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天殤（四） 文 / 東宮適莫

    眼見著白氏一天天衰弱下去，青歌也跟著消瘦下去。百里奚走過天帝的殿門時，盯著那些他可以輕易破解的機關妙術，徘徊不已。他看著那些泛著金黃的結界，怎麼辦？他不忍心看著青歌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可是他答應過父君，絕對不把黑靈的秘密告訴任何人，若他取走了黑靈，下場他不是不知道……

    天帝去北海察看了，短時間內定是回不來的，百里奚的手觸著結界最薄弱的地方，閉上了眼。「快！白夫人又吐血了，叫御醫！」匆匆向遠處敢去的侍女急急說道。百里奚一驚，拳頭一下砸在結界之上，一咬牙就飛去了青歌那兒。

    果然白氏的臉簡直如同張白紙，瘦的脫了形，只有一口沒一口的吐著微弱的氣息，百里奚快步走到青歌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就踏上了雲頭，青歌迷迷糊糊地揉著眼問道：「奚哥哥，去哪兒？」百里奚陰著個臉，她還從來沒見過百里奚這副模樣，「救你娘！」這短短三個字簡直如同三根銀針，跟跟扎入她的心中，她瞬間就清醒過來，一個箭步跳到百里奚面前，追問道：「真的有辦法嗎？」百里奚的笑容有些僵硬，「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青歌笑了，正如他剛見到她時的笑容，那樣的純真無邪。兩人來到殿前，百里奚放開青歌的手，捏訣默念，水鏡緩緩展現在眼前，青歌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住了，一動也不動，百里奚看了眼，把她橫抱起來，抬腳走入了水鏡之中。被深深震撼了的青歌還半天才緩過勁來，四處張望著鏡中的一切唏噓不已。

    「青歌，過來。」百里奚呼呼喘著大氣，語調都顯得那樣的不自然呢，天界最大的秘密啊，這是死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他指向空中懸浮著在光暈中的球狀寶石道：「那是黑靈，可以就你的母親。」百里奚伸出手去，黑靈像受到感應似的，從空中緩緩落到他的手中。「真的？」「真的。」百里奚望著手中的黑靈中卻浮現出天帝的身影，他努力甩了甩頭，驅趕著心中莫大的愧疚感。可是這幻想卻是如此真實，久久不散，他的身子一下僵住了，「奚哥哥，怎麼了？」青歌疑惑地搖著渾身冰涼的百里奚關切的問道。背後傳來一個低沉地幾欲要爆發的聲音：「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鏡中的兩人全身觸電般得狠狠一顫，手一抖，下一秒黑靈已在天帝手中。「父王，我……是兒臣的錯，不關青歌的……「彭」一記沉悶的聲響過後，巨大的金柱已凹進了一大塊，伴著青歌的失聲尖叫，百里奚大口大口吐著鮮血。「奚哥哥，你怎麼樣，你怎麼樣……」青歌衝過去眼淚不斷地落下。「哼！」天帝一甩長袖，將青歌牢牢捆住，拖著出了水鏡。「奚哥哥！」百里奚努力掙扎著，卻喊不出一個字來，只是在地上爬著，大張著嘴，青歌，青歌……

    三天後的夜晚，本該是大喜的那個晚上，百里奚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睜眼見到的就是天帝陰沉的臉，「父君……」他不敢直視天帝的雙眼。「你的婚約我解了。」百里奚猛地抬頭，「那青歌呢！」「青歌？」天帝突然就仰天狂笑不止，「兩族間的和平都隨那紙婚約給散了，你說呢！」「黑靈真的那麼重要嗎？」笑聲戛然而止，整個大殿顯得更靜了，半晌傳出天帝冰冷的聲音：「知道這個秘密的，再也不會有第三個！」百里奚的呼吸一滯，「你殺了她。」天帝不可否認得點了點頭，「為什麼！」百里奚的聲音平靜的有點嚇人，「救你！」金光過後，整個大殿只剩下百里奚一人頹然地望著漆黑的天。

    這場聲勢浩大的婚終究是沒結成，兩族間還沒來得及享受和平的寧靜就又開始了紛爭，儘管這種紛爭兩族都明白遲早會有，可誰也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就在百里奚昏睡的這三天，天金龍族和白龍族實實打了兩天兩夜，終是白將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味派將士猛衝，忘了佈局，中了天帝的圈套，全族打入了十八冥府，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三十三天半步，如今整個四海八荒大大小小的神仙，就連個稍有點修為的鬼怪也都在議論白將軍之女洛青歌偷取天族之寶而被處死的事情，至於其中的虛實，連史官都弄不清楚了，不得已只好按照最多的傳言寫下青歌死亡的一筆。

    百里奚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埋頭於各類文書之中，幾年不踏出千靈宮半步，而且他再也不用批略一人高的奏折了。

    時間一晃就是百年，各路神仙打發時間的閒話早已換了又換，九位皇子也在老君門下拜師許久，除了九皇子，天君對這一切都很滿意，好一個天平盛世！也許這個天界除了一個人，在麼有第二個會記得當年那個曾掀起了滔天巨浪的白家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