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迷魂 文 / 天涯亦無淚
躺在冒著熱氣的浴桶裡,聞著香爐裡散發出來的裊裊檀香,孫小小撫著開始變得有些粗糙的皮膚和胸前的疤痕,心情變得沉重。
命運無情的洗禮,讓她的身心已不再像是如花般的十八歲,她覺得自己像活了一世,經歷了太多、太多,人生,能有幾個十八歲?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該如何做才能生存?被別人當成柔弱的羔羊任人宰割的日子、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不願再重蹈。
變強,只有變強,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孫小小看著手上的金鳳鐲,瞳孔漸漸收縮,哼,命運?從今以後,我命由我不由天!
洗完,孫小小換上下面的人給她準備的一件藍棉襖,但穿在身上卻並不適合,寬大的棉襖讓孫小小看起來更顯得瘦小羸弱。孫小小卻並不在意,將腰帶使勁收了收,隨意披散著濕漉漉的長髮便出了門。
這次給孫小小帶路的,是宇壇主,只見他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見孫小小出來,輕蔑的撇了一眼,說了句「這邊請」便自個朝前走去。孫小小跟在後面揚了揚嘴角,看來這個宇壇主對自己的成見蠻大的。
「宇壇主很討厭我?」
「在下不敢。」宇壇主沒想到孫小小會這麼問,停下腳步愣了一下。
「沒有就好。」孫小小走到宇壇主面前,冷冷的道。不管她現在是不是他們的宮主,但她絕不允許再有人用這種眼神招待自己。
聽見孫小小冷冷的語氣,宇壇主表情有些僵硬,極不自然的乾笑一聲,心裡卻很是不服氣,心想你只不過是區區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麼本事,別以為宮主一句話你就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
宇壇主一路憋著氣帶孫小小走到大廳,對著在大廳內伺候著的一名下屬遞了個眼神,那下屬心神領會的點了點頭,這一切,被眼尖的孫小小全看在了眼裡。
正在飯桌前等待的天陽夜殤見到洗漱乾淨的孫小小,內心也有些不定,這個所謂天定之主,似乎太過平常,看她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是從萬毒窟中走出來的,而是尋常百姓家的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也許,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也說不一定,而關於那隻金鳳,也只不過是百年來天陽家古書上的一個記載,也從無人見得。他覺得自己像是在賭博,用天陽家百年傳承的基業和自己的一條命,來賭他現在都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子會帶給他、帶給天陽家怎樣的結局。
「主上,請上坐。」
看著一桌不算豐盛卻看似可口的菜餚,孫小小也不客氣的坐到主坐上,拿起筷子就大吃特吃起來,整整三天,她沒吃任何東西,現在要放頭牛在面前,她也能給吃下去,唉,現在才發現能吃飽真是件幸福的事。不一會,整桌菜風捲殘雲般被孫小小吃得所剩無幾,看得包括天陽夜殤在內的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他們從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女子,更何況還這般瘦小。
「你不吃麼?」孫小小放下筷子,抹著油膩的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坐在一旁發愣的天陽夜殤。
「我一會回房間吃。」
「哦,那隨便你吧。」
孫小小忽略了他還帶著面具,看來他還是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也不再多說,吃飽了,該去好好睡一覺了。
「既然主上吃完了,我叫下人帶你去休息吧。」天陽夜殤起身欠了一禮,揮手叫過一旁的下屬給孫小小帶路。
走在路上,那名下屬不時回頭看看孫小小的臉色,到了房間門口,見那下屬還沒有退下的意思,孫小小問道:「怎麼,還有事嗎?」
「沒、沒有,請問姑娘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那下屬心虛的問道。
「沒有啊。」
「呵呵,沒有就好,那姑娘歇息,在下先告退了。」
看著那下屬有些不甘心的離開,孫小小冷笑一聲,關上房門躺到了床上。
半夜,孫小小被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驚醒,於是故意佯裝熟睡,只聽見紙窗被戳破的聲音,緊接著房間內便瀰漫了一陣濃香。
門,被人悄悄推開,裝睡的孫小小仔細聽了一下,有三個人的腳步聲。
三人來到孫小小床前,看了看閉著眼睛的孫小小,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她昏過去了。」
「哼,她中了我的**散,不昏才怪!都怪你剛才沒在菜裡多加些料,害得我又多浪費一些。」另一個男人不快的哼道。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趕快給我看看她包袱裡裝的是什麼。」
此時說話的,竟然是宇壇主的聲音,本想就此醒來的孫小小還是決定裝睡,她倒要看看這幾人到底想怎麼樣。
「壇、壇、壇主,裡、裡面……」其中一個打開包袱,驚訝得話都說得不利索起來。
「臭小子,裡面裝的是什麼,還把你嚇成這熊樣。」宇壇主不悅的走上前,一看被打開的包袱,也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乖乖,裡面竟然都是黃澄澄的金沙!
「壇主,我們這樣做萬一宮主怪罪下來怎麼辦?看她身上帶這麼多金子,怕是來路也不簡單。」
「哼,一個來歷不明的黃毛丫頭竟也想騎到老子頭上,只要你們給我做得乾淨點,宮主是不會發現的。」
「這宮主也是,怎麼隨隨便便找個人來就讓她當咱們天神宮的宮主,他如果不想當,倒不如把這位置傳給二當家的還合適。」
「我好像聽跟宮主一起來的那班弟兄說這女子是從咱們村裡的萬毒窟裡走出來的,這次宮主就是專程為這事過來的,萬一這要出個好歹,咱們幾條命都陪不起啊。」
「哼,少聽他們吹,那萬毒窟是什麼狀況你們還不清楚?誰能從那裡面活著出來?你們看這黃毛丫頭哪像那塊料?準是宮主病又犯了,有些糊塗而已,咱們這也是為了宮主好,你兩個還不快些,手腳麻利點。」
「是。」
三人話畢,兩個屬下將孫小小粗暴的塞進了一個粗麻口袋,抬著就出了門。
隨著一陣小跑,似乎到了目的地,孫小小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痛得孫小小差點叫了出來。
「把被子也仍這兒吧,免得她被凍死。」說完,一床被子蓋在了麻袋上。
「壇主,那些金子怎麼辦?」
「留著給咱們宇家村死去的村民們立個碑,然後給留下來的幾家一家分點,其餘的留著壇裡用,他日好作復仇物資之用。」一想到那上百條人命,宇壇主的聲音頓時變得哽咽。
原來宇家村的人並沒有全部遇難,復仇?看來宇家村民的死並不是一場瘟疫那麼簡單,那所謂的天神宮又是個什麼組織?這些遺留下來的宇家村人跟天神宮又是什麼關係?自己與天神宮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天陽夜殤要認自己為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