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戴蒙的表白 文 / 蕭午

    神魔歷一千三百八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這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天。

    不知為何，今天戴蒙起得稍晚了一些，匆忙洗漱完畢後，破天荒的叫了一次鎮上的馬車就往學園趕。

    快到學園的時候他就聽到守護者之山上的鍾在響，頓時心裡咯登了一下，這是緊急召集的信號，聽到信號之後所有的老師都要到山上集中，這鐘聲每年都會演習，但是真正敲響這還是第一次。

    他跳下馬車匆忙往學園裡趕，路過辦公室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茉崔蒂正站在露台那裡看著他。

    戴蒙指了指山上，茉崔蒂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戴蒙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他有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

    這時整個樓裡已經空無一人，戴蒙匆忙趕到露台上，穩了穩心神道：「你還好嗎？」

    茉崔蒂轉過身來，搖了搖頭。

    「出什麼事情了？」戴蒙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茉崔蒂不語，冷漠的臉上依然冷漠，但是戴蒙卻心裡發慌。

    「如果有事的話，請你一定告訴我，無論什麼事。」戴蒙忍不住道。

    看著面前這個面孔黧黑的獸人，終於開口道：「你不會理解的。」

    戴蒙看著轉過身去的茉崔蒂，忽然平靜下來，問道：「為什麼？」

    不待茉崔蒂回答，他便自己道：「我們認識七年……」

    「對不起。」茉崔蒂打斷了戴蒙道，「對不起……」

    「事實上是十七年，你可能不記得，十七年前在扎斯卡罕的奧金城，你救過一個獸人，也許你壓根沒在意過這個事情，甚至你只是湊巧做了那件事，而不是為了救他，但是他記住你了，後來他長大了，不顧一切的度過無盡之海，進入學園裡，就是為了你。」戴蒙敘說著，好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

    茉崔蒂沒有回頭看他，戴蒙繼續道：「我知道你的身世，那位歐古零的魁首之一墨丘利，是你的母親吧，當初校長將他們封印之後，年幼的你被找到，但是校長並沒有殺了你，而是將你養大，並讓你進入學園學你想學的東西，這些我都知道，雖然有一半是我猜的，但是應該**不離十。」

    茉崔蒂依然沒有說話，瘦削的肩膀卻在微微的顫抖。

    「為什麼我會不理解你？」戴蒙苦笑著道：「為什麼？」

    「山上敲鐘緊急召集，你卻站在這裡不動……莫非封印被破開了？」戴蒙苦澀的道。

    「真是個人才，你叫戴蒙是嗎？」

    身後傳來一句讚許聲，這聲音極具魔性，戴蒙聽在耳朵裡，心中卻跳出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巨蟒，他回頭一看，是兩個暗精靈。

    這兩個暗精靈的樣子都與茉崔蒂很像，其中一個瘦小一些，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的話還是個少女，她有些好奇的看著戴蒙，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而另一個，就很難形容了，光是那股身上所自帶的威壓就能逼得戴蒙想逃走。

    毫無疑問，這位是墨丘利——歐古零的魁首之一，強大無比的暗精靈。

    戴蒙的臉頓時就白了，想不到自己一語成讖，封印真的被破開了。

    守護者之山上。

    老矮人瑪利德一到守護者殿堂就看到那具瘦小的屍體，他心中咯登了一下，忙快步走過去，頓時如墜冰窟，那屍體是力丸的。

    鐘聲敲響，所有守護者和見習守護者以及學院的老師都被召集了起來，瑪法裡奧站在守護者殿堂的中間，看著人聚集得差不多了，便緩緩的開口道：「新一輪聖戰要開始了，暗之一族的封印被破開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六十年了，暗之一族似乎早已經被封存在記憶之中，當他真的重新重新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只有瑪法裡奧依然鎮定，這位一手創建了守護者的大哥大掃視了一眼眾人，然後繼續道：「我們原本對殘存的暗之一族有所警惕並派人密切監控，但是他在返回守護者之山示警的時候被殺死在了半路上。」

    「封印破開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老矮人黑著臉問道。

    「三日前，十二月十二日。」瑪法裡奧道。

    「十二月七日晚上，他來找過我。」老矮人緩緩的站起來道：「看屍體痕跡，他當晚就被殺死了，誰能在守護者之山上，截殺一個永久隱形的守護者？」

    眾人都沉默了，若是力丸的消息能夠在七日當晚送到，那麼封印絕對不會被破開，能夠在那個時候殺死隱形力丸的人，會是誰？

    「力丸直接對我負責，但當晚我並不在山上，按照預定的規則他應該在密室裡等我。」瑪法裡奧看了老矮人一眼道，「但屍體是在上山的路上找到的，他被利刃割開了喉嚨。」

    瑪法裡奧當晚在不在山上這是有據可查的，也無從懷疑，從傷口當然可以判斷出武器的種類，但是力丸身上除了那一處傷口之外毫無搏鬥的痕跡，顯然是一擊斃命。

    能夠讓力丸放下警惕接近，並迅速的一擊斃命的會是誰？答案不言自喻，只能是他熟悉並信任的人，而力丸的由來這裡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老矮人，一個是瑪法裡奧。能夠悄無聲息的出手殺死他的，也只有這兩人，如果單從武器上判斷的話，甚至老矮人的嫌疑還要更大一些，老一輩的守護者都清楚，老矮人瑪利德除了那火槍玩得天下無雙之外，一對短刃也是深藏不漏的殺招，而瑪法裡奧則一直以魔法見長，武器也是一柄大雷神之錘，是萬萬造不出這般傷口的。

    於是，這兩位昔日的老戰友深深的對視著彼此，氣氛一時凝固下來，眾人都不再說話，因為他們沒有資格。

    艾薩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當初聖戰結束之後，這兩位老夥計的關係便有一些尷尬，雖然多年的戰友情讓他們依然親密，但是老矮人主動要求去學園守著宿舍便可以看見一斑，他雖然不會離開守護者，但是也不再願意擔任主要的工作，而是隨意挑了一個閒的不能再閒的閒職養老。但是眼下卻絕不是讓兩人關係再次鬧僵的時候，艾薩羅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開口道：「前兩天有情報，蒙哥最近一直在附近。」

    眾人恍悟般的吸了口冷氣，蒙哥的實力他們都很清楚，這位曾經是守護者後來判入歐古零的獸人在這裡幾近一個禁忌的名字，不僅因為他是第一個叛變者，而且他那位曾經的伴侶，箭術天下無雙的黑暗遊俠崔西絲此刻還在山上。

    一些若有若無的目光瞥向崔西絲，卻見她表情冰冷，眼中的殺意卻不露自現。

    似乎故事在這裡就說得通了，如果蒙哥在的話，他是絕對有可能做到殺力丸於無形的，至於他怎麼做似乎就不是再應該繼續討論的問題了。就好像在得知封印被破開的時候，沒有人會去問為什麼會被破開，破開封印的兩個要素——達魯斯之手和皇者精靈之血又是如何被滿足的。

    「糟糕。」雷克薩低喝了一聲，在外面天空盤旋的戰鷹給他傳達了一個很不妙的消息，「他們到學園裡了。」

    他們……自然是暗之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