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東都往事——「牡丹仙子」傳奇

正文 第10章 敗退台灣 文 / 東都居士

    留守人員也都全部撤離了。這就意味著市政府與亞環集團的合作暫時該一段落,甚至出現了嚴重裂痕。如果洪波不能夠很好的處理此事,毫無疑問,政府方面會無所顧忌的找上門來對他做一番全盤清算,

    凶險就像夜幕中的殺手悄然襲來。

    靜虛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回去後,依照稅率,盡快補繳所欠的稅款。然後封堵礦井,轉移採礦設備,遣散所有礦工。等風聲過後去有關部門辦理正規的採礦手續,然後照章納稅,正大光明的經營礦山事業。如果辦不到採礦手續,就到北京大型科研院所買個有巨大市場發展空間和輝煌前景的高科技發明專利,在東都投資辦廠,做個堂堂正正的企業家。

    洪波雖然點了點頭,臉上卻浮現出不悅的表情。

    其實,這幾年他一直默默的做著各種善事。1998年的夏天,洪波在新聞聯播裡看到當年他曾親手扛起並為之增輝的「攻堅英雄團」的團旗飄揚在長江大堤上,看到昔日的戰友氣吞山河視死如歸的抗洪搶險畫面,第二天就和東都的十幾名戰友帶著三十多萬元的救災物資星夜趕往災區,與老部隊的戰士們一起扛沙袋、治管湧,在隨時都會潰決的大堤上堅守了一個多月,直到洪水退卻才回到了東都。在他的心目中,國家和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為親人和朋友付出的再多都無怨無悔。但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卻不願被那些貪官污吏們肆意揮霍。

    道長看穿了他的心思,手捻白鬚微笑著問到:「你是不是為補繳稅款,心有不甘,在思謀其他出路呀?」

    「是的。」在舅舅面前,他歷來無所隱瞞。

    「孩子,你想用變通的方式,以最小的代價度過這場危機,是嗎?其實,剛才我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你這樣做的話,只是打發住現任領導暫且不究。可你別忘了,權利是一時的而不是一世的,無論什麼時候,一定要分清時與世的區別。幾年後,隨著官場裡的人事變更或者是政客之間角逐的勝敗,東都市新任領導又會重翻舊賬。幾個億呀!不是幾十萬幾百萬。那個新上任的領導在急於做出政績和遇到財政困難的時候,都會想起你們這些不法礦主!

    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敬佩的說到:「舅舅,還是您老人家厲害,不僅讓我度過眼前的危機,還指明了今後發展的方向,我會完全依照您的意思去做」

    這孩子一向威儀耿直,自命清高,現在卻知道彎腰求人了,這說明他開始入世升道了。靜虛道長捋捋胸前花白的長鬚,發出輕鬆而欣慰的笑聲……

    洪波在天近黃昏的時候回到了他的「營地。」剛一下車,站在路邊的胖廚師便神色緊張的跑了過來,像審視陌生人一樣從頭到腳對他打量了好幾遍。

    「崔叔,你今天是怎麼了?不認得我了?洪波笑著問到。

    「你這孩子,平日裡看著斯斯文文,正正經經的,老叔真沒想到你也會幹出這種掉底事兒!他生氣的責怪道。

    「我幹出啥出格的事情了,惹您生這麼大的氣?哈哈。」洪波被他憨厚而氣憤的樣子給逗笑了。

    「你干了啥,自己還不知道?人家都扛著大肚子找上門來了,你還在這裡裝蒜?」崔叔越說越氣。他惱怒的聲音驚動了板房裡正在下棋的礦工,他們竊笑著指指點點。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人家姑娘正坐在你的帳篷裡等你呢,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說完,老崔氣呼呼的甩了甩沾著麵粉的雙手,轉回廚房去了。

    一個身穿花白色寬大休閒服,長髮披肩,氣質幽雅的美麗孕婦正坐在帳篷裡的椅子上低頭看書。見他走了進來,她將書合起放在桌面上,慢慢站起來對他莞爾一笑。

    簡單的與她打過招呼,洪波泡上一壺信陽毛尖,掂起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原來,陳美嫻向林媛媛請假之後,於第二天清晨坐船到了香港。從羅湖口岸入關,坐出租車到廣州,再轉乘火車,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行程才來到東都,然後從東都火車站乘出租車向蘭川進發。崎嶇的山路讓她出現了嚴重的妊娠反應,一路上頭暈目眩,噁心難忍,雖然吐淨了肚子裡僅有的一點食物,空腹仍如翻江倒海般痛苦不堪,最後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出租車走走停停,經過四個多小時的勞頓顛簸,終於在天黑前幸運的到達了深山礦區。

    「陳小姐駕臨這荒山野嶺,不會是來觀光旅遊的吧?」

    為疏解三年前「七夕」雨夜那次不甚愉快的會面,極少幽默的他竟然開起了玩笑。

    「你害的我家小姐晝不思食,夜不能寐,瘦比黃花,淚淹深閨。我這做丫鬟的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專程替她興師問罪來了。」陳美嫻笑說古戲台言,引得他瞇眼微笑。

    「她們還好吧?」洪波謹慎的問到。

    聽到「她們」二字,陳美嫻沉吟到:「好,也不好。」

    忽然,她笑著問到;「洪先生喜歡聽故事嗎?」

    「那要看是什麼故事了,呵呵。」

    「《牡丹仙子的傳說》和《公主與魔獸》的故事,閣下願意聽嗎?」陳美嫻笑著問到。

    他嘴角翹起神秘的微笑,對她點了點頭。

    她喝下半杯甘泉炮製的茶水,輕巧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平視著他明亮的雙眸,開始娓娓道來。從林媛媛被黑社會綁架,在囚室的牆壁上寫下情詩絕句;白麗丹為救林媛媛險些喪命;「萬島國」總統父子索款逼婚,白麗丹如何帶領林府警衛奮勇殺賊,一直講到林媛媛敗退至台灣,因拖欠銀行債務被法院羈押七個小時和亞環集團目前所面臨的艱難處境。

    陳美嫻驚奇的發現,在聽她講述這些驚心動魄的事件過程中,他淡定的神態像是廟宇中泥塑的金剛一般紋絲不動。她跟隨林氏父女出訪過數十個國家,接觸過許多威名貫耳的政治強人和能夠決定一個國家、一個地區乃至億萬民眾命運的大人物,無數次參與上流社會舉辦的各種社交酒會。但是,在她的記憶裡,除林南雄之外,洪波是她所見過的唯一能夠定若佛祖,沉穩如山的大男人。

    儘管她知道:「淡定是人生的最高境界,」一時卻想不明白:以他的年齡和閱歷,何以修煉到癡慧合一超凡入聖的巔峰狀態?。

    細述之後,她輕舒了一口長氣。洪波拿起茶壺倒上一杯熱茶,雙手將茶杯遞到她的手裡,然後仍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陳小姐,亞環集團一旦破產,媛媛鋃鐺入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他突然開口問到。

    「如果這一天真的不可避免,每個月,我都會去監獄裡看望她兩次。白天給別人打工,晚上去台北的士林夜市擺個小攤,賣生煎包、蚵仔煎和麻辣臭豆腐,把賺來的每個硬幣都存起來。等她出獄後,我們從小生意做起,再創亞環集團的輝煌。」

    「說句難聽的話,如果你們竭盡全力也未能鹹魚翻身,你又準備怎麼辦?」

    「假如到了做乞丐才能活命的地步,為了小姐的尊嚴,我寧願獨自沿街乞討。即便是只討回來半個饅頭,也是一人一半,終生對她不棄不離。」她咬牙說到。

    人世間,異性姐妹真情厚誼的最高境界莫過如此,好一對義主忠僕啊!

    「洪先生,我知道自己沒任何資格來向你索求什麼。不過,你也許體會不到媛媛有多麼愛你。這些年來,她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年屆而立仍孤身一人。你如果不伸出援手,她一個月內定有牢獄之災。走出高牆,已是芳華盡失,色衰業敗。到那時,不但亞環集團不復存在,白麗丹在「萬島國」也會失去僅有的保護。」說到這裡,陳美嫻從口袋中掏出手絹擦拭著傷心的淚水。

    此時,他彷彿已看到一個滿臉皺紋頭髮花白的老嫗從森嚴壁壘的監獄裡蹣跚而出的淒涼晚景,更想像著白麗丹在「萬島國」的街頭餐風露宿,遭受土著人欺凌、報復的悲慘影像。

    其實,在與洪波對視的時候,陳美嫻難免有些心虛。當年,為拆散這對幸福的情侶,她曾經做過林南雄的「幫兇。」今天,又為了他的女兒,不顧身懷七個多月的身孕,千里迢迢,從台灣來到大陸的深山老林,壓抑著良心的譴責,收掩起當年的威艷,向一個她並不熟悉的男人「屈膝」求救。

    現在,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猛烈的山風似乎要把帳篷給掀翻的時候,洪波詢問她晚餐想要吃些什麼。此時,對陳美嫻來說,無論是從懷有身孕的生理反應還是從迫切救主的心情來講,儘管腹中空空,仍沒有什麼胃口。她淡淡的說了聲:「隨便。」

    他去廚房請崔師傅調了兩盤清淡的素菜,又做了兩小碗手工甜面葉兒,在帳篷裡與她共進晚餐。

    晚飯後,兩人一路步行來到她曾住過的農家小院。洪波的到來讓房東夫婦喜出望外,在誠惶誠恐中榮幸的接受了照看好貴客的「光榮使命。」

    第二天上午,他讓司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親自駕車將陳美嫻送到市區,入住在友誼賓館。又從市人民醫院高薪聘請了一位對孕婦護理有著豐富經驗的中年女護士,來照料她的生活。

    奇怪的是,三天過去了,他連一聲問候都沒有。在焦急的等待中,陳美嫻開始感到失望了。於是,她給洪波打了個告別的電話。其實,是想藉機試探一下他最後的態度。

    這天上午,洪波單獨走進了陳美嫻所住的客房。免去虛偽的客套,直接向她要了一張名片。那張散發著香味的粉紅色高檔名片上印著台灣亞環集團總部和她辦公室裡的電話號碼、手機號碼以及電子信箱。

    然後,把她和那位女護士一起送往火車站。一路上,他坐在副駕位上仍舊沉默不語。

    該進站了,陳美嫻說此次東都之行純屬個人行為,林媛媛並不知曉,並希望洪波能為她保密。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吩咐那位身背藥箱的女護士和提著兩袋裝滿山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