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重掌後宮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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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著他幽深的雙眸,低低地問:「陛下有什麼事瞞著臣妾?」
「無事,阿郁無需掛懷。」姬杼不肯說。
「陛下既然不願說,臣妾便不問。」蒼鬱不再為難他:「陛下要給,臣妾就厚顏接著,可若是出了亂子,陛下可別怪臣妾。」
「朕會叫趙常侍安排幾個妥當的人幫你。」姬杼承諾道:「絕不會令你難做。」
「那臣妾若是覺得難做了,是不是可以還回去?」蒼鬱試探著問。
姬杼簡直哭笑不得:「旁人求之不得的事,你為何如此嫌棄?」
「嫌棄也不許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為什麼。」蒼鬱蠻不講理。
「你這般沒有野心,也不知是好或不好。」姬杼歎道。
「臣妾怎會沒有野心?只不過臣妾的野心在這裡……」蒼鬱素手頑皮地鑽進他衣內,按住他的左胸:「除了這裡與蒼氏主家的命運,別的與臣妾何干?」
她的語氣與姬杼素常說「與你何干」的語氣極其相似,許是常在姬杼身邊,已不知不覺學會了他的一些習性。
「原來你才是最貪心的一個。」姬杼笑道,隔著衣料按住了她的手。
「陛下不喜歡臣妾貪心?」蒼鬱挑釁地問。
「阿郁還可以更貪心些。」
皇后又成了後宮實際掌權者,這一變動令眾人驚詫不已。
將近一年的時間裡,掌權者已變更了三次,雖然每次都是同樣的兩個人,但已足夠動盪得令人不安了。
儘管誰也不會承認,後宮眾妃嬪依然將其視作皇后娘娘與元貴妃爭寵的結果,且顯然是皇后娘娘略勝一籌。
很快地,後宮分為了三個陣營,元千月一派,蒼鬱一派,還有些不願捲入其中或仍在觀望者自成一派別。
蒼鬱得勢的消息很快傳入蒼氏耳中,蒼瑁欣喜若狂;然而緊接著蒼瀾的父親來哭訴,說蒼鬱獨自霸佔著皇帝,以致蒼瀾入宮至今仍未能承幸,蒼瑁心頭又竄起大火。
崔憐自是不得不又去宮裡走了一趟。
她總是不情願入宮。同小耗子般的小姑娘打交道著實沒意思,更何況那小姑娘長了一張與阿芸相似的臉,卻沒有一點比得上阿芸,每看一回她總要傷感一回。
可她不知道,蒼鬱如今已經不怕她了。
從前蒼鬱怕崔憐,一則自己無所依仗,還要防著她找蒼森的麻煩;如今有姬杼可暫時依靠,蒼森也得到了姬杼的重視,先前擔心的事情不再是麻煩。
但她有了新的計劃,仍舊要作出對崔憐恭恭敬敬的樣子。
「大夫人與主爺送的香露,孤很喜歡,陛下也喜歡得很。大夫人與主爺破費了。」蒼鬱一見崔憐便主動提起他們送的香露:「如今孤可離不開這些香露了。」
「娘娘喜歡,我與老爺就放心了。如今娘娘寵冠後宮,蒼氏幸甚。」崔憐便面帶欣慰的笑容恭賀她重新掌權;只是她有意坐在離蒼鬱較遠的地方。
按著蒼瑁的意思,應當開門見山地給她來個下馬威,好教她別忘記分寸。崔憐自是不會那樣做的,她費了這麼多心思叫蒼鬱心甘情願,怎會自毀長城?
「孤甚惶恐。」蒼鬱露出怯意:「沈嬤嬤從前教過孤,不可專寵,以免為蒼氏惹來禍害;可陛下他……孤實在無能為力。陛下又叫臣妾重掌後宮,可無人幫臣妾,臣妾連人也使喚不動。幸得大夫人來了,大夫人快教教孤,該怎麼辦才好?」
她知道崔憐前來一定會質問自己為何不給蒼瀾機會——事實上她不止不給蒼瀾機會,還藉著手中權力暗中排擠蒼瀾,否則蒼瀾怎會向家裡哭訴?
但她也不讓崔憐有開口質問的機會,於是向她訴苦,主動向她討主意。她見崔憐坐得那麼遠,便道:「大夫人怎的離得這樣遠。大夫人不知,看到你,孤心裡才覺得踏實了,還請離孤近些。」
大夫人卻嚴肅地批評她,不肯靠近:「娘娘入宮久矣,也經歷了不少風浪,怎地還是這樣怯懦?我可以給娘娘出主意,可娘娘須得自己也堅強起來才是,莫忘了我以前同娘娘說過的話。」
蒼鬱便站起身,急切地向她走去,作出失魂落魄的模樣:「大夫人,孤當真不知該怎樣辦才好,大夫人一定要幫幫孤。」說著她伸手去扯崔憐的衣袖。
隨著她的靠近,一股異香便撲入鼻中,崔憐大駭,不動聲色地向後仰了仰。
蒼鬱心中冷笑——看來蒼森說得不錯,蒼氏送她的香露果是毒藥,所以崔憐絲毫不願沾染。
崔憐心裡慌張,面上卻看不出,她大聲地呵斥蒼鬱:「娘娘去拿面鏡子,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麼模樣!」她一甩袖子,令蒼鬱跌坐在地,自己卻起身,退到聞不見她身上香氣的地方。
「娘娘是後宮之主,又有陛下寵著,竟連主子失了勢的奴才也收拾不了麼?打殺幾個人殺雞儆猴,還怕餘下的不聽話?」崔憐方才吸了些香露,十分擔心自己中毒,於是用嚴厲的口吻遮掩心裡的慌亂。
蒼鬱一聽她說要打殺人,立即發起抖來:「孤……孤不敢……這樣的事,會折壽罷……」
「娘娘不敢,別人也不敢麼?以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必定有許多人想討好娘娘,有人想表忠心,娘娘怎好不給機會?」崔憐冷冷道。她只看蒼鬱的樣子
子便知指望不上了,幸好雖然沈嬤嬤等人不在了,卻也並不是全無法子。
「孤不知該如何指使他們……」蒼鬱怯怯地說:「大夫人在宮裡還有別的可用之人麼?能不能叫他們幫幫孤?」
殿門緊閉,蒼鬱身上的香氣似乎散逸得四處都是了,離得再遠,慢慢也能聞得到。
崔憐著急離開這裡,只好告訴蒼鬱:「司設監袁中官、鐘鼓司李中官,此二人俱與老爺交好,娘娘若是有事拿不定主意,便尋人去問他們罷。」
但她也並沒有忘記今次來的目的,儘管蒼鬱一直沒有給她機會說:「還請娘娘莫要忘了,蒼瀾是蒼氏送進來為娘娘生育子嗣的,可如今陛下一次也未曾踏入明光殿一步,娘娘得想法子,叫蒼瀾在陛下面前露露臉,勸勸陛下,叫他臨幸蒼瀾。」
「可是……要怎樣做呢?」蒼鬱為難道:「近來陛下連長秋宮也不去了,怎樣才能讓陛下去明光殿?」
「陛下不去明光殿,可蒼瀾能來長信宮。」崔憐因為心急,心中暗罵蒼鬱愚不可及:「陛下不喜歡蒼瀾,娘娘就教教她怎樣討陛下喜歡;若是陛下不願叫蒼瀾侍寢,娘娘同蒼瀾一起侍寢便是。像他那樣的男人,不會不肯碰年輕漂亮的女人。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願意去做,沒什麼不可能的法子。」
「大夫人……」蒼鬱實實在在被她的提議嚇到:「與蒼瀾一同侍寢……這樣的事,孤做不到啊!」
「娘娘若是做不到,便無子嗣可傍身,娘娘自己思量思量吧。有捨才有得,娘娘什麼都不肯捨,又豈能有得呢?」崔憐不耐煩應付她了,說完這些便向她告辭:「娘娘今日太慌亂,我再多說也是無益,先行告辭了。娘娘且先冷靜冷靜,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只不過須得記住,蒼瀾是娘娘唯一可攥住的救命繩。若不快些叫蒼瀾上位,倒叫蒼蘿那個心機深重的小宗之女先得了陛下的寵愛,到時非但娘娘,只怕整個蒼氏大宗日子都要難過了。」
她見蒼鬱還呆呆地坐在地上,有些不耐煩起來:「我就要走了,還請娘娘回到鳳座上,娘娘現在的樣子可不適合叫旁人看見。」
蒼鬱低下頭去,緩緩自地上爬起,轉身一步一步往鳳座走去。
等她坐定,崔憐也平靜下來,她遠遠地沖蒼鬱福了福身:「娘娘今日犯糊塗,我關心情切,說話略有些過,還望娘娘勿怪。」
蒼鬱勉強地笑了一笑:「大夫人是為孤好,才會說那些話,孤怎會怪你。是孤不爭氣,叫大夫人憂心了。大夫人所言之事,孤一定記在心裡,不負囑托。」
「還請娘娘為自己的前程多多費心了。」崔憐頷首,轉身離開了宣華殿。
以前為著崔憐進宮覲見,蒼鬱向姬杼求助過;因此夜裡聽蒼鬱說她又來了,姬杼便很關心:「她可又對阿郁不利了?」
「左不過是勸臣妾寵幸蒼瀾。」蒼鬱嘲諷地笑著:「臣妾偏不!蒼氏貪心無度,再也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了。」
「怎地不告訴朕,叫朕陪你?若是朕在,姨母必定不敢說那番話。」姬杼右手硃筆未停,只抬起左手捏了捏蒼鬱搭在他肩上的手,以表安慰。
「陛下忙成這樣,臣妾還叫陛下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奔波,豈不是真的沒有心了麼?」蒼鬱本替他按著肩,一時停了下來:「說起這個,今日蒼崔氏提及司設監袁中官、鐘鼓司李中官二人與蒼氏交好,叫臣妾拿不定主意就去尋他們。陛下可得好好留意這兩個人,說不得能順籐牽出更多蒼氏眼線呢。」
「司設監袁中官、鐘鼓司李中官,朕記下了。」姬杼頓了頓,回過頭來看著蒼鬱:「阿郁這樣省心,又替朕打聽了這樣的消息,該怎麼賞才好呢?」
賞我一個孩子吧,要左美人生的,因為她絕不會不聽話——蒼鬱真想這樣說。
可姬杼這麼彆扭,一定不肯,還須徐徐圖之。
「臣妾還沒想到要什麼,先記著罷,陛下可不許賴賬!」她嬌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