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我不願意做催眠 文 / 半壺霜
「催眠?不,我不要做催眠。」恢復了兩天後,蘇顏的身體也好了,於是歐澤軒便喊來了衛尼,準備用他的方法解除蘇顏的內心障礙。
看出她的害怕和排斥,歐澤軒輕輕的攬住她的肩:「顏顏,你不用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有我陪著,你一切都可以放心。」
蘇顏放在膝蓋的手不由暗暗的揪在了一起,心口狂亂的跳起來,不,她不能做催眠,就連清醒時,她面對他都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如果再一催眠,那麼她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了,包括她假裝失憶的事情,什麼都會敗露。
衛尼一臉的慈眉善目,笑得溫和:「我可以叫你蘇顏麼?你不用擔心,我是歐澤軒的好朋友,我們是想幫你,我聽說你曾經失憶過,雖然也許是你潛意識裡不想再記起來,可是發生過的事情不會因為忘記而就不存在,你越是害怕,他們就越會存在於你的腦子裡,這樣對你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不是麼?」
他瞅著蘇顏似乎有放鬆的跡象,便繼續溫和的說著:「而只要你把一切都說出來,都記起來,然後坦然去面對,那麼一切鬱結就都不會再糾纏你,那樣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蘇顏動了動唇角,勾勒出一個不動聲色的苦澀笑容,他說得多好聽,只要面對一切就會過去麼?她就能得到真正的解脫?不管怎樣,存在的依舊存在不是麼?那又怎麼可能得到解脫。
歐澤軒看著蘇顏一副出神的樣子,有些不安:「顏顏,你怎麼了?你想說什麼,都告訴我吧,我是你老公,不管怎麼樣,一切都有我和你一起承擔。」他輕扶著她的肩,貼得很近的看著她。
她只要微微的抬起眼,就能看到他目光裡的擔憂,還有那個猙獰的傷口。到底是誰欠了誰的?就如蘇蘇所說,他們一家都是無辜被害的,可歐澤軒又何嘗不是?可就因為她,他已經幾次陷入了危難中,幾次,被她傷害。
蘇顏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輕緩的撫了撫他的額頭:「你總是因為我受傷,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你的災星。自從認識我,你就一直都處在水深火熱中,或許,」她神色黯了下去,像是自言自語般低喃:「或許,我真的應該離開你,我……」
「顏顏,」歐澤軒一把擒住她的手,截斷了她的胡思亂想:「以後不准你再說這樣的話,否則我會生氣。」看著她動了動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又接著放緩了聲調:「我們可是在教堂宣過誓的夫妻,本就該風雨同舟,我要你答應我,再也不能有這樣的念頭。」
蘇顏在他的深情注視下,不由自住的點了點頭,挪開眼光,才發現一屋子的三個男人都出神的看著他們,一下子臉上又刷地紅了一大片。
她輕咳了一聲,把他推開一點,示意他注意點,這可是有別人在,他們可不能再這樣忘形了,雖然歐澤軒幾個好友的表情看起來絲毫沒有取笑的意思。
離他們最近的衛尼見到蘇顏害羞的樣子,不由笑了笑,一派輕鬆的緩解了略微有些讓蘇顏尷尬的氣氛:「好了,本來也沒什麼大事,蘇顏,我們都會幫忙的,只要徹底解除你的心理障礙,一切都不成問題。怎麼樣,我們可以開始了麼?」
他看著剛才歐澤軒和她之間溫情的一幕,滿以為蘇顏已經被說動了,便再一次提到了催眠的事情。
然而蘇顏原本有些緩和的表情又驀地緊了起來,她突然一下緊緊的抓住了歐澤軒的手:「澤軒,你信不信我?」
歐澤軒微微納悶的點了點頭:「我當然信你。」
「那就不要讓我做催眠,好不好?我沒有什麼事的,只是做了噩夢被嚇到而已,過段時間調整一下就會好的,你相信我,我可以的。」蘇顏的口氣有些急切,抓著他的手也不安的微顫著。
歐澤軒也感染到了她的不安,他看了看一旁神色凝重的衛尼,又看向蘇顏,還在斟酌著該怎麼樣來說服蘇顏。
蘇顏知道歐澤軒一心想要她好起來,恐怕自己一時也難以說服他,她不由轉過目光瞅了瞅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戴維和喬廉兩個好友,希望他們能幫自己說說話。
戴維愣了愣,不過他一向比較理智,知道衛尼本意也是為了幫蘇顏恢復,又一時搞不明白蘇顏為什麼會那麼排斥做催眠,便只是動了動身子,緩緩站了起來,卻始終沒開口。
還是喬廉沉不住氣,他一向自詡憐香惜玉,神經又比較大條,哪有那麼多心思去琢磨其他的,看到蘇顏向他求助,便就扯開嗓子嚷了起來:「哎呀,你們也別逼蘇顏了,她不願意做就不做嘛,我才不相信做催眠就能治病呢,我看她現在就挺好啊,真是……」
「你知道什麼,別亂插嘴。」衛尼不悅的打斷他的話,雖然他們幾個身為歐澤軒的朋友,平時也都有接觸,不過衛尼一向都很看不慣喬廉這副浮躁的樣子,平日裡也就他們倆最愛吵嘴。
「喂,你什麼意思,哦,就你厲害,就你懂啊!你信不信我……」喬廉一副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的樣子,戴維一把拉著他又坐下來,朝他搖了搖頭,戴維一向在中間都是和事佬,對兩人這樣的衝突早已見怪不怪,不過今天可不是給他們吵架的時候。
歐澤軒凝眉思索了一陣,亦在她祈求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那也好,這件事就先不提了,還是先調養好身子吧。」他說著這話,又看向衛尼。
衛尼明白的點點頭:「那我先開點藥給蘇顏吧,以後注意別讓她受刺激,蘇顏,你平時也要注意調整自己的情緒,多聽聽輕音樂,放鬆心情,其他的事情都別多想。」
蘇顏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這事過去了幾天,一切似乎又都恢復了原狀,期間歐澤軒也曾做過蘇顏的工作,希望能說服她接受衛
尼的治療,蘇顏卻一直都沒有鬆口,拒絕得很徹底。
「澤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感覺,我不想做催眠是因為我不願意讓自己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別人面前,哪怕這個人是你和你的朋友,那種沒有自我意識,完全被控制的感覺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反而更加害怕。我知道自己的癥結在哪裡,你放心,我一定會走出來的,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根本沒有衛尼說得那麼嚴重,他是醫生,他用看待病人的眼光來看我,可我並不是病人。還是,」她探尋的目光定定的看著他:「你也認為我是病人?」
「你當然不是病人,你只是太累了。」歐澤軒看著她有些敏感激動起來,便安撫的抱著她。
她說得那麼堅定,又如此懇切,如果他們一再堅持,反而會傷了她。歐澤軒放到自己身上想想,也能明白蘇顏的心理,若換了他,恐怕也不願意讓別人給他催眠吧。
於是他也沒辦法再勉強她,只想著自己以後得多加小心,晚上和雷雨天都得陪著她才好。
接著幾天,歐澤軒便只好改了日程,都換成白天去公司做事,下午便會回莊園陪蘇顏。
蘇顏照舊打理著莊園裡的花草,也把學習調香的時間增長了一些,他們沒過幾天就得回國了,t市那邊歐立帆已經打了電話來詢問他們幾時回去,因此,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只好盡快的把要領都學到手。
她和戴維平日裡除了調香,也會聊些家常。也許是因為常年調香,和這些優的東西打交道,戴維身上有著比常人更加敏銳的洞察力,而人也十分的親和溫潤。
這天,兩人聊著天便就說到了歐澤軒以前的事情,蘇顏這才知道原來她那個玩世不恭的無賴老公在外國這些年也吃過那麼多的苦。
本以為像他們這樣的豪門子弟,即便有自己的公司,也不外乎是靠著家族資助,卻原來,他說的真正屬於他事業的香水公司還真的是他靠自己的能力創立而成的,所有那些白手起家的人所經歷過的困難和辛苦,他無一不親自嘗過。
她一直都知道歐澤軒其實並不如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那種大少爺模樣,可卻不知道他還有這麼大的能耐,而且做著一切還瞞著他父親,恐怕要是歐立帆真的知道歐澤軒其實有這樣的能力,更不會放他走了吧。蘇顏不由淺淺的勾出了一個笑容,心裡對歐澤軒也更多了些近乎於崇拜的感覺。
「澤軒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麼些年他不回家,甚至還把他父親寄過來的錢都原封不動的返回去,在我們看來他幾乎和他父親決裂了。可其實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他說不靠他父親,雖然有他自己的驕傲,但也是因為他心裡因為他母親和父親的事而怨恨著,很多事都是這樣,你越是在意,變越會計較。要不是他父親去年稱病逼他回去,只怕他還是不肯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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