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乖,等我回來 文 / 希煙
李茉子將手機按在胸口。
她知道,所謂的資料,就是ko&co的上市資料。她獨自住在後面的小木屋時,就從給她送飯的僕人口中得知了一些風聲。僕人是個大嘴巴,雖然對她也不怎麼客氣,但是偶爾也能為她排遣一些寂寞。帛秘書讓她將資料偷出來,讓李茉子有一瞬間的遲疑,因為她知道帛秘書和侯遠靳都是盛遠的人,盛遠有什麼計劃,兩個人不是應該都知道的嗎,為什麼要偷資料?不過她的這些疑問沒人回答,她只能自己試著去做這件事,這樣才能取得帛秘書的信任。
侯家對外人防範的厲害,就連僕人也是不停更換,培養一個臥底非常困難。曾經小孟和金知蓮都向他提供過情報,可是自從阮明鏡回到侯家後,紛紛與他決裂,帛秘書竟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而李茉子這種曖昧的身份,比起其他人更容易打入內部,只是她現在失勢,對於她的作用,帛秘書還持保留態度。
所以李茉子這次決定將資料偷盜到手,獲得帛秘書的信任,從而有進入持盛遠股份的機會。只要她跟盛遠掛上鉤了,還怕遠靳將她趕走嗎?
屆時,她再想辦法懷上遠靳的孩子……
阮明鏡說出懷孕的那一刻,遠靳的神情,是幸福的。
他真的很喜歡孩子吧。
李茉子必須承認,那一刻她是羨慕阮明鏡的。
因為她讓遠靳幸福了……
不過……只要是女人,都能懷孕!
李茉子摸摸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微微發怔。在她做替身的日子裡,侯遠靳從未與她同床過,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她那麼愛他,愛到可以忍受他所有的羞辱與漠視,就算他不愛他,她也一定要掌握他的什麼東西,侯家,盛遠,孩子……
無論什麼都好。
有了這些東西,遠靳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再說,她堅信自己比阮明鏡更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
哼,那個女人,保不住第一個,也肯定保不住第二個。
無論如何,不能讓她生下那個孽種!
李茉子看著鏡子中那個瘦削而醜陋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唇邊蕩起無情的嘲諷。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妖嬈多姿,風情萬種的李茉子了,苦難改變了她的姿容,她不能就這樣算了。有人該為此付出代價……
第二天她怎麼都不開門,等候遠靳上班之後,她又偷偷攔住阮明鏡,苦苦哀求。
「阮小姐,你知道我,我命不長了,我只想在生命終結之前陪著他。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保證就像我自己不存在一樣……」
張媽在一旁嘟噥了一句:「你現在已經夠礙眼了。」
「張媽,不許你這麼說……」阮明鏡想了想,道:「我會跟遠靳說的,這段日子,你就住在客房吧。原燁去取我的化驗單時,你也跟他一起去吧,檢查身體,看看如何治這個病。」
「不,我不要去醫院……我不想讓別的男人碰我的身體……」李茉子怕自己偽裝肺癆的事被發現,立刻拒絕。
「只是檢查身體而已。」阮明鏡聞言不由得一愣,見她仍是搖頭拒絕,也不強迫她:「我尊重你的決定。」
李茉子既不願意去醫院,也不願意原燁為她檢查身體,因為她說自己是純淨的,只屬於侯遠靳的,其他任何異性都不能碰她。對她的這種執拗,阮明鏡也無可奈。其實每當看到李茉子露出哀求的神情時,阮明鏡的小腹都會莫名的疼痛,那種無法安撫的痛,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她脆弱的心。
阮明鏡心想,寶寶,你也不願意看到媽媽見死不救對不對?
阮明鏡不信鬼神,卻敬畏他們。
也許多做善事是對的。
一個人做了太多的錯事,難免積下惡德,現在可以有機會彌補,為什麼不做呢?
她想讓李茉子過得有尊嚴一些。
而李茉子似乎也安分守己起來,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吃飯也在房內吃,偶爾出去散步,也如一縷幽魂一般。僕人對她說不上是心痛還是漠然,總之就當她是一個不待見的客人,從未認識過一般。
「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僕人偶爾竊竊私語。
李茉子自己心裡也想快些恢復以往的神采,很快,她的面頰就豐滿起來,漸漸的,身上有了肉,不再瘦削如鬼。阮明鏡又讓人給她剪去了凌亂枯燥的長髮,留了個齊耳短髮,空氣劉海,看起來清爽許多。
「謝謝,謝謝。」這是李茉子最常說的話。
侯遠靳冷眼旁觀,見李茉子並沒有如預料之中興風作浪,而阮明鏡的熱度還沒消退,便隨她們去了。關王緋知道這件事後,直言不諱,大罵了一通阮明鏡,可阮明鏡就像中了邪一樣,非要一意孤行,要不是關王緋現在大著肚子不好出門,不然非得來侯家狠狠凶她一頓。
「好了,都打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誰也別說了!」
這段風波暫時告了一段落。
阮明鏡懷孕之後,比以前更加嬌寵起來。
侯遠靳對她簡直就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雖然寶寶才兩個月大,說不定還是一顆小豆子,但是侯家上下都打起了精神,一心一意呵護這個未出世的寶寶。
阮明鏡坐臥行止都有人扶,一日三餐由營養師專門調配,每週一換,衣服
服都是金知蓮和侯意挑選的,舒適為主,漂亮為輔,家裡一些暗沉的傢俱都替換成了明亮柔和的擺設,以防孕婦心情不好。張媽全天貼身跟隨,不時報出廚房裡熬的燉的菜單,供阮明鏡挑選,三百六十樣,總有一樣她喜歡。
她只是隨口吐槽一下衣服,下午就有喜歡的牌子設計師專門飛來,親自為她設計衣服。
看電視多看了某個珠寶一眼,立刻就有人送來一模一樣的珠寶。
喜歡新出的香水——哦不行,孕婦不能灑香水,但是讓人配了最新鮮嬌艷的花朵,插在花瓶裡,每天端到她面前欣賞。
她下樓,「阮小姐,別獨自下樓,您慢點,我來扶著您!」
她吃飯:「阮小姐,我來為您夾菜,您別起身,免得磕著了……您也別拿碗筷了,萬一摔了嚇到寶寶怎麼辦,我來喂您,啊——」
她曬太陽:「阮小姐,侯少說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她快瘋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拒絕,總是會被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由擊潰,為首的就是張媽。張媽現在非常謹慎,一步不讓她多走,一口不讓她少吃。
「我只是懷孕而已,不要把我當殘障人來對待,這讓我很不習慣!再說,現在寶寶都還沒動靜呢,他不急,你們都不許急!」
阮明鏡受不了了,勒令眾人消停點。再這樣下去,她就快要喪失生活自理能力。她是個准媽媽,知道怎麼保護自己的孩子。但是過多的照顧就像畫蛇添足,反而會起到反作用。她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四體不勤的媽媽。
她說的話不算,整個侯家,只聽令於一個人。
她當晚就早早吃了晚飯,洗了個香香的澡,美美地躺在床上,還脫掉了所有的衣服,香肩半露,給侯遠靳預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香香的小嬌妻,甜甜的吻,還有那軟糯的聲音,迷人勾魂。
這個驚喜確實有點大。
侯遠靳差點把持不住。
懲罰性地在小嬌妻的唇上吻了一下:「現在還是危險期,不要玩火!」
「可是,人家想要嘛——」
如絲一般的氣息在耳邊纏啊繞啊,侯遠靳冷眸燃起了慾火,他緊緊抓住床的一側,狠狠克制自己,才能不餓狼撲食!但是小嬌妻太撩人,她的的無理要求,不得不從!
「說罷,你到底想要什麼?」他沙啞著嗓音。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為了證明,我是個正常人,不需要那麼多照顧……」小嬌妻無辜地眨眨眼。
不得不說,她的這一招很有效。
那種緊鑼密鼓般的窒息很快就得到了緩解。
侯遠靳對著在主屋服侍的僕人道:「除了原醫生可以反駁,以後小鏡說不的時候,你們直接聽從,不必向我請示。」
「是,侯少。」
阮明鏡太高興了,她摸著自己有了一點點弧度的小腹,在心裡得意地說:「寶寶,媽媽是不是很聰明呀——」
她為自己和寶寶營造一個自由溫馨的氛圍。
三個月時,仍是危險期,不過她並未出什麼意外,一切平靜。
她被陽光喚醒,早早醒來,侯遠靳已經吃完早餐,回房換了衣服,正在打領帶。阮明鏡伸了個大大的攔腰:「遠靳,早安——」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侯遠靳便領帶也不系,走到床邊,兩人默契地接了個吻,侯遠靳看了看表,繼而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長髮:「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阮明鏡親暱地在他的手掌中蹭了蹭自己的臉,像貓一樣慵懶:「因為人家想多看你一眼嘛。你總是在人家醒來之前走,睡著之後才回來,人家很掛念你耶!」
看到侯遠靳領帶沒打好,她伸出手,溫柔地幫他打好領帶。
侯遠靳握住她的手,俊美的臉半側過來,逆著陽光,微微一笑:「乖,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