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東都往事——「牡丹仙子」傳奇

正文 第3章 君山邂逅 文 / 東都居士

    她想起去年從報紙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是菲律賓南部的一個旅遊景區,正在運行中的索道鋼絲繩突然斷掉,造成八十多名遊客命喪谷底的慘劇。

    「不會出事吧?我真的好怕啊!」林媛媛主動抱緊了他。

    「不會的,我舅舅說你是貴人福相,一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呵呵。」

    「你還笑的出來?難道你真的不怕嗎?」林媛媛對著他的耳根問到。

    「說一點都不怕,那是謊話。人生有許多事情是無法預料和控制的。怕是沒有用的,倒不如從容面對。」他神情淡定的說著,林媛媛輕咬下唇點了點頭。怪蛇一樣的藍光閃過之後,天空中又響起幾聲炸雷,山風吹的纜車象搖籃一樣晃動起來。她把他的腰抱的更緊了。

    不言而喻,頭頂近在咫尺的閃電一旦擊中纜車和鋼絲繩,強大的電流必定將纜車裡所有的遊客都燒成焦炭;鋼絲繩一旦斷掉,其後果必然是粉身碎骨,絕無生還的可能。

    「洪波,萬一出現了意外,我們該怎麼辦?」她焦急的問道。

    「如果真是那樣,你附在我身上別亂動。我墊在你的身子下面,即使把我摔死了,你也是安全的。」

    林媛媛放開緊抱的雙臂,睜大了眼睛,用疑惑而驚奇的目光審視著他輕鬆的表情。她不明白,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處於悲憫之心,把一個受傷的陌生女孩兒背上山,請人給她療傷也屬情理之中。可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肯為一個剛剛相識的女孩子以命相許,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也有點不太相信。

    「你為什麼會這樣做?」

    「很簡單。因為,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把生死置之度外,在危難時刻一定要挺身而出,承擔起應盡的責任和道義。否則,他就侮辱了「男人」這個神聖稱呼。」洪波淡定的說道。

    林媛媛輕咬朱唇喜淚噴湧,忽然變的堅強起來。她抬手擦拭了一下雨淚迷離的雙眼:「我懂了,我懂了。」

    因為,她想起了媽媽去世前所說的話。

    她伸出右臂勾住他的脖子,左臂攬住他的前腰,閉上眼睛「強吻」他的左臉,最後將紅唇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深深的吸吻著。心跳如奔騰的小鹿,在恐懼、慌亂和幸福的感覺中,獻出了少女最純潔的初吻。

    洪波喃喃的說道:「放開我吧,這樣不好。」她撒嬌似的故意把他抱的更緊吻的更深了。林媛媛忘卻了電閃雷鳴、疾風驟雨和搖曳的纜車,無視隨時都有可能降臨的死亡,像是與久別的情郎漫步在花前月下,纏綿於密林深處一樣,柔情蜜意

    暴雨足足下了二十分鐘才漸漸的停了下來。一陣山風吹過,烏雲盡散又碧空如洗。太陽像一個玩「躲貓貓」的孩子一樣,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帶著調皮的「壞笑」鑽了出來。

    其實,老君山一直都是氣候多變,寅卯有別。時而烈日炎炎,酷暑難耐,時而烏雲密佈,大雨狂飆。時而雲蒸霞蔚,風和日麗。讓人難以捉摸。

    林媛媛像一只午後睡醒的小貓,低著頭慢慢從他懷裡移坐起來。把他上衣的兩隻袖子打結在鋼筋上,讓陰涼的山風吹的它飛舞飄動。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樣,不禁啞然失笑。

    突然,纜車又前後猛烈的震動了幾下,林媛媛嚇的再次抱緊了他。過了一會兒,纜車開始慢慢向前移動,晃晃悠悠的運行起來。

    「洪波,你在想什麼呢?」

    「看看腳下的風景吧,從不同的角度會欣賞到不一樣的美景。」

    此時,再美的景致也引不起她的興趣了。她閉上眼睛裝作依然害怕的樣子,將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沉浸在意外的快樂之中

    纜車終於在山腳下安全著陸了,劫後餘生的喜悅沖淡了纜車在空中停頓時的恐懼,林媛媛拉著他走向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一起乘車返回市區。

    進入市區,她讓司機把車停在了牡丹廣場的邊緣。不等她打開挎包,他已搶先付過車資。林媛媛凝視著他的眼睛問道:「我還要在東都住上一段時間,你願意再見到我嗎?」

    他表情有些漠然,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她拉開挎包的拉鏈取出一個帶有彩色卡通封面的筆記本和一支金筆,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撕下來塞在他的手裡:「你如果有時間了,可以給我打電話。請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好嗎?」說完,把金筆和筆記本一起遞到他面前。

    洪波把紙條放進襯衣口袋,若無其事的說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願你在東都玩的開心,記著按時吃藥。」他獨自下車後隔著車窗對司機說道:「師傅,請把這位小姐送到她要去的地方。」然後竟然沒有留戀之意,只微笑著對她說了聲:「再見」,便快步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就像一陣清風吹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林媛媛始料不及,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一個人傻站在路邊。本以為像他這樣具有紳士風度的男孩子會主動將她送到該去的地方,然後才會離開。沒想到他連聯繫方式都不肯留下就急匆匆的走了,他怎麼會這樣呢?有生以來,第一次遭人如此冷遇,這讓她感到萬分的委屈和生氣。氣憤之餘,林媛媛並沒有給酒店裡的警衛和菲傭打電話,好像專門與他賭氣似地忍著疼痛,踮腳移到出租車裡。

    下車後,她一瘸一拐的向酒店門口挪去,淒慘的摸樣就像一隻受傷後又落入池塘的鳳凰。兩個警衛和一個菲傭從酒店大堂裡衝了出來,驚恐的跑到她面前,攙扶著她的胳膊。

    這時,卻從背後傳來父親的聲音:「媛媛,你怎麼了?」她扭頭看到父親和白麗丹站在一輛轎車旁邊。

    林南雄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看到她被雨水澆淋過的樣子,焦急的問道:「你今天去哪裡了?你的腳怎麼了?」林媛媛推開菲傭,撲倒在父親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白麗丹手捧一束色彩斑斕的野花站在一邊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林南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憑直覺就感受到女兒一定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和極大的委屈。他用極細微的聲音厲色問道:「孩子,別哭。有爸爸在,你什麼都別怕。」

    她忽然把兩手搭在父親的雙肩,含淚而笑:「爸爸,我不小心被雨淋了,還扭傷了腳踝,好痛啊!可是,您知道嗎?我好開心啊!呵呵。」林南雄被女兒給說糊塗了。

    她又對白麗丹驚笑道:「哇——好美的花呀!「牡丹仙子」,你從哪裡採摘的?明天帶我去採花好嗎?」白麗丹笑著把野花舉到她面前:「媛媛,這一束是專為你採摘的,那一束是給陳小姐的,你喜歡那個?」林媛媛把野花放在鼻子下面深嗅一下,笑道:「好香啊,我都喜歡。」

    「媛媛,你的腳傷怎麼樣?用不用叫醫生來看看?」林南雄擔心的問道。

    女兒笑著告訴他,已經看過最好的醫生了,只是輕微傷,敷了藥也吃了藥,過兩天就沒事兒了。白麗丹攙扶著她,兩個女孩子說笑著向酒店走去。林南雄望著她們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哎——,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女孩子的心思誰能猜的透啊!今天東都沒有下雨呀!她怎麼會淋成這樣呢?

    晚飯後,林南雄命令陳美嫻召集考察團全體成員在牡丹大酒店的小會議室裡召開會議,聽取他們匯報當天的考察情況。

    會議結束後,他走進了女兒的房間。出人意料的是,她不但沒有痛苦的表情,反倒異常興奮的和白麗丹說笑個不停,一副開心快樂的樣子。林南雄擔心藥力過後她的腳傷會在半夜裡疼痛難忍,想請東都市最好的骨科專家過來會診一下,也被女兒拒絕了。林南雄真的很想在女兒的房間裡多坐一會兒,當看到她倆親密的樣子,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情竇初開都沒有真正戀愛過的女孩子,在東拉西扯中不知不覺談到了愛情方面的話題。

    「麗丹,男女之間,真的會一見鍾情嗎?」林媛媛神秘的問道。

    「我?,應該會吧」

    「在現實中?如果你突然遇見夢中出現過的那個男孱子,說心裡話,你會怎麼辦?」林媛媚笑著問道。

    白?丹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沒有過這樣的美麗?逅。如果在茫茫人?丩真的遇到這樣的好男人,那一定是上天對我特別的眷顧和恩賜?也是千噴修敥的緣分。我會放下女孩兒虛榮的自專,主動而又勇敢的去陠近他;傾其所能去把握這難得的幸福機遇$而不是忍著內心的喜悅故作高傲,等時過坤轁之後抱憾終生。」

    林媚媛為她的高論擊掌叫好:「你說的太對了。麗?,你簡直就是真的「牡丹仙子。」

    「是你在逼問,我只是信口開河。現在,你卻笑話我,不理你了。」白麗丹把臉扭向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林媛媛忍著疼痛移坐到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脖子陪起了笑臉。

    精神上的愉悅是最好的止疼劑,它能麻醉人的神經,使人暫時忘記**的痛苦。

    白麗丹的一番話讓林媛媛恍然大悟,不但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也讓她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打開心中的情鎖。

    人哪,在超度別人脫離苦海到達幸福彼岸的同時,渾然不覺中把自己推入了黑暗冰冷的地獄。現實生活裡,每天都在上演著這樣的悲劇

    林南雄獨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俯視著茶几上的畫像。過了很久,他才直起身子把脖子仰靠起來。剛一閉上眼睛,白麗?長髮飄逸,天?般的容貌,仙女般的神韻,在沙灘上歡笑奔跑彎腰?花,瑰姿艷逸的孔雀舞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算下來,美妻嬌妾七房,還從來沒有那個女人能讓他寢食難媉。平時兩個小時才抽完一愯雪茄,今晚只用四十分鐘就把它報?了。

    當男?為惄所困掙扎在無邊情網的?候,往往以抽煙醉酒等以犧牲健康為代價的方式來麻?自己,減輕內心的痛?。

    這時,門郃響了,他輕喊??「請進,」?個警衛低著頭走了進來,羞愧不安的站在他面前。原來,林媛媛甩掉他倆的跟蹤之後,二人當即就將情況向他做了匯報,林升雄只在電話裡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他倆惶恐不安的在酒店大堂裡度過了艱難的一天。傍晚,當小姐極其狼狽的出現在酒店門前的時候,二人更是嚇的魂飛魄散。現在,是向主人負荊請罪來了。出乎意料的是,林南雄寬容而平靜的告訴他們:從明天開始,讓小姐在酒店養傷,傷好以後可以在市區自由活動,你們只用遠遠的跟著她就可以了。林南雄向外揮揮手,他倆同時深鞠一躬,轉身離去了。

    過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在得到他的回應後,秘書陳美嫻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彎腰將幾頁資料放在茶几上,然後十指相扣放在腹前,那清靈的眼神似乎在詢問還有無其他的事情需要辦理。林南雄輕揚一下右手,她輕盈的身姿像一片樹葉飄出了房間,好像根本沒有來過一樣。

    他拿起陳美嫻送來的有關白麗丹的個人資料,像審核一項重大投資項目的可行性報告一樣,認真審閱起來……

    白麗丹從酒店回到家裡的時候,牆上的掛鐘正好指向九點。奇怪的是家裡竟空無一人。聽到敲門聲,她打開大門一看,原來是鄰居劉老伯。他站在門外說,她爸媽帶著小強去市人民醫院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白麗丹謝過劉老伯,抓起挎包急匆匆的下樓了。走出社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心急火燎的向醫院奔去。

    病房裡,夫妻倆坐在病床前,小強在昏睡中打著點滴。看著弟弟通紅的臉蛋,她彎腰將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溫存了一會兒,直起身子焦急的說道:「好燙啊!」父親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大夫說了,小強得的是急性病毒感冒,過幾天就沒事兒了。」白麗丹轉身問道:「您和媽媽還沒吃飯吧?」

    白母答道:「我們不餓。你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吧?快坐下歇歇。」

    「不吃飯怎麼能行呢?我去外面給你們買點吃的。」

    白父對母女倆擺擺手,走出病房徑直下樓去了。

    她拉著母親的手問道:「媽媽,我攢了一千二百快錢,明天取出來給小強看病。」

    白母將女兒攬在懷裡欣慰的笑到:「閨女長大了,也懂事了。你有這份心思,我和你爸就已經很知足了,你還是留著給自己買件像樣的衣服吧。」

    說話間,白父提著一個裝有小籠包子的白色塑料袋走了進來。白麗丹走到床頭櫃前拿起茶壺給父母倒了兩杯開水,夫妻倆就著白開水吃著冒著熱氣的小籠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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