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 花毀人亡 文 / 柒夜慕染
司徒靖臉上閃過一絲暗淡,這一生看來是和這女子無緣了,只轉念一想,便是做她的弟弟也不錯!
「本王一定不會讓默兒受一絲委屈!」蕭祁然那俊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堅毅,他灼熱的目光望著子默,子默有一瞬被灼傷的感覺。
別開臉,低頭隱匿著自己的一絲情緒。
子默並未發現,自從那蠱毒從自己的身體中去除之後,自己身上便隱隱的透著一股凝香,那香味莫名的透著一股絕望與哀傷。
前一世裡自己也有著體香,和這味道約莫是一般的。
只自己聞著,感覺不出。
解毒那一日,她的血噴灑在地上快速的滲透到地底之後,她卻因為心急,並未發現大地一震,這洛陽的天便時有陰雲密佈。連著自己的父親也覺得奇怪,怎會這般異常,這莫淵山連年裡,從未有過這般陰晴不定的天氣。
只是有一日這莫清叫來子默問「孩子你的身上,有一股香味,你知道麼?」
她疑惑的搖搖頭,自己對於自己的味道本就不太關注,若是別人自己或許會一下子便發現起來,因為她對好些花都過敏。
便是那時在碧落閣待了幾日,她也堅決不會用那裡的胭脂水粉,只願素面朝天。
便是如今,那毒解了之後,自己額間的那朵黑蝶已經隱匿起來。
她也是簡單的束起馬尾,不願嘗試那繁複的髮飾。
她私底下也問過阿樂,那小東西,慵懶的樣子看著子默,鼻尖嗅了嗅說了句很讓子默吐血的話「娘親身上味道很好聞啊,而且還是很熟悉的感覺。」
熟悉個毛啊!自己怎的就不知道這身體有味道?她將褪下的衣服放至鼻尖嗅了嗅,便當下生疑,怎會這般,還真的有味道!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很好聞,只是卻讓人失望,絕望,甚至有一種逼入絕境裡的哀傷。
她不願意這味道被人嗅到,便就在這莫清的後花園中,搗鼓了一些玫瑰,弄了一些玫瑰花露灑在自己的身上,雖然玫瑰的味道並不怎麼樣。可是總比這壓抑的體香好聞許多吧?
她抬頭看了一眼蕭祁然,既然這臉上的毒已清,自己也不願整日裡留在這深山老林子裡,尤其是這般的壞天氣!「如今毒解了,祁王殿下打算如何?」
「既已解了毒,那便下山吧,既然你喜歡這花都的美景,我們便在花都逗留幾日,下月便是老皇帝的生辰,估摸著要趕回去給他祝壽了!」
點點頭,子默應了一聲,她倒是也想去瞅瞅那蕭正邦是個什麼心思,便非要除了自己不成,在別處等著暗箭來襲,莫不如便走到他的眼皮底下去。
別人傷我分毫,若我不還,豈不是愧對了我這個天女的稱號!
「默兒!你要和他一起走?」
「父親,我們一起走,你也看見了這幾日的天氣異常壞,陰晴不定,我總覺得這天生異響!必有妖。」
雖不知這妖是個什麼妖,這妖與自己是否有何關係,她不想在給自己包攬麻煩了。
於是半下午的時候,一行人收拾好行禮,便匆匆的下了山。
子默本無多少東西,便是有也都收到了自己的空間裡,而自己的父親和司徒敬的行禮也都被她收到自己的空間中,幾人便就往山下走去。
這一路的山路,愈走愈加的心驚膽寒,這滿目的枯花爛葉,十里之內皆無綠色,這還是末春的景像麼?
便是冬日裡,這邊也未曾有過這般的景象!草木深深,綠水深,草木不復,綠水猶深。
十里之地無一人跡,便是動物也無。
「阿樂,你能感覺到什麼麼?」
「娘親,阿樂聞到了魔主的氣息。」
「魔主?」
「魔主是那億萬萬年前,崑崙境內的蛟龍黑耀所化,那蛟龍本已修成正果,只這不知為何最後竟遁入魔道,成為了新的魔主,萬年前,仙魔大戰之中,這黑耀竟然負傷而墜入凡塵,後事我也不知,不過這味道似乎淺了許多,也指不定不是。」
希望不是,這一個小妖自己便以對付不了,更何況來一個魔尊,她是真真的對這世間的關係糊塗,沒事為何會有那般多的戰爭紛亂。
這戰爭紛亂對於上層的人並無多大的傷害,只這平頭百姓,最為吃苦,許是幾十年,更或幾百年才能恢復元氣。
走至山下這花都之中時,太陽已然西斜落盡。
暮色初染,華燈初上,只驚的是這家家閉門閉戶,無一人在街上遊蕩,走至到那蘭閣時,亦是如此。
「卡卡卡」
幾聲敲門聲後,那小廝緩緩的開了門,等望清來人是子默一襲人之後,才露出一絲欣慰道「啊!姑娘是你們啊!你們怎麼這晚上還在這街上行走?」
「這花都怎麼了?」
小童將子默請進了裡間之後,便對著他們講「幾位這十日裡不在花都麼?」
「不在」
那小童聽到蕭祁然的回答之後才開始講「十日裡,這花都裡的花從瘋狂的開,到瘋狂的垂敗,僅僅十天!這些花竟然都死了,便是連這長青的樹木也急速的衰落。如今便是你們看見的樣子,呵,這花都哪裡還像花都?簡直便是花的葬禮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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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小童的情緒有些激動,臉上的悵然若失,子默瞧得真切,這看不出有假,這十日前,到底出了個什麼事情?
「小哥,那為何這晚上大家都閉門閉戶?」司徒敬對著那小童問道。
便是在談話間,另一邊的小廝端來了這晚上的吃食「幾位還未用餐吧?先坐下一邊吃飯,一邊聊!」
莫清沒有言語,只偶爾的給子默夾菜吃,便自顧的吃起來。
那小童便接著說道:「你是不知,近幾日裡,這一入夜,便能聽到女子茵茵的哭泣,那聲音異常陰森恐怖!清晨裡,還出了幾條人命,皆是面無血色,身體乾癟,那身體裡的血便是如同被抽乾一般!」
所以晚上我們都不敢出門,便是白日裡也不敢。
那學士府的王維講,那哭泣的是一個瘋女人,只要我們晚上不要出去,便會安全。
「王維?」不就是那個邀請自己去學士府任教的王維?那面目斯,形態翩翩的男子,雖長相不若蕭祁然這般出色,但眉目間卻透著舒服。
「姑娘之前見過那人的,便是那日他邀請姑娘去學士府,其實姑娘若是去了那學士府,便不枉來這一次花都了,這花都間最大的那片牡丹園便在學士府的後院,那裡幾千傾地都是牡丹,近日裡便是那牡丹的花期,竟然會出了這般事情,這牡丹是看不到了!」
這王維怎會這般清楚?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打定注意子默便在蕭祁然耳旁私語幾句,聽到這蕭祁然說了一句「那你便要小心,早去早回!我在此處候著那女妖。」
原來子默是讓司徒敬陪著自己一起去那學士府,找那王維!
「父親,你先去房間裡休息,我們去去便回!」
「孩子為父便在此處等你們!」
又走出那陰森的道上,這學士府離著莫淵山比較近,他們便又往著那山的方向走去,這空氣裡儘是腐蝕的味道!
冷風呼嘯著!
子默裹緊自己的衣服,跟在司徒敬的身後走著。
「師姐,你害怕麼?」
「便是害怕又有何用?我們有的選擇,只是去面對,否則便是和這裡的人一般等死?」
「師姐說的極是!」
便是一路無語,到了這學士府,司徒敬敲了半晌的門,才有一個老人開門,看見司徒敬和楚子默,一瞬的驚訝之後問道「諸位到學士府有何事幹?」
「老伯,你告訴王維公子,便就說故友來訪便是,他要問你地址,您便答月初蘭閣」
那老伯便快速的往裡間跑去,不一會兒便跑來了,對著子默伸手說了句「請!」
這學士府的規模是異常的大,子默須得認真的記住這此間的事物,才能不會迷路,轉了幾個勾勾繞繞,她們才來到這客廳邊。
「王公子,這人來了。」
「你且讓他們進來,你可以走了!」
是那個聲音!應該就是王維。
子默走進裡間便看見,這一室的精緻傢俱,便是連那最簡單的桌椅也都是精雕細琢而成,王維一見子默進來,臉上閃過一絲欣喜「是姑娘啊,我剛還在思考,我這故友是誰來著,在此間我王某的朋友著實不多!」
「公子不是這花都的?」
「嗯,我自小家境貧寒,家裡不曾有閒錢給我讀書,我便藉著鄰居家的王寶的書看,便是這般,借出來了一肚子墨水,後來我便自己做些小買賣,掙了錢一部分給我父母,一部分便用來買書,等到這可以入仕的年紀便去了上京,結果還是名落孫山,我便來了這花都的小地方,在這學士府裡教教書。」
子默有些驚訝,這人不過第二次見自己怎得便給自己講這些個私密之事?
「讓姑娘見笑了,本不該說的,只是若不說,估計便沒有機會了,她回來了!」
「什麼她回來了?」
「姑娘沒有看見這花都的花都謝了麼?她說過,若我負她,她便毀了這花都的一切,再毀了我,她最終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