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鄰居 文 / 九月姐姐
董卿慈出去透氣，許久沒再進來。
馮銘坐在身旁，蕭瑟仍覺尷尬，於是起身去洗手間。這時，跟去的卻是趙輝。
蕭瑟洗完手對鏡子自照。趙輝不知何時，已站到她身旁：「你還是在乎他的吧？"語氣聽不出是肯定還是試探。
「你喝多了嗎？」蕭瑟繼續照鏡子，佯裝鎮定的說。現在還不確定對方想法，不能盲目接話。
「當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我作為他最好的哥們兒，有時候真挺想揍你的。」
蕭瑟無奈的笑笑：「揍我？我哪裡得罪你了？」
「那時候，他因為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一晚上，導致父母最後一面都沒見上！你呢？今天還能泰然自若站在這裡，心理夠強大的。」語氣中滿滿的責備。蕭瑟靜靜聽他說，不插話。「你們女人狠起來比男人狠太多了，這麼多年，你問過他一句嗎？對他說過一句抱歉嗎？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蕭瑟頭腦空白，關於馮銘父母出事，她也是這一秒才得知。「你一幅全天下就你受過傷、全天下對不起你的樣子，何曾想過，馮銘的傷是你所受的百倍。」蕭瑟側過臉看著趙輝，他表情嚴肅帶著餘怒，根本沒在開玩笑。「即使你這樣狠心對他，今天的聚會，他也是聽說你會來，他才願意參加，以德報怨於你。你覺得，你不該對他說點什麼嗎？良心能過意的去嗎？」
趙輝表達完想說的之後兀自離開。留蕭瑟一人傻傻站在鏡子前一臉愕然。
蕭瑟不禁捫心自問：這麼多年，是恨錯了人麼？趙輝所言句句屬實嗎？不行，我要去問他。
帶著十萬個為什麼回到卡座：「跟我來。」她拉起馮銘走出酒吧。
門外一角。蕭瑟問：「趙輝說的是真的嗎？他說，你沒有見到父母最後一面，是我造成的。是這樣嗎？」
馮銘表情淡漠：「他說的沒錯。」
蕭瑟眼神放空，幽幽道：「那你應該很恨我吧？！」
思索片刻，馮銘回答她：「沒有。」語氣很肯定。
這不是違心的話，即便她當初絕情至此，他也沒有辦法恨她。
「對不起。」再怎麼要強也欠對方一句道歉。蕭瑟不知道說什麼，只有這三個字能夠表達內心的真實想法。
馮銘看著她的眼睛，蕭瑟是真心道歉。腦中想過一千次，再見到她時，會是怎樣的光景。但剛聽到那彌足珍貴的三個字，他一時詞窮。
正在尷尬之際，一個聲音傳來：「是要回去了嗎？」
蕭瑟循聲回頭，是送他來酒吧的那位「免費司機」。他靠在車邊，雙手抱胸。
急於脫離這個氛圍，她忙說：「是啊，要回去了。方便的話，能再送我一程嗎？」
「責無旁貸。」
蕭瑟腦子很亂，並未同馮銘打招呼便轉身離開，她害怕尷尬，那是一種讓人想鑽入地縫的難受感，再多停留一秒，她都會覺得窒息。
「你怎麼還在門口呢？」回家途中，蕭瑟好奇的問他。
「我身份證還在你那裡。」對方語氣平和。
「哦哦，不好意思，給忘了。」蕭瑟從包包拿出對方的身份證，順便看了一眼：顧仁，1980年12月24日。「你的名字很有意思，顧仁，故人，似是故人來。」順便遞了過去。
顧仁接過笑笑：「剛酒吧門口那位才是你的故人吧？」
蕭瑟想想：是啊。那是自己第一次愛的人，第一次恨的人，第一次害的人。
見她不語，顧仁問她：「你什麼星座？」
「天蠍！」
「佔有慾很重，報復心也強。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天蠍座。」
「天蠍座的佔有慾不是壞事啊，有些東西的確不能與他人分享。而報復心的話，對我好我亦會加倍奉還！所以應該說是善惡分明吧。」蕭瑟為天蠍座正名。
顧仁笑笑，這個女孩巧舌如簧，並不像平時見到的那樣低頭不語啊。
不知不覺，到了蕭瑟租住的小區。
「謝謝你！」
「不客氣。」
簡短的對話，她步行至門棟，對方徑直朝小區裡駛去。
電梯門剛關上又打開了，蕭瑟抬頭看竟是顧仁。「哇，好巧，你也住這一棟嗎？」蕭瑟頗感意外。「你住幾樓，我幫你按咯。」她熱心的說。
「我們同一層。」
到家後，蕭瑟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畫面到馮銘這，突然卡住。思索片刻決定打電話給朝寶：「你們還在酒吧嗎？」「準備走呢。馮銘喝多了，趙輝正打算送他回去。」「那你讓趙輝好好照顧他。」
朝寶還不知道當初發生的一切，對於蕭瑟態度的突然轉變有些不適應：「你沒事吧?怎麼還突然關心起他來了？每次提到他，讓我stop的是你誒。」「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回頭我再跟你細說。麻煩你給趙輝說一下，拜託了！」
掛完電話，蕭瑟腦子裡一直在重複一個問題：自己是還愛著他嗎？不然為什麼關心他。對他是愧疚嗎？還是覺得遺憾？思前想後，輾轉反側，已經到了午夜12點。明天還得早起工作啊！！！蕭瑟倍感頭痛。
正想著，忽然傳來敲門聲。透過貓眼看到穿著睡衣的顧仁，但大半夜的是怎麼回事？還是明知故問的開口：「誰啊。」
「我，顧仁。」
「什麼事啊？」
「是這樣，我家沒礦泉水喝了，能借下你的燒水壺嗎？」
蕭瑟想想，剛他接送一場，還欠他一個人情，現在當是還債了：「你等會兒。」
門就微微透出一個小縫隙：「沒關係，你明天還給我好了！我不急著用！」她將水壺塞過去。
「那，謝謝你了。」
彭地一聲，蕭瑟及時帶上了門。
長期的獨居生活，使她養成極高的警惕性，非常懂得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