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夜闖暝雲閣 文 / 月上陌梢
從聽到了那個關於傾塵劍的故事後莫徒就再也無法去關心其他的事物了。
「江山傾盡紅顏笑，赤月流年化纖塵」躺在床上莫徒又一次念起這兩句話。她不管那煙雪皇后是仙是妖，就衝著她在眾目睽睽下化為纖塵的傳說……煙雪皇后是和她一樣的現代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江山傾盡紅顏笑，赤月流年化纖塵」
「赤月流年化纖塵」
「赤月」「纖塵」
反覆默念著這些詞句，莫徒還是毫無頭緒。什麼「赤月」呀「纖塵」呀，完全不科學好不好！她貌似忘記了能從現代穿越到這裡來本身就是不科學的。
現在那個北國之王也死了，那個神秘無比的煙雪皇后也化作纖塵了，她知道這些傳說又有什麼用？怎麼可能回去啊！……
對了！莫徒的目光一閃，她怎麼就放起傻來了？傾塵劍吶！那把劍不是還好好的保存在暝雲山莊嗎？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把劍弄到手要緊啊！
說做就做，一刻鐘後一個一身黑衣，身影纖長的公子就飛身上了暝雲閣的屋頂。一身黑衣的莫徒，少了幾分天真儒氣，卻添了幾分邪氣，加上本是女兒身，整個人看起來完全像是個月夜下散發著魔魅之氣的妖精，雌雄莫辨。
藉著月光，莫徒沿著屋脊悄聲翻入暝雲閣內部。拍了拍手，莫徒笑得一臉得意，果然師傅教的輕功是最好用的，翻牆落跑屢試不爽，卻不想從她離開房間開始就有一個身影跟著她了，只是跟蹤的人實在是太高明了，一雙漆黑的眼睛幾乎和月夜融為一色。
左拐，直走五步，再左拐。
靠著白天的記憶莫徒順利的一步步接近著放傾塵劍的房間……現在只要再走十步……
「嗒嗒嗒搭」的腳步聲響起，莫徒連忙側身躲了起來。
怎麼會來這麼多的人！看著離自己只有十步之遙的那個房間和那一大群提著燈突然出現的守衛，莫徒心裡是無比的氣惱。怎麼就偏偏這個時候來這麼多人！
「莊主說了，這些日子莊裡人多眼雜，大傢伙要盯緊了！別讓有心之人有機可趁！」
「是！」整齊的回應聲震得莫徒耳根都是疼的。心裡卻在暗罵，好你個暝雲莊主！老奸巨猾我是沒說錯你！有心之人？哼，你就是防著我是吧，我還真……咬牙切齒的莫徒幾乎就要跳出去同那守衛頭目吵架去了。就在這時，燈的光線突然變亮了些，一個守衛正要向她這邊走來！
「是什麼人在那裡！」
一身驚呵嚇了莫徒一跳，躲在黑色的陰影中再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剛剛她就悄悄數了一下人數，一共來了十二個人，加上原來的四個守衛……十六對一！她還是趁他們不注意悄悄跑掉的好！
現在她就賭那個守衛並沒有看到自己，只是嚇唬性的試探一下有沒有人潛進閣樓來了。
「大膽刺客！還不速速現身！」另一個守衛也提著燈向這邊靠近。莫徒縮在黑暗中大氣都不敢出。
「咚咚、咚咚」
「嗒嗒、嗒搭」
守衛提著燈一步一步靠近，黑暗的陰影一點一點被照亮……
「鐺——！」
一道黑色的聲影突然從莫徒身後竄出，銀光閃過，那個離得最近的守衛當即斃命！
莫徒驚得瞪大了眼睛，好利落殘忍的殺人手段！對方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就人頭落地了！
這還了得！她是來偷東西的又不是來殺人的，既然這讓她碰見了肯定是不允許的！
「噌」的一聲也從黑暗中鑽了出來，「不要濫殺無辜！」
暝雲閣的守衛看到突然冒出來的刺客，還一來來兩個！低頭再看到同伴滾落在地的頭，每個人都紅了眼。
「給我抓刺客！！」
守衛頭目一聲令下，十五個高大強健的守衛把莫徒和另一個黑衣人團團圍了起來。氣氛如繃緊的弓，似乎下一秒，守衛們就會群起而上！
黑衣人幽黑的眸子裡劃過一絲不屑一顧的光芒，這些渣滓……
下一秒，握著劍的手卻被一隻纖細的手制止住，分毫都動不了！
是什麼時候？！內心猛地一驚，漆黑的眸子看向身後……
同樣是一雙漆黑無比的眸子，卻散發著魔魅之氣，如同暗夜星辰下的攝魂之妖。
黑衣人一驚，連忙掙扎著要再次拔劍……可是，不行！縱使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手還是被那雙女子般纖細的手制止的無法動彈！怎麼會！！
「你不要再掙扎了，相信我，我們會安全出去，如何」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莫徒說完就沒有再看黑衣人一眼。眼下真正要關心的可不是黑衣人願不願意配合，而是把這一群虎視眈眈的守衛搞定！
黑衣人自知沒有掙脫的可能，也放棄了掙扎，只是定定的看著莫徒，看她要如何不濫殺無辜又全身而退。
「想要安全出去？也不問問我們手上的刀劍同不同意！」守衛們聽得莫徒口出狂言，個個的刀都閃著寒光，想要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個教訓，他們暝雲山莊的人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看著個個面露狠色的守衛莫徒反而毫無害怕之色，左手還悠閒地理了理衣襟，輕聲笑道「小弟的確武藝不精，可是……」邊說著，左手邊不露聲色的悄悄打開來，所有人都沒有看清她的動作，除了離的最近的黑衣人。原來如此，他說的不濫殺無辜又安全逃出去的辦法……
「可是，對付你們幾個，我一招都不用！」
左手一揚，一班守衛還未來得及說話便應聲倒地了。
所謂不濫殺無辜又能安全逃出去的辦法自然是——
「笨！」看著倒在地上的一大群守衛莫徒吹了吹手上的粉末，笑得同狐狸般狡猾，「不知道有種東西叫毒藥嗎？」
身邊的黑衣人倒是表現得一臉不屑，「這般小人的手段！」。
好你個傢伙！莫徒來了氣，難道把人全殺了就是正人君子的做法？這大半夜的暗闖暝雲閣禁地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吧？
莫徒正要跳起來教訓黑衣人卻發現了他有些不太對勁，這樣子怎麼像是……莫徒一拍自己的額頭，她怎麼總是忘了這個，她自己倒是被師傅當試藥人用早已百毒不侵了，一般人聞了這個軟骨散都是三個時辰內全身酥軟，無法用內力的啊！
現在好了，她是搞定了這群守衛，可也搞定了這個黑衣人！真是，現在她身上可是真的再也沒有什麼藥粉暗器了，要是這個時候又有什麼人來……
「快點！給我仔細搜！」
又是一大群腳步聲，莫徒現在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老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腳步聲越來越近，毫不猶豫的，莫徒背著黑衣人躲進了藏有傾塵劍的房間。
果然，前腳進了房間，後腳就有一大群守衛趕來。
「莊主！」一個守衛驚呼出聲，想必是看到了外面那群倒地的守衛。
躲在房間裡的莫徒一驚，不是吧？連那個老狐狸莊主都來了！
「不礙事，他們只是中了軟骨散而已」片刻，門外響起了老莊主的聲音。「你們，還有你們，去那邊看看」
莫徒幾乎要嚇出聲來，真的，真是那個老狐狸！這下慘了！要是被他逮到了自己還不被生吞活剝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大哥！一想到這一點莫徒連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定不能連累了大哥！可是要怎麼辦呢？
「嘎吱——」房門被再一次推開。暝雲莊主走了進來。
一雙老鷹一樣的眼睛一寸寸掃過。
剛剛那老狐狸的動作實在太快，莫徒根本就來不及藏身只能把黑衣人壓在自己的身下，不敢再有其他的動作。
兩人臉對著臉，睜眼閉眼間眼睫毛都在打著架。更為詭異的是此時莫徒是結結實實的，全身都壓著那黑衣人，手就撐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連心跳聲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而且腿又絆在一起，誰動一下對方都能清晰地感覺得到。
無論怎麼看這姿勢都太詭異了……
莫徒在心裡低咒，這個老狐狸，到底要看多久！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的樣子，沒有再叫其他的守衛進來搜查，暝雲莊主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呼——」莫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活過來了！可是她似乎忘記了，她身下還有一個人……這樣的舒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息混合著她身上長久浸藥的香氣全打在了黑衣人臉上。
「放開我！」猛的掙脫那只一直被莫徒抓著的手，黑衣人坐起大半個身子來。於是乎，莫徒就華麗麗的從黑衣人身上滑坐下來，猛的做到了地上。
好疼——，亮晶晶的眼睛因為疼痛瞇了起來，明明做一身男子打扮卻露出了女子都不及的楚楚表情。
黑衣人一愣，下一秒劍已架在了莫徒細白的脖子上。
莫徒卸掉疼痛的表情，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臉，「怎麼？莊主走了就該殺我了？」她心裡明白，中了軟骨散，就是武功再高的人現在都不可能殺得了她。不過……或許是因為黑衣人方才被她壓在身下時紅了耳根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她是怎麼也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對於莫徒的壞笑和言語黑衣人似乎不準備做任何的回應，一把劍仍是緊緊地抵著莫徒的脖子。他還沒忘這個人剛剛也是這般笑著，卻瞬間放倒了那群守衛。狡詐之人……
「呀，怕我使詐？」莫徒挑了挑眉，眼中的笑意更濃「還是……」手輕輕撫在被劍抵著得地方，「你被我迷倒了，捨不得殺我了？」
「嘩——」語落之時黑衣人臉上的面紗已被莫徒攥在了手中。
沒有看黑衣人聽到她的話後眼中陡然射出的駭人殺氣，莫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只用兩指久奪下了黑衣人的劍。
「唉，真是的，知道我喜歡使詐了還不小心點！」莫徒笑得一臉純潔。她知道，這個黑衣人要是真有殺她之心就不會把劍架在她脖子上而是直接砍了，就像之前殺那個守衛一樣。而且，莫徒微微瞇起眼睛，從他的招式來看完全是殺手的打鬥方式，只攻不守。這樣的人既然沒有殺自己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的僱主沒有給出要殺她的指令！現在她倒是很好奇，在古代她也不認識幾個人，到底是誰竟派了個殺手來跟蹤她！
看到面前這個貌似柔弱的少年竟只用兩個手指就搶了自己的劍，奪去了自己的面紗，黑衣人的心中一震。這是要多好的武功？雖是震驚臉上卻並未表現出絲毫表情，那樣子倒有點像是在說——「反正現在我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便！」
莫徒被他這個表情給逗樂了，還挺有骨氣的嘛。不過，她就是想要逗逗這個傢伙，對了，他不是容易臉紅嗎？呵呵……
只見莫徒站了起來，看了看黑衣人，他似乎絲毫不為所動。好呀，反正她又沒打算殺他。
猛的，莫徒傾下身來，左臉貼著黑衣人的右臉，對著他的耳朵吐氣如蘭「是不是很後悔剛剛沒動手殺了我？」
因為莫徒突然地靠近，耳後的溫度陡然升高，黑衣人的眼睛狠狠的瞪著莫徒！
「呵呵……」看到黑衣人的反應莫徒輕笑出聲，他果然怕這個！
「可是……怎麼辦呢？」似乎很懊惱的樣子，莫徒移開了臉，黑衣人緊繃的神經也得以鬆弛了下來。可是還沒休息兩秒鐘，黑衣人看莫徒的眼神凶狠得幾乎能射穿兩塊鋼板了！他竟然……！「在你長得這般漂亮我都捨不得殺了……」忽略黑衣人的目光，莫徒顧自說著，把「漂亮」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這個黑衣人的確是俊美無比，可卻是那種如同寶劍般的陽剛美，五官更是如刀刻出來般的英挺硬朗，何時讓人用漂亮這樣得此形容過？可是，如果就只是這句話也不至於讓黑衣人露處這樣厭惡的表情，作為一個總能完美隱藏自己情緒的殺手……，那麼，是什麼呢？
莫徒再次把臉靠近黑衣人道，「怎麼？現在知道我喜歡使詐了？」說話的同時，一雙比女子更纖細的手已探進黑衣人的衣物，在那結實精壯的胸膛上畫著圈圈叉叉！！
「你！下流」似乎再也受不了莫徒的挑撥，黑衣人終於憤然罵出聲。
「對了，我就是下流，你剛剛不是也罵了我小人了嘛」莫徒盯著黑衣人的眼睛幾乎要輕笑出聲，你終於是受不了了。哼，跟我鬥，也不想想我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
一點一點的靠近，莫徒幾乎是貼著黑衣人的嘴唇在說話，捲曲的睫毛也有一下沒一下的掃過黑衣人的俊臉，聲音迷離蠱惑「怎麼？你的主人不讓你殺我？」嘴角的笑容竟比女人的笑還要嫵媚。
「主人……不讓……」口中在說些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猛的，黑衣人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給迷惑了心智，還差點就把主人的事說出去了！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邪物化成的？！
一雙漆黑的眼睛索性閉了起來，要殺要剮隨他的便，至於主人的消息他休想從他口裡套出任何話。
莫徒站起身來，似有些生氣，「呀，怎麼就這麼不聽話？……」下一秒一個反手，黑衣人就暈厥了過去。
他說對了，她，就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