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餃子 文 / 九月姐姐

    睡太晚。導致第二天，頂著倆大黑眼圈去公司。戴副黑框眼鏡遮掩，可欲蓋彌彰，還是讓思睿發現了：「咖啡喝過量了吧？」

    蕭瑟推推眼鏡：「沒有啦。昨晚大學同學聚會。睡晚了。」

    思睿雙子座，思維總是很跳躍，話題很快跳到另一個：「對了，網上那個『一抹黃昏』你知道嗎？」

    正喝著水的蕭瑟險些被嗆到，『一抹黃昏』是她的的筆名，一直以來以這個諢號混跡於網絡。一眾粉絲跟隨，喜歡她的文風：自然、舒暢、不做作、行雲流水！「知道，那麼一點吧。」她含含糊糊說著。

    思睿拍她肩膀：「她在網上還是有點知名度的。只是這個作者好神秘，沒人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

    「也許，是個醜八怪，不敢拍照吧。」蕭瑟打著馬虎眼。

    「其實，我也算是她半個書迷，有時間偶爾也會去看看她的作品。聽說有影視公司想買她的小說版權拍成電視劇呢。」思睿興奮的說。

    蕭瑟瞪大眼睛：「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身為當事人都不知道，而局外人卻略知一二，她也是非常納悶。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你不關注這些資訊嘛。不關注自然就不會想要去瞭解！」思睿有板有眼的告訴她。「如果真要拍成電視劇，我希望易思達來演小說《天涯浪子情》的男主角，畢竟花樣美男，形象氣質都很吻合。」這個粉絲很忠貞。

    「易什麼的不適合，《天涯浪子情》的男主設定在32歲左右，小男生和書本人物不符啊。」蕭瑟想到易思達的臉，立刻否決。

    思睿看她急切的駁回，笑說：「原來你很懂。」

    蕭瑟推開她：「我要工作啦。忙你的去。」

    支開思睿後，蕭瑟立刻打開wb，她以前沒有看私信的習慣，已經積累好幾千封未讀。剛一打開，竟然死機了。於是重啟，一封封往下看，果然有幾家加v的影視公司給她私信，大致意思是很喜歡她的作品《天涯浪子情》，希望她留下聯繫方式，就版權一事與她進一步深切交流。

    蕭瑟內心湧起好幾個想法：第一、小說是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碼的，傾注了她的心血，而且當時男主外形是按照金城武來描述的，可好像聽說，金不接拍電視劇的哦，第二：如果真要賣版權，那開價多少比較合適？自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不想鬧出笑話來。

    一個頭兩個大，突如其來的好事，同時卻也是麻煩事。

    臨近下班，她打電話給朝寶：「在幹嘛？一起吃個飯唄。」

    朝寶一口答應。地點定在兩人住所的中間點，一家茶餐廳。

    朝寶接到電話還納悶：昨天才剛剛聚會，今天主動提出要見面，看來還是放不下馮銘嘛，特地來打聽昨天情形。

    誰知道，喝著紅茶的蕭瑟說了一句：「朝寶，你有看過《大漠孤煙》這部小說嗎？」

    這與朝寶預期的問題不一樣，著實覺得突兀：「有看過，但沒看完。」她如實回答。

    「那你覺得，如果有影視公司要買版權，大概什麼價位比較合適？」朝寶在雜誌社工作，偶爾也會接觸到一些圈裡人，多多少少會有些瞭解，至少比她這個完全的門外漢要強一些，這才是蕭瑟約她見面的主要原因。

    朝寶撇撇嘴：「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她接觸到的大多是藝人的助理或者經紀人，也就是拍封面或內頁時就專業問題上的溝通，要麼和藝人本人進行一對一簡單採訪，工作結束後，也不再有聯繫。談不上深交。如果就版權著作權這方面而言，她們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蕭瑟一籌莫展。「那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比如之前比較火的改編作品大概是多少米？」停頓一下，撒嬌：「拜託啦，中國好閨蜜。」

    朝寶無奈點點頭：「好啦好啦。被你打敗了。吃東西。」她也只能試試看。

    吃完飯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家。

    剛進屋就聽到敲門聲。「哪位啊？」蕭瑟大聲問道。

    「隔壁的，過來還燒水壺。」

    蕭瑟開門，接過水壺，準備帶上門，她突然想到什麼：「顧仁，我想問你個問題。」

    顧仁就站在門外，大方說：「問！」

    「那個，如果網絡比較火的小說翻拍成電視劇，版權費大概是什麼價位啊？」其實她根本不知道顧仁從事哪個行業，但病急亂投醫，逮誰是誰了。

    「那得火到什麼程度，之前的****版權費大概在40左右，而另外一部******卻高達200之多，這個你要自個去衡量比較一下！」

    蕭瑟大感吃驚，沒想到顧仁這麼瞭解，簡直瞎貓碰到死耗子，還真問對了人。顧仁看她吃驚的樣子，抿嘴笑笑：「我還沒吃晚飯，出去吃點東西，謝謝你的熱水壺啊。」說完準備走人。

    「我家有速凍水餃，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湊合一下。」蕭瑟將門打開歡迎這位『版權嚮導』。她還想再多一些瞭解，剛有了點眉目，不能就此戛然而止。

    顧仁對她的突然轉變頗感意外，防備心強的人熱情好客起來，還真讓人不太適應。

    「你坐一會吧，馬上好。」蕭瑟去廚房下水餃。

    顧仁打量她的客廳，簡潔、乾淨，一切都是很常規的擺設，唯獨沙發旁邊立著的超大書架，非常奪人眼球。上面所擺放的書籍，種類繁多，目測不低於200本，他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本翻閱起來，是米蘭.昆德拉的《慶祝無意義》。

    不一會兒，水餃煮好，蕭瑟拿味碟，用辣椒、醋調成醬汁，一起端上來。

    「好了，過來吃吧！」

    顧仁放下書：「好香啊！真是好手藝！」

    「只是彫蟲小技，上不了檯面的，你快吃吧。」煮餃子罷了，實在無足掛齒，擔不起褒獎。

    「餃子要煮的好吃，也是需要功底的。」

    「你平時都在外面吃嗎？」蕭瑟好奇的問他。

    「嗯，是啊，我不會做飯燒菜，所以連餐具也沒有購置，都是在外面吃。」顧仁邊吃邊說，卻見蕭瑟紋絲不動：「怎麼？你不吃嗎？」

    「我回來前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對了，你剛才所講到的版權方面的信息都準確可靠嗎？」蕭瑟總算進入正題。

    「準確，絕對可信。你放心！」顧仁篤定的說。

    「那你為什麼這麼肯定？」蕭瑟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是做這一行的，所以說比較瞭解吧。」顧仁雲淡風輕，語氣並非炫耀。

    蕭瑟心頭衝過一千個『yes」』，今天是走狗屎運嗎？隨口一問還遇到行家。

    看她興奮的樣子，顧仁問：「你寫過哪些小說？」

    「我寫過，哎呀不是啦，是我一個好朋友讓我幫她問一下，我也是代勞，代勞而已。」蕭瑟差點說溜嘴，心下暗想：千萬不要讓開心沖昏頭腦，回到淡定、冷靜的狀態。回來！

    「我一朋友、我一同學、我一親戚這三類人並稱為全中國最神秘的組織。」顧仁似有所指。

    「哈哈，就是我一朋友讓我幫她問的，真的！我文筆很爛，語文沒有及格過的。」蕭瑟企圖矇混過關，但臉色發紅卻出賣了她，她不會說謊。「鍋裡還有幾個餃子，幫你盛過來吧。」蕭瑟借口衝去廚房。

    被人看穿的感覺真不好。而被人看穿，對方並不及時揭穿的感覺更不好，有種沒穿衣服讓人盡收眼底的尷尬。但轉念一想，至少心裡對定價方面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也算沒有徒勞！現在就是選擇哪一家影視公司的問題了。

    「顧仁，你可以給我你的電話或者wx嗎？都是鄰居，以後有在家做菜可以給你送一些過去呢。」這話怎麼聽著像是施捨呢？

    顧仁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我名片，wx號就是電話號碼，你直接加我吧。」

    蕭瑟接過名片，沒來得及看，顧仁問她：「打擾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蕭瑟，秋風蕭瑟的蕭瑟。你可以叫我瀟瀟。」她急急說道。因為這個瑟與色諧音，以前也因為這個名字鬧過不少笑話。

    顧仁站起來：「好的，我記住了。瀟瀟，謝謝你的餃子。那我就先回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你選書的眼光不錯，女孩子有點才情是好事。」

    蕭瑟頭頂三條黑線滑過，心想：才情是女人最大的悲哀。有才情必有理想，可理想與現實卻總是矛盾的，現實渾濁的東西會衝擊純美的理想，所以古往今來，才女大多悲劇收場。還好，自己只是為了打發時間，不是為了理想去奮鬥才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