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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一籌莫展 文 / 同其塵

    「哈哈,沒事,來,我們進去相商。」見諸將氣氛壓抑,張巡大笑道,讓將領全部到會議室去,鬱悶的雷萬春這次又不明白了,這可是大事,二郎怎麼不加緊去查。

    「諸位,睢陽首次大捷,正所謂一而強,二而衰,三而竭,下次攻勢不會有多強,某相信,諸將能堅守的住,今夜損傷不少弟兄,某深感悲痛,厚葬之餘,某要向河南節度使虢王李巨追求嘉獎令及賞賜物品,以犒慰諸將!」張巡站在前面,看著將領大聲道,似乎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一年了,有些跟隨張巡的人,從士兵升為將領,這些都是張巡和雷萬春賜予的,並沒有朝廷真正的嘉獎令,他們算不上朝廷命官,現聽聞此,心中澎湃,立即半跪道:「謝使者!某等誓報國恩!」

    「好,某初擬以下名單,封至都尉:石承平!」張巡拿著奏折念道,隨即一員虎將站了出來,厲聲:「到!」

    「李辭、陸元鍠、朱珪、」

    「到、到、到!」

    「宋若虛、楊振威、耿慶禮、馬日昇、張惟清、張重、」

    「到————到————」

    「孫景趨、趙連城、王森、喬紹俊、張恭默、祝忠、李嘉隱、翟良輔、孫廷皎、」

    「到!到!到!——到!」

    「馮顏。」

    「到!」

    張巡念完最後一人,抬頭看向大廳中間沾滿的人,欣慰一笑,道:「請坐吧,爾等都是跟隨某與許太守血戰沙場拚殺出來的人,應與嘉獎,某相信,虢王應與賞賜!望諸將竭盡所能,堅守睢陽,為大唐收服叛亂穩固南方!」

    「是!」諸將抱拳沉聲道,雷萬春與南霽雲相看一眼,甚是欣喜,這些都是他的直屬部下,有了這通嘉獎,他日號召起來更加有力,也免得彼此尷尬,只讓效命,不能認命,人心難平。

    「好!諸將下去休整,明日叛軍定然來犯,此戰將是由與某交過手的楊朝宗帶領,此人詭計多端,望諸將切勿大意。」說到最後,張巡瞄向了眼一臉不變的田秀榮,兩人目光對峙一眼,田秀榮心中驚駭,立即收攏目光。

    「是。」諸將齊齊下去,會場只留下許遠、南霽雲、雷萬春、史民、田秀榮、及姚誾,幾人都看向張巡,他今夜極為反常,到底怎麼了,當然,這種感覺只有史民與雷萬春深有體會,可心裡明白,他定有隱謀。

    「各位,某封號弟兄,唯獨沒有提到你們,可曾不願。」張巡溫和道。

    「哎呀,二郎,你到底怎麼了,快說,憋死某了。」史民耐不住性子,跟著張巡還要什麼封賞,他壓根就不在乎,一句話,就是跟著你殺賊痛快!

    「呵呵,沒什麼,某覺得田都尉情報準確,但怕紊亂軍心,故此先封而至,待他們安定下來後,再談敵情。」張巡深有意謀的道。

    「使者英明,田某不分場合,擾亂軍心,罪責當殺!」田秀榮感恩戴德,立即下跪請罪道,他未想到張巡如此深明大義,其餘人聽聞,連連點頭,高計!

    「呵呵,榮郎孤身探險,雷將軍已經告知張某,某深感欣慰,怎會怪罪,當時情況緊急,論誰都會如此,快快請起。」張巡踏步一前,連忙扶起田秀榮,兩人對視的目光變得柔和很多。

    「對!田郎這次大功,應給予單上,回頭重賞!」雷萬春也跟著參合,覺得在理,強調道,史民連連點頭,另眼兩看,唯獨南霽雲點頭微笑,似乎不屑一顧,兩人本來就不好相處,這也應當,可在最邊緣的許遠卻面帶凝滯,似有所思,不知為何。

    「不敢,為國盡忠,是末將之責,豈敢另賞!」田秀榮再次跪拜,徹底的融進了張巡這邊,南霽雲不住鬱悶,許遠卻看向張巡的側面臉頰,似笑非笑,他雖然不懂兵法,可不這麼簡單看人,特別是對張巡。

    「這是你應得之物,待此戰平息之後,某定向聖上親自嘉獎你。」張巡堅決道,隨即話鋒一轉:「離天明之時還有兩個時辰,諸位下去休息,今日又是一場惡戰啊。」

    「那叛軍連夜製造的船舶怎麼辦,萬一清晨襲來,那就壞了。」田秀榮擔心道。

    「呵呵,無妨,小小兵卒,不成氣候,再說夜半下去,結果豈不跟這次一樣,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待天亮之後,光明正大,某再派榮郎下去,相信一定猛挫叛軍,豈不更好!」張巡倒是看的很開,說的田秀榮臉色微紅,低頭稱是,便走了下去,史民一把摟住他,兩人交談甚歡。

    「二郎。」許遠見田秀榮出了房門,急忙輕呼道,似乎有話要說,卻被張巡微張手臂,攔阻,道:「春朗,明日命你的刀兵三十人化成普通將士跟隨田秀榮下去,可保將士性命,一有大變,立即回歸!」

    「明白。」張巡話中有話,兩人心有相通,對視一眼,雷萬春就知道什麼意思,便輕答道,隨即其餘人也紛紛下去休息,只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

    清晨,李庭望在大營得來消息,昨夜逆賊未動,三千鐵騎在外冷待一夜,許多都扛不住,請求撤回。

    聞此,李滔大驚,難道他出了事,還是計謀破敗,一問情況不知,便看向李庭望,他今日是命尹子奇出戰睢陽,軍令在此,無論情況有變還是無變,他都必須整理大軍,一場血戰又即將拉開今日的序幕。

    他親率自己『要來』的一萬騎兵及三萬將士奔赴睢陽,尹子奇再未給他一兵一卒,或者說,他自身也敗的沒多少了,楊朝宗雖然在大軍裡威望大增,可高處不勝寒,越是如此,心中越沒底,張巡是不是識破了他。

    大軍壓進睢陽後,這次氣勢遠沒第一次強橫,李庭望也懶搞什麼士氣,開戰了,就跟老子一起拚命往上衝,他沒有分兵,繼續圍攻尹子奇戰敗的東門,至於西門,他交給了李滔,並且將糧草運往了那裡,似乎想在哪安營紮寨,徹底斷絕唐軍與外界的聯繫。

    他領著三萬將士來到城下,還有一萬騎兵不知去向,這才是他的主要戰鬥力,張巡依舊按往常一樣,許遠守西門,他守東門,兵力將領分佈不變,他沒有什麼擔憂,昨夜攤牌,六萬大軍都未攻下睢陽,他今日必定能守住。

    外表看似都無變化,可戰場局勢瞬息萬變,內情更是撲朔迷離,兩人不知在唱什麼戲,一個站在城上,一個站在城下,目光對峙的瞬間,都陰冷一笑,似乎報仇的時候來了。

    「張巡,昨夜可曾好過,還不醒悟,速速下城受降!」楊朝宗馬鞭一指,厲聲道,他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可廢話中卻套著真話。

    「哼!小兒,怕是被某打怕了吧,昨夜紋絲未動,讓燕軍大敗與城前,損失慘重,你這將領當得可真是稱職!只敢暗中傷某大將,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張巡一陣見血,聽得李庭望臉色大變,好一個擾亂軍心的離間計,不過他要的話已經出來,可他還是猶豫不決,張巡絕非那麼簡單。

    「呵呵,某不才,雖說昨夜未動,那是待察軍情,雖說東門大敗,也不過斬殺百餘逆賊,某略施小計,不費一兵一卒就可滅掉你兩百精銳,張巡,你手下兵力不多啊,這麼耗下去,遲早滾蛋,不如識相的趕快投降,某還可為諸將謀一條生路,別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楊朝宗得意道,又將軍心搬了回來,畢竟這些人都跟著他,一時軍中大笑,士氣在不知不覺中凝了出來,他們對楊朝宗由衷的信任和敬佩。

    「哈哈哈,好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廢話少說,某就在這等著!開戰吧,某倒想看看,你這英勇的大軍怎麼踏平睢陽。」他沒有貶謫叛軍戰士,反而讓叛軍將士升起了輕蔑之心,一旦貶謫,恐怕只有憤怒與勇往無前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哼,全軍聽令,今日攻城,若攻不下者,斬將領,殺啊!」楊朝宗的坐騎馬身一揚,厲聲嘶叫,隨即帶起無數的吶喊聲,經過昨夜的奠基,他們已經不怕征戰,更何況是他們最信任的將軍帶領,自然心懷堅定,此城必破!

    張巡也不示弱,直接弓箭伺候,他心裡卻惦記著西門,這裡只怕是佯攻,或者正如雷萬春所言的一樣,陰陽輔助,而且那裡運來糧草,他可想要,不然睢陽難守啊!

    只是怎麼才能得到,並且破掉楊朝宗的計謀,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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