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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餵飽 文 / 希煙

    遲楠把阮明鏡帶回房,阮明鏡進了套間,隨手要關上門,被遲楠抵住了。

    「出去。」阮明鏡不客氣地說道。

    「明鏡……」

    「出去,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阮明鏡抵住門。

    「這裡不是侯家,你不要這麼任性。奉止崢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得罪了他,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阮明鏡打斷他的話,毫不客氣地問道:「遲楠,究竟是我任性,還是他無恥?你把我劫到這裡,是我願意的嗎,我與他根本不相識,憑什麼要忍受他?反倒是你,遲楠,你真的變了,你變得很陌生,居然想要我遷就他……他說什麼都傷害不了我,但是你的態度,卻讓我覺得很寒心。」

    遲楠頓了一頓:「對不起。在一切未定之前,只能暫時委屈你。我會彌補你的。」

    「彌補?說得倒很輕巧。你說帶我回你家,但是這個地方,它漂亮豪華,偏偏不是你家,這是祝家,是奉家……你欺騙我沒什麼,但是自欺欺人,你真的願意嗎?那個自恃清高、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遲楠呢?那個本該拿著畫筆,在白淨的畫紙上施展才華的藝術家,去哪裡了呢?忘了自己的初心,被嫉妒和報復蒙蔽了的心,還能畫出好畫嗎?……」

    阮明鏡說話總是能直擊人的心臟。

    一個本該握著畫筆的手,卻握起了槍。

    本該用在藝術上的心,卻因嫉妒蒙塵,專研起陰謀。

    那是他嗎?

    遲楠的臉微微變色,他捏緊了拳頭,閉上眼睛平復心情。在黑暗的世界中,那顆心砰砰直跳,似乎在告誡著什麼:他是一個男人,男人決定的事,不容後悔和質疑。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又恢復了冷靜:「明鏡,等這一切過去,我會向你解釋。」

    「不用了。我也知道現在你不拿我當朋友了,所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房外的腳步聲躊躇片刻,只聽遲楠說了一句話,卻不是對著她說的,而是對著守在門口保鏢與僕人說的:「好好看著阮小姐,不要讓她下樓,有什麼事立刻向我匯報。」

    「是,遲先生。」

    阮明鏡握起粉拳,捶了一下門:「遲楠,滾蛋!」

    人在怒火的驅使下所做的事,通常會產生非常痛苦的結果,比如現在,阮明鏡的手就非常痛。她捂著自己的手,因為只顧著痛了,剛才的悲傷情緒全部不翼而飛,轉變為對遲楠冷漠態度的懷疑與氣憤。

    她看明白了,遲楠現在完全受制於奉止崢。

    她才不信奉止崢的那番鬼話。

    剛才她故意說那些話刺激遲楠,可是遲楠好像全無反應。不過,他用了一個詞,「解釋」。

    有什麼事,是用來解釋的呢?

    遲楠,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她的手慢慢撫上了門,頭靠在上面,忽而感覺什麼東西硬硬的,額頭好痛,轉眼一看,原來是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泛著寶石特有的關澤,仍然美麗而高,牢牢套在中指,堅定不移。

    阮明鏡摸了摸戒指,心中柔情似水。

    遠靳他一定以為她很害怕,幾乎每天都在哭泣吧。

    不,她不僅沒有哭哭啼啼,每天還吃喝睡好,一點也不傷心,因為她知道他會來接她的。

    不管早晚,他一定會來的……

    阮明鏡坐在窗前,看著那灰沉沉的天空,明麗照人的臉上,是堅強的微笑,不過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她還沒堅強兩分鐘,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

    她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寶寶,你是不是餓了?不要著急,媽媽馬上給你找點吃的,等一下……」

    說著,她打開房門,侯在外面的僕人立刻站直。

    「去給我端些夜宵來。」面對僕人,她故意表現的非常無禮,非常不好惹的樣子,對特殊的人就得用特殊的辦法,能磨去那些人的一分耐心是一分,誰都不敢來伺候她才好,那樣她就更自由了。

    「好的,阮小姐,您稍等。」

    僕人端來了夜宵,阮明鏡又要關門,僕人突然笑瞇瞇地說:「阮小姐,奉少說讓我們在旁邊伺候你……」

    「我又不是囚犯,你們看著我,我吃不下。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你們就在外面守著吧。」阮明鏡剛要關門,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粲然一笑:「放心,這是四樓,我又不會從窗戶那兒跳下去,只要你們守住了這個門,還怕我跑了嗎?」

    「呵呵……」僕人尷尬一笑,還沒笑完,阮明鏡已經將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小姐的脾氣真大……」僕人摸了摸鼻子,目瞪口呆。

    阮明鏡看了看夜宵,一碗參片雞絲粥,半隻全麥麵包,小菜和咖啡,還有半盅雪花甜湯,真是美味啊,一聞到那香味,肚子咕咕叫的更厲害了。

    「寶寶,你也忍不住了吧,媽媽這就餵飽你……」

    孕婦的胃口很好,她現在也不挑食,有什麼吃什麼,甚至以前看著就苦惱的什麼參什麼補藥,她也能熟視無睹地吞下去。

    「寶寶,不是媽媽胃口太好,是你需要營養,才不是媽媽貪吃哦——」

    阮

    明鏡端到窗前,一口一口吃了起來,還不忘找借口。吃完之後,她拍了拍胸口,感覺整個人恢復了不少力氣和好心情,寶寶也不鬧了。窗子開著,一陣風吹進來,她感覺有點冷,就找了一條毯子,披在身上,無意間看到鏡子,她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一樣,走過去,換姿勢,不停看著自己的腰身。

    小腹已經微微隆起,有了弧線,仔細看,還是和正常人不同的。

    阮明鏡微微發愁:「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萬一肚子大了被他們發現,豈不是又多了一層危險?不行,我得找東西掩飾一下……」

    她翻箱倒櫃,想找一些寬鬆的衣服穿,但是衣櫃裡買的新衣服,全是按她以往的身材size買的,好不容易才找出那麼一件松紗的,可是薄薄的,她幾度拿起又放下:「這可怎麼辦呢……」

    實在沒辦法,只能明天找借口,讓遲楠重買。

    她披著毯子回到窗前,正欲關窗,忽然看到窗外閃過一道白光。

    是閃電嗎?天陰陰的,看來真的要下雨了。

    遲疑間,又有幾道閃了過來,從她幽黑的眸子上轉瞬即逝。她揉了揉眼睛。

    不對,沒有打雷,不是閃電!阮明鏡連忙探身,朝外看去。

    原來剛才的那白光不是閃電,是手電光。隔得遠,又高,她只能聽見零碎的人聲,一束束雪亮的光漸漸集中起來,射向一處,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幾輛車停在草坪上,奉止崢站在前面,遲楠打開了車門,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魚貫而出。

    最後出來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他身體佝僂,慢吞吞的,得靠身旁一個女人扶著才能走路。

    天啊,是帛秘書!

    阮明鏡一下子摀住嘴巴。

    帛秘書也參與了這場陰謀?

    看到帛秘書與奉止崢熱絡的舉動,阮明鏡的心涼了半截。

    她想不通。那可是盛世,是爸爸大半生的心血,爸爸待他不薄,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吃裡扒外,聯合外人對付盛世和遠靳?自她回來後,很少和帛秘書接觸,帛秘書跟孩童時期那個和藹可親的伯伯截然不同。她可以任由他們操縱盛世,只要盛世能跟以前那樣昌盛強大就好了,可是,現在他們的意圖是毀掉盛世呀……

    阮明鏡咬住下唇,忍住震驚繼續看。

    帛秘書身旁的那個女人,戴著一頂帽子,一陣風吹了過來,她伸手按住帽子,不由得仰起臉來。阮明鏡看清了那張臉,那張與她相似、卻造就許多曲折故事的臉。

    李茉子。

    李茉子扶著帛秘書,親親熱熱地跟在奉止崢後面走向大廳,直到再也看不見,只聽得到風越刮越緊,灰色的雲朵擠在一起,天低的,好像觸手可及。

    阮明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關上了窗子,裹著被子,全身都在發抖。

    她忽而發現,原來很多事早就在悄悄發生著,而她就像瞎子、聾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信任著那些人。

    遠靳應該早就知道李茉子動機不純,是她硬要留下李茉子,留下了一個極大的隱患。

    看樣子,李茉子應該早就與帛秘書聯繫上了。

    她既然能離開侯家到這裡來,說明侯家已經攔不住她了……

    那麼,侯家的情況呢?

    阮明鏡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侯家。

    李茉子出來了,侯家又怎會完好無損?入侵?槍戰?金姨、小意、張媽、原燁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

    自生日宴會過後,已經快有一周了,她一點消息也沒有。

    阮明鏡裹住毯子,抖抖索索躺到了床上,抱住一隻大枕頭。

    外面風聲漸大,忽而一道凌厲的白光閃了進來,緊接著就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雨聲合著風聲,嗚嗚咽咽,就算裹著被子,也覺得冷意襲人。雨忽大忽小,敲擊在窗子上,猶如玉珠落盤,急密而清脆,被閃電照的蒼白。

    阮明鏡睜著眼睛,聽了一夜雨聲,到了次日清晨,雨還在下,她頭上蒙著毯子,稍微瞇了一下眼睛。

    就在半睡不睡之時,門開了,一隻瘦削的手拎住毯子一角,猛地拉了下來:

    「唔,阮明鏡,原來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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