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75章 糟糕的形勢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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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想讓臣下做些什麼?」葉卿瞥了一眼心玉,望向蒼鬱。

    「她是縱火燒了長秋宮的犯人。」蒼鬱輕描淡寫地說:「孤想知道她為什麼要縱火,只要不弄死她,隨便你怎麼拷問。」

    葉卿看著這個不到十七歲的女子,嘴裡說著這樣狠戾的話,面上卻帶著笑。

    「她不肯招?」葉卿問。

    「不,她招了。」蒼鬱將從趙常侍那裡瞭解到的一切都告訴了葉卿。

    「孤不信她的話,並且孤疑心她是想害死元貴妃。你有一雙會識人的眼睛,且為孤看一看,她是否在撒謊。」蒼鬱的視線轉向了地上的心玉:「如今後宮事務全靠貴妃替孤打理,孤不容有任何人威脅她的性命。」

    「娘娘高看臣下了,臣下並沒有娘娘說的那般本事。」葉卿聽她說這樣的話,心中一跳,連忙推拒。她不信心玉的話,他也不信她的話——女人之間多是非,他不信兩個受寵的女人能融洽相處。

    蒼鬱不理會他的爭辯:「是也好不是也罷,總之她交給你了。不必憐惜她是嬌弱的女子,一切自有孤擋著。」

    「奴婢沒有撒謊——!」心玉突然大聲叫道,眼裡有掩藏不住的恐懼。她撲倒在蒼鬱腳底下,拚命磕頭,不一會兒額頭就紅了:「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沒有撒謊,求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絕無謀害貴妃娘娘的心思!」

    「在宮中縱火本是死罪,受不受刑也沒差。你倒不如將真話講出來,求娘娘放你一條生路。」葉卿沒有問蒼鬱為什麼不信心玉的話,而是和和氣氣地勸導心玉。

    「葉校尉,這樣的話對她是無用的。」蒼鬱歎了一口氣:「她明知被發現後必死,仍要縱火和撒謊。一個不怕死的人,只能看看她忍不忍得了慘絕人寰的折磨了。」

    「她沒有家人麼?」葉卿的腦子轉得很快。

    「她是孤兒。」蒼鬱早已想過拿家人威脅她一途。

    「臣下須得告訴娘娘,也許她永不會吐出真言。」葉卿如實相告:「並且娘娘今日命臣下做的一切,日後可能會成為他人的話柄。」

    「孤渾身上下都是話柄了,不差這一樁。」蒼鬱已放棄了聲名:「為了後宮的安定,孤不得不這麼做。」

    總之她是認定他了,葉卿只覺眼前一抹黑。

    然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無法推卻。他不是元樂,元樂背後有元氏這樣的大樹,而他一無所有。

    「若是能逼得出真話來,想必陛下也不會忘記你的功勞。」蒼鬱盈盈一笑。

    要是現在就拒絕了,想必陛下也不會忘記,葉卿郁卒不已。看眼下這境況,是不容他臨陣逃脫了,硬著頭皮也只能上。

    他蹲下身,忽地出手掐住心玉的下頜,令她張開了嘴。舌頭上有明顯的傷口,葉卿嘖嘖出聲:「蠢女人,咬舌是死不了的。」

    「臣下須得借用一間審訊室。」一旦想通了,他便十分爽快利落:「場面興許會有些血腥,也會要耗點時間,娘娘不若先回長信宮等臣下消息。」

    「那一切就拜託了葉校尉了。」蒼鬱頷首。

    從心玉的牢房出來,蒼鬱隨著獄卒向外走,忽然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趙狗奴——你不得好死——」慘叫聲中還夾雜著惡毒的咒罵。

    一個「趙」字,一個「奴」字,蒼鬱不由得想起一個人。

    「那邊是誰在審犯人?」蒼鬱問獄卒道。

    「是長慶宮趙常侍。」皇后主動同他說話,獄卒受寵若驚,一激動就說錯了話:「娘娘要不要過去看看?」

    話才出口他就後悔了,忙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向蒼鬱賠笑臉:「瞧小的這張嘴,話都不會說。那種地方哪裡是娘娘這麼尊貴的人去的,還請娘娘勿怪。」

    哪知蒼鬱一聽說是趙常侍在審犯人就來了興趣:「也好,孤便去看看吧。」

    獄卒頓時呆滯住了。「娘娘,那邊不乾淨。」他很是誠懇地勸蒼鬱別過去。

    「天下蒼生俱是陛下子民,無有乾淨與不乾淨之說。」蒼鬱笑著寬慰他:「且孤正好有話要同趙常侍說,有勞你為孤帶路了。」

    獄卒無奈,只好引她過去。

    還未到門前,鼻間已充盈著難聞的氣息,蒼鬱不禁皺眉、摀住了口鼻。那味道難以言表,血腥裡摻雜著腐臭,聞一聞就要作嘔。

    獄卒看在眼裡,立即勸道:「娘娘,這裡味道極其難聞,還是不要往裡走了吧。」

    然而聽著那持續不斷的慘叫與咒罵聲,蒼鬱很想知道趙常侍究竟做了什麼,於是忍著不吭聲,繼續往裡走。

    獄卒見她堅持,只好跟著她。

    這間審訊室的門只開了一條縫,但半邊門是手腕粗的鐵欄杆,縫隙有蒼鬱半個手掌那麼大,因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裡面。

    只一眼,蒼鬱便幾乎嘔出來。

    裡面綁著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兩隻手被手腕粗的鐵鏈鎖在鐵架上,不能動彈。他臉上的皮膚還是好的,一隻手卻已爛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且曲折成詭異的形狀。

    另一隻手則是他慘叫不止的原因——一隻鑲滿了碎刀片的鐵刷子一遍遍地從他手上刨過,血和肉渣掉落一地,僅僅看著就覺得

    得劇痛無比。

    蒼鬱打了個寒顫。

    「你早知去往形龍山的路山體滑坡,卻瞞而不報,還暗中破壞皇后車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說出來,我便給你個痛快;不肯說,就算昏過去也會讓你醒過來繼續受刑。」

    趙常侍背對著她,看不見面部表情,但那陰森寒冷的語調令她不寒而慄。

    那彷彿是來自陰曹地府的聲音,當真來自那個處處得體,叫人一絲錯也挑不出來的趙常侍?

    但他說的話卻更叫她震驚。

    果然,有人意圖害她的命,怪道此事一直未有結果,想必牽涉甚廣。儘管她因為那次意外知道了許多事,但竟敢在謁陵這種大事上、在姬杼的眼皮子底下害她,其膽量可謂相當之大!

    謁陵的車駕乃是司禮監親自監督準備,司禮監的主事官員多數是蒼瑁的人,能將手伸進司禮監,得有多大的能耐?

    蒼鬱悄無聲息地轉身,低聲對獄卒道:「走吧。」

    獄卒見她嚇得臉色慘白,早怕她嚇出病來,頓時如蒙大赦,無比慇勤:「娘娘這邊請。」

    他們的動靜被裡面一波接一波的慘叫與咒罵所掩蓋,蒼鬱急匆匆地走了很遠才低聲囑咐獄卒:「不要告訴別人孤曾來過。」

    她聽到的話,獄卒自然也聽到了,立即點頭應下:「娘娘放心,小的絕不會說。」

    見著他期待的眼神,蒼鬱瞭然,但她身上並沒有帶賞賜用的金瓜子,也不能隨手將首飾送人,於是對他說道:「孤不會虧待你的,你且等著長信宮宮人送來賞賜吧。」

    「謝娘娘!」獄卒大喜。

    回到長信宮很久,蒼鬱都止不住雙手的顫抖,以及身上一陣一陣的寒意。

    她在害怕。

    她竟試圖以一人之力,去抵抗兩個龐大的勢力。

    她不願意被人看出來自己此時有多軟弱,即便是香識與何恢。

    也不能叫蒼森知道,她不願意他為自己擔心太多。

    她蜷在熟悉的東盡間長榻角落裡,心卻飄零在廣袤無際的荒漠。

    選擇了這條路,便注定只能孤獨一人。

    即使再艱難,也要收起所有的柔軟與孱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蒼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香識。」她喚道。

    香識推門走了進來:「娘娘喚奴婢何事?」

    「去膳房取些材料,孤要做些點心給陛下送去,陛下近來歇得晚,正好給他宵夜。梅花茶可還有?也取些一起送過去。孤還要沐浴更衣,你叫綠荷與雙蕊將陛下賞賜的衣飾盡數取出,孤挑一挑。」蒼鬱一口氣吩咐了許多事。

    形勢比她所想的要糟糕許多,她須得更加費力地討好這位陛下,方能無憂。

    哪怕要一直偽裝成孱弱無能的樣子。

    孱弱無能……?

    蒼鬱忽然覺得很諷刺。

    她能夠在其面前展露出柔弱的一面的人,竟只剩姬杼一人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已是日暮時分。

    蒼鬱下了輦車,意外地瞧見長慶宮門前停著另一輛輦車——能備有輦車的宮殿並不多,除了長慶宮,便只有她和元千月有此待遇。

    看來元千月來此哭訴了。

    瞧著輦車旁邊宮人的臉色,大約是等了有一陣子了。

    「娘娘,現在進去麼?」香識顯然也意識到了同樣的事情,低聲問詢蒼鬱的意思。

    「當然。孤這樣費心費力的來了,為何不進去?」蒼鬱笑道:「換那個手爐給孤吧,你去傳話,就說孤到了。」

    車裡暖和,只需小手爐;外面可就冷了,須得大些的手爐才好。

    香識應下,急急地出去了。蒼鬱頗有耐心地等著,等了一會兒,終於有人出來,然而卻先看到了元千月,繼而才看到她身後的香識。

    香識身後,是前來迎接蒼鬱的長慶宮宮人。

    「嬪妾見過娘娘。」元千月福了福身。無論神色抑或語氣,都絲毫看不出兩人之間有著不可調解的嫌隙。

    蒼鬱只微微點了點頭,並不說話,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之下走進了長慶宮,一點也不給元千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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