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皇后重生之蒼鬱紀事

正文 第62章 長秋宮走水(捉蟲) 文 / 糍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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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常侍可去請趙常侍幫忙了?」蒼鬱問。

    她原是想自己促成這件事的,哪知意外失事,昏睡數日,也不知耽擱了沒有。

    「回娘娘,不等奴婢提點,張常侍自己就去尋了趙常侍。」

    蒼鬱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張常侍也去過長秋宮了?」

    「去過了。可是奴婢不明白,為何娘娘要叫奴婢告訴張常侍說,那灰衣宮女是長秋宮的菱花。」香識疑惑了許久,終於有機會問出來:「若不是菱花怎麼辦?」

    「是或不是,等等看就會知道。」蒼鬱淡淡道。

    「娘娘是要等些什麼呢?」

    「發生什麼就等什麼。」蒼鬱不欲細說,起身道:「孤才醒過來,沒什麼力氣,扶孤到裡間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同孤說一說吧。」

    冬日的夜裡總是容易發生各種意外,例如走水。

    四更天時夜空突然被火光映紅,驚醒了許多人。當姬杼趕到長秋宮宮門前時,驚魂未定的元千月長髮披散,被宮人攙著才能站穩。她一見到姬杼便含淚撲進他懷裡:「陛下……」

    她哭泣著,顫抖著,少有地柔弱。

    姬杼輕撫著她的背,叫張常侍備好輦車,暫送她去一旁空置的長陽宮。

    她拽著姬杼的衣袖不肯放手,拖著哭腔哀聲求他:「嬪妾不去長陽宮……嬪妾要和陛下在一起……」

    姬杼見她嬌弱可憐,便改了主意,又叫張常侍先送她去長慶宮,待天亮再作安排。

    宮人攙扶著她將她送上輦車,元千月見他仍站在外面,並沒有上車的意思,哀哀喚了聲:「陛下……」

    姬杼正欲尋趙常侍吩咐幾件事,聞言回過頭去,安撫地說道:「愛妃先行,朕隨後就來。」

    元千月柔柔道:「那嬪妾等陛下一起。」

    姬杼見她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便順著她:「愛妃靜待片刻。」

    他找來趙常侍,吩咐趙常侍處理後續事宜,並著人去告訴侍寢的妃嬪不必再等。

    趙常侍應下,姬杼這才登上輦車,同元千月一道回了長慶宮。

    這件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傳遍了各個宮室——當時抽調了許多宮人前往滅火,玄甲軍來來回回地抬水,動靜之大,想瞞也瞞不住。

    長秋宮被燒燬了快一半,主殿寢室也被波及,可以想像若非逃得及時,今日大概就沒有元千月這個人了。

    好幾個宮人都死在了這場火災裡,趙常侍一一核對後,將名單上報給了姬杼。活著的宮人都被聚到別處接受詢問,以查探走火的緣由。

    趙常侍整夜沒睡,眼窩子都青了。近來要交差的事情多,本就忙碌,誰知臨時又來這麼一起。四更天就同張常侍分頭處理走水之事,五更天隨姬杼上早朝,下朝後又忙著審問長秋宮人,一直忙碌到現在也未歇一口氣。

    「火勢是從庫房開始,蔓延至主殿。據長秋宮宮人交代,昨日白天裡貴妃娘娘才交代要將庫房清點一番;死去的四名宮人裡,恰有一個當時正在庫房附近守夜。」趙常侍將紛亂的信息捋出一條線,呈報給姬杼。

    「那麼,是有人私吞了庫房物品,怕事跡敗露所以放火?」姬杼問道。

    「小的還在查,不過這個原因可能性最大。」趙常侍答道。

    「你去查吧。白日裡才說了要清點庫房,夜裡就起火,反應這麼快,此人是怕旁人不會疑心到自己身上麼?放火這麼大的事,可有哪次不曾徹查?」姬杼似是隨意地說了一句半。

    「小的明白了。」趙常侍警醒地應道。

    趙常侍退下後,姬杼又叫來張常侍,問他道:「長秋宮修復需多久?」

    「回陛下,少說需兩個月。長陽宮已經佈置好了,一應佈置與先前長秋宮差不了多少,貴妃娘娘隨時可以前往入住。」張常侍在內務上還是十分爽利的,否則也不會至今還活躍在長慶宮。

    「貴妃受了驚嚇,三日後再同她說暫且遷往長陽宮吧。」元千月整夜未眠,天亮才入睡,如今正歇在長慶宮側殿。想起昨夜她驚惶不安的樣子,姬杼便將遷往長陽宮的時間往後移了三日。

    「走水了?」醒來不久的蒼鬱聽到這個消息,唇角浮起難辨其意的一抹笑:「還真及時啊。」

    香識不解其意:「娘娘為何這麼說?」

    蒼鬱並沒有解釋,囑咐她道:「你去打聽打聽死了哪些宮人。長秋宮燒燬了一半,罹難的人應當也不會少。此事如今是誰主管?」

    「調查走火因由的是趙常侍,負責善後的是張常侍。」香識答道。

    蒼鬱讚許地笑了笑:「很好,沒有等孤問才去查。你就去向張常侍打聽吧。」

    香識受了誇獎,並沒有像一開始那般手足無措,已坦然了許多。

    「可是調查既然是趙常侍管,為何不問他打聽?」香識疑道。

    「你且先去問,以你的聰慧,說不得問到之後就能想到了。」蒼鬱卻賣了個關子。

    因走水而喪命的宮人名單趙常侍早已理出,張常侍善後有許多事須得同他商量,自然也知道了這份名單。

    「不知皇后娘娘問此事作什麼??」張常侍將那幾個名字告訴給香識,疑惑地問道。

    香識一聽到「菱花」兩個字,腦中電石火花一閃,瞬間明白了蒼鬱的意思。

    張常侍倒還沒想到這一點,又問她:「娘娘醒了,可說了接下來怎麼做沒有?陛下今日又問我了。」

    「接下來怎麼做,娘娘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常侍還不明白麼?」香識不著痕跡地提點張常侍。

    「可娘娘什麼也沒有說啊。」張常侍年紀大了,仍未能反應過來。

    香識很是無奈,只好說得明白了些:「前幾日才叫常侍去長秋宮說菱花是嫌犯,這一場大火就燒死了她,可不是有些巧合?」

    經她這麼一解釋,張常侍才頓悟:「原來如此。」

    然而他很有些不信:「元貴妃那樣的人,何必做這樣的事呢,依我看這裡面只怕是有些誤會吧。」

    「是不是誤會,你不知,我也不知。」香識不予置否:「這種事何必自己煩惱呢,不是有人在查麼?是或不是,自會有人去查驗。常侍只要有個定論可以拿給陛下交差,不叫陛下責難,不就好了?」

    張常侍瞭然,笑道:「原來娘娘意在此處。」

    香識回到長信宮,將問到的名字說了,又告訴了蒼鬱自己的猜測。

    一切都不出蒼鬱所料,她自是不會驚奇。

    「你果然聰慧,孤可不是說你只要打聽到就能猜到了。」蒼鬱笑道,吩咐道:「去將妝台上最左邊的匣子取來。」

    香識依言去取了。蒼鬱打開匣子,從裡頭取出一對色如凝脂的羊脂玉鐲子,親自給香識套在手腕上。

    香識連連推拒:「娘娘,這個太貴重了,奴婢不敢受。」

    蒼鬱的首飾除了姬杼賞的就是蒼氏陪送的,無論皇帝或者蒼氏的面子都容不得損毀,自然俱都是精緻貴重的。皇帝送的俱都登記在冊,是不可轉送的;蒼氏的就隨意了。

    蒼鬱不許她將鐲子脫下來:「長信宮的大宮女不可太寒磣。」

    香識被提為大宮女雖已有一段時日,但因蒼鬱先前心無餘力,一直未曾留意她的頭面,以致堂堂長信宮大宮女,打扮與旁的宮室普通宮女差不了多少。

    提到長信宮的面子,香識這才不推拒了:「奴婢謝娘娘賞。」

    「你辦事這麼利索,以後要謝本宮賞的日子可多了去了。」蒼鬱打趣了一句。

    「娘娘謬讚,都是娘娘提點奴婢的。」香識很是謙虛。

    午睡醒來後不久,何恢來報陛下將要駕臨長信宮。蒼鬱便喚宮人服侍自己更了衣,在宣華殿門前迎接他。

    兩人方進了東次間,蒼鬱便有些體力不支,身子晃了晃。

    姬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責備道:「誰叫你起來迎朕了,太醫可說了你能起身麼?」

    蒼鬱鮮少與他這樣親密,身子有些僵硬,便想推開他自己站著;姬杼倒好,攔腰將她抱起,逕直走到了東盡間才將她放下,令她倚在軟榻上。

    蒼鬱別過臉去,面色微紅:「臣妾如今能下地了,總不能厚顏躺在床上吧,回頭陛下又要說臣妾失禮。」

    「朕還未喪心病狂到苛責一個病人失禮。」姬杼極度不滿她的指控。

    「臣妾喝了陛下一碗粥,心裡過意不去還個禮,非得說得這麼明白麼?」蒼鬱白他一眼。

    「還禮的方式多得很,皇后非得用這種?」姬杼倒跟她較真起來。

    蒼鬱不吭氣了,半晌才說:「臣妾可不知道還有哪種。」

    「皇后若是不知,朕可以教你。」姬杼笑得不懷好意。

    一室暖香,他說出這樣的話,令氣氛瞬時變得曖昧起來。

    蒼鬱便裝作不解風情地打岔:「臣妾聽說長秋宮走水了,不知元貴妃如今可安好?臣妾不力,這些日以來一切全仰仗她辛勞打理。偏生如今身子不好,不能親往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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