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67章 探望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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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朕將阿郁醒來的消息公佈出去,過兩日會安排蒼氏命婦入宮覲見,阿郁準備一番,稍許說幾句話便推說累了要休息,叫他們離去即可。」第二天一早,姬杼離去之前,突然安排好了蒼鬱兩天後的行程。

    蒼鬱不知他一直瞞著眾人:「陛下一直未將臣妾醒來的消息公之於眾麼?」

    「阿郁醒來不多時,朕恐你勞累,才沒有說。」姬杼解釋道。

    也沒見自己有多輕鬆。蒼鬱揉了揉腰,小聲道:「陛下假公濟私。」

    「若是蒼崔氏逼迫,阿郁也無需驚慌,凡事只管往朕身上推托。」姬杼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聽到了卻裝聾作啞,只是繼續囑咐她:「不要自己硬撐。」

    「嗯。」蒼鬱乖巧應聲,對他的溫言體貼還不大適應。

    「臣妾能不見她們麼?」蒼鬱忽然想試一試他的耐性,於是嬌聲央求道。在她看來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問,以他的脾性絕然沒有耐性回答。

    「不可。雖有朕作阿郁倚仗,阿郁眼下也不能同蒼氏翻臉。」姬杼居然好言好語地回答她,還勸慰她:「蒼氏如今摸不準朕的意思,不會選在此時發難,阿郁無需擔憂。」

    這個道理蒼鬱豈會不知?她發現自己若是溫順聽話,他對自己便溫柔得多。

    說到底,他要的還是對他順服的女人。

    兩日時間很快就過去。其間元千月曾率後宮眾人欲來探望,蒼鬱叫香識將她們都攔在宮門外,說自己才剛醒不堪勞累;後元千月又獨自前來,並保證不會逗留很久,蒼鬱同樣不許她進來。

    午後才發生的事,姬杼晚上就知道了。

    「阿郁不是應許朕要與貴妃盡釋前嫌麼?」說不上責備,因為語氣仍舊溫和。

    「臣妾沒有同貴妃起爭端。」蒼鬱正為他更衣,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

    「那為何不許貴妃入內?」蒼鬱能騙別人說體力不濟,唯獨不能拿這個當借口搪塞他。

    「若是不喜一個人,是不可能馬上就變得喜歡的,臣妾需要一些時間。陛下知道臣妾的性子,若是在不討厭貴妃之前,沒忍住和貴妃起了爭執呢?豈不枉費陛下一片好意?」

    她說得亦有道理,姬杼即使明知她在狡辯,也挑不出刺來。

    「是元貴妃同陛下說臣妾不許她進來?」蒼鬱仍舊是委屈的樣子:「陛下怎麼獨獨說臣妾?」

    「貴妃從不嚼人舌根,是其他妃嬪告訴朕的。」姬杼面上微微露出不悅的神色。

    看來元千月功力深,在他面前偽裝得極好,以致他連旁人說幾句不好聽的話也不能夠容忍。

    蒼鬱本就是試探,自然不會再往矛尖上撞,老實認錯:「是臣妾心胸狹窄,想錯了貴妃。」

    姬杼臉色便好了起來:「阿郁與貴妃之間的嫌隙,說不得便是想錯了許多事。」

    他倒會打蛇順桿上。

    繼續糾纏這件事絕對是不理智的行為,蒼鬱及時轉移了話題,歎道:「明日大夫人就要進宮了,若她提出送幾個蒼氏年輕女孩子入宮的話,臣妾推給陛下,陛下會為難嗎?蒼氏的人多了,對陛下總歸不便。」

    「不會,阿郁只需依著朕說的話去做即可。」蒼鬱稍稍流露出些示弱的意思,他的言語便瞬時溫柔了起來。

    想要長久地獲得這個男人的寵愛,就必須萬事服帖,還要作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十分大度的樣子?一想到會變成元千月那樣的女人,蒼鬱難免會有些不情願。

    若是一直偽裝成那樣的人,會不會再也變不回來了?

    蒼鬱不禁打了個寒顫。

    沒有一種法子可以永無後患,任何時候都要考慮後路。姬杼轉身的一瞬,錯過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精明。

    第二日,因著蒼氏眾命婦來得早,蒼鬱不得已也早早地爬了起來。所幸她不再日夜顛倒,不必擔心在眾人面前失儀。

    彷彿許久未曾碰觸皇后的金冠及禮服——儘管上一次穿戴著它們也不過是十多日以前——蒼鬱卻絲毫不覺得它們陌生和累贅。

    它們的份量並沒有減輕,但蒼鬱從容了許多。當她知道只有完全地接受這一切才是唯一的路子時,接受它們以及它們帶來的負擔便再也不那麼困難了。

    連居高臨下地看著曾凌駕於她之上的蒼氏眾人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以大夫人為首,蒼氏命婦們依著輩分及地位依次覲見。這麼多張臉,蒼鬱唯獨只認得大夫人蒼崔氏。

    想要認不住她很難。

    從她身上完全能夠猜測蒼芸當年的風采——不必辨認,縱有再多嬌艷的美人同在,她也一定是最耀目的那一個。

    打賞是提前備好地,因此覲見並沒有花去很久。除了崔憐,其他人只不過見了蒼鬱一面便被請到配殿休息飲茶,唯有崔憐被留了下來。

    「香識,你先退下吧,我要同母親說說話。」不必崔憐暗示,蒼鬱主動逐香識出門。

    同此前的兩次見面一般,宣華殿只剩了她們兩個。

    蒼鬱端坐於鳳座之上,對崔憐微微頷首:「許久不見大夫人,不知大夫人同主爺近來可好。」

    崔憐笑得

    得欣慰:「娘娘將我的話聽進了心裡,這樣很好。娘娘本該居於萬人之上,總該有些樣子,不能叫任何人小瞧了去。——娘娘才甦醒未久便接見這麼多人,會否感到疲累?」

    「每回與大夫人交談,都會受益良多,怎會覺得累?」蒼鬱忙道,一副怕她有絲毫誤會的樣子:「何況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同大夫人說,求大夫人幫我出出主意。」

    「哦?」崔憐面露驚愕之色:「娘娘有何要事?」

    「我……」蒼鬱方開口,兩行淚便滾落下來:「大夫人一定要幫幫我……」她神色哀切地望著崔憐。

    崔憐取出帕子,遞上前去,柔聲道:「娘娘切莫激動,慢慢說來,無論是什麼樣的難題,我都會想法子替娘娘解決。」

    蒼鬱接過帕子,一邊拭淚,一邊哭哭啼啼地道:「這些時得了陛下的寵愛,原本是件高興的事,哪知先時病了那一回,太醫為我診脈時竟……竟診出……」

    她一開口便是哽咽,一連說了許多遍都說不完一整句話。

    崔憐已然猜到她要說什麼了,為著這事蒼瑁還同她大鬧了一回。若說她心裡絲毫無芥蒂,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人既是她選的,也是她手下的人驗的身,如今出了岔子,她絕然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診出了什麼?」她卻假作不知,等蒼鬱自己說出來。

    「太醫說……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了……」蒼鬱吞吞吐吐許久,才將說全了這句話。「大夫人,我該怎麼辦?」她從鳳座上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到崔憐身前,哭倒在她膝上:「阿郁無用,阿郁壞了大事……」

    她離崔憐這樣近,又哭得一臉狼藉,崔憐不禁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橫豎她看不見。

    「傻孩子,無子算得什麼大事,我朝以來無子而得以善終的皇后不知凡幾。」崔憐歎息著扶她起身:「先時還說娘娘比先前進步了些,一激動就又倒退回去了。一國之母哭得這樣有失儀態,像什麼樣子?」她抽出蒼鬱緊緊攥在手裡的帕子,替她清理面頰,勸慰她道:「你不能生,別人也不能生了?在族中再尋一個女子送進宮來,替娘娘生不就好了?縱使要再尋個同娘娘一樣懂事識大體的女子不容易,但若是孩子交給娘娘來撫養,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岔子。別哭了,萬事總會有解決的法子,沒有過不去的坎。」

    蒼鬱心中冷笑——說得這樣自然,顯然是已經有了好的人選。

    真等那人進宮了,怕是自己也安穩不了幾時了,至於大夫人許諾的將孩子交給她養,天知道要等到哪輩子。除非那人選是她深深瞭解、容易收拾的人。

    不容易收拾的人,動靜若是大了,只要有元千月在,姬杼遲早也會知道。

    他那樣不耐後宮出岔子的人,一定不會忍,倒是吃虧的便是自己。

    她作出驚喜的樣子,感激地望著大夫人:「這樣……行得通麼?若是別人生了孩子,會心甘情願讓我養麼?」

    「娘娘忘了,還有我與老爺呢。」崔憐見她輕易就接受了這樣的安排,一點掙扎與反抗也沒有,並且十分欣喜,心裡既鬆了一口氣,又不免對蒼鬱更為蔑視。

    也只有這麼蠢的丫頭才會信這種話。

    都是蒼氏的人,旁人憑什麼要將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人?何況她已經不能生孩子了,而皇帝不可能只有一個孩子,會生下孩子的妃嬪只會越來越多。等她年紀大了再也無法憑容色留住皇帝,別人的孩子更多更出色,縱有皇后之位,又拿什麼去和旁人爭?

    帝王的愛寵又能延續到幾時呢?

    這些話崔憐當然不會說出來。

    「陛下於採選后妃一事素來不大主動,娘娘可得好好勸著陛下些,這可是為娘娘自己打算。」崔憐提點道。

    「我會的。可若是我提出了,陛下不理我,那可該怎麼辦才好?」蒼鬱怯怯地問。

    「蒼氏女子多麗容,陛下好美人,只要能見一面,不怕陛下心裡無意。」崔憐將事情說得十分容易:「娘娘只要能勸得陛下去一趟蒼府,辦法便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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