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象陣 文 / 夕陽天涯

    象群跑到牆下之後，都眼睛盯著狼群那邊與之對峙。儘管大象在體積和力量上都佔有優勢，但是狼群在數量上佔了絕對優勢，那漫山遍野、鋪天蓋地的狼群都無法算出數量來，就算狼群站在那裡讓大象踩也會把大象都累死。

    狼王一開始也被象群的氣勢震住，但是過了一會就看出大象在數量上的劣勢，所以雙方對峙了一段時間之後，狼王突然目視象群對著空中發出三聲可怕的吼聲。狼群聽到狼王的吼聲，就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向著象群發起了進攻。

    相對於狼群有組織的進攻，像群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明顯看到它們畏懼地後退了幾步。一會功夫狼群就湧到了面前，大象只得用牙戳，用腳狠命地踩，用鼻子捲起摔出去。但是狼群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不怕死，前面的死了後面的補上，一頭頭都向著大象的耳朵，鼻子，尾巴等等比較小的部位咬。這些部位一旦被咬住，大象就真的無從著力空有一身的力氣卻無從施展。照這情形發展下去，像群很快就會成為狼群的美餐。牆頭上的村民看著也很著急，力氣大點的拉起弓來射狼，但是她們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所以準頭和力量都有限，起的作用也不大，只是偶爾射中一兩隻的。皇甫曼卻凌然不懼，拿著那把劍對著跳起來的狼亂劈，被劍劈中就會變成兩半，所以她面前很快就堆起了一堆狼的屍體。皇甫曼越戰越勇，紅牙大象在她的保護下不用顧忌耳朵和鼻子會被咬，只需要用腳踩狼，倒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但是其它大象就沒那麼好運了，它們有的兩個耳朵和鼻子尾巴都被狼狠狠地咬住，只得在原地打轉，情形可是越來越不妙。雙方纏鬥一會，其中一頭小象支撐不住了，轟然倒地，狼群看這情形一哄而上，一頓撕咬吞食，一下子就只剩下小象的幾根大骨頭。皇甫曼悲吼道：「小八！小八……」一邊吼一邊騎著大象往那邊衝過去，哪還來得及？等她衝到的時候，在她面前的只是小象的幾根大骨頭！皇甫曼悲傷之極流下了兩行眼淚，用盡所有的怒氣喊道：「我跟你們拼了！」說著騎著大象衝進狼群，對著那些嘴裡還嚼著肉片的狼一陣劈砍，每一劍都帶著無比的恨意！

    場中的情形越來越危急，除了皇甫曼騎的那頭紅牙大象外，其它大象都快支撐不住了，一個個都搖搖欲墜的樣子。村民們看到很著急，一邊射箭一邊大喊：「快退到牆邊來！」但是大象聽不到也聽不懂。

    奉直也很著急，他看了一會就看明白了雙方的優劣之處，心中產生了一幅對付狼群的象陣圖，但是有陣圖也無施展之處，只有空焦急。他又不想眼看著大象斃命，總想做點什麼幫助一下它們，下意識地手便摸向了腰間，卻摸到了一隻象牙笛子，這笛子是皇甫曼要他教她曲子的時候留給他的，一直沒還她。他摸到笛子之後，心念一動，拿起笛子吹了起來。他也不管什麼曲調、旋律之類的，只東一句西一句亂吹一通，只盼大象能聽懂他笛聲之意。

    大象聽到了笛聲都愣了一下，接著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慢慢靠在一起，很快便依靠著城牆擺出了一個半月形象陣來。這笛子果然好用，奉直精神一震，繼續吹起來。

    村民們見得大象居然受到笛聲影響，都覺詫異，再往戰場中看去，只見那些大象聽到笛聲響起，都不顧自己耳朵、鼻子等等都被狼狠命咬住，一個個都拚命用牙戳、用鼻子摔那些纏著身旁的大象耳朵和鼻子上的狼。它們都放棄了攻擊纏著自己身上的狼，轉而拚命攻擊纏著身旁大象的狼，相互幫忙之下竟然都擺脫了狼的纏咬！這道理其實很簡單，大象耳朵被咬住了，耳朵本身不長力氣，眼睛又看不到，而象鼻子又夠不著，大象想要擺脫只能用力甩頭，所以自己要擺脫咬住自己的狼是很困難的；但是大象若是捨棄擺脫纏住自己的狼，轉而攻擊咬在旁邊大象耳朵上的狼那是很容易的。所以自己幫助了夥伴解開了困境，而夥伴又幫自己解開困境，這就變得很容易了。於是本來是每一頭大象都單獨與狼群纏鬥，卻慢慢變成了大象合作共同作戰，形勢也慢慢扭轉過來了。

    等到大象擺脫了危局，皇甫曼給奉直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轉而又奮力砍殺靠近的狼。村民們看了半天都不明白形勢是怎麼扭轉過來的，都更加驚異地看著奉直，看著這一個躺在村子裡一個多月只會吃藥養傷甚至連記憶都沒有，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只會看書吃飯睡覺的傢伙，這個在亂世中—說句難聽的—連女人都不如的文弱書生，就是這麼一個人吹著笛子就把象群從危機中解救了出來。若不是親眼所見，那斷然難以相信。

    向場中看去，像陣也還在慢慢地變得越來越緊湊，最後依靠著城牆整整齊齊地排成了半月弧形的三排，而半月形的中間留出了一片小空間，那些小象和那些傷勢比較重的大象就躲進了這片空間裡被保護起來。這樣一來就變成最外面的那一排大象頂住攻擊，而裡面兩排大象就可以休息一陣子了；等外面的大象乏力了，裡面的大象就把它換下來，外面的進到裡面休息，如此往復循環。狼象大戰就發展成為狼群車輪送死，而大象車輪殺狼。很快狼的屍體便堆了起來。

    狼王也看到了形勢不妙，那三隻耳朵扇動了幾下，終於對著進攻的狼群吼了兩聲，狼群也就都退了回去。它們退到離象群大約200米的地方排兵列陣，與象群凝目對峙，成了僵局。

    大家都歇了一口氣，突然聽到奉直的笛聲一變，笛聲中帶著一種令人畏懼的肅殺氣息，聽者無不不寒而慄。連狼群都忍不住退縮了，有些膽小的狼馬上轉身要逃跑，那狼王看到立刻飛奔追上其中一頭逃跑的狼，張開血盆大口對著狼脖子一口咬去，狼脖子活生生地被狼王咬斷，那些要逃跑的狼看到這情形馬上就給震住不敢動了。

    奉直的笛聲是進攻的信號，大象沒有進攻的準備先是呆了一下，然後外面兩排大象迅雷散開成為一個很奇怪的扇形。之後它們放開四蹄沿著對角直線一路狂奔，這些龐型大物夾帶著笛聲的陣陣殺氣捲起那滾滾泥沙對著狼群高速衝撞過去，它們只是高速衝撞踐踏，不與任何狼纏鬥。狼群終於害怕了，轉身便逃；狼王也害怕了，只見它對著空中短鳴了一聲，率先逃入了山林裡，狼群看到老大都跑跟著都拚命的往山裡跑。高速奔跑的象群衝過之處有些逃避不及的狼立時被踩扁，運氣好的沒被踩中的狼四散而逃。等象群再衝回來的時候，狼群都躲到山裡了。山地不同平地上，不適合大象衝撞奔跑，所以等狼群逃回山上，奉直就讓象群排回原來的三排半月形模樣凝神以待，奉直這才收了笛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村民們和大象也才稍稍放鬆繃緊的神經。