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133章 皇帝的新技能 文 / 糍粑魚

    蒼鬱瞬間明白了他這陣子以來異常忙碌的原因。皇帝想離京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解決朝臣們的阻攔,還得防著有心之人作亂,大大小小的事情非常多。

    他竟瞞得如此滴水不漏。

    按說皇帝要離京,宮中各處絕不會沒有絲毫聲息,藥品、車馬、隨行人員,哪一樁不是大動靜?如今後宮俱在長信宮掌管之下,便是只有一點點動靜,長信宮也絕對不會沒有一點知覺。

    回去得好好問一問香識與何恢。

    思及此,蒼鬱搖了搖頭:「不去。阿蘼懷著孩子,身子又不好,臣妾得替陛下看著,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就糟糕了。」

    她並不是真的不想去——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京城,而南方聽聞是極好的去處,蒼鬱貪新鮮,心裡十分想去。可左蘼更叫她擔心,左蘼這一胎本就不穩,要是不小心出了意外沒了,可就麻煩了。

    姬杼終於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他努力挖了一個坑,結果一不留神自己跳下去了。

    「阿郁不必憂心,朕會安排可靠的人在左昭儀身邊替朕看著。何況經過劉太醫這陣子的調理,左昭儀如今身子好得很,不用太過擔心。」好在找借口不難。

    「可臣妾不放心別人,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蒼鬱仍舊不肯,這個孩子是她重要的籌碼,容不得絲毫損失。「再說前不久臣妾去長樂宮,阿蘼還蔫蔫的,劉太醫會不會沒有用心看?」

    劉太醫醫德不大好,遇著不喜的病人,就不肯用心。

    雖說左蘼肚子裡有姬杼的孩子,他總不該不喜,可比起別人,蒼鬱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左蘼那樣子哪裡像是很好了?

    左蘼不大會演戲,姬杼才叫她避著蒼鬱,能不吭氣就不吭氣,以免露陷;哪知蒼鬱會想這麼多,姬杼不禁有些發愁。

    「事關皇嗣,他豈敢不用心?阿郁若是不放心,盯著他再看一次便是。」比起左蘼,劉太醫雖然不正經,但演技靠譜多了。只是他還欠著蒼鬱一張調理身子的方子,怕是也要躲著蒼鬱。

    「陛下怎地心這樣寬?」蒼鬱語氣頓時就不大好了,杏目圓瞪:「那可是陛下的孩子,亦是大周的皇嗣,陛下能上點心麼?此去南方,時日一定不短,宮裡這麼多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從前元千月假裝小產,他為孩子那樣傷心;如今左蘼有孩子,他就這樣不上心?且不說別的,那孩子說好了算她的,也可以這麼輕忽?

    最近她比以往易怒許多,姬杼暗想,尤其是提到孩子時——顯然孩子比他重要多了,想到這裡,姬杼不由得有些吃味。

    「此行少說也須兩個月,阿郁忍心叫朕孤家寡人麼苦熬兩個月麼?」他示弱地說道,看起來竟很有幾分可憐的樣子。若是趙常侍在場,看到自家皇帝如此掉節操,一定會捂著眼睛不忍直視。

    蒼鬱本是一肚子火,可他突然向她示弱,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令她目瞪口呆。

    這個男人,向她撒嬌?

    蒼鬱只覺忽冷忽熱,一時間連該回答什麼也不知道了。

    「阿郁,去吧?」他的眼神十分熱切,語氣裡的撒嬌意味也更濃:「若無阿郁相伴,兩個月如何熬得下去?」

    蒼鬱落進他眼裡,只覺此時他身後若與湯圓一樣長了根不停搖擺著的尾巴,也絲毫不稀奇,「那就別去啊」這句話不知為何說不出口。

    他不是應該更強硬些嗎?他這樣她連拒絕也猶豫起來了!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她要離他遠遠的!

    蒼鬱迅速將手從他手掌裡抽出來,抱著手爐倏地站起,逃也似的離他好幾步:「……且容臣妾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告訴陛下吧。臣妾先回宮了……」

    她面色緩和許多,也不再堅決地說不,說明他比起那個孩子,並沒有輸太多,姬杼心裡總算平衡了些。

    「朕陪阿郁回去。」打鐵要趁熱。

    「不要!臣妾要一個人好好想想。」蒼鬱的拒絕脫口而出。

    被潑了一頭冷水的姬杼並沒有因此而不高興,她願意想,他就有辦法叫她答應。

    若是她不肯答應……

    蒼鬱在微微的顛簸中醒來,頭有些昏沉。她翻了個身,卻撞上了牆壁——宣華殿的床何時這麼窄了?

    她驀然睜開雙眸,向「牆壁」望去。那哪裡是什麼牆壁,分明是車壁!

    昨夜在床上入睡,卻在行駛的馬車裡醒來,蒼鬱第一反應是自己被綁架了,可這時她聽到身旁有人說:「阿郁醒了?」

    蒼鬱驚地彈坐而起,難以置信地望著對面手持折子的男人,他悠然地靠在軟墊上,心安理得地面對她的震驚。

    她記得自己回長信宮後鎮定下來,再度見到姬杼時明確地向他表達了不願意離開皇宮的意願。他態度模稜兩可,沒再繼續撒嬌也沒點頭,但他只要不再提及要她離宮,她就當他答應了。

    離宮前一日,他依舊宿在長信宮,毫無異狀地同她溫存了一番。原以為是他默認了她留下的緣故,哪知竟然暗地裡懷了這樣的心思,可他如何將她移到了馬車上,為什麼她竟沒有醒來?

    蒼鬱轉身撩起厚重的車窗簾子,只見車外不見連綿宮牆,亦不見京城高台樓閣,只見得一片冬日落淨了枯葉的枝椏,顯然已離開了京城。

    看太陽的位置,早已過了午時。

    &nbs

    p;怎麼睡得跟豬一樣!蒼鬱羞惱地想,神不知鬼不覺就被他帶離了皇宮和京城。

    她這邊惱火著,偏那邊的男人全然不曉自己做了什麼似的,還問她:「阿郁餓不餓,想吃些什麼?」

    他毫不顧及她的意願,此刻不僅一點解釋的傾向也沒有,反倒扯毫不相關的話題,蒼鬱滿心的火氣頓時摒不住了。她柳眉倒豎:「不吃!我要回宮!」

    姬杼自知理虧,可他絕不會現在調頭回宮。「阿郁想要什麼朕都答應,唯有這一項不行。」他柔聲說:「罔顧阿郁的意願,是朕的錯,僅此一次,絕不再犯。但朕絕非一時興起,阿郁以後會明白朕這樣做的原因。既然已經離開京城,就不要想別的事,只需想著要吃什麼想玩什麼,只要阿郁能提,朕絕不叫阿郁失望。」

    可對蒼鬱來說,吃喝玩樂哪裡能和左蘼肚子裡的孩子相比?

    蒼鬱冷著臉,一字一頓地說:「我要回宮——」。姬杼說的話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也絲毫不想聽。

    她的神情從未這樣冰冷,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姬杼第一次見她這樣。

    「阿郁,別鬧……」他心裡清楚她是氣極了,卻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樣生氣。她擔心左昭儀的孩子,他承諾了不會出問題;她氣意願被罔顧,他也賠禮道歉了。每一樁他都沒有無視,而是給了她交代,為何她還會這麼氣?

    蒼鬱冷笑:「別鬧?是臣妾在鬧麼?臣妾三番五次對陛下說過不願意離宮,陛下卻一意孤行,臣妾說的話,在陛下心裡有幾兩重?胡鬧的究竟是誰?」

    「朕亦說過,你以後會明白朕的苦心。」姬杼心裡也惱起來,卻還壓制著,蒼鬱已經這麼生氣,若他也氣急了,只怕後果不好收拾。「對阿郁來說,那個孩子比朕更重要麼?朕不會只有這一個孩子,阿郁想要孩子,以後多的是;可朕只有一個。且離京不易,阿郁不知,朕費了多少功夫才叫那幫老臣閉嘴,錯過這一回,阿郁以後想出來可就難了。」

    姬杼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通情達理地跟蒼鬱講道理。

    可話進了蒼鬱耳中,卻全然不是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以後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孩子。

    聽完姬杼的話,她滿腦子裡只環繞著這一句。

    是了,左蘼可以有身孕,其他人也可能會有。且左蘼未必會生兒子,而若等她再度有孕,說不得其他人已生了兒子。

    蒼鬱早已不敢輕信任何人。左蘼本性純良,扶持她的孩子,蒼鬱不怕;可若是換了別的人就難說了。

    她不能允許這種可能的存在,不能允許任何人比左蘼更早生下皇子。不,即使比左蘼更晚生下皇子也不許,不能有任何人同她的孩子爭。

    蒼鬱本想著等孩子長大一些再下手,穩妥一些,可如今看來,是不能等了。

    姬杼身為皇帝,自然會希望子嗣越多越好,這樣江山才不會旁落。他有那麼多的女人,如今又是同從前一樣雨露均沾,沒了元千月,她自己又不會對孩子動手,只怕妃嬪有孕的消息還會不斷傳來。

    除非他死了。如此一來,能夠繼承大統的才會只有左蘼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不錯,也許是個公主,可是沒有關係,她能叫公主變成皇子。她根本不在乎大周信不信姬,只要大家認為是就足夠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