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106章 發現 文 / 糍粑魚

    純字在線閱讀本站域名

    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蒼鬱眼中終於亮起一抹神采。

    「臣妾想去給阿娘敬一炷香。」她低低地說道:「阿爹墳前應當也許久無人打理了。」

    她已經很久不對他提要求了。

    姬杼心情瞬時好了許多,向她邀功:「阿郁無需憂心,朕早已派了人看著,隔一段時日便去清掃一次。先前忙狠了,來不及告訴你。」

    「陛下有心了,臣妾感激不盡。」她雖是說著這樣的話,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

    姬杼多少被潑了點冷水。

    「待朕收拾了蒼氏大宗,便為你生身父母重修墓穴,補償他們生前未能享有的風光。」他並沒有因此灰心,提前告知了她另一樁本打算私下做好了再給她驚喜的安排。

    她這樣重視父母,總該不吝於給他一絲歡顏罷?

    「阿爹阿娘喜清淨,陛下不必興師動眾了。」她卻對他的提議並不感興趣,推拒了:「陛下能為臣妾收拾主爺與大夫人,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當朝皇后的生身父母,隆重些也是應當的。」百善孝為先,她定不會真的喜歡父母下葬得那樣隨意寒酸,姬杼並不在意她的拒絕,仍舊打算要做。「並不會侵擾到他們,阿郁大可放心。」

    蒼鬱便不再與他爭辯,——他是好意,對阿爹阿娘來說也並不是壞事,畢竟皇帝命人修繕的墓穴,定不會有人敢輕易去動——只無聲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又是難忍的沉默。

    他們之間保持沉默的時間越長,姬杼便越不能忍住要與她多待片刻,彷彿這樣就能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

    沒過多久劉太醫便到了,姬杼並不迴避,親眼看他把脈。

    劉太醫手按在蒼鬱脈上,一邊問她一些問題,譬如最近休息得怎樣,胃口可好等等。

    他眉頭一直微微皺著,姬杼面色也不由變得凝重。劉太醫行事一貫慢悠悠的,姬杼習慣了二十多年,突然開始嫌他慢了。

    「娘娘只怕最近憂思過甚。」劉太醫終於診完脈,開口道:「憂思過甚則生肝氣,肝氣鬱結以致脾虛。娘娘近日豐潤異常,兼而精力消減,正是因此緣故。幸好今日叫了老夫來看,再晚些只怕就麻煩咯。娘娘若有什麼心事,應當早些排解,不要郁在心裡。」

    「太醫說錯了,孤並沒有什麼心事。」劉太醫才說完,蒼鬱便矢口否認。

    劉太醫瞟了姬杼一眼:「娘娘若無心事,那自然是最好。老夫給娘娘開幾服藥調理調理,但心病尚需心藥醫,光用藥是治不好娘娘的。」

    「孤沒有心病!」蒼鬱重複道,語氣不怎麼和善,臉色也略冷。

    「阿郁說沒有便是沒有,劉太醫且將方子交給趙常侍,叫他快些送去醫署。」姬杼適時插話,避免他們二人再說下去要吵起來。

    劉太醫用心時,有什麼便會說什麼,從不管對方如何;而蒼鬱鮮少說話這麼沖。只要稍稍一比較,便知道哪邊在說真話,哪邊在說假話。

    何況親見了她這段時日的異常之處,姬杼也相信她心裡確實有事。

    送走了劉太醫,蒼鬱便推說起早了犯困,要回床上再歇會兒。

    姬杼心知她是在趕自己走——被劉太醫說中了,她羞惱了。她雖時常作出厚顏的模樣,但其實她臉皮薄得很,尤其是不欲人知的心事被人發現之時。

    便是再想陪著她,也知此時並不合適。何況他在這裡乾著急也無用,她不想說的話,不會毫無緣由地突然告訴他。

    囑咐香識好好照料她,姬杼才放心不下地離開。

    一整天,姬杼都有些心神不寧。

    結束了白天的政事,看著几案上那一堆又該批閱到很晚的奏折,姬杼難得生出了些偷懶的心思,決定在批閱這些奏折前先去一趟長信宮。

    然而元故突然求見,令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元故夜裡前來的原因是向他匯報泗州田稅和戶調異常之事。

    近幾年旱災,損失重大的地方常有泗州,而泗州不僅從未向朝廷請求過賑災銀子,更未提過減免稅款。前往泗州考察的御史聲稱泗州知州宦林治理有方,但姬杼看那宦林覲見時一臉諂媚之色,又時刻笑容滿面,不見絲毫憂色,心裡便存了疑,當即叫元故去查泗州近年稅款情況。

    這一查便查出了異狀——泗州近些年來稅款竟絲毫不受旱災影響,與前些年持平便罷了,居然還能一直呈上升之勢。

    周朝諸州之中,泗州只是其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地方,換作其他人並不會放在心上,大約也只會以為知州宦林當真有些本事;但姬杼著眼之處,從來不會平穩,是以元故極其上心,著人連夜趕工,只隔了一日夜的時間便理好了泗州稅款異常之處。

    「破綻百出成這樣,怎地沒有早些發現,等朕問了才查?」姬杼一聽他匯報完便怒不可遏。

    這件事確實是戶部的疏忽——以元故的官位,事情都分給信任的下屬去做了,他只需對他們遞交的有疑問的地方再做處理。原先他還費力抽檢,因著一直沒有發生什麼事,時間久了,他也稍有懈怠。

    沒想到正好就出事了。

    「一切俱是因臣下疏忽所致,請陛下責罰。」元故絲毫不為自己辯解,亦沒有將責任推給下屬。

    &nbsp

    姬杼賞識的人都能很快摸清楚這位陛下的喜好——犯了錯老實承認,即使稍有誤解也不要爭辯,因為他不會聽。若是將責任推給下屬,他也會質疑上頭的人為何未能對下屬做的事稍有查驗。

    好在他不會無故發火或喝斥人,也不會因為一次失誤就再也不用此人,賞罰亦很分明。

    「朕現在不罰你,等此事塵埃落地,賞罰並行。」在事情解決之前,姬杼並不急於追究責任。

    「臣下謝陛下恩典。明日一早,臣下即刻安排人前往泗州查明實情。」這種時候只是認錯對姬杼沒用,還須告訴他自己將要採取的行動才行。

    兩人又商討了許久需在泗州查驗哪些事,等元故離開華殿,已是深夜。姬杼便是去了長信宮,蒼鬱一定也睡了,而他現在並不忍擾醒她。

    這種情況著實鬧心。

    心在彼處,卻得忍著不去,實是一種難耐的折磨。

    姬杼便抽了幾本書在手邊,隨意翻了翻,希冀能讓內心平靜下來。

    那些書裡有一本話本——姬杼已很久不看話本,從前在老太傅眼皮子底下也只能偷偷看,因此對這本奇異地出現在華殿的話本感到十分好奇。

    他隨手翻了幾翻,寫在紙上的一首詞便出現在眼前。

    字跡十分好辨認,女子的婉約與男子的豪氣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如荒荒流雲,又似寥寥長風。只那詞句悲切得彷彿能聽見女子如泣如訴的聲音:

    修短有數兮,

    不足較也;

    生而如夢兮,

    死則覺也;

    失吾親而歸兮,

    漸余之不孝也;

    心淒淒而不能已兮,

    是則可悼也。

    若只是閒情遊戲之作,絕沒有人會寫成這樣,彷彿臨終囑言的詞句,鄭重得不容輕忽。

    她是何時寫下的?又是為何而要寫這首詞?

    字裡行間滿溢著絕望與哀戚,無存生的意志。

    姬杼無法再按捺心裡的衝動,他即刻喚來趙常侍,乘上御輦前往長信宮。

    蒼鬱早就睡著了。姬杼不許香識通傳驚擾她,隻身入得宣華殿東盡間。

    她的睡顏很平靜——如果忽略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也許她只是在做一個不太順暢的夢,也許是睡著了也放不下劉太醫所說的心事。

    姬杼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心裡才終於平靜下來。

    蒼鬱在姬杼懷裡醒來,有些茫然。她依稀記得自己昨夜早早就睡了,姬杼也並未說要留宿長信宮,怎地又出現在自己床上?

    但她不問,姬杼也不會主動告訴她。從她唇上偷了一個吻,他便在紅著臉的宮人服侍下更換朝服上早朝去了。

    蒼鬱問香識,也僅得知皇帝陛下昨夜不知為何匆匆而來。

    天邊才微亮,蒼鬱懶得再想,倒頭繼續睡。

    這天晚些時候,蒼氏府中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這事說大真不大。大少爺蒼成酒醉歸來,強要了府裡一個丫鬟。這種事在世族家裡時有發生,不過一個丫鬟,隨隨便便就能打發,若是運氣好些還能作小妾,不過尋常事罷了。

    可偏偏它也不是一件小事,因為這個丫鬟不是旁人,乃是蒼森的通房丫鬟纖纖。那纖纖偏又是烈性的女子,回去不久就跳了井,等眾人發現時早已回天無力。

    這麼多年下來,府裡早將蒼森看作二少爺,他的人自然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何況蒼森近來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不僅深受皇帝重視,也給蒼氏長了不少臉。

    身為蒼成的父親與蒼森的大伯,蒼瑁便是想略過這件事,也得看蒼森答應不答應。

    而蒼森顯然並不打算輕易放過蒼成,他回家看到纖纖的屍身,又問明白了前因後果,便跪在了蒼瑁的書房裡,要求蒼成給個說法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