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緣念（二） 文 / 東宮適莫

    禹月聽見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看著青歌，突然撲上來一把抱住青歌的雙腿，淚不住的從眼眶中淌下，「小姐，小姐，奴婢好想你……嗚嗚……」百里奚摟著青歌的肩把禹月扶了起來，這個侍女他是知道的，第一次青歌來時就是這個丫頭跟在青歌身後一路照顧的，當年的那場噩夢中她是唯一瞭解真相而未被滅口的人，理應死去的她在慌張中闖進了同寢的寢殿，待他找到她時，她已經被自己的九弟綁在了床邊，略一施法，禹月的面容改換成了及其平庸的模樣，可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比他多活那麼些年的父君會看不出來他的易容術，可使他奇怪的是，為何父君並未戳穿這個天大的謊言，還讓這個丫頭做了同寢的貼身侍女。

    於是父子兩誰也不去捅破這層薄薄的窗戶紙，百里奚曾想過這會是不是是天君的一點兒補償，讓自己的內心好受點！畢竟雙手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味，早已污濁不堪。

    百里奚看著這個命苦地侍女五味雜陳，「禹月，這些年我時常看見你拖著腿或是捂著胸口走，難道全是九弟所為嗎？為何不告訴我？」禹月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半天也沒講出一個字來，青歌拉住百里奚的衣袖悄悄搖了搖頭，抱住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姐姐。

    「走吧，小月，跟我回冥府，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分毫，我保證！」青歌捧起她清瘦的臉，柔聲哄著這個因自己而飽受不幸的人，雙眼中滿滿的歉意。誰知禹月卻猛地推開青歌，一張臉上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懼，發狂地大吼道：「不！我不回去！」對著禹月這樣反常的舉動，青歌回頭看著同樣被震驚到了的百里奚，不知為何這個女子會答出和他們所認為理所當然的答案如此南轅北轍的話語。

    「禹月，你實話告訴我，是因為九弟所以才不敢回去的嗎？放心，我會保護你的。」百里奚試探著，盡量安撫她已經脆弱到極點的神經。青歌看著禹月含淚的雙眼，臉上的傷痕在劇烈地牽扯下劃出很長的一道深紅印記，但卻是以死相逼的模樣，使她到嘴邊的那句為什麼給生生嚥了回去。「你既然不想，我不會逼你的，小月放心，放心啊……」看著禹月哭的不住咳嗽，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拿出方帕輕輕拭去她臉上的血跡。自小的家規讓禹月向來守規矩，對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她是明白的，即使青歌對她再好，主子就是主子，她命賤，與小姐是有天差地別的待遇的。可是今日，她卻全然忘記了該有的世俗禮儀，倉皇逃往九皇子殿去。青歌一直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一百年的時光，足以改變太多太多。是啊，她也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了，他也不再是那個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的大皇子了。眼光交匯，一抹紅暈應在他倆臉上。

    「青歌，我……」「你怎麼了？」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帝的身影換換映在眼前，「父君……」「怎麼，父皇的隱身術你沒有識破嗎？」天君的笑容讓一切變得愈發詭異。百里奚突然拉住了青歌的手，百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浮現，不行！這一幕絕對不能再次發生！另一隻手在背後快速捏決，誰知天帝反握的手飛快一伸，反手就扣住了百里奚的腕部，用力向下一壓，一記清脆的「卡嚓「聲後，緊跟著的是百里奚吃痛的叫聲。天帝輕蔑地丟開他軟綿綿的手，道：「小子，想和你老子耍花樣，還嫩著點，回千華殿好好反省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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