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新生篝火晚會 文 / 蕭午
學園的新生篝火晚會，每年一度，以歡迎新生為主題，內容則是吃喝燒烤加篝火舞會。這時春望節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天氣轉暖，夜裡的風也不再有涼意，這時候正適合燒烤晚會。
傑拉考和尤涅若準備了一個下午，預備好桌椅板凳、燒烤餐具、燃料木炭等等，以及將所有二年級的學生拉過來助陣，給的理由當然是你們有新一級小學妹可以泡了。
傍晚時分，學生們便陸續到來，花園裡逐漸熱鬧起來，作為篝火晚會的組織者傑拉考倒是沒有過多的干預流程，年輕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隨意一些，餓了的可以先吃，沒餓的就在一起聊天打屁，順便瞄準目標等待舞會開始。
魯夫特倫到了現場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樂呵呵的狀態，在他的家鄉是不會有這般熱鬧的景象的，雖然對於火的恐懼依然還在，但是在這種氛圍下很快就被消散了。烏爾薩則在他身旁大吃特吃，作為一隻熊，他並不在乎肉是否烤熟了。而小小也來到了花園裡，但是他並沒有加入進來，只是坐在遠處發呆。
發呆是一個石頭人很擅長的事情，畢竟他們原本是一塊石頭。
老矮人瑪利德也過來湊熱鬧，他在桌上坐下，然後拿出了一個鐵酒壺，給小樹人也倒了一杯，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樹人不吃肉，但是喝酒沒問題的，這可是正宗的矮人火箭酒。」
說著，他自己先對著酒壺灌了一口，原本就紅彤彤的鼻子瞬間幾乎冒煙，老矮人叫道：「火箭酒！可以讓你飛上天的酒！」
可憐單純的小樹人懵裡懵懂的便拿起杯子喝了下去，頓時兩眼發直，冠葉簌簌的抖動著，似乎腦後一隻火箭嗖的一聲飛起直衝雲霄。老矮人看得哈哈大笑，使勁拍著小樹人道：「怎麼樣？夠勁道吧？」
卡什也到了現場，不出意外新生們都躲著他，於是他也在魯夫特倫的桌子上坐了下來，老矮人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卡什一杯下肚，只覺得一團火直接竄起來，天靈蓋都要被頂穿，那股勁過去之後，整個人似乎都通透了。
「哇！」卡什叫道，「好酒！」
「哈哈哈哈！」老矮人大笑，烏爾薩倒是急了，慌忙把尋了個杯子遞過去，眼巴巴的看著老矮人，老矮人嘿嘿一樂，也給他倒了一杯。
這時不少學生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學園向來禁酒，只有老矮人瑪利德這裡可以隨意飲酒，他在學園的地位可見一斑。
傑拉考是第一個撲上來的，他知道老矮人私開酒禁這種事難得一遇，這也是他們唯一可以在學園裡喝酒的機會，他腆著臉拿著一個大杯子道：「老師大駕光臨，我一定要敬你一杯。」
老矮人當然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笑著拍拍他的腦袋，給他倒了一杯，周圍的學生有樣學樣，都紛紛嚷著要敬老矮人一杯，老矮人看著伸到面前的一大堆杯子左瞧瞧右瞧瞧不知道倒給誰。傑拉考當然機靈，拿出了學生會主席的架子叫道：「都給我排隊去，擠成一團像樣嗎？」
說完，他自己先把杯子遞了過去，老矮人笑道：「就數你小子機靈，得幾百年才能出你這麼一個精靈鬼巨魔。」
眾學生見機得快的已經迅速的站到了傑拉考身後，而其他人沒辦法也只能跟著排隊，新生們倒是有樣學樣，有幾個膽大的也排到了後面，老矮人依次都給倒了一小杯。
晚會的氣氛漸漸火熱起來，喝了酒的學生有的胡亂晃著已經開始圍著篝火跳舞，音樂漸漸響起，學生們抓緊了這一難得的放鬆時刻開始狂歡。
當莉娜姐妹和奧蕾西婭也站到了領酒的隊伍裡時，晚會頓時呈現**，學生們一陣起哄吹口哨，並主動將位置讓給了她們，莉娜姐妹見慣不怪心安理得的站到了最前面，奧蕾西婭則略顯羞澀，臉蛋在火光映襯下紅撲撲的。
「你們兩個小女娃……」老矮人一邊給莉娜姐妹倒酒一邊說道，「穿過無盡之海從扎斯卡罕跑到洛維蘇來……」
老矮人的話沒有說透，但是冰雪聰明如莉娜姐妹怎會不明白，兩人當即巧笑嫣然恭恭敬敬的敬了他一杯酒，老矮人無奈的笑笑，跟她們喝了一杯。
輪到奧蕾西婭時，老矮人眼睛亮了一下，道：「野精靈？你是哪個群落的？」
「新月。」奧蕾西婭答道。
「不錯，你們這一族專出神射手，學的技擊吧？以後跟崔西絲好好學……」老矮人諄諄教導著。
「學的……魔法……」奧蕾西婭低了低頭道。
「喔……」老矮人話鋒一轉道，「也不錯，好好努力。」
奧蕾西婭不大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將杯子裡的酒喝了下去，她在群落裡時就常常喝酒，但是精靈酒與矮人酒比起來要柔和許多，要是跟這個火箭酒比，那精靈酒就只能算是飲料了。一杯火箭酒下肚，奧蕾西婭情不自禁的哇哦了一聲，周圍的學生看到了紛紛鼓掌叫好，奧蕾西婭也不禁笑了出來，一掃這個月的緊張情緒。
傑拉考正步走到了莉娜姐妹面前，深鞠一躬道：「兩位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榮幸邀請你們跳一支舞呢？」
莉娜姐妹看著傑拉考忽然噗嗤一笑，這一笑倒是把傑拉考給笑愣住了，因為這笑容實在是有些詭異，莉娜好不容易止住笑容，然後對傑拉考神秘的道：「聽說……你曾經搞過地精和矮人？」
傑拉考到底還是機靈，反應了兩秒立馬笑道：「想不到我的事情兩位小姐也有所耳聞，真是榮幸之至。」
「嘖嘖嘖。」莉娜歪頭看著傑拉考，道：「看來這事是真的了，真是厲害。」
傑拉考眉毛一挑，正要說點什麼，忽然身後傳來一句：「傑拉考你就不要丟人現眼了，這兩隻白天鵝豈是你能高攀的？」
說著，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類少年，一頭金髮頗為惹眼，他身後跟著幾個學生，顯然是他的黨羽，都在附和著嘲笑傑拉考。
傑拉考頓時火起，來的正是他在學園裡唯一的對頭——斯溫，這廝乃是光明教廷首席聖騎士荷魯斯的兒子，學園裡雖然禁止外部勢力干預，但是終歸會有或多或少的影響，尤其是這個斯溫的個人實力也頗為不俗，因此在這一級的學生中也是頗有影響。
更要命的是，似乎莉娜姐妹認識斯溫，卻見莉娜笑道：「這不是斯溫弟弟嗎？想不到你竟然也能進學園。」
斯溫也是一愣，他才認出來面前的這兩個大美人竟然是小時候的玩伴，這種相遇真是苦澀，你想啊，你原本在聚會上遇見的辣妹正準備泡呢，卻發現那人是自己穿開襠褲拖鼻涕時跟著要糖吃的姐姐，這種尷尬可想而知了。
「莉……莉娜？還有莉萊姐姐？」斯溫甚至有些結巴了，可見小時候沒少被這兩姐妹捉弄，他下意識的道：「你們……你們不是……在扎斯卡罕嗎？」
莉娜微笑著搓出一朵小火花，道：「怎麼？我們來學園斯溫弟弟不歡迎嗎？」
傑拉考一見著形式，就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後果，他不禁樂從中來，笑道：「原來斯溫跟兩位小姐是舊相識啊，真是緣分啊緣分，哈哈哈。」
斯溫惡狠狠的瞄了傑拉考一眼，道：「有傑拉考同學在這陪著兩位姐姐就夠了，我還是……咦？」
原本斯溫打算直接跑路，他可是見識過這兩姐妹的厲害的，傑拉考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自己還是不要摻和了，但是他一轉眼忽然發現站在莉娜姐妹身後的姑娘——奧蕾西婭。
彼時奧蕾西婭更喝了一杯矮人火箭酒，那股暈乎乎的勁兒還沒消掉，火光下面色酡紅，正笑著看莉娜調戲斯溫和傑拉考，然後忽然發現斯溫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時，她不由得眉頭微皺，然後往莉娜身後躲了躲。
莉娜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斯溫的小心思，當即便嘻嘻笑道：「你咦個什麼勁？莫非你看上了我們家的……」
奧蕾西婭俏臉緋紅，在後面使勁掐了莉娜一下，莉娜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叫道：「斯溫你要是無器械格鬥贏了傑拉考我就告訴你她的名字。」
傑拉考剛要叫關我屁事，莉娜又道：「傑拉考你要是贏了，我就跟你跳舞。」
說著，莉娜露出了招牌式的甜甜笑容，莉萊雖然搖頭但是也是默許了妹妹的胡鬧，斯溫卻是暗暗叫苦，心道自己這一年恐怕不大好過了，怎麼會遇到這個女魔頭。
傑拉考眼珠一轉，返身把尤涅若推了出來，道：「我的決鬥將由我的兄弟尤涅若來進行，因為他對那位小姐也是很有好感。」
「有效！那獸人小弟弟，你同意嗎？」莉娜又笑道。
尤涅若一臉愕然的看著傑拉考，低聲道：「你答應我不說出去的。」
「那你還把我的事說出去了呢！」傑拉考也低聲道。
「我把你什麼事說出去了？」尤涅若驚訝道。
傑拉考一想也是，整個下午尤涅若都跟自己在一起，根本沒機會跟被人說啊，於是他又道：「不管那麼多，難道你願意把姑娘讓給斯溫那小子？」
尤涅若一想也對，便咳嗽了一聲，看著那幾個人類少年道：「就是跟他們打咯？」
莉娜噗嗤一笑，斯溫怒道：「你只需要跟我打就夠了！」
「少廢話，過來吧。」尤涅若說著，到了一邊的開闊地上。
晚會的氣氛一下子被推到了頂點，學園尚武，決鬥表演是大家最樂意看到的節目，尤其是這種為了女生而產生的決鬥，所有學生起著哄將兩人圍在了中間，而奧蕾西婭則被讓了一個最好的位置觀看，這讓她不禁羞澀起來，但是這時腹中的矮人酒開始發揮作用，讓她大膽的站到了那裡，同時開始觀察這兩位為了她而打起來的男生。
老矮人瑪利德也在一邊起哄，他嘖嘖稱讚道：「還是野精靈的脾氣對我的口味，那些軟綿綿的幽谷精靈根本不能比。」
小樹人魯夫特倫也在一邊傻樂，而烏爾薩一聽說有決鬥早已經鑽到了最前面去看。
因為是無器械格鬥，所以尤涅若和斯溫只能用最原始的拳術格鬥，這時對兩人的體格要求就高起來了，一般說來獸人的身體素質更強，但是斯溫比尤涅若要高大不少，在力量上佔了優勢。
只聽斯溫大吼了一聲，身體上頓時一陣紅光閃動，看上去似乎力量又有了增長，明眼人一眼便可認出這真是光明教廷十字軍騎士的技能——力量祝福術。
尤涅若卻相當冷靜，看著斯溫快速的一拳向後一晃便脫出了他的攻擊範圍，再一進左臂橫肘格開斯溫的連擊，右拳直搗斯溫的臉頰。這一拳速度過快，斯溫躲避不及，被打得微微退了一步，尤涅若並未追擊，而是也後退一步和斯溫拉開了距離。
「漂亮！」莉娜滿臉激動的叫道。
「奇怪，這個獸人的拳法身法沒有一點獸人的感覺，反倒像是個精靈，奧蕾西婭你們精靈有長得像獸人的分支嗎？」莉萊道。
奧蕾西婭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慢慢也被周圍的氣氛感染了進去，專注的看著場內兩人的戰鬥，漸漸目光便被尤涅若吸引了去。
這倒並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在這一個下午間卡什那一頁日記上的內容便傳遍了所有新生，奧蕾西婭當然也有所耳聞，有了這麼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在，她自然對尤涅若關注得更多。
「傑拉考你怎麼這麼慫，自己不敢上卻把他推上去？」莉娜扭頭對傑拉考嘲諷道。
「對於沒有必要的戰鬥，我向來是避而遠之的。」傑拉考笑道，「再說，我是在給尤涅若表現的機會。」
「沒見過你這麼偷奸耍滑的巨魔。」莉娜笑道，「扎斯卡罕大陸有個炎矛部落，聽說他們部落酋長的兒子就在學園裡，那不會就是你吧。」
「正是在下。」傑拉考一下來勁了，笑道：「看來我們也是神交已久了啊。」
莉娜呵呵一笑不再理他，轉頭看向場中，兩人的戰鬥正在接近**，兩人拳來腳往打得好不熱鬧，新生們也是看得十分過癮，畢竟這二位是老生中的佼佼者，看到他們戰鬥對自己的提升也有很大好處。
砰！尤涅若窺準機會，一拳擊中斯溫的肋下，斯溫也是血性上湧，反手一拳正中獸人少年的胸口，兩人都是暫且後退，喘息著再尋找機會。
「好了好了，我的孩子們！」老矮人瑪利德終於站起來走到兩人中間道：「就算平局吧，你們可以下次在擂台上打個痛快，現在還是讓我們開始跳舞吧！」
老矮人一揮手，眾人紛紛響應，即便是莉娜也知道這個場合不適合繼續再打下去，尤涅若亦點頭對斯溫道：「我會等著你的。」
斯溫冷哼了聲，沒有理會他，今天這場戰鬥他算是落了下風，雖然打下去未必誰勝誰負，但是眼下看似乎是他吃的虧多一些，只是老矮人出來調停他也必須得暫停了。
歡快的音樂再起響起，眾人載歌載舞起來，莉娜看著傑拉考伸過來的手嫣然一笑，道：「平局，你沒戲。」
說著她跑到桌邊，將小樹人魯夫特倫一把拉了起來，道：「小樹人過來陪姐姐跳舞。」
可憐小樹根本來不及掙扎便被莉娜拖到了舞場的正中，但是似乎他對音樂有著意想不到的天賦，跳了幾遍之後不用莉娜帶自己便可以跟著音樂扭動，頭上的冠葉也一顫一顫的似乎在放射出綠色的微光，看得老矮人在一旁樂不可支。
「我靠。」傑拉考忍不住吐槽道：「我辛苦一下午盡為別人幫忙了！我第一次看到跳舞的樹人！」
「那邊還有個跳舞的熊呢。」尤涅若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指了下另一邊狂魔亂舞中的烏爾薩道。
「算了，我們也去吧，哎，這是什麼？」傑拉考忽然發現桌子上放著一本筆記本，他好奇的撿了起來。
「好像是卡什的筆記本。」尤涅若道。
月亮從雲端露出臉來，好奇的看著花園裡歡樂的學生們，然後突然一聲吼叫又將它嚇回了雲層後面，那是傑拉考的叫聲：「卡什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