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你是我的家鄉 文 / 艾自由

    皇后婉在鳳棲殿內和皇上在商討兩個孩子的婚事，皇上玄正躺在一方軟榻上讓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為自己掏耳朵，掏到舒服處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發出一兩聲曖昧的呻吟，玄的表情總是輕鬆而似笑非笑的模樣，似乎自己的江山與自己無關，他的世界裡只有無盡的修身與養性，他的所謂修身養性都用在了酒色兩字上了。

    皇后婉看著自己的丈夫，那個當年在皇家馬賽上贏過太祖的雄姿英發的年輕皇子，那個曾近和自己有過最甜蜜的山盟海誓的癡情俊朗的少年，那個為了自己偷偷在夜半時分帶自己出宮的少年人已經隨著時光的腳步漸去漸遠了，如今擺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臃腫身軀一臉的昏色的男人！

    他的文韜武略早已經在太平盛世裡被消磨殆盡，而在自己強大的妻子面前，他顯出了自己潛在的懦弱性格以及那沒有擔當的角色。

    思娘死的時候，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那是皇家的骨血，但是他卻說那不是他的，思娘的手腳被浸泡在醬缸裡，身子軟綿綿地還在抖動，他甚至不敢看思娘死不瞑目的眼神，皇后婉讓人挖下了思娘的眼睛呈現給他看，他悲痛懼怕地居然哭了！

    皇后婉想，我的丈夫已經不需要我了，而這個社稷還需要我，我的孩子還需要我！

    她的聖旨下的很快，婚期定下來的時候，皇上在聆聽宦官的宣讀聖旨的口型，覺得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是一個個催眠的符號，沒有任何意義！

    「行了，就這麼著吧！只要敏和舒荷幸福，朕沒有什麼可說的。蘇青，扶朕回去，看看朕養的黑色牡丹今兒開了嗎？」皇上玄在太監蘇青和小宮女的攙扶下準備離開了鳳棲殿。

    「皇上！您就不再坐坐？我備下了你喜歡喝的梅子湯！」皇后婉上前就站在皇上的身前，皇上玄被迫停下了腳步。他抬眼看看自己的皇后，她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殷切的期盼！

    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半年不曾到鳳棲殿了。

    皇后婉面孔還是如此年輕靚麗，即使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光彩，他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在太祖身邊的持扇的小丫頭，當時他不過是見她果敢而有著驚人的美麗卻沒有被自己的父皇寵幸的女人而欣喜，她最終成為了他的側妃！當時還有正室柳氏，但是年輕的他和她不管不顧地在深宮裡談起了隱秘的愛戀，原本皇位不該是他的，是她靠著智慧與膽魄協助他發動政變，當時她挺著一個大肚子為他出謀劃策，為此，在一場政變裡，他踏著血腥擁有了江山，而他們卻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這是兩人間最痛徹的事情，但是隨著時光的流失，他們都忘了當初的隱痛，接下來三個孩子的降臨消除了當年的悲傷，但是江山的太平，政事幾乎是在皇后的手裡，為此，皇上玄開始感到自己的無用以及那天生的軟弱，與其與那瑣碎的朝政殫心竭慮，不如放任自己的性情！

    皇上玄開始疏遠皇后婉，他們已經僅僅是天朝裡人人敬仰的天子天後，卻已經不再是實在的恩愛的夫妻了。

    皇上玄不知道為什麼和皇后婉會這麼生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皇后婉何等精明，她早就看透了一個軟弱的男人，如果無法讓自己身邊的女人仰視，就只能沉淪於自己的自卑與消沉！

    她試圖挽救自己的丈夫，想讓他像個天子一樣匡扶社稷，但是她的試圖卻失敗了。

    皇上玄忽然上前，握住了皇后婉的手，皇后婉頗驚異又欣喜地看著皇上玄，「知道嗎？婉兒，你的性子太倔又太要強，朕不過和小宮女玩兒，你就認真起來了，朕喜歡喝梅子湯還是因為你當初喜歡的緣故。我們已經不再是當年在宣正殿裡相遇的那兩個人了，他們已經死了！那時我們多年輕啊！」

    皇后婉心下掀起一陣波濤，「玄哥哥，我們還剩下什麼呢？」

    「婉兒，還剩下我們彼此的尊重，你就是朕的家！朕希望自己累了的時候，你能讓朕靠一靠！同樣的，你累了，想到的是朕的臂膀！」皇上玄那略微有些肥胖的身軀在大殿裡顯得有些昏暗，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抱起她的少年了，皇后婉卻覺得他的臂膀還是當年的那雙臂膀，那個可以在她遍體鱗傷時給予她溫暖的懷抱。

    舒荷公主的旁白：我不知道我的父皇母后當年有著怎樣的親密感情，他們如今都年過半百，我從未見過我的父皇在母親的鳳棲殿裡過夜，母親眼角常常掛著淚水，那是父皇在和別的女人偷情時候，母親卻在為這個國家社稷付出了自己的青春以及那漫漫長夜！

    從我出生開始，母親對於那些宮裡沒有冊封的，和父皇有著過密行為宮女都秘密地處死了！她把她的怨恨發洩在了那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人身上！父皇也許是寂寞的，對於自己身邊的妃子也是皇后婉一手挑選出來的，他很孤獨，能和父皇說話的就是他養在御花園裡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