑惑。動筷子把一塊酥合雞放到他碗中馬上就見他眼中一亮。

    「這不是等你麼~」陌淺離笑意攀上臉頰，媚眼一拋開始賣乖。

    宋瀟歌無奈一笑，這樣嘴皮子利索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沈子莘也是無聲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細看起那被湯汁潑灑的衣擺。

    湯汁亮黃，晶瑩滑膩，清甜香潤。如今涼了便有一絲清涼的微酸。裡面似乎加了些特殊的東西。

    陌淺離慢慢嚼著雞肉，餘光盯著沈子莘的動作和沉思的表情。莫不是那些灑了的湯汁有問題。輕笑一聲也不管他，繼續掛上甜人的笑容慇勤的為宋瀟歌添肉加菜。

    「子莘，你發現什麼了？」宋瀟歌也發現了沈子莘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只是普通的補品。不過，裡面加了一味末香子。是東南漠海的特產的一種植物。有提味增香之效。」沈子莘把衣服疊好放回台上，表情溫和又有釋然之感。

    末香子！陌淺離輕皺了眉頭。

    「末香子……怪不得他會忽然有睏意。」宋瀟歌斂下神色。她也曾在細陽梨花盛開之時買過一些末香子回來，後來小一告訴她末香子和細陽梨花相遇會成迷香，所以她再不曾買過末香子。

    「末香子不過是味調料，清香甘甜。但是跟細陽梨花遇在一起，卻是上好的迷香。」沈子莘面帶微笑，一手捏起了那片幹幹枯了一半的細陽梨花花瓣。

    沒錯，此事還是他派人扮作游醫告訴小一的。又鼓舞小一告訴的阿瀟。陌淺離暗自點了點頭。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日收穫頗多。

    「那今日那撞著的小丫鬟豈不是嫌疑很大。」沉默的李臨沉穩的開口，一邊回憶著梨側的可疑之處。

    「也或許是廚子也說不定。只要可以碰到補品都有可能下了末香子啊。」杜卿楚把口中的蜜汁肉嚥下去，睜大了雙眼。

    「或許那細陽梨花才是特意安排。紫岫只有那晚昏睡過去。顯然細陽梨花已然不在紫岫屋中。若末香子是故意為之，那麼已經達到目的後在補品之中就不必再添加了。」陌淺離冷笑一聲，他似乎覺得答案就要呈現眼前了。

    紫岫有個習慣，就是除了梨側，沒有其他人可以不經紫岫允許而擅自進入他的房間。若想知道有無別人出入，梨花何時到了紫岫房中，怕是不難。陌淺離溫柔的伸手為宋瀟歌夾上一隻金絲蝦球。

    「陌兄高見。」沈子莘眼中閃過不明意味，端起酒杯淡淡輕抿。

    陌淺離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不過下意識的回答，沈子莘又發現了什麼。這個人不來搗亂不行麼。

    「淺離越發聰明了。」宋瀟歌捏捏陌淺離的臉頰，面帶讚許。沒錯，末香子和細陽梨花若不是巧合便是人為。如今末香子還在，就是說明那放置細陽梨花之人有極大嫌疑。看來有必要再找一次紫岫。

    唔。陌淺離感受著溫暖的觸感驚喜萬分。

    「好。我倒覺得陳橦家的夜弦很可疑。他不是喜歡細陽梨花嗎。我記得他也說常來等閒閣的。」杜卿楚倒想起了極愛梨花的夜弦。

    沈子莘瞇了瞇眼。陳橦與那幾個受害的公子是相識的。李一速所說，似乎與紫岫也有些不睦。莫非紫岫是虛晃一招，自己做戲，其他人才是目標。

    「屬下也曾問過紫岫公子最近的事情。李一速公子和其他受害的兩位公子譏諷過紫岫公子的身份。會不會紫岫公子是故意做出那副樣子。」李臨也緩緩說出了與沈子莘不謀而合的猜測：「屬下再去幾位公子家一趟。」

    李臨站起身來對著杜卿楚一抱拳。

    杜卿楚眼睛一亮，果斷的點了點頭。若是能弄清楚細陽梨花的是誰放的，紫岫夜弦會否武功，那就好了。

    「我覺得不像啊。」宋瀟歌喃喃自語。紫岫是個傲氣的人，不像會屑下此陰招。

    幾個人漫不經心的吃著飯各有所思，只有秋卿雅和陌淺離兩個人格外淡定。比幾個人想的要快得多，沒兩個時辰李臨就急匆匆的回來了，面色帶喜。

    「李臨哥，如何？」杜卿楚親切的連忙把李臨按到座位上，慇勤的倒了一杯茶水。

    李臨清清嗓子娓娓道來。此行不虛，有了重大的線索。那細陽梨花正是紫岫貼身侍女梨側從莫等閒折下來帶回屋中的。而補品中的末香子正是紫岫交代的，次次會放，已經不是稀罕事。不過紫岫並不會武，也查證到李一速等人確實譏笑過紫岫，這一切似乎都圍繞著紫岫。而最讓人詫異的是，陳橦當日卻維護過紫岫，他遭遇此事，究竟是為什麼呢。

    「梨側當時不在？」宋瀟歌一挑眉。

    「梨側不在場。一直不見她來。屬下偷偷在翠雲樓尋找過，並未見到她。紫岫公子也不知道她的行蹤。」李臨怕壞了大事，所以不敢擅做主張，特來請示。

    「沈哥哥，宋姐姐。你們覺得要去把梨側抓起來嗎？」杜卿楚左右看看，徵求意見。

    不在場？若真是她。那麼她不在的話，不該是又出門去做『採花賊』了吧。宋瀟歌覺得背後發涼。

    「李臨哥，我們去巡查！」杜卿楚一聽那還坐得住。大手一揮就衝了出去，萬一梨側又要犯案可就壞了。

    李臨和沈子莘相視一眼，也迅速衝了出去。

    一切似乎要雲開月明，卻又撲朔迷離。不過她有預感，答案就要解開了。

    宋瀟歌也嚴肅起來，梨側，那個小丫頭會武功嗎。早知如此，就該探探她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