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火辣辣 文 / 希煙
帛秘書打電話唯一一個目的就是羞辱侯遠靳。
「現在你只有一條路走,將盛世的股權交出來,我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對你手下留情……」帛秘書話音未落,侯遠靳毅然掛斷了電話。
他的怒氣,已經到了頂峰。
金姨生死不知,小鏡被劫,江家也無法指望,為今之計,是找人與往日交好的關係線求助。但是所謂樹倒眾人推,推辭的推辭,找借口的找借口,就算真有人幫忙,也只是杯水車薪,更多的人,還是持觀望態度。
盛世風起雲湧,諸事紛亂,旗下的各大傳媒公司也受到了波及,一時之間驚動了整個a市。偌大的侯家,空蕩蕩的,侯遠靳很疲倦,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閉上眼睛,眉頭深鎖。
他想起以前這個時候,阮明鏡就會依偎在他懷裡,用手撫平他的眉毛,撒嬌著說:「遠靳,有什麼煩心事跟我說好不好,就算我不能為你排解,但是你說出來以後,心情一定會好很多。看你皺著眉頭的樣子,一點也不帥了……」
她穿著舒服的睡衣,人很香,手很軟,聲音又嬌又輕,好像雲朵綿綿一樣,一下子就讓他所有的煩惱煙消雲散。
「小鏡——」侯遠靳驀然睜開眼,眼前所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書房沒有開燈,房內的書架、古玩與桌椅顯示出獨有的輪廓,映著淡淡的,虛無的,灰濛濛的啞光,這嘶啞的光,讓他心中暗自歎息。
忽而門開了,小孟拿著一個信封走了進來:「侯少,守夜的人被敲暈了,身上放了這封信,看來是剛送過來不久。極有可能是奉飲辛派人送來的,這幫禽獸不如的畜生,暗中使詐,卑鄙!」
「拿來我看看。」侯遠靳伸出手。
信封很薄,侯遠靳撕開封口,裡面落下一張輕飄飄的白紙。
白紙上寫著:「遠靳,還記得我說過給你預備的驚喜嗎?明天一早,你就會因為重大行賄與欺詐而被通緝,你有一夜的時間進行逃亡。」
是李茉子那個瘋女人!
小孟看了紙條,連忙讓小個子去探查情況,就在等得焦急的時候,小個子突然衝了進來,差點撞個滿懷:「侯少,不好了!我聯繫上了內線,他說,說,說……」
「說什麼?!」
「說已經得到消息,現在警局正在部署,明天一早就要緝捕你!」
侯遠靳攥住紙條,突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小孟看見了,連忙追了上來:「侯少,去哪兒?」
「江家。」
他趕到江家匆匆見了江上宇一面,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本想說完就走,偏偏遇到下樓喝水的侯意,侯意剛從床上起來,還很迷糊,見他臉色不對,攔在他面前:「遠靳哥哥,你怎麼了?」
侯遠靳找了個借口,他一向走就走,從來不找借口,侯意一下子清醒了,更加攔著他不讓他離開:「你要跟我說實話,否則我不讓你走!」
侯意緊緊拉著他的袖子。
「小意,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和張媽就在江家好好待著,不要出門。現在侯家與盛遠都不安全,你要小心,就算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也不要信……」
「出遠門?你要去哪裡?遠靳哥哥,媽媽已經不在我身邊了,現在生死未卜,我很害怕,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也留下來,留在江家,哪裡也不要去,等風頭過了再說好不好?我已經失去了媽媽,不想再失去你……」
侯意說完,又去求一旁站著的江上宇:「江上,你說話啊,你說你願意留下遠靳哥哥……」
江上的嘴唇動了動,面露難色。
「如果明鏡姐姐求你的話,你是不是就答應了?萬一遠靳哥哥出事,明鏡姐姐就算完好無損的回來,也不會幸福的。江上,我求你了,好不好……」
江上宇受不了侯意的哀求。
對他來說,侯意也是自己的妹妹,她的淚水,跟阮明鏡的淚水一樣重。
「留下吧,九哥,他們暫時不敢動江家。」他猛然扭過頭,看著侯遠靳。
侯遠靳拍了拍江上宇的肩膀:「江上,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自有打算。」
「九哥,從小到大,我一直受著你的保護,現在你有難,也該輪到我保護你了。」江上宇眼神剛毅。
侯遠靳微笑著搖了搖頭。
侯意見江上宇也勸不動侯遠靳,立刻更加緊張地抓住他的袖子,眼中落下淚來:「遠靳哥哥,你別走好不好……」
「小意,你不懂。」侯遠靳伸手逝去侯意的淚水,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我很快就回來。」
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江家,會給江上帶來無妄之災。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侯遠靳丟了個眼神給江上宇,江上抱住侯意將她拉離侯遠靳,侯意叫了起來,拚命伸手去拽侯遠靳,可是侯遠靳在脫身的那一刻,已經走遠了。
「遠靳哥哥,遠靳哥哥……江上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侯遠靳頭也不回,侯意的聲音在後面越變越小,直到聽不到。
祝家。
灰色的夜空,一點光也沒有,沉厚的烏雲聚攏,掩月壓星,低低的,透著讓人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阮小姐,夜深了,讓我們服侍您休息吧。」僕人站在套間的門外輕聲問道……
「不准進來,出去!」一聲嬌喝。
僕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門沒有反鎖,但是阮明鏡用椅子抵住了,自己坐在上面,眉頭微蹙,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阮明鏡一直是不合作的態度,讓奉止崢和遲楠都覺得頭疼,儘管如此,可也沒有誰特意去得罪她。因為阮明鏡脾氣暴躁,前天喝茶的時候,奉止崢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她直接操起茶杯就砸向奉止崢,雖然沒砸中,可也嚇得眾人一身冷汗。
茶杯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原來買下夢暖畫廊的是你,原來你跟奉飲辛是親叔侄,原來你很久以前就在謀劃這起陰謀……你跟遠靳是多年的好友,為什麼要背叛他?」
「背叛?算不上這麼嚴重。商業鬥爭,談感情多傷錢。我這個人,哪條路好走,我就走哪條路,誰要是擋在前面,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一向是不顧任何情分的。你知道為什麼你得不到遲楠的消息嗎?他在我的遊艇夾縫裡躲了半個多月,是我發現了他。我送了他一張機票,他本來是想回到a市的,只不過在他走之前,我問了他一句話。」奉止崢說到這裡,撣了撣身上的茶水,好整以暇地看著阮明鏡:「我問他,想不想從侯少手中搶回你。他心動了,所以他留了下來。呵呵,如果不是他,我還不知道拍賣畫廊這件事。先斷了你的後路,再斷了侯少的後路,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完美?」
「卑鄙,無恥!」阮明鏡深恨自己罵人的話不多,否則她一定要狠狠地罵他一頓。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藏著無限的悔恨。她真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蠢,把夢暖畫廊拍賣給了這種人渣!她為什麼這麼大意!
「阮小姐何必這麼生氣,是不是侯少沒有來救你,讓你心情很不好?告訴你吧,他不來,是因為盛遠要完蛋了!你知道完蛋是什麼意思嗎?以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盛遠,我們奉家將全權接管,你生氣也沒用。看在你長這麼漂亮的份兒上,只要你與侯少斷絕關係,我……」
「你閉嘴!」阮明鏡氣得臉色發白,直直看著奉止崢那雙含笑的眼睛:「奉止崢,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背叛朋友,見利忘義,永遠不懂的真情的可貴,只會用下三濫的方法……你要是覺得我會屈服,那你就想錯了!我阮明鏡從來不會受這種威脅,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你就別出現在我面前說一些令人噁心的話。我,看不起你。」
她輕蔑的語氣差點激怒奉止崢。
冷冷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隱形鐐銬、卻依然高傲的女人,奉止崢的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這種情緒,在他被阮明鏡扇了一耳光時也出現過。那還是在遊艇上發生的事。他記得那火辣辣的感覺,現在,這個感覺同樣火辣辣地襲擊了他。
果然夠味兒!
奉止崢朝阮明鏡走了兩步,阮明鏡眼中警惕頓起,打掉了他欲抬起摸自己臉的手。
「我最喜歡看不起我的女人……」奉止崢邪氣地笑了起來:「阮小姐,我突然不想把你交給我二叔了……」
這樣外表溫順實則內裡火辣的尤物,可遇而不可求。
他牢牢攫住了她的手腕。
「奉止崢!」
如果不是遲楠及時趕來,阮明鏡那隻腳已經踢到了奉止崢身下重要的部位。
遲楠一步上前,及時拉住了阮明鏡才沒釀下大錯。他反手緊緊抱住發飆的阮明鏡,擋在兩人中間,眉頭微皺:「怎麼回事?」
「你問他!」這個毫無節操的男人,阮明鏡無法相信,他居然敢在客廳,眾目睽睽之下……
奉止崢卻沒有回答遲楠,只是緊緊盯著被遲楠護在懷裡的阮明鏡,眼神猶如毒蛇般銳利劇烈。遲楠擔心他傷害阮明鏡,連忙將活蹦亂跳的阮明鏡拖回房間。奉止崢一直看著他們上樓,一言不發,只是心中盤算著什麼,卻無人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