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9章 :地下室裡的白月光 文 / 半壺霜
蘇顏話音剛落,那把尖刀就對著歐立帆的後背刺了下去。
她衝過來的速度太快,歐立帆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刀子就落了下來,倒是旁邊陪著他的保鏢畢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打手,對這樣的危險預測也有本能的反應,他在感受到蘇顏衝過來的那一陣風後就下意識的伸手一擋,蘇顏的刀被他的力量一撞,就跑偏了方向。
刀子往側面一偏,只是劃過歐立帆的手臂,刺破了他的衣袖,劃出了一道口子。
歐立帆卻也讓已經大駭,他萬萬想不到蘇顏會來這一手,驚嚇之中,整個人一陣踉蹌就往後跌去。
蘇顏眼見只是劃破了一道口子,並沒有刺中他,便立馬咬著牙就又撲了上去。
然而這次哪還有這麼容易,她才剛舉起手來,就被保鏢一腳踢過來把她手中的刀給踢飛出了老遠的地方,而她也被踢得摔倒在地。
保鏢衝將上來,又一把揪住了蘇顏,把她的手臂緊緊的鉗制在了自己的掌控中,蘇顏的手被保鏢用腳踢傷,根本就使不上力氣,更何況現在還被練家子一樣的人抓著,就更別想逃脫了。
歐立帆驚悸未定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顏,瞪了她半天,卻連話都說不上來,在他看來,蘇顏這樣的舉動簡直只有一個瘋子才可以做得出來,她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
「好!我好心給你一個機會,你卻還是這樣執迷不悟!那就別再怪我!」
歐立帆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然後狠狠的轉過身,捂著被劃上的手就走了出去,保鏢看著歐立帆走了出去,也一把摔下蘇顏,跟了出去。
關上門後,歐立帆低聲吩咐道:「你在這裡看著,有什麼動靜馬上通知我。」
保鏢應聲著,就守在了門邊。
而就在歐立帆走後不久,地下室不遠處的儲藏室門口閃出了一個人影,這個人看著歐立帆離開後,直接到了保鏢守著的門口這裡。
「歐……歐少?」保鏢愣了一下,完了,老闆沒交代如果歐少爺來准不准進去。
「愣著幹什麼?開門!」歐澤軒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直接命令道。
「可是……這……」保鏢有些為難的樣子猶豫著。
歐澤軒也不多說,抬手就給了他一拳:「你是要讓我用搶的還是自己給我打開。」
好吧,保鏢認命的想,反正這人是歐大少,他的老闆對歐大少也是沒辦法的,自己這個小鑼鑼又能怎樣,就算把老闆叫來了,想必也是會讓他進去的,於是,保鏢老老實實的交出了鑰匙。
歐澤軒打開了門:「我沒叫你就不准進來,走遠點。」
保鏢只得老實的後退了一段,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看著門口。
歐澤軒走進了地下室,他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天窗下月光投影處,那個蜷縮成了一團躺在地上的人,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似乎了無生氣。
歐澤軒心口止不住的一緊,他為了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從招待會場回來後,也沒有馬上來看她,而問父親,父親只說等風頭過了就送她走,讓他還是不見的好,以免見了面徒增難過。
他只好一路跟蹤父親過來,查找蘇顏被關著的地方,看到父親走進了這個地下室,而保鏢一直守在門口,他就先躲在了儲藏室等著他們出來。
沒錯,已經是事實了,就算見了面又怎麼樣?可他確實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擔憂,這樣想見到她的感覺完全不受他自己掌控,所以,他還是來了。
他走過去,然後慢慢的蹲了下來,他伸出手去,想扶著蘇顏起來,而蘇顏在他的手一碰觸到自己的時候就猛地抖了一下,然後她撐著身子轉過頭,就看到了稀薄月光下他的臉。
沒想到能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能見到他一面,他居然,還願意來見她。
她想坐直身子,可是右手剛才被保鏢踢得太重,現在還疼得沒辦法用力,剛起來一點就又跌了下去。
她這幅樣子要是放在以前,歐澤軒早就心疼死了,定然是馬上就把她抱在懷裡,恨不得以身相替。
就連現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也還是心痛得無以復加,他眉頭難以紓解的緊著,然後還是扶起了她,讓她靠在了旁邊的牆上。
「顏顏,」還是歐澤軒先開了口,他的聲音也帶著些無力的沙啞:「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爸爸,要夥同歐辰奕那個人來搞垮我們歐氏?為什麼?」
蘇顏嘴唇顫動了一下,她幾乎立刻就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可是很快地,她又想起了自己以前想過的問題,告訴他,又讓他怎麼面對這個兩難的境地?豈不是讓他更加的痛苦?
而自己,反正是已經沒有生路的人了,何必還要拖上他一起陷入這無以為解的痛苦深淵中。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失敗了。」蘇顏只是喃喃的吐出了幾個字。
歐澤軒深吸一口氣,止住自己痛徹心扉的感覺:「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嫁給我的?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愛過我?你告訴我!在你眼裡,到底是把我放在什麼樣的位置上,難道我對你感情真的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麼?不,我不相信,就算你說你不愛我,就算你說自己在演戲,可是,我看得到你的眼睛,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啊!」他扶住了她孱弱的雙肩,禁不住就淚水也跟著滾落了出來。
蘇顏被他一陣搖晃,覺得天旋地轉
一樣的難受:「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她緊緊的摀住了頭,閉上眼就拚命的搖起頭來。
她不想讓他活在痛苦裡,所以寧可讓他以為自己不愛他,這樣也許他就能更快的從自己給予的傷痛中走出來。
可是,她又害怕他恨她,她在這個世上,除了痛苦而貧瘠的生命,就只有他的愛,他的微笑,他的愛情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一縷白月光,讓她為之心暖,為之神往。
「我要逼你!」這一次,歐澤軒卻並沒有因為她的痛苦和眼淚而妥協,他直直的看著她,然後抬起她的臉龐,強迫她也看著自己:「我必須要逼你!我不能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所以,你必須要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踐踏我的愛情?為什麼你要欺騙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顏被他吼得終於崩潰的喊了出來:「因為他殺了我媽!我親眼看到他殺了我媽!」她的聲音淒厲而痛楚,就像一把尖刀,猛地一下就刺進了他的心口。
「你……你說什麼?我爸……他殺了你媽媽?」歐澤軒的手不由就僵住了,他目光疼痛的看著蘇顏,一時之間還不能消化她的這句話。
「是你逼我說的,」蘇顏卻已經再也承受不住的哭了出來,這一說便就悲從中來,再也抑制不住:「我媽剛做了手術的那天,我和蘇蘇在病房的窗口外面,親眼看到你爸爸他拔掉我媽的氧氣管,是他親手殺了我媽,我要他死!我要報仇!沒錯,我騙了你,我不配擁有你的愛,可是,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都會夢到我媽死的的樣子,她一遍又一遍的問我,為什麼不幫她報仇?我沒有辦法,我做不到!」
「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歐澤軒大受打擊的看著蘇顏,他是早就在懷疑父親和蘇顏之間可能會有過節,只是沒想到這所謂的過節,竟然是這樣的血海深仇。
蘇顏無力的閉了閉眼:「你去問他吧,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哭了這一陣,她已經疲憊得脫力了,這麼多的前因後果,又怎麼能三言兩語說得清,而真要說清了,她是讓歐澤軒到底相信誰呢?
現在的她腦子混亂得很,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他,說的話也是像飄零的落葉,尋不到根,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是我對不起你,你就當這是一個噩夢,把我忘了吧,我不值得你痛苦,不值得你愛,對不起……只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歐澤軒沉痛的看著她,下意識的問:「什麼事?」
「我弟弟蘇蘇,他還不知道我出了事,我求你,你幫我找到他,然後告訴他,就說我已經逃了,讓他也離開t市,不要在這裡待下去了,我求求你,你讓他離開好不好?」她淒楚無比的望著他,目光裡儘是祈求。
歐澤軒扶起了她,讓她又直起身來:「我答應你,這些話一定告訴他,不過,可以讓他等兩天,這件事過去後,我爸會送你走,讓他等你吧。」
蘇顏心口一跳,歐立帆是這樣跟他說的麼?當然了,自己要做殺人害命的事,又怎麼可能告訴兒子,她苦笑一聲,卻沒有回應他說些什麼,她現在已經沒有心力再去爭鬥了,就這樣死了也好,她真的已經很累很累了。
歐澤軒看著她的樣子,心口堵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知道從蘇顏這裡可能已經得不到什麼答案了,想要知道一切,只有自己去查。
他本能的想把蘇顏接到房間裡去,這樣陰冷的地下室怎麼待得了,可是,他又想起了母親的囑咐,擔心若是自己表現得對蘇顏太過在乎,只怕反而讓父親改變主意,又把蘇顏送到警局,控告她害人性命。
於是,他只好歎了口氣,獨自緩緩的離開這裡。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蘇顏對著他跪了下去。
「澤軒,也許以後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殺歐立帆,我不後悔,可是,你是我這輩子最虧欠的人,我不敢祈求你原諒我,只希望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還有,」她苦澀的笑著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謝謝你曾經那麼深刻的愛過我,謝謝你到現在還願意幫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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