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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十三萬大軍圍睢陽 文 / 同其塵

    至德二年(丁酉,公元七五七年)正月二十五日,燕國汴州刺史兼河南節度使尹子奇率媯、檀二州及同羅、突厥、奚等兵,與楊朝宗會合,共13萬大軍圍攻睢陽。

    這一消息震驚了整個大唐,唐肅宗深知此地的重要,又聞張巡等奮力抗戰,便命其率軍守衛睢陽,官至:主客郎中兼河南節度副使。

    當然、這道聖旨還未傳到,睢陽太守許遠已經如坐針氈,自己戰死不要緊,要是丟了重城,造成大唐戰敗,那可真是禍國殃民,遺臭萬年,他與南霽雲已經做好準備,可一想到號稱的十三萬大軍,還有驍勇的番軍,他如同去年的張介然一樣,心以灰涼,但不戰鬥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張巡聽聞後,立即商討軍事,最終達到一致,全軍撤離寧陵,叛軍將兵力投入睢陽之戰,這裡應該安全,姚誾也贊同,刻不容緩,張巡即日發兵三千將士,留幾百人守衛寧陵,姚誾一同前往,那裡才是他的抱負之處。

    睢陽距離此地較遠,就是日夜趕路,也得兩天,張巡等人一路上小心謹慎,並派探子去察看敵情,又讓人前去通報,他率軍火速趕往,在路途中,就讓他們心底顫涼,四周的村莊全部摧毀,正如那北風一樣,所過之處,陣陣陰冷之情從心底湧起,無不對叛軍的殘暴恨之入骨,握緊兵革,此次前去,定要殺光爾等。

    戰亂使社會遭到了一次浩劫。如《舊唐書·郭子儀傳》記載:「宮室焚燒,十不存一,百曹荒廢,曾無尺椽。中間畿內,不滿千戶,井邑楱荊,豺狼所號。既乏軍儲,又鮮人力。東至鄭、汴,達於徐方,北自覃、懷經於相土,為人煙斷絕,千里蕭條」,幾乎包括整個黃河中下游,一片荒涼。

    杜甫有詩曰:「寂寞天寶後,園廬但蒿藜,我裡百餘家,世亂各東西」。廣大人民皆處在無家可歸的狀態中。

    張巡在途中救了幾十位病臨凍死的人,經他們所言,所過的漢軍還好,只搶糧財,不殺人,可那奇異裝束的胡人殺人放火,無所不幹,他們是躲在了暗處才逃過一劫,許多人都活生生的凍死,餓死,甚至都發生吃死屍的事件,實在是沒辦法了。

    他們本以為不可能過的了這個冬季,沒想到還能碰見唐朝的守軍,整個河南雖說還未全部落在叛軍手中,但外面的地界基本上已無人煙,唐軍都縮在城內不出,苦了老百姓,不知養兵何用。

    張巡輕歎一聲,人各有志,沒有投降已經算好的了,他們將所見的一幕幕全部記在心裡,當出了城邑,才知百姓苦,才知百姓難,當兵的都說保家衛國,可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才真正的明白這四個字的重要性。

    保的是一個個幸福的家庭,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這是他們的職責,愧責之餘,也不禁去想,若沒有戰爭,這一切不都是很美好,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會有戰爭,可已經發生了,只能盡量彌補,讓未受到戰亂的百姓安居,讓大地清寧,讓國家恢復,讓世態繁榮和諧。

    大軍一路上默默無聲,心情有些沉重,他們發覺自己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不再是保家,而是真正的為國保家,是更大的家!一國之家,他們歷經一次生離死別,本就是將死之人,不想再有其他人承受這種痛苦。

    將士都暗下決心,決不讓叛軍踏入一步,就是拚死也要守住最後一片淨土,這股決心油然而生,不是誰人激勵,這才是真正的東西,人一旦堅定了,就再也不會改變,改變了,那說明你沒有堅定!只有將士堅定了,睢陽才有固守之力。

    第二日傍晚,張巡率軍來到南湖外圍,望著湖內高聳的城牆,真是巧奪天工,活生生的一座水上城池,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一共有四個城門,四條通道大橋,張巡來到東門,許遠已經站在那半個時辰,冷冷的寒風吹的人心裡發慌,他站的筆直,目視前方。

    許遠:

    字令威,高宗宰相許敬宗的玄孫,新城(今浙江杭州富陽市新登鎮)人。唐開元末年進士,也是海寧歷史上第一位進士,曾入劍南節度使府為從事,因忤節度使章仇兼瓊,貶為高要尉。唐天寶十四年(755),安祿山叛亂,唐玄宗召其為睢陽太守。

    見張巡前來,立即徒步趕來,南霽雲隨後,張巡見此,急忙下馬相迎,許遠道:「二郎營救睢陽,某為百姓感謝諸軍!」說著就要拜下去,這那裡使得,他比張巡官高兩品,張巡連忙攔住,不過他說的話可是真心話,敵軍十三萬前來圍攻,營救的人基本上就是抱著必死之心的,若不是真心幫助,誰會來。

    「太守切莫如此,雍丘失守,某本就無家可歸,太守收留,某感激不盡。」張巡還禮道,雖說是客套話,可張巡是真心實意的,難不成留在寧陵,那自己帶兵幹什麼,經過大概的介紹之後,也不廢話,立即率軍進城,叛軍不日便到。

    聽聞此消息,張巡大驚,立即停在城門口,看了眼水中的城牆,道:「威兄,睢陽孤城一座,很難守住十三萬大軍的首次衝鋒,必須早作準備。」

    「二郎說的是,某已經準備了大量的弓箭及糧草,足以支撐半年,某相信,半年之後,你就可以將這幫叛賊拖垮剿滅。」許遠自信道。

    「不!」張巡一口否決,別說十三萬,就是折半的六萬大軍也能將陳留攻下,更何況這睢陽,雖然它處在湖中,可光人數也能耗死,第一次定然勇猛,正所謂用兵之道,一而強,二而衰,三而竭,睢陽難矣。

    「那二郎有何計策。」許遠見他臉色凝重,急忙道,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立即命人連夜澆水與城牆之上,讓牆面凍出一尺厚冰,再命人將這南北兩座橋拆掉,以防叛軍四面夾擊,我軍兵力一散,就很難守住,留西面一橋以作萬全之策,它處在城背,叛軍難以轉入,就是前去攻入,也會將大軍分成兩截,首尾不能及,此乃基礎之策,不然睢陽難矣。」張巡一針見血的指出,聽的眾人如夢初醒,經他這麼一設計,此城固守的可能性提升了一半有餘。

    許遠連連叫好,他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總覺得那裡少了點,這麼一說,他徹底的放下心來,只要堅持,定能守住,便立即命人叫起城中百姓開始端水澆城,此時已經天黑,夜晚出奇的安靜,像是暴風雨的前夕。

    又命一千將士開土斬斷南北兩座大橋,經過一夜的努力,兩橋折斷,分開與岸邊有十丈的距離,除非叛軍插著翅膀飛過來,不然連橋頭都摸不著,更別說城池了,至於留出城東大橋,主要是給叛軍進攻,削弱他們的戰鬥力,不然大軍真正的圍住,那不出半年,也能困死,城西是給自己留的後路,輜重等也從那裡輸送,正如張巡所言,也可引誘大軍分散。

    軍民不辭辛勞,忙至一夜,整個城牆結出厚厚的冰面,上面光滑剔透,梯子根本就搭不住。只有東門三十丈餘的地面可攻,前提是大橋寬只有幾丈,一次性不可能進入那麼多,攻城講究的是單位時間內的兵力投入,越多越好,可這種地理位置下,張巡有信心守住,哪怕再來十萬都一樣,地方就這麼大,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就等叛軍前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睢陽城內雖無固守的絕對信念,但也不驚慌,畢竟這裡是幾朝古都,戰略要地,他們等的就是這麼一天,能有這麼多人來圍攻,對他們而言,既能保家衛國,也能牽制叛軍,為全國戰局做出貢獻,對於每個人來說,足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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