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坑爹損友 文 / 布先生
「少爺!少爺!」一個家丁打扮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跑進院子,看見正在臨摹的少主人,氣喘吁吁地喊著。「喂喂,怎麼啦,你家少爺掛啦?沒看見這兒正忙著呢?打擾本少雅興!」一白衣少年一邊嘟囔著,一邊放下了手中的筆,好整以暇地坐在座椅上,慢慢地吹著手中香茗的茶沫。「說吧,又怎麼了,別說又是祝枝山那個傻嘟惹事兒了啊。」
「少爺您真是料事如神!祝少在賭場裡輸了個底兒掉,現在不出意外正挨揍著呢,小人辦事時恰好經過那家賭場,看到了祝少,您要是再不去,祝少可就危險了!」「噗!」一口茶水不偏不倚地噴了家丁滿臉,白衣少年就這樣跟著手足無措的家丁對視著,表情呆滯,半響才咬牙切齒地開口道:「鱉孫兒……你這是又要坑爹啊……唐三你也是有病,你丫看見了就看見了唄!你給本少唧唧歪歪個錘子啊?!本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也只能去看看,畢竟是本少的狐朋狗友,你丫能不能下次長點心,再有這事給我咽在肚子裡!聽見沒有?真不會給人省事,行了我去看看,別被弄死嘍。」
唐三低頭輕笑道「明明是你每次都放不下心,還說我。」「你說什麼?!」「少爺一路走好!」「次奧……本少是去給他收屍!我活的好好的!走你妹的好!」
元豐賭場,乃是明朝最大的連鎖型賭場,最出名的地方並不是其金碧輝煌的店面也不是婀娜多姿的婢女,而是對顧客有求必應,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在此賭場都可以得到滿足,據傳顧客在此賭場都可以得到皇族的享受,而該賭場的背景也是深不可測。可就是在這樣的一座賭場,一微胖男子卻渾身不著片褸,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圍觀的人交頭接耳,但沒有人敢上前多說一句,畢竟那些凶神惡煞的賭場打手不是吃乾飯的,只能看著那名男子躺在地上哼哼,心裡念叨著自求多福。
「祝少,你自己說這是第幾次了?你能不能長點臉?原來我看在你兄弟的份上也就饒了你,你這次又欠賭債又……是不是過分了點?」賭場老闆袁弘看上去就是一個十足的商人嘴臉,滿臉的笑容卻只能看到虛偽,可能是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練就的本事,就是面對著一個多次拖欠他賭債的人他也能笑臉相對,可是看到地上那賭客的慘狀,就能知道這笑容有多麼虛偽。
唐家少爺在這時走進了賭場,隨著他的出場,四周彷彿在瞬間鴉雀無聲,他一邊瞄著地下躺著的祝枝山,一邊拱手道:「袁老闆,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袁弘連忙起身,躬身回禮道:「托唐少的福,除了一點小插曲,其他還算不錯。」「哦?那些小插曲裡面是不是還有著這只地上躺著的死狗一份啊?」說著還拿腳碰了碰地上的「死狗」,死狗在看到少年的一瞬間,迴光返照一般抓住少年的手說道:「伯虎兄!你要是再不來,我老祝就要變成死豬了!」唐伯虎猛然甩開「死豬」的手,驚叫道:「我靠!大哥你誰啊,我認識你嗎?別亂套近乎好不好?」袁弘就在旁邊微笑地看著唐伯虎的表演,旋即笑道:「唐少,這可是您的好友祝枝山祝少啊。」
「是嗎?我去還真沒看出來,袁老闆可否給我解釋下這逗比又犯什麼事了?被修理成這樣?哦對了,是不是給這逗比加身衣服,你說他要身材沒身材要肌肉沒肌肉,看起來也不過癮啊。」袁弘在心裡嘀咕著說你不就是最大的逗比嗎!但在嘴上卻笑著說:「快給祝少拿身衣裳,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凍著了貴客。祝少這次又欠了不少賭債,您也知道,本賭場是小本生意,不能總是有出無進,還望唐少給在下一個交代。」
唐伯虎搖著折扇,看了看祝枝山的傷勢,然後注視著袁弘:「賭債的事情好說,袁老闆您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不過若只是賭債,您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畢竟毆打顧客這種事傳出去對貴賭場的名聲也是影響,您可否告知在下,我的兄弟,他到底犯了什麼事?」袁弘毫不畏懼地與唐伯虎對視著:「如果只是賭債,那當然好說,但是如果還加上,他調戲良家婦女呢?」
「哈哈哈哈哈!」唐伯虎彷彿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袁老闆,這頭死豬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也好歹是我們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如果想要女人,雖不能說是一抓一大把,但是也差不多吧,老祝雖然好色,但是應該也做不出那種下流賤格的事,此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還是說,袁老闆店大欺客,欺我唐某人年少無知?!」說到此唐伯虎的氣勢猛然增高,周圍的看客們都被嚇了一跳,而袁弘看起來卻沒什麼大礙,而是正視著唐伯虎說道:「是不是真的,自然不是我說的算,而是事實說的算,小蝶,你來給唐少講講怎麼回事!」
一面容姣好的婢女走了過來,對著唐伯虎躬身做福道:「見過唐少。」「嗯,你說說發生了什麼吧,看著我說。」小蝶目光有些躲閃,但是跟袁弘對視了一眼後,便強撐著對唐伯虎說:「今日祝少光臨本賭場,由奴婢來為他服務,可是祝少今日手氣並不是特別好,把今天帶的賭本輸光後還對奴婢動手動腳,奴婢不依,祝少卻不聽勸阻,直到驚動了老闆……就……」趴在地下的祝枝山氣急,對唐伯虎喊道:「伯虎別信她,她說慌!我沒有!」「老祝,你先好好呆著,這事,我自有分寸。袁老闆,這只是您家下人的一面之詞,凡是都要有證據,您可有其他的目擊者?」
從人群中站出一名男子,四方國字臉看上去十分正派,義正言辭地說:「有!我看到了之前那個衣冠禽獸調戲小蝶姑娘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可做出此等齷蹉之事!」「喲,還真有衛道士啊,這位仁兄,你說我家老祝是衣冠禽獸,之前你們把他衣服扒了是為了讓他名副其實地做個禽獸不如的人嗎?」這男子在人群的注視哄笑中忍不住憋紅了臉,強撐著說:「不,不是我扒的,是……」「是那些打手對吧,看你剛才義正言辭的我還以為以仁兄的俠肝義膽定會站出來懲治惡徒呢,原來還是一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市井小民啊。」「你!你!」那男子指著唐伯虎,卻有些理屈詞窮,袁弘皺著眉頭看著這場鬧劇,終於還是站了出來,「夠了!唐少,不管怎麼說,這就是事實,您是不是該給元豐賭場一個交代?」唐伯虎展眉一笑:「袁老闆可是在拿元豐賭場的招牌壓我?」「不敢,只是想要一個公道。」「好!」唐伯虎猛地一拍桌子,「我就給你一個公道!」說著他站了起來,踱著步子說道:「元豐賭場,明面上連鎖產業一百二十餘家,暗地裡更是多不可數,觸手遮天,為什麼一個賭場會有如此大的勢力能量呢?很簡單,因為它屬於寧王。」
袁弘緊盯著唐伯虎,沒想到他竟然知道的這麼多,不知道他還知道多少,背在身後的手已經因為過度用力導致了骨節發白,但表面上仍是雲淡風輕地說:「唐少所說的跟今天的惡**件有什麼聯繫嗎?」唐伯虎一合折扇恍然大悟地說:「哦!對不起對不起,這事怪我,一不小心就跑題了,你說這死豬在這鬧事跟元豐賭場是不是寧王的有啥關係,哈哈。」就此,唐伯虎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但是,如果結合上我前一陣子與寧王鬧了點小矛盾的話,這關係,可就大了!」
人群瞬間又沸騰了起來,唐家跟寧王府的矛盾,這雖然不是他們能插上手的,但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嘛,沒有能力參與並不妨礙人們的腦補,於是各種版本的唐寧矛盾就從這些民眾口中流傳了出去,其中流傳最廣的還是《霸道寧王愛上我》,講的是什麼為了和諧就不贅述了,反正都是能腦補出來的嘛嘿嘿嘿……
「前兩天,承蒙寧王賞識,唐某曾去寧王府與寧王殿下進行了親密友好的會談,後來在談合作事宜的時候,雙方因理念不同,決定改日再議。」袁弘在旁聽得直起雞皮疙瘩,明明是寧王殿下邀你做幕僚你死活不幹,氣的殿下差點當場摔杯為號吹哨子叫人砍死你丫,居然到你嘴裡成了雙方的友好會談了。你臨走時殿下可是放了狠話說你不當我幕僚我就巴拉巴拉總之你日後一定會回心轉意做我幕僚的,在你這是改日再議了?
「反正基於種種原因,寧王殿下想找我茬弄死我也在情理之中嘛,而且,你說寧王殿下派手下來演戲也就算了,還派個前兩天我在寧王府見過的,你說是吧,大俠。」那漢子後退兩步,臉上是藏不住的心虛,卻仍在垂死掙扎:「你,你胡說!」唐伯虎邪笑著靠近他:「嘿嘿嘿……我胡說?也不是我說你,下次出來幹活記得長點腦子,身份證明什麼的能隨身攜帶嗎?這不是活該被查水表嗎?」談笑間,唐伯虎手中已經多了一塊牌子,上面的寧字,像是一個個響亮的耳光,辟里啪啦地打在袁弘跟那位俠骨柔腸的大俠臉上,就在此事不知該如何收場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吆喝。
「寧王殿下駕到!」
唐伯虎抖開折扇,輕笑著說:「正主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